《一妃華京》第二十一章 夫君吃葡萄
遠侯府。茶過三巡。
華當寧看了一眼放在飯桌上早早準備好卻又沒有開封的酒,回過頭看向連喝茶都心不在焉的穆之昭。堂堂吉地定遠軍的將軍,現在看起來雖然俊但眉眼間著疲憊之,再加上今日他對莫久臣的態度。看來穆家嫡之死對這位將軍打擊不小。
華當寧微笑說:“將軍可是對本侯的招待不滿意?”
穆之昭低頭了看自己沒有幾下的筷子道:“末將非常滿意,只是末將近日食不振罷了。”
“穆將軍遠在吉地邊陲,但是駐守邊境的功績在京中算是傳了個遍。聞言穆將軍龍虎猛威懾八方,可是如今相見將軍似乎不在狀態。”華當寧搖著前的扇子道:“想來一路舟車勞頓,不如在京的這幾日就住在本侯的府上可好?”
穆之昭早就聽說過京中遠侯小侯爺眼毒辣,直言不諱,今日算是領教了。他推道:“末將武將出不習慣侯府規矩,所以已經答應定遠軍將士們同在京外扎營,等待陛下召喚。”
拒絕的很干脆且不留余地,華當寧是找不到別的理由,于是挑眉道:“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難為將軍。明日太子殿下南下歸來,他會親自來招待將軍,承接將軍帶來的戰馬事宜。”
穆之昭點頭:“末將知曉,多謝小侯爺告知。”
華當寧微微一笑:“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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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縈的心很是低落,就連桃溪變了花樣給送來吃的食也難以下咽。桃溪在一旁看著唉聲嘆氣的穆長縈,為到苦惱。
“王妃,屬下奉命前來。”院子里傳來南舊亭的聲音。
穆長縈本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繼續深深嘆氣。
桃溪見到此景,走出門到院子里,微微行禮:“南侍衛,王妃已經休息,有事可讓奴婢傳達。”
南舊亭是奉王爺之命過來傳話的,反正通知誰都一樣,于是便說:“明日早朝后,王爺要帶王妃一同宮給太后娘娘請安,請王妃做些準備。”
桃溪眼角直跳,宮可不簡單。
“明日只是給太后娘娘請安嗎?”桃溪不確定的說。
南舊亭說:“是。”
“好,奴婢會安排。”
“好。”
送走了南舊亭,桃溪走進房間看到的是依舊在嘆氣的穆長縈,走過去說;“莫要嘆氣了。你若是想見穆將軍大可以去找他。”
穆長縈趴在桌子上繼續嘆氣:“我該以什麼份找他呢?”
“煦王妃的份就可。”
“我以這個份過去,我哪有資格問他他怎麼瘦了?他怎麼生病了?有沒有好一點?最近過的好不好?有沒有想我?”穆長縈煩躁:“我本就見不了他。”
桃溪還是第一次見到穆長縈如此退,說道:“你以煦王妃的份當然可以問他。明日你會跟著王爺宮給太后請安,說不定就會到穆將軍。作為宮中眷,對吉地將軍府的將軍客套一番還是可以的。”
穆長縈突然坐起,驚訝道:“我和莫久臣進宮?”
“嗯。剛剛南侍衛過來傳的話。”
“這麼說,我可以在宮里見到之昭哥哥。”
桃溪笑了一聲說:“何止。穆將軍作為吉地代表還會到太后娘娘的召見。”
“太后娘娘?”穆長縈更加詫異:“為什麼?”
桃溪說:“吉地原是被滅國的北馳土地,先皇在世之時就非常看重對北馳土地的民心親近,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太后娘娘經常會對來自北馳土地的員們見面優待,就是為了穩固軍民之心。所以明日,穆將軍肯定會被太后娘娘請到后宮的。”
“你怎麼知道?”
“我大小也是跟著我家小姐宮兩年了好嗎?這些習慣和章程,我還是知道的。”
“對哦對哦。”穆長縈不好意思道:“也就是我糊涂。”
桃溪笑著:“你呀,不是糊涂。就是一時被擾了芳心。”
莫長縈更加不好意思的了鼻子。
“你現在最該做的就是好好的休息,等待與王爺一起宮。剩下的,都給明天。”說完,桃溪進去臥房去鋪床鋪。
經過桃溪的一番開導,穆長縈豁然開朗,對明天是充滿期待。小姑娘說的對,與其在這唉聲嘆氣還不如整理好神明天去見之昭哥哥。的要求不多,只要確認之昭哥哥無礙,狀態無礙,順便寬他兩句就可以了。
穆長縈自知以現在的份就是與他兩隔了,所以只要多看他一眼。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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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莫久臣早朝出來,迎面就上了剛剛趕回來的太子莫聲文。他站在原地,等著不愿的莫聲文走過來,行了禮。
“小皇叔。”莫聲文很快收起禮數。
莫久臣看著他饒有趣:“南下賑災如何?”
莫聲文輕笑:“有小皇叔監尉司的人在暗中陪同,侄兒絕對不敢做錯事。”
莫久臣語重心長的說:“本王也是擔心太子南下賑災出了紕而已。這是本王的一片苦心。”
“侄兒也不是第一次賑災,小皇叔不必如此浪費苦心。”
“也對。畢竟兩年前,太子臨危命同樣是南下賑災。”莫久臣將后四個字咬的極重。
兩年前的南下賑災莫聲文拿柳扶月換回來了一個功績,這是莫聲文的痛,也是莫久臣刺痛莫聲文的方式。
莫聲文握雙拳,憤恨之展無。
莫久臣向前走站在莫聲文的旁邊,輕拍他的肩膀:“可惜啊,這次太子賑災是不如你的嬸嬸求雨來的功勞大。”
說完。莫久臣拍了拍莫聲文的肩膀,睥睨過后瀟灑離去。
莫聲文的心頭之恨在今天再次燃起。他無比期待著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將扶月帶回到自己邊。
穆長縈與南舊亭就在宮里等著莫久臣,等他下朝后一起去壽康宮。正來回踱步走著的時候終于看到莫久臣黑朝服的影,連忙提著擺小跑過去。
“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了。”穆長縈的語氣里滿是嗔怪。
莫久臣看了南舊亭一眼,低頭對說:“遇見位人,多聊了幾句。”
“什麼人比你去給太后娘娘請安還重要?”穆長縈隨口一問。
莫久臣明白了,看來這兩位是沒到莫聲文。
“走吧。”莫久臣雙手攏在袖中向別的方向走去。穆長縈趕跟上去,又因為自己這是第二次往康壽宮去,有些不悉路,一種張再次襲來,下意識的抓住莫久臣的袖。
莫久臣只覺到右手袖一沉,低頭看見自己又被“柳扶月”扯著,沒有說什麼。唯獨他們后的南舊亭搖頭可惜。
他家王爺又要扔一套朝服了。
三人來到壽康殿,南舊亭停在殿外等候。莫久臣和穆長縈已經邁進大殿,此時除了主位上被莫念珠逗的哈哈大笑的太后外,皇后鐘純以及貴妃高羽夢也都在場。
“兒臣拜見母后。”
“臣妾拜見太后娘娘。”
穆長縈跟著莫久臣行禮,保持端正。
太后笑的開懷,見到是小兒子來了,更是高興:“快,你們快坐。”
穆長縈和莫久臣頷首,坐在被安排好的主位之下的案幾后并肩坐好。隨后就有宮送上茶點和水果。穆長縈還在想讓自己趕快放松下來,就看到被送上來的竟然是紫的大葡萄。穆長縈一時移不開眼睛,要知道最喜歡吃的就是葡萄了。
“這是西域進貢過來的葡萄,煦王妃嘗一嘗。”皇后鐘純一如既往的溫似水。
“多謝皇后娘娘。”穆長縈當真是開心極了,剛才的張隨著一盤葡萄而一掃而。上面繼續說笑,摘下一顆葡萄放在里,飽滿多,酸酸甜甜簡直好吃的不得了,不愧是進貢過來的水果,味道果然不一樣。
坐在太后旁邊的莫念珠看著“柳扶月”一副沒有見過市面的樣子,輕哼一聲。知道葡萄好吃,一會兒有你不想吃還想哭的時候。
“臣兒。你可比上次生辰宴上看到的時候瘦了點,可是最近朝事煩憂擾了你?”母子倆一見面最先看的就是外形,每一個母親可都不希自己的子因為勞累而變瘦生病。
煦王爺不是裝病就是休假,朝中之事可以一點都累不到他老人家。穆長縈又吃了一顆葡萄,心里叨咕著。
“皇兄很惦念兒臣,并沒有讓兒臣累著。”莫久臣客氣答道。
太后道:“你皇兄最近因為旱的事也是煩累很多,你們都是我的心頭,我哪個都舍不得。”
貴妃高羽夢接話道:“母后。現在旱已經得到初步的解決,您不要為此擔憂了。”
“是啊,母后。”皇后鐘純道:“如今天氣愈發悶熱,煦王爺的質就是夏日偏瘦,您不必過于擔憂。明兒個,臣妾讓太醫院給煦王爺開幾張食補的方子送去。”
“對對對。”太后對鐘純說:“依我看,去年給他的食補方子就管用,你再幫忙張羅張羅。”
“是,臣妾記下了。”皇后說。
莫念珠在一旁笑著說:“念珠覺得,小皇叔的子不僅用食補的方子,滋補水果也要跟得上才是。小皇嫂,你不能就是自己吃,得多照顧小皇叔才是。”
穆長縈就知道到莫念珠準沒有好事。自己已經默默的降低存在不要被盯上,偏偏就是有人看不順眼。也偏偏就是邊的某人實在太關注了。
穆長縈含笑:“念珠郡主說得對,水果是要多吃。”
說完,穆長縈摘下一顆葡萄喂到莫久臣的邊,笑盈盈:“夫君,吃葡萄。”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大家相互看看最后不約而同的將目鎖定在煦王爺和煦王妃上。穆長縈就知道自己的這個稱呼一定會引得大家的注意,這正好落的下懷,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面氣死莫念珠。
“夫君?穆長縈向前送了一下:“嗯?”
莫久臣放下邊的茶杯,偏頭看著“柳扶月”,微瞇雙眼。
穆長縈看著莫久臣似有質問的表,頓時心底一沉。糟糕!莫久臣不會不給面子吧!
莫念珠得意洋洋笑道:“煦王妃,你不會不知道——”
“好的,謝謝夫人。”莫久臣低下頭將穆長縈手里的葡萄咬在里,細細咀嚼,滿目含的看著。
場面頓時又安靜下來。所有人對剛才發生的事請不可置信,就連話說到一半的莫念珠都瞪大了眼睛被沖刷了想法。
當事人穆長縈覺世界都安靜了,唯獨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蹦蹦直跳。其他人只是看到了喂莫久臣葡萄的樣子,只有到莫久臣咬了的手指。咬的全麻的。
穆長縈迅速收回手,臉瞬間發燙,心里埋怨著。不高興就不高興,趁機咬人報復算怎麼回事嘛!
太后最先笑出聲:“臣兒和煦王妃的關系真是越來越好了。”
莫久臣十分淡定,將里的葡萄咽下之后,說:“兒臣和王妃正在努力完母后的心愿。”
穆長縈差點一個葡萄噎在嗓子里。太后娘娘的心愿就是要個煦王府出的孫兒,他們努力個屁!莫久臣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太后聽后更是高興,大笑幾聲拍著旁邊皇后的手臂說:“哎呦,我這個老人家的心愿可有盼頭了!”
鐘純笑著:“母后的愿很快就會達了。”
“哈哈哈哈哈。”太后的喜悅讓穆長縈越來越抬不起頭來。
心不好的還有對面的兩位。莫念珠被氣的差點扯斷袖,高羽夢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扶月”,終于清楚自己的堂妹過來訴苦決非小題大做,這個“柳扶月”貌似有野心了。
大殿里因為莫久臣的一席話歡聲笑語,大殿外太子莫聲文帶著穆之昭來到殿前。
“太子殿下,吉地定遠軍將軍穆之昭到。”外面的公公聲音嘹亮。
穆長縈剛才還在不好意思,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來,向殿外看去。這一舉正好落旁邊莫久臣的視線里。
還記得。“柳扶月”的心中所正是莫聲文,這一點莫久臣毫不在意。可是,在練武場房間里睡著的“柳扶月”在睡夢中了一聲“之昭哥哥”,所謂的“之昭哥哥”應該就是這位將軍才是。這一點讓莫久臣很是在意,他在意的不是隨便哪個男人,他在意的是在京中久住的“柳扶月”是如何認得穆之昭,并且如此親昵。
穆長縈的眼睛盯著穆之昭的方向,隨著他的步伐而慢慢移。的之昭哥哥今天看起來可是比昨天要神很多,可是的之昭哥哥還是毫沒有將放在眼里,他從未看過來。
莫聲文余看到“柳扶月”的視線投過來,悲切的眼神刺的他之痛。他就知道“柳扶月”還是念著他的,上次分別的話不過是心口不一,故意說的難聽而已。他一定會讓重新回到自己邊。
“孫兒拜見皇祖母。”
“末將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
“都起來都起來。”太后娘娘看到自己的孫兒同樣高興,向他微微點頭后優先接待外來將軍比較重要:“你就是定遠軍將軍。”
穆之昭再次行拱手禮:“末將穆之昭。”
“穆之昭。”太后娘娘琢磨這個名字說:“穆章膝下無子,認你為養子繼承吉地將軍府。他的眼不錯,本宮只是與你初次見面,就覺得你是非凡之才。”
“太后娘娘謬贊。”
太后搖頭:“不是謬贊。本宮知道你是由穆章和原將軍夫人范云英共同認可的,本宮不僅相信穆將軍的眼,更相信穆夫人的選擇。”
穆長縈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自己的母親,以為的母親隨著歲月的流逝早已經消失在別人的記憶里。沒想到再一次聽到母親的名字竟然從千里之外華京城皇宮中太后娘娘的里說出來的。難不,太后娘娘知道母親?
“末將斗膽一問。太后娘娘可是認是末將的義母?”
穆長縈心懷。果然最了解自己心事的人只有之昭哥哥,他替自己問出了疑。
太后微笑著,思緒回到很久之前,淡淡的說:“談不上認識,只是在穆夫人還是嬰孩的時候,見過一次。歲月久遠,的嬰孩模樣本宮都不記得了。只是本宮相信以的聰明才智,定然不會做錯的選擇。”
穆之昭的腦海里涌現出一片花田,花田里是義母帶著阿縈玩耍的樣子,這是他的記憶中保留下最的畫面,們就是他心里最的地方。
“想來太后娘娘是很了解末將義母的生平。”
太后娘娘搖頭:“故人之事本宮不想再提。”
“是末將唐突了。”
“不唐突。是本宮提了會傷。”
莫久臣轉折拇指上的象牙扳指。他是第一次聽說母后與穆家故去的正夫人有過見面,雖然那時候穆家夫人是嬰孩,但是從母后的語氣中可以聽出,絕對不是僅有一面之緣那麼簡單。
同樣好奇的還有穆長縈。太后娘娘可是陪著先皇經歷無數艱難困苦的人,所言絕對沒有現在輕描淡寫般的那麼簡單。
“本宮很抱歉。”太后娘娘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的耳朵提起。
太后娘娘在道歉?眾人看過去,就只見太后看的只有穆之昭。
“本宮一直知道陛下給煦王爺賜婚,但是本宮在萬安寺修習佛法不曾過問,是回來之后才知道被賜婚的藝羽夫人正是穆將軍與穆夫人唯一的兒。可惜,那時候本宮知道已經為時已晚,穆長縈已經逝世,這是本宮的疏忽。”太后嘆息道:“這是本宮對不起你們穆家。”
穆之昭驚,急忙跪下,忍著心里的悲痛,拱手道:“太后娘娘不必介懷,此事與太后娘娘無關。這或許——”
穆之昭心如刀絞:“是阿縈的命數吧。”
也是他的命數吧。
穆長縈偏頭過去。之昭哥哥從來不信命,他是忍著多大的刺骨之痛說出這句話來。也不知道要不要信這狗屁的命數,被老天爺耍的團團轉。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明明思念徹骨還要聽命所言。憑什麼?自己和他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到如此的折磨。
沒有錯,之昭哥哥也沒錯。錯的是陛下,錯的是莫久臣!
莫久臣耳一熱,總覺有人在罵自己。他余看向旁邊,眉頭微皺,又在氣鼓鼓的做什麼?
太后不想再說這些,今天要見穆之昭的原因很簡單。作為太后,穆之昭作為邊境大將,有責任和義務對這個孩子抱以關心,現朝堂對吉地將軍府的重視。這是從先皇時期就留下的習慣,希自己的邊的皇后也能繼承這一點。
太后給穆之昭賜坐,聊了聊吉地現在的況和變化,又多多囑咐莫聲文好生接待穆之昭不可怠慢。大家伙又說了很多,才結束這次見面。
送各位之前,太后娘娘住莫久臣私下有話要說。莫久臣應下,回頭提醒穆長縈不要在宮里來。穆長縈上答應的很好,視線一直跟著正在退出大殿的穆之昭。
莫久臣心里心里記下這事,看來他很有必要查查穆之昭的底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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