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第1498章 鄧公公死
皇宮。
自惠妃過世之後,陳淑儀就為宮裏面最寵的人。
寧皇後過世,元康帝愁眉不展。陳淑儀為最寵的人,自然要替元康帝分憂。
這天,陳淑儀帶著靜心熬制的湯水來到思政殿面見元康帝。
鄧公公將陳淑儀請了進去,一邊說道:「娘娘來得正是時候,陛下正等著娘娘過來。」
陳淑儀一笑,「多謝鄧公公。我那裏備了養丸,一會派人給鄧公公送來。」
「淑儀娘娘太客氣了。」
短短幾步距離,兩人之間已經達了默契。
陳淑儀提著食盒進思政殿。
陳淑儀見元康帝一臉愁眉不展,於是聲說道:「陛下也該注意,朝政永遠都忙不完。陛下先歇一歇,喝點消暑解的湯水,這也是勞逸結合。」
元康帝放下手中的奏章,見著的陳淑儀,頓時笑了起來。「妃來了。妃的湯水,朕一定要喝。」
陳淑儀將準備好的湯水拿出來。照例,有小侍上前先試毒。
元康帝含笑看著陳淑儀,並沒有因為寵陳淑儀,就省略了試毒的過程。
小侍喝了一口湯水,正想說沒毒,可以食用。不料,肚子突然痛了起來,而且有越來越痛的趨勢。
小侍捂著自己的肚子,冷汗直冒。他盯著擺放在桌面上的湯水,用盡所有力氣大吼一聲,「陛下,湯水裏有毒。」
話音一落,小侍就跌落在地上,七竅流而死。
端起碗,正準備喝湯水的元康帝,猛地將湯碗朝地上扔去。
瓷碗碎裂,元康帝站起來,遠遠地躲開那一大碗湯水。臉沉如水,死死地盯著陳淑儀。
陳淑儀嚇傻了,一張臉煞白煞白,還沒回過神來。
鄧公公朝門外大喊一聲,「護駕,護駕。」
幾十個侍衛侍沖了進來,將陳淑儀以及帶來的宮侍全部包圍起來。
此此景,陳淑儀總算回過神來。
陳淑儀趕跪在地上,喊道:「陛下,臣妾是被人利用了,臣妾本不知道湯水裏面會有毒啊。陛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
就算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在湯水裏面下毒毒害陛下。而且臣妾今日所擁有榮華富貴,全是陛下給的。臣妾本沒有理由毒害陛下。
陛下,臣妾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宮裏面很多人看臣妾不順眼,肯定是有人在藉機陷害臣妾。陛下,臣妾懇請你查明真相,還臣妾一個清白。」
陳淑儀的反應足夠快,轉眼就想明白了此事的關鍵。關鍵不在於湯水裏有毒,關鍵在於湯水是送給元康帝的。
因為送給元康帝的東西,元康帝一定會食用。於是有人就藉機陷害。
元康帝哪裏想到湯水裏面竟然有毒,差一點就喝了下去。幸虧試毒的小侍及時出聲阻止,否則後果難料。
一想到剛才的兇險況,元康帝心頭還有些后怕。更多的是殺意。竟然有人謀下毒害他,此事不可輕饒。
元康帝一腳踢翻陳淑儀跟前的宮,指著陳淑儀,咬牙切齒地說道:「枉費朕那麼寵你,你竟然敢下毒謀害朕。」
陳淑儀嚇壞了,趕喊道:「陛下,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臣妾以及臣妾的家人,能夠擁有今天的榮華富貴,全是陛下賞賜的。臣妾就算了得了失心瘋,也不會在給陛下的湯水裏下毒。陛下,此事分明是有人想害臣妾,求陛下給臣妾做主啊。」
鄧公公也躬說道:「啟稟陛下,老奴看這件事有頗多蹊蹺,不如先派人調查清楚。」
元康帝板著臉,怒道:「將陳淑儀,以及清泉殿的所有人抓起來。一個個的審。朕就不信查不出真相。」
「奴才遵旨。」鄧公公領命。
鄧公公走到陳淑儀跟前,「淑儀娘娘,請吧。真相調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娘娘。如果事真的不是娘娘做的,相信陛下一定會給娘娘一個公道。」
陳淑儀可憐的看著鄧公公,又朝元康帝看去。
元康帝現在是草木皆兵,若非有鄧公公提醒,元康帝早就下令將陳淑儀以及清泉殿的所有人死。
就算錯殺了陳淑儀,元康帝也不在乎。
陳淑儀又恐懼,又驚慌。到現在,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湯水裏面為什麼會有毒,陳淑儀更是一頭霧水。
陳淑儀緩緩站起來,對鄧公公微微頷首,如今只能委屈求全,希元康帝真的能夠給一個公道。
所有人都被押了下去。元康帝下令封鎖消息,湯水留下,同時讓太醫院院判檢查湯水,查清楚這裏面究竟是什麼毒藥。
太醫院院判領命之後,整個人都張得發抖。好在最後還是查明了湯水裏面的毒藥,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三步倒。顧名思義,喝下這種毒藥,三步的時間就會毒發亡。
元康帝得知湯水裏面竟然加了這種無葯可解的毒藥,當即殺氣騰騰地說道:「查,一查到底。朕要知道究竟是誰在湯水裏下毒。查清楚后,朕要誅他九族。」
衛領命調查。太醫院院判戰戰兢兢,生怕被牽連。
鄧公公同樣不輕鬆。湯水有可能是在熬制的時候被下了毒,也有可能是在路上被下了毒,還有可能是在思政殿被下了毒。
前面兩種可能,同鄧公公無關。唯獨最後一種可能,讓鄧公公沒辦法置事外。
元康帝盯著鄧公公的目,讓鄧公公覺著恐懼。
鄧公公當即跪了下來,「陛下,奴才是清白的。」
元康帝冷哼一聲。這個時候,元康帝誰都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直覺。
元康帝覺著周圍很不安全,總覺皇宮外到都有威脅。有人想要毒殺他,而且差一點就功了。這讓元康帝怎能不恐懼,怎能不懷疑。
今日凡是和陳淑儀接過的人,全都要被調查。這是元康帝的命令,即便是鄧公公也不能倖免。
鄧公公在元康帝面前,老淚縱橫,自稱清白。
元康帝卻說道:「你說你清白不算,得衛調查后說明你清白,你才是真的清白。你先退下,朕這裏暫時不需要你來伺候。」
鄧公公黯然退下。
鄧公公在門外遇見了劉小七。鄧公公頓時提起氣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劉小七看了笑話。
卻不料,劉小七本沒打算看鄧公公的笑話。
劉小七對鄧公公說道:「公公,別人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湯水中下毒這件事,肯定同你沒有關係。」
鄧公公很意外,很驚奇。沒想到劉小七這會不僅沒有落井下石,竟然還說相信他。難道他過去都看走了眼,劉小七並非心黑手辣,而是一個有有義的人?
劉小七繼續說道:「公公放心,我會在陛下面前替公公言幾句。公公耐心等候,等過幾天查明了真相后,公公就能重新回到陛下邊伺候。」
「小劉啊,咱家以前看錯了你。如果這次咱家能夠順利,往後咱家一定不會再為難你。」
鄧公公地說道。
劉小七一本正經地說道:「公公言重了。為公公做事,是應該的。」
鄧公公很欣,沒想到落難的時候,還能得到對手的尊重和幫助。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做人很功。
鄧公公拍拍劉小七的肩膀,勉勵了劉小七幾句,這才離開思政殿。
劉小七目送鄧公公離去。然後轉,冷笑,眸子裏全是冷冷的殺意。顯然劉小七已經對鄧公公了殺心,卻在鄧公公面前很好的掩飾了這一點。
劉小七進大殿伺候元康帝。
元康帝打量劉小七,似乎對劉小七也生出了懷疑。
劉小七鎮定自若,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任由元康帝打量。
元康帝突然開口問道:「劉樹,今日之事,可有傳出去?」
劉小七恭恭敬敬地說道:「啟稟陛下,已經及時封鎖了消息。宮外無人得知消息,至於後宮,或許有人已經猜到了真相。」
元康帝皺眉,心頭又怕又驚,還有滿腔的殺意。
元康帝想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似乎只有殺人,才能讓他的心安寧。唯有殺人,才能震懾住那些躲在暗角落裏的真正兇手。
元康帝問道:「劉樹,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奴才不敢妄言。」劉小七老實的說道。
元康帝板著臉,說道:「朕恕你無罪。趕說來。」
劉小七斟酌了一番,說道:「或許陳淑儀真的是被人利用了。陳淑儀那樣一個聰明人,按理不會冒險做這樣的事。」
元康帝哼了一聲,明顯不滿意劉小七的答案。劉小七卻老老實實的低著頭,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
元康帝揮揮手,劉小七退到角落上,隨時關注著元康帝的靜。
……
衛奉命徹查下毒一事。雖然衛行事,可是在宮裏面,但凡有點風吹草,就會引來眾人的議論和猜測。衛查案,不人被抓走審問。此舉已經引得宮裏面人心惶惶。
加之陳淑儀被人看押起來,這更加加重大家心中的擔憂。
就在宮裏面人心惶惶的時候,衛從清泉殿宮人哪裏查到線索。線索指向陳淑儀邊的心腹宮。
陳淑儀邊的心腹宮,是陳淑儀從娘家帶進宮來的。
陳淑儀萬萬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和自己的心腹宮有關係。陳淑儀恐懼害怕,全力配合衛。
卻不料心腹宮已經提早想到了後果,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服毒自盡。
瞪到衛抓人的時候,心腹宮的都已經開始發。而且心腹宮飲用的毒藥,正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三步倒。
陳淑儀見狀,恐懼地跌坐在地上。
心腹宮服毒自盡,那還能洗嫌疑,得到清白嗎?衛會不會懷疑就是主謀?會不會以為是下令心腹宮服毒自盡,目的就是為了封住心腹宮的?
陳淑儀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慌,渾哆哆嗦嗦,裏面一直嚷嚷著,「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是孤,被我們陳家買了下來。因聰明伶俐,才會被安排到我邊伺候的。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本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不知道究竟是誰在指使這麼做。嗚嗚……」
衛沒有理會陳淑儀的說辭,而是直接將陳淑儀帶走了。
陳淑儀驚恐的大起來,最後被衛用布堵住,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衛順著心腹宮這條線索查下去,宮裏面的線索斷了,可是在宮外面卻有一點收穫。
可是查到最後,竟然又和泰寧餘黨有關係。
這一次,衛不敢瞞,將調查的況全部彙報給元康帝知曉。
元康帝一聽說幕後兇手竟然是泰寧餘黨,莫名的竟然鬆了一口氣。
是泰寧餘黨,總好過是後宮嬪妃。
而且泰寧餘黨已經活躍了幾十年,做出任何事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陳淑儀的心腹宮竟然是泰寧餘黨安在宮裏面的眼線。
事查到這個地步,已經很難繼續查下去。
元康帝乾脆下令錦衛,大肆搜捕泰寧餘黨,一旦發現線索,絕不姑息。
同時下令將陳家人打詔獄。
直到這個時候,朝臣們才知道宮裏面竟然發生了下毒這樣惡劣的事。
朝臣們一邊擔心元康帝的安危,一邊斥責元康帝不敢封鎖消息。萬一元康帝有個三長兩短,大家措手不及,屆時只怕會釀大。
元康帝對於朝臣們的擔心,到很滿意。但是對於朝臣們斥責,元康帝的很不爽。一群馬後炮,這是詛咒他,可惜他沒被毒藥毒死嗎?什麼做三長兩短?什麼做釀大禍?簡直是荒唐。
……
宋安然聽聞元康帝被人下毒,衛調查劍指泰寧餘黨,頓時就聯想到惠妃被人下毒毒殺的事。那件事,衛調查,同樣查到了泰寧餘黨的頭上。
但是據宓的分析,是有人在借用泰寧餘黨的名頭行事。而且做這件事的人,從始至終一直就藏在宮裏面。
雖說宓沒有查到真兇,但是宓的推論已經接近了真相。
這次元康帝被人下毒,宋安然可以肯定,一定是藏在宮裏面的那個神人做的。
神人很清楚,只要元康帝邊一直有人試毒,這種在湯水裏面下劇毒的手段,本毒不死元康帝。往往試毒的侍一死,事就會被揭發。
由此可知,神人並非真的要毒死元康帝,而是想用這種方式恐嚇元康帝。瞧瞧元康帝現在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神人的目的達到了。
至於被牽連的陳淑儀,只能說命中有此一劫。
宋安然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可是宋安然完全不知道,還是忽略了一個關鍵的人,已經過世的寧皇后。
寧皇后的心腹宮姓黃。寧皇後下葬之後,黃姓宮就自請前往皇家廟宇,替寧皇后祈福。
當元康帝下旨將陳家人抓起來的時候,黃姓宮就知道,寧皇后離世前的安排終於啟了。
黃姓宮跪在佛祖面前,中念念有詞。若是湊近了,便會聽見黃姓宮在說:「娘娘,你若在天有靈,定要保佑事進展順利。
陳淑儀已經被抓了起來,離死已經不遠了。當初不敬娘娘,活該有今日的下場。
至於元康帝,這次他好運,沒有毒死他。等到下次,他未必會有這樣的運氣。
娘娘,只要奴婢沒死,奴婢就一定會替娘娘報仇。不過那個人已經不會輕易出手。
奴婢打算將娘娘留下的銀錢全都給,不知道那些錢能不能打。如果不能打,奴婢會另外想辦法。總而言之,奴婢絕對不會讓娘娘白死。」
黃姓宮對著佛祖磕了三個頭,非常的虔誠。
之後,黃姓宮起。帶起一陣香風。
等黃姓宮離去后,一個老得不人樣的老太監出現在佛堂,看著佛堂的佛祖,桀桀怪笑起來。
老太監裏念叨著:「好啊,好啊。了才好啊!」
……
劉小七奉命來到看押陳淑儀的冷宮。
陳淑儀已經憔悴得沒了人樣。衛將帶走,還是給了面,並沒有對行刑。只是陳淑儀還是遭了心靈和的雙重創傷。後來衛將關在冷宮裏,陳淑儀就再也沒見到過外面的人。
劉小七的突然到來,讓陳淑儀看到了希。
陳淑儀雙目中迸發出灼熱的芒,「劉公公,是陛下派你來的,是嗎?」
劉小七面無表地說道:「淑儀娘娘猜的沒錯,咱家的確是奉命來見淑儀娘娘。」
陳淑儀死死的抓著桌子邊沿,張地問道:「事已經查清楚了嗎?能還給我清白嗎?陛下是不是讓你接本宮出去?」
劉小七看著陳淑儀,嘖嘖兩聲,似乎是在同陳淑儀,又像是在嘲諷。
劉小七對陳淑儀說道:「啟稟淑儀娘娘,事已經查清楚了。同淑儀娘娘的關係不大。」
「那我能出去了,對不對?」陳淑儀激地說道。
劉小七緩緩搖頭。
陳淑儀眼中的火花熄滅,不敢置信地看著劉小七,「劉公公,你是什麼意思?」
「淑儀這麼聰明,豈能猜不到咱家今日過來的目的。」劉小七冷酷地說道。
「啊……」陳淑儀崩潰的大起來,「我是無辜的,陛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要見陛下。一定是你這個狗奴才在其中搞鬼,對不對?你記恨本宮支持鄧公公,所以你就想趁機置本宮於死地。」
劉小七面平靜地看著陳淑儀發瘋,等陳淑儀說完后,劉小七才開口說道:「娘娘錯了。咱家沒想過要置娘娘於死地,這一切都是陛下吩咐的。」
陳淑儀雙手抱頭,形狀瘋癲,大吼起來,「你騙我,肯定是你在騙我。陛下那麼寵本宮,怎麼捨得賜死本宮。你讓開,本宮要去見陛下。」
劉小七冷冷地威脅道:「為了陳家人好,娘娘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陳淑儀愣住,眼中有驚恐之。「你說什麼?」
劉小七笑了起來,「原來娘娘還不知道啊。陳家人已經被陛下下了詔獄,置還沒下來。如果娘娘肯老老實實的喝了陛下賜下的毒酒,或許陳家人還有活命的機會。要是娘娘不依不饒的吵鬧起來,陛下一怒之下,會不會將陳家人滿門抄斬,咱家可說不定。」
陳淑儀跌坐了地上,獃獃地著劉小七,「為什麼會這樣?本宮明明是無辜的,本宮是被人栽贓陷害的,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平日裏那麼聰明,怎麼這會卻變得如此蠢笨。娘娘的確是無辜的,可是毒藥是你的人下的,湯水也是你親自送到陛下的手中。
陛下差點因娘娘而死。娘娘,你說說看,陛下還能留你活在世上嗎?陛下沒有下旨凌遲死你,已經是看在過往的分上格外開恩。
如果娘娘還不知足,等待娘娘的絕對不是一杯毒酒。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陳淑儀哭無淚,似乎到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皇宮的殘忍,沒有任何面可見。曾經的寵,曾經的榮華富貴,全是過眼雲煙,那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陳淑儀抬頭看著劉小七,「劉公公,本宮以前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請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劉小七嘲諷一笑,「娘娘現在說這話,不嫌太晚嗎?」
陳淑儀卻執意如此,「劉公公,本宮可以死,絕對不給公公添麻煩。只求公公能夠在陛下面前替陳家言幾句,免了陳家的死罪。本宮給劉公公磕頭了,求你開開恩……」
陳淑儀跪在地上給劉小七磕頭。劉小七饒有興緻的看著,心卻得跟石頭一樣。
劉小七冷笑一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娘娘趕上路吧。咱家還要趕回去復命。」
陳淑儀萬念俱灰,已經知道,劉小七是絕不會幫助的。
陳淑儀想哭,卻哭不出來。想要怒罵,卻找不到怒罵的對象。
毒酒近在咫尺,陳淑儀越來越恐懼。不想死,是無辜的。
陳淑儀跳起來,想要逃走。卻不料侍中自有高手,一腳就將陳淑儀踹翻在地上。
侍上前,下了陳淑儀的下頜骨,然後將毒酒全部灌陳淑儀的中。
陳淑儀發不出聲音來,也無力反抗。毒酒順著嚨進胃部。
陳淑儀覺嚨火燒一樣的痛,接著,胃部也開始如同火燒一樣的痛。陳淑儀痛不生,在地面上翻滾。雙手死死的摳著嚨,卻無濟於事。
很快,陳淑儀的沒了靜,人也沒有氣息。轉眼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凋零。
侍檢查了一番,確認陳淑儀已經過世,這才來到劉小七跟前稟報,「啟稟公公人,人已經死了。」
劉小七拍拍上不存在的灰塵,對侍說道:「找人安葬了。好歹曾經也貴為淑儀娘娘。」
「遵命。」
劉小七回到思政殿復命。
元康帝得知陳淑儀已經死了,連眉眼都沒有一下。對於元康帝來說,陳淑儀已經是過去的事。他邊永遠都不會缺人。
元康帝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劉小七,將劉小七看得膽戰心驚。
元康帝突然開口問道:「劉樹,你認為朕該如何置鄧圓?」
劉小七躬說道:「鄧公公的事,自該有陛下決斷。」
元康帝盯著劉小七,說道:「朕聽說你與鄧圓不和?」
「啟稟陛下,奴才同鄧公公的確有分歧。」
「既然有分歧,你不想他死嗎?」元康帝問道。
表面上看,元康帝的問題好像是隨口說出來的。其實劉小七很清楚,元康帝是在試探他。一個不好,今日人頭落地的人就是他。
劉小七躬說道:「啟稟陛下,能夠決定鄧公公生死的人,唯有陛下一人而已。」
元康帝笑了起來,「你倒是明。」
劉小七的頭埋得更低了。在皇帝邊伺候,得個明的評價,不能算是一件好事。當然,也不能算是壞事。
元康帝猶豫了一番,對劉小七吩咐道:「你去看看鄧圓,知道該怎麼說嗎?」
劉小七愣了一下,說道:「奴才愚鈍,請陛下示下。」
元康帝哼了一聲,「你替朕問問他,到底有沒有反省過?有沒有對朕包藏禍心?」
劉小七有些驚訝,又趕低下頭,躬說道:「奴才領旨。」
劉小七帶著元康帝的旨意,去見鄧公公。
鄧公公這些日子都被在臥房裏,什麼地方都不能去,就連外面的消息都快要斷絕了。
鄧公公見到劉小七過來,有些吃驚,心頭還有些慌。如果元康帝要見他,來的人肯定不是劉小七。
劉小七來這裏,只意味著一點,事嚴重了。
劉小七板著臉,顯得極為嚴肅,開口就說道:「代陛下問話。」
鄧公公當即跪下來,朝思政殿的方向磕頭。
劉小七面無表地問道:「鄧圓,你有沒有反省過?」』
鄧公公老淚縱橫,「從出事的那一天開始,奴才一直在反省。奴才後悔沒能把好關,差點讓賊子得逞。奴才有罪。」
劉小七心頭暗自冷哼一聲,接著又問道:「鄧圓,你有沒有對陛下包藏禍心?」
「奴才絕對沒有對陛下包藏禍心。如果奴才有二心,定要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鄧公公發著毒誓,顯得特別的堅定。
劉小七面容嚴肅的說道:「問題問完了,鄧公公可以起來了。」
鄧公公扶著桌子站起來,整個人蒼老了十歲。
劉小七略顯恭敬地對鄧公公說道:「鄧公公見諒,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知道。難為劉公公跑這一趟。」
劉小七說道:「鄧公公放心,陛下那裏,我肯定會替你說話。鄧公公耐心等待。陛下那裏還等著我回去復命,我就先告辭了。」
「劉公公慢走。」鄧公公客氣的將劉小七送走。
劉小七走出房門,角微微一翹,面嘲諷之。不過轉眼間,劉小七又恢復了嚴肅的表。
劉小七到思政殿復命,如實的稟報鄧公公的回答。元康帝聽完后,不置可否,沒說要怎麼置鄧公公,也沒說要將鄧公公放出來。
於是乎,鄧公公就繼續被關在臥房,不得自由。
天氣炎熱,鄧公公被關在臥房裏,又沒有冰盆降暑,日子越來難過,人也越來越憔悴。
外面的消息,陸陸續續傳到鄧公公耳朵里。
鄧公公知道陳淑儀已經死了,陳淑儀的父兄被斬首,陳家其他人則被抄家流放。
鄧公公還聽說,他的好幾個乾兒子也被牽連其中,先後被死了。
外面的消息,就像是重鎚一樣,一下接下一下,重重的敲擊在鄧公公脆弱的心臟上,讓鄧公公快要承不住。
鄧公公在元康帝邊伺候的時候,比現在辛苦十倍,可是鄧公公依舊幹勁十足。如今什麼都不敢,鄧公公反而就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方向,整個人萎靡下去,越來越蒼老。同年輕俊俏的劉小七一比,鄧公公完敗。
自劉小七問完話,時間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
鄧公公越來越慌,越來越恐懼,也越來越沒有人樣。
某天晚上,當有人站在窗戶外面,怒問鄧公公,「鄧圓,你知罪嗎?」
鄧公公一聽這話,驚懼加。多日來繃的神經在這一刻崩斷。鄧公公再也承不起,果斷昏了過去。
鄧公公昏迷不醒,似乎有中風癥狀。
宮裏面的規矩,凡是重病病人,都要被移出皇宮。就算是鄧公公也不例外。
很快,鄧公公就在昏迷中,被人移出了皇宮。從昏迷到出宮,也才過了兩三個時辰而已。
鄧公公被移出皇宮后兩天才緩緩醒來。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皇宮裏。
鄧公公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境。鄧公公想要起,可憐半邊子毫無知覺,果然是中風之癥。
鄧公公痛哭流涕,他沒有被元康帝下旨死,最終卻敗在了中風之癥。鄧公公不甘心啊。從高高在上的侍監總管,一朝跌落,變分文不名的半癱瘓太監,這個落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點,讓鄧公公接不了。
鄧公公靠著以前的積蓄,還能好好活著。可是這對鄧公公來說,不過是茍延殘而已。
直到中秋之後的某天,劉小七來看鄧公公,鄧公公腦乍現,瞬間全都明白了過來。
鄧公公指著劉小七,怒問:「是你,對不對?是你害了咱家,對不對?那天晚上,在窗戶外面的人是不是你?」
劉小七坐在床前,角微翹,看著鄧公公如今的模樣,劉小七滿意的笑了起來。鄧公公也有今日,真是報應不爽。想當初,鄧公公心積慮想要弄死他的時候,他也差一點落到這個地步。好在他有宋安然的銀錢支持,最終才穩住了陣腳,沒被鄧公公弄死。
劉小七對鄧公公說道:「鄧公公息怒。我只是和鄧公公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誰知道鄧公公如此不經嚇,竟然被嚇得中風了。鄧公公,莫非你真的做了虧心事?」
「你這個賊。咱家只恨沒有早點弄死你。反倒是讓你鑽了空子。咱家當初還在疑,你怎麼會這麼好心,不僅不落井下石,反而還要幫著咱家。咱家有眼無珠,看錯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咱家悔啊,早知道就不該手下留。」
鄧公公恨不得將劉小七這皮拆骨,以全他心頭只恨。
劉小七毫不在意鄧公公的怒罵。劉小七極有氣度的說道:「公公可知,為何我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反而還在陛下跟前幫你說話?」
鄧公公怒道:「你這是在害咱家。你早就想弄死咱家,好取而代之。」
劉小七得意一笑,「公公說的沒錯,我是想取而代之。侍監總管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當初被鄧公公竊取,你可知道我有多恨。如今,侍監總管這個位置總算落到了我的手裏。鄧公公,你是不是很恨我?儘管恨吧,你越恨我,我就越得意。哈哈……」
笑過之後,劉小七繼續說道:「鄧公公可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陛下面前替你說好話?因為關於你的好話說得越多,求的人越多,陛下就會越猜忌你,越防備你。
我和鄧公公是對手,此事陛下心知肚明。連我這個對手都要替鄧公公求說好話,陛下能不忌憚你?能不死你嗎?
陛下尚不能下定決心,鄧公公卻已經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了個半死。我只略是小計,在窗戶外面怒問一句『你可知罪』,鄧公公竟然就嚇得中風昏迷不醒。
哈哈,天道好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沒想到風一時的鄧公公,也會落到我的手裏。當初鄧公公對我趕盡殺絕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今天吧。」
鄧公公指著劉小七,用盡所有的力氣,怒罵:「你這賊,你不得好死。」
劉小七卻笑了起來,「就算有一天我會不得好死,鄧公公也沒有機會見到那一幕。鄧公公,今日我親自來送你一程,你不要太。」
鄧公公急促的息,頭腦發脹,原本還能活的半邊子也越來越麻木。
鄧公公怒指劉小七,「是不是你在陛下的湯水裏面下毒?是不是你在栽贓陷害咱家和陳淑儀?」
劉小七嗤笑一聲,「好公公知道,在湯水裏面下毒,還真不是我乾的。我可沒那膽子,我還指著靠著陛下榮華富貴一輩子。
這些年,鄧公公在宮裏面威風八面,肯定得罪了不人。說不定鄧公公和陳淑儀是被某個仇家盯上了,然後湯水裏就被人下毒。
正巧,那天鄧公公就趕上了。真是時也命也。鄧公公要怨,就怨你作惡太多,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你,你胡說八道。定是你……這個小賊,一定是你。咱家要見皇上,咱家要……」
鄧公公艱難地說著話,可是這番話卻說給了劉小七聽。
劉小七呵呵一笑,「鄧公公死到臨頭,還不忘我一把。既然鄧公公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鄧公公,你該上路了。」
一張張浸的草紙蓋在鄧公公的面上。鄧公公先是掙扎,急促呼吸。後來掙扎的作越來越小,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弱。
片刻之後,鄧公公終於和這個世界告別。
劉小七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心很平靜,沒有一波。
鄧公公離世,劉小七並不覺著多高興。因為早在鄧公公中風的那天晚上,劉小七就已經高興過了。
劉小七揮揮手,讓人理了鄧公公的首。
宋安然曾說劉小七是大太監收割。永和帝邊的心腹太監劉公公,伺候元康帝的曹公公,加上鄧公公,這三人全都死在劉小七的手裏。
劉小七果然是名副其實的大太監收割。
劉小七站在這些前輩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往上爬。從一個負海深仇的小侍,終於為侍監總管,完了為太監的最大就。
劉小七有一點點興,有一點點惆悵,有一點點的煩惱。更多的是無所適從。
劉小七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西市世寶齋門口。
遠遠的一輛馬車駛來,那上面有著晉國公府的徽記。劉小七心頭激,那一定是宋姐姐的馬車。宋姐姐來了,今天他能見到宋姐姐。
劉小七昂首站在世寶齋門口。他在宮裏面卑躬屈膝,但是在宋姐姐面前,他不需要這麼做。在宋姐姐面前,他可以做一個正常人,因為宋姐姐不會看不起他,更不會嘲笑他。
馬車停了下來,先下來的是丫鬟。最後才是宋安然。
見到宋姐姐下來,劉小七反而變得矜持。他的目同宋姐姐的目,於空中撞。二人之間,自有一種被人無法理解的默契存在。
宋姐姐若無其事的走進了世寶齋。劉小七很高興,然後他也跟著進了世寶齋。
宋姐姐,許久不見,你好嗎?我有點想你,不知你是否惦記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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