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芙兒能夠好好的活下來，亦是好的，那便足夠了。

“臣妾多謝皇上，”賢妃對此還是有一分激的，跪下磕了一個頭。

宗政瑾皺了皺眉，最終什麽也沒說。

“傳朕旨意，賢妃婦行有虧，殘害妃嬪，謀害皇嗣，特貶為庶人，賜鳩酒一杯，管大人教不當，德行缺失，不堪當我朝史之職，即日罷，三日後午門斬首，三族皆貶為庶人，流放千裏，九族十世不得朝為。”

謀害皇嗣遠比殘害妃嬪的罪責重得多，便是誅九族亦是正常的。

雖說因為賢妃一人犯錯，罪及全族，有些殘忍，有些無，但是這些在皇權麵前，都是那般的沒有說服力，低微至極。

嚴格來說，皇上對此還算是網開一麵了。

賢妃從剛開始進來到現在，都沒有太大的緒波，聞言也不過是出一抹苦笑，並沒有求，亦沒有哭訴。

或許，於而言，亦是一種解吧。

“臣妾謝主隆恩。”

雷霆雨，皆是天恩，不論願不願意，其他人隻有接的份，不論甘不甘心，其他人都不能拒絕。

宗政瑾沒有說什麽，直接起離開了。

蘇靜翕看著他的背影離去，第一次從他上，看到了與平日裏不同的，或許，即便是居高位，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他亦是孤獨的吧。

高不勝寒，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才會有人不江山人，所以才會有人午夜輾轉反側，依舊無法眠，所以越是高位者，越是喜歡被簇擁的熱鬧。

蘇靜翕的心裏也有些不好，隻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喜他之喜，憂他之憂，或許，這便是一個人的覺吧。

深吸了一口氣，起福了福子，“臣妾先告退了。”

順妃亦起，“珍昭儀若是不介意，不若與本宮一同離開吧。”

蘇靜翕點點頭，稍稍落後半步，隨著往外走去。

“人生在世如荊棘之中，心不，人不妄，不則不傷；如心則人妄，傷其痛其骨，於是才能會到世間的諸般痛苦，”順妃慢慢走著，沒有回頭，上卻如此說道，聲音如同飄在雲端，空靈且飄渺。

蘇靜翕把的話在心裏過了兩遍，勾了勾角，“得菩提時，如琉璃，外明澈，淨無暇穢，可臣妾卻並不願變這般，若有來世，做不了一棵樹，那便還是做一個人吧。”

做不了一棵樹，看不得人生百態，守候不了自己心中所的，那便不如再次為人，參與這世間的千姿百態，自己所，痛自己所痛，來來去去，不過幾十載，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必過多執著。

順妃並沒有說什麽，人生在世，修行皆在個人，到底會是個什麽樣的人生，相信有因必有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選擇在個人。

“人在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凡事沒有對錯之分，隻要自己日後不悔，如何都是妥當的。”

說完也不等蘇靜翕接話，便坐上了轎攆，直接離開了。

蘇靜翕看著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娘娘，起風了，該回了，”聽瑤見一直都朝著那個方向愣神，隻好出聲道。

蘇靜翕無聲的笑了笑，是啊，來世間本就是獨來獨往，善惡變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會見無期，既然有這個緣份走到一起，是去是留，何必顧忌太多，何必執念太深，順從自己心意便是。

即使天下人皆負你，我不會負你，隻因我你。

深吸一口氣，想通了許多問題，心裏也輕鬆了許多，“走吧，回宮吧。”

這廂，順妃邊的宮有些不解，“娘娘，你為何要對珍昭儀這般……”

若說其他人如此對珍昭儀，是為了結討好，但是於自己娘娘而言，顯然並不是如此，娘娘子淡泊，無心爭寵，在旁邊看的十分清楚。

順妃輕笑了一聲，“便當作是還之前為本宮請太醫的分吧。”

或許當事人不清楚，但是這個旁觀者卻看的明白。

雖說不理後宮諸事，亦無心爭寵，但是紅塵之中，難免要沾染上這些俗事。

在以前的眼中，皇上是位勤政民，心係百姓的好皇帝，生來便是帝王之相，但是同時亦是生冷漠，薄冷之人。

他邊的人從未過，來來去去，雖然剩下的並不多，但是其中亦沒有他真正放在心上之人，除了關雎宮的那位。

此時不過是說幾句話，結局如何，並不知道，亦不關心。

……

“可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何事？”蘇靜翕回到關雎宮，喝了一口熱水，問道。

代曼湊過去，小聲說道，“娘娘，方才在你回來之前一刻鍾，舒貴妃娘娘誕下了一個死胎……”

蘇靜翕心裏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太醫不是一直說舒貴妃的孩子十分健康，沒有問題麽？”

代曼搖了搖頭，“原因，奴婢也不清楚，如今重華宮已經掛上了白綾，宮裏也不敢隨意的談論此事。”

蘇靜翕點點頭，“本宮知道了，關雎宮的人也同樣不許議論此事，違者直接打發出去。”

蘇靜翕雖有些難以相信，但是並沒有想要過多的追究，畢竟事不是發生在自己的上，且並沒有牽扯到自己，知道得太多，於自己亦是沒有好的。

“那可知道賢妃之事？”

代曼亦搖了搖頭，“奴婢亦不清楚，事都發生的太快了，方才晌午隻是有消息來說舒貴妃娘娘要生了，然後那廂賢妃娘……就被抓了起來。”

這兩者其中，必然有所關聯。

如果按照表麵來看，那便是舒貴妃娘娘之所以誕下死胎，是因為賢妃的緣故，可是皇上是直接宣判的，賢妃沒有爭辯，那便是認罪，但偏偏證據也沒有被呈現出來。

眾人即便是一頭霧水，但是卻不會有人對此提出質疑，起碼不是明麵上的。

是否有證據，是否真的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願意相信，重要的是皇上宣判了。

再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重華宮

“娘娘，賢妃娘娘……被賜死了，”青綺走進來，臉上帶了兩分喜意，說道。

喬靜姝點點頭，麵蒼白，但是眼裏卻是盛滿笑意，“如此便好，本宮也可以安心了。”

不枉計劃了這許久，耗費了巨多的心與人力，但是好在，最終的結果也是順從的心願不是。

當初，賢妃害子嗣，假借皇後之手，真正藏有壞心思的卻是那笑麵虎，若不是利用皇後的信任，的換掉了皇後派人送去的活的香，而是直接改效力更加強勁的能令人小產的香。

要不然，喬靜姝如何會那般的措手不及，毫無準備便那樣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本來，如果不是淑妃，也許這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也許活著恨錯了人，死了也不能發覺。

而之所以能夠從淑妃那裏發覺的原因，卻是淑妃那裏藏有賢妃謀害皇嗣的證據，派人去收拾延禧宮之時，恰好是舒貴妃自己的人，這其中，自然包括了淑妃自己的孩子，大皇子。

可是卻因為賢妃握有淑妃婦行有虧的證據，淑妃不能讓自己所持有的證據呈現出來，不能揭賢妃的，這也正是說明了淑妃之所以會那般上不饒人的緣由。

賢妃所掌握的證據，不過是因為淑妃年未宮之時，曾與表哥訂過婚事，後來因為要王府，便解除了，好在都是自家人，知道的人並不多，喬靜姝也不知為何會被賢妃得知，以此要挾淑妃。

雖隻是這樣普通的一件小事，但是足以讓淑妃被貶，甚至打冷宮，從而連累沈家，淑妃自是不可能置沈家於不顧。

於是，兩人私下達了協議，其他的事，便發生的那般順其自然。

已經死去的人，喬靜姝也不想過多的評論，是非過錯，死了便都沒了。

而今日，亦是早就計劃好的，搜集了賢妃謀害皇嗣，殘害妃嬪的證據，將其一大早便呈現給皇上，與皇上達共謀，賢妃死去的並不冤。

而讓皇上這般配合的原因，固然一方麵是因為自己，但是更多的，喬靜姝以為，卻是賢妃不該自以為是，蠢的將手向關雎宮。

先是利用俞浮衿企圖謀害蘇靜翕，後是想要毒害蘇靜翕，企圖抱養四皇子，這樣的事，好在都沒有功，否則，賢妃定然不會被留全，管家也不會被罰的這般“輕”。

“娘娘好生休息吧，自個兒的子要，”青綺見神悵然，不知想些什麽事，想得神，小聲勸道。

今日並不是真的生產，至不過是排去的毒素，可是那毒都已經在上近八個月，時間那樣長，陡然間排除，於子自是有害的。

可是，娘娘堅持，們便沒了辦法。

誕下死胎，不過是對外的說辭罷了。

“本宮睡會，無事不要本宮了，來人都打發出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