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姝》第九十一章 骨灰
舒貴妃怒極反笑,笑著笑著便留下了眼淚,便是在皇後下手之後,傻傻的期盼皇上能夠還給一個公道,給孩子一個代。
可是在清醒之後,卻無力的發現,皇上並沒有多大悲痛,即使他麵上痛苦,可是知道,他心其實並不難。
安自己,這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到了第二個孩子也失去過後,才知道,原來他是真的不在意,或者說,他不想要有一個他和的孩子。
後來,才慢慢的明白了,原來即使不是皇後下了手,的孩子也不能生出來,哭過,怨過,恨過,可是還是深深的著那個人,知道他的大義,明白的他的責任,知道他的緣由。
想盡一切辦法為他開,所以將所有的錯皆歸結於皇後的上,是皇後害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皇後讓那麽殘忍的看清了現實,是皇後讓變了如今的這個樣子,都是皇後的錯。
或許沒有皇後,那個孩子真的能生出來呢。
“本宮隻是在香爐裏點了一點活的香,是你自己不中用,那麽一點點的香就能讓你掉了孩子,你不能怪本宮……不能……”
那個時候,亦是初嫁進王府不過兩年不到,皇上迎娶喬靜姝為側妃,不到幾個月便有了孕,之後更是日日陪伴喬靜姝,賞賜不斷,讓如何能安心睡,讓如何願意眼見自己的丈夫日日宿在另外一個人的房裏。
喬靜姝抹了抹眼淚,“哼,反正你也活不久了,若是你還想為了自己的孩子好,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麽做吧,畢竟,本宮也不願意手上再染上鮮。“
“你會放過麽?”皇後見似乎有所轉機,連忙問道。
舒貴妃冷笑一聲,沒有回答,踏步走了出去,外間正好,微風習習。
那一年,王府,亦是這個季節,似乎亦是這個天氣。
紫宸殿
“朕知道了,坤寧宮不需要你再在那裏了,回頭重新換個地方吧,”宗政瑾揮了揮手,底下跪著的一個宮連忙退了出去。
“你說舒貴妃是個什麽樣的人?”
殿,除了皇上,便隻有蘇順閑一人,蘇順閑知道這是在問自己,躲不過,隻好想了想,答道,“奴才以前覺得舒貴妃娘娘人還不錯,溫婉順,對待下人也和善。”
剛剛那個宮便是皇上安在坤寧宮的眼線,前來便是一五一十的複述白日裏皇後與舒貴妃的對話。
“以前?”宗政瑾冷哼一聲,“朕一直都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好的。”
他不知道人到底是何種生,初初隻是將們當作自己發泄|火的工,從十三歲初通人事,之後大婚,有了名義上的妻子,他也曾想過,與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可是在他一次次的發現所托非人之後,徹底放棄了。
天知道,他第一次聽說自己的妻子,的給其他侍妾飯食裏下令人不能孕的藥之時,心有多崩潰,他以為,如表麵上那般純真善良,可惜背地裏,卻是蛇蠍毒婦,殘忍致死。
蘇順閑站在下首,不敢接一句話,見皇上本是鬱的臉上,不知想到什麽慢慢轉晴,最後甚至溢出點點笑意,一愣,隨即便猜到皇上定是想到關雎宮的那位了,頭自發的垂的更低。
“走吧,朕也該去見最後一麵了。”
坤寧宮
“皇上來了啊?”皇後依舊坐在地上,維持著舒貴妃走後的姿勢,調整了一下,跪在地上,“臣妾參見皇上。”
宗政瑾掃了一眼周圍,整個殿都沒有一個人影,說不出來的森與淒冷,“你的宮呢?”
按理說,就算其他人都離開,的陪嫁丫鬟也不該離開才是。
皇後沒有回答他,兩眼愣愣的著他,勾了勾角,“皇上這次來是來見臣妾的最後一麵的麽?”
宗政瑾瞥了一眼,“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但見舊痕,不知心恨誰,”皇後低下頭來,雙眼無神的盯著地板上的花紋,“桃花嫣然出籬笑,似開未開最有,那一年桃花盛開之際,臣妾滿心期盼嫁與皇上,如今一晃眼,已是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宗政瑾也憶起那年大婚之時。
“臣妾是真心過皇上,隻是緣生緣滅緣自在,深淺不由人,臣妾懇求皇上,看在臣妾十年的苦勞的份上,之前的那許多錯事,便讓臣妾一人承擔,臣妾願死後阿鼻大地獄,潛心懺悔臣妾犯過的罪孽。”
“隻求皇上,不要牽連雅兒,還隻是一個孩子,在臣妾去後,能多加看顧兩分,讓平安長大,之後擇一戶平凡人家,嫁人生子便是。”
宗政瑾點了點頭,“嗯,也是朕的兒。”
即使他並不是十分記清自己孩子的容貌,也想不起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的人了,以前皇後不願讓示人,後來整日裏迫學習子之儀,更沒有閑暇時間與他相,他更是沒有那個耐心。
皇後磕了三個頭,“如此,臣妾多謝皇上。”
“隻是,有一件事,臣妾願意在臨死之前,告訴皇上,皇上信與不信再論。”
“你說吧。”
…………
“俞大人,”宗政瑾站在門外,出聲道。
俞洲自從被陡然間抓進牢裏,便明白了許多事,這兩天思前想後,早已把事的經過想清楚了,事已至此,也隻能認命了。
從開始謀這件事之時,便早就想清楚了後果,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功便仁。
“皇上有心思還來看老夫,”俞洲站起,走近些。
“總得來瞧瞧你是以哪種方式死去的吧,”宗政瑾淡淡的。
俞洲微愣,想起什麽,“你都知道了?看來你真的很恨我。”
“豈止是恨……”
“你和你母妃真的一點都不像,你母妃……”
“朕不準你提,你不配,”宗政瑾厲聲打斷他,語氣中帶了幾分厭惡。
俞洲歎了口氣,“是啊,我不配……”
當初,他隨先皇前往江南巡遊,偶然間遇見那個子,隻一眼,他便驚為天人,他知道,這樣的子,是個男人都願意為淪陷,包括帝王。
所以,他仔細打聽了那位子的來曆,自然也知道已經定親,可是他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趁機將引薦給先皇,後來發生的事便如他預料的那般,先皇攜帶回宮,給付聖寵,他也步步高升,拜宰相。
可是,當他階一步步的升,府衙一次次的變大,庫裏的銀錢也慢慢變多,妻妾群,夜間他總是心有所歸,夜思夢想著當初匆匆一眼的子,每當想著那樣好的一位子夜間是躺在另外的男人的懷裏,他便怒得發狂。
近乎變態的搜集與那位子長得相似的人,瘋狂的尋求那虛擬的快,可是這些依舊遠遠不夠,得不到,他便想毀了,所以當袁家人提出那個計劃之時,他甚至並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後來的事,便很順利的按照他的預想再一次發展了,隻是並沒有那個男人,熙妃也並未不貞,他怎麽舍得再讓其他男人的,隻是多加幾句抹黑,以及所謂的人證,先皇便那樣可笑的信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會那樣決絕,竟然選擇以那樣淒慘的方式死去,為了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可以甘願犧牲自己的命。
“到底在哪裏?出來,朕可以讓你死的舒服點,”宗政瑾見他久久不語,隻好開口打破這沉默。
俞洲嗤笑一聲,“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哼,你以為我會把給你麽?”
沒錯,當初熙妃死後,是他潛長樂宮,將的運出來,並放火燒了長樂宮,先皇以為是死於火海,其實並不是。
宗政瑾麵平靜,眸中卻越發的顯得黝黑,“你難道還想死了之後與合葬?”
他派人搜查俞府,並不單單是為了所謂的謀反的證據,而是為了尋找他母妃的骨灰。
俞洲搖了搖頭,“我自知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他之前確實是想死後與共墓的。
可是在察覺皇上容不下他,不願讓他存活於世間之時,他便隻好選擇賭一次,賭贏了,他便可以實現自己的願,賭輸了,也不過如現在這般。
“所以你想讓一個人孤獨的待在那裏?到死你都不願意為真的做點事麽?”宗政瑾語氣諷刺。
俞洲冷哼一聲,“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不能得到,他生前就算擁有了,死後也不能與共眠。”
“哼,”宗政瑾語氣不屑,“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和在一起,一個都不許打擾的安寧。”
“你……”俞洲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想法,“罷了,你是的兒子,想必也希由你來讓土為安的。”
宗政瑾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想必死後也不願意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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