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第1502章 生病

哥兒大名均,從兩年前就開始在軍中歷練。如今的均,年齡不大,可是已經有了為軍人的氣和膽氣。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均依舊騎馬回京。只因為昨日宋安然派人送信,要求他今日回府,說是有要事商量。

均不知道要商量什麼事。不過能夠回國公府,均心裏頭還是很高興的。他想娘親,想弟弟,還想妹妹箏丫頭。

回到家,就意味著能夠見到親人,還能吃到可口的飯菜,能夠正常作息。

均騎著馬,走在大街上,得到了大姑娘小媳婦的關注。均在這方面有些缺心眼,對於這些關注,全都視而不見。再說他早就答應過娘親,十八歲之前不能近

回到國公府,下人趕來牽馬。

均問門房,「夫人現在在哪裏?」

「啟稟世子爺,夫人現在應該在遙閣。」

均點點頭,直接進院,前往遙閣。路上遇到二房和三房的哥哥弟弟,均都十分客氣地同他們打招呼。

均年紀不大,就離開家前往軍營。以至於他和二房三房的哥哥弟弟們之間的並不深厚。在均心裏,還是親弟弟垚哥兒最為親近。

到了遙閣,均直接進了書房。

沒見到垚哥兒還有箏妹妹,均心裏頭有點失

宋安然看著高已經趕上人的大兒子,心裏頭有許多慨。

在別人眼裏,高趕上人的均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但是在宋安然里,均還是一個孩子。

這麼小的孩子,就要承這麼多重擔,宋安然很心疼,還很唾棄自己。為母親,卻沒有讓大兒子盡好的年時,小小年紀就要擔起家族重擔,的確是失職。

宋安然招手,讓均走到跟前來。

宋安然仔細打量大兒子,心疼地說道:「黑了,更結實了。」

均笑了起來,難得地出孩子氣的一面。他對宋安然說道:「最近每天出營練,天天大太曬著,是黑了一點。娘親幫兒子想想辦法,能不能變白一點。」

宋安然覺著好笑,曲指在均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怎麼,你也覺著白一點好看嗎?不是說軍營里都是糙漢子,你變黑了正好和他們打一片。」

均有點,有點不好意思。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小聲地說道:「娘親喜歡白一點,兒子就想變白一點。」

宋安然愣住,心頭被一種充斥著。宋安然知道,那是幸福。

宋安然忍著淚意,均的頭,「不用在意娘親的審。你在軍營里,黑一點正常,白一點反而不正常。而且你也不算黑,最多只能算是小麥,還好看的。就是糙了點。不像個錦玉食,養尊優的公子哥,倒像是歷經風霜刀劍的劍客。」

均頓時笑了起來,有點臭地說道:「兒子也覺著自己現在這模樣好看的。」

宋安然好笑的看著均。均很像宓,父子二人在外貌上至有七分相似。區別在於兩人的氣質,宓的氣質狂傲孤高,一副高嶺之花的樣子。

均因為年齡小,氣質更顯青春活力,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期許。看著他,就覺著渾有使不完的勁。

宋安然讓均坐下。

均乖乖坐下,好奇地問道:「娘親突然派人我回來,是有要嗎?」

宋安然將宓的信件均,「你先看一看。」

均接過信件看起來。

宋安然心裏頭有點愁。前兩天宋安然收到宓的來信。宓在信裏面要求哥兒前往苗疆歷練。

宋安然微蹙眉頭,均還是個孩子,就要去戰場歷練。宓這個做父親的,還真是夠狠心。

雖說宋安然不太贊同宓的安排,但是宋安然還是命人均從軍營里了回來。宋安然想知道均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果均想去戰場上歷練,宋安然不阻攔。如果均不想去,宋安然會替均決絕這件事

看著低頭看信的兒子,宋安然心裏頭有些心疼。不過更多的是驕傲。

的兒子年齡不大,可是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過兩年,宋安然想要孩子的頭,只怕已經辦不到。畢竟均現在已經比宋安然高了。

均看完了信,好一會沒說話。

宋安然說道:「哥兒,這是你父親的意思,不是娘親的意思。如果你不樂意,娘親同你父親說,不準他來。」

均搖頭,說道:「不。娘親,兒子想去戰場上歷練。兒子從軍的目的,就是為了上陣殺敵。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兒子不想錯過。」

宋安然微蹙眉頭,有些愁。為什麼家的兒郎,一個兩個全都想著打仗。好在垚哥兒目前沒有這個念頭。

宋安然整面容嚴肅地問道:「哥兒,你想好了嗎?你真的要去苗疆?苗疆毒厲害,你自小生活在北方,去了哪裏有可能水土不服。」

「兒子不怕。兒子家人,如果因為區區毒就不敢上戰場,那兒子就不配做家人。」均擲地有聲地說道。他的眼神很堅定,決心很大。

宋安然暗自嘆氣,很明顯,勸不了均,也不可能讓均改變主意。

宋安然對均說道:「那好吧。既然你想去,那就準備準備。過幾天同送糧草的輜重部隊一起出發。」

均頓時興起來,「娘親,過幾天真的能出發嗎?」

一聽打仗就這麼興,也沒誰了。

宋安然哭笑不得,點頭說道:「對。你父親都替你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願意去苗疆。這是你的份文書。」

宋安然均的是一份兵部的告。七品的小軍,可以讓均正大明的離開京城前往苗疆。

為晉國公府的世子,按照規矩,一般況下,他不能輕易離開京城。

如今均有了兵部的告,還有差事在,他就可以正大面的離開京城。事後,就算元康帝知道了,也只能著鼻子認了。

均很興。他早就想去戰場上見識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心愿得償。

均興,宋安然卻有些惆悵。

宓離開了京城已經兩三年。如今大兒子也要離開京城。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均興緻的樣子,宋安然不得不開口提醒均。

宋安然對均的要求只有一點,那就是安全。無論什麼時候,均都必須保重自,不要輕易涉險。

均面容嚴肅地答應宋安然,「娘親放心,兒子肯定會小心,不敢輕易涉險。兒子還等著將來給娘親養老。」

宋安然掩一笑,「你才多大,就想著給我養老。娘親老了嗎?」

均咧一笑,連連搖頭,「兒子說錯話了,請娘親見諒。娘親永遠麗年輕,永遠都不會老。」

「貧。」宋安然在均的頭上敲了一下。

均一臉很的樣子。若非年齡漸大,長高,均甚至想在宋安然懷裏撒撒。奈何,以他現在的材,已經不適合做這種事

宋安然知道均惦記著垚哥兒還有箏丫頭,宋安然很乾脆的打發了均,讓均去找弟弟妹妹們玩耍。

宋安然則給宓去信,告訴均即將啟程前往苗疆。

之後,宋安然吩咐下人給均收拾行李。

兒行千里母擔憂,均第一次出遠門,宋安然十分不舍。生怕兒子在外面冷著了,熱著了,吃不好睡不香。真想將吃穿住用全都給他安排好。

宋安然給均打包了五大包行李,吃的,穿的,用的,除了住的以外,一應俱全。

就連出行的馬車,也經過了改造。

均見到行李和馬車,當即驚呆了。

反應過來后,均趕同宋安然說道:「娘親,這次兒子是隨軍南下,豈能特殊。帶這麼多東西,會被人笑話的。兒子帶幾件換洗服和一點銀票就夠了。」

宋安然白了均一眼,然後苦口婆心地說道:「窮家富路,你以為出門很容易嗎?」

在後世,有飛機有火車,到都找得到酒店餐館,就這條件出門的時候依舊是大包小包的提著。

如今通不便,路況稀爛,人煙稀的古代,更不能馬虎。更要大包小包的扛著。

宋安然繼續說道:「你以為跟著大軍南下,就什麼都不用心嗎?你錯了。這一路南下,一旦錯過了時辰,就得夜宿野外。

一天兩天得住,十天八天你能得住嗎?路途辛苦,吃好一點,也能有力氣。有這輛馬車在,累了還能上去躺著休息一會。

夜宿在野外的時候,還能將馬車當床用。你不要認為這是氣,覺著別人會議論你。我告訴你,就算你和別人同吃同住,別人同樣要議論你。

只要你是國公府的世子,你的份就註定了你無論在哪裏,做什麼,都是眾人眼裏的焦點。

既然無論怎麼做,都堵不住別人的,那不如就坦然一些,利用手上的資源讓自己輕鬆一點。哥兒,聽母親的話,不要學那些老學究沽名釣譽。我們是勛貴,我們講究實在。」

均有些發愁,「娘親,兒子不怕別人的議論。這兩年在軍營里,各種議論兒子早就聽夠了。兒子是擔心父親見了這些東西,會責罰兒子。」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你父親那裏,你更不用怕。你父親出門比你還要。只要條件允許,他就能最好的。」

均有點不敢相信。

宋安然哼了一聲,「是你了解你父親,還是我了解?你父親的脾,這世上還有人比我更清楚嗎?」

均一聽,頓時釋然了。既然娘親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沒問題。

於是均接了宋安然的安排,帶著馬車,帶著行李出門南下,前往苗疆。

宋安然親自到城門口送均出發。還帶著垚哥兒和箏丫頭。

均在府里幾天時間,每天都會空帶著弟弟妹妹玩耍。如今,無論是垚哥兒還是箏丫頭都將均當做了主心骨。見到均要走,兩個人都捨不得。

垚哥兒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箏丫頭則不同,已經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張開雙臂要均抱。捨不得哥哥離開。哥哥離開了,就一個人陪著玩耍。

宋安然抱著箏丫頭,拍著箏丫頭的背,小聲安

箏丫頭還是哭著,「娘親,我要哥哥回來。我要哥哥。」

宋安然看著已經遠去的均,心頭有些惆悵。

宋安然溫地告訴箏丫頭,「哥哥已經走了。不過等到明年下雪的時候,哥哥就會回來。」

箏丫頭抬頭,一臉期盼地問道:「下雪的時候哥哥真的會回來嗎?」

宋安然點頭,「娘親不會騙你。下雪的時候哥哥一定會回來。」

箏丫頭沒那麼難過了。不過緒還是很低沉。

垚哥兒眼淚,拉著箏丫頭的手,說道:「妹妹,我陪你玩。」

兩個孩子很快玩在一起。

宋安然坐著馬車回國公府。

在路上,宋安然遇見了沈玉江。

沈玉江客客氣氣的,對宋安然關心了幾句。宋安然對沈玉江同樣客客氣氣的。

臨到分別的時候,沈玉江突然問道:「宋閣老還好嗎?」

宋安然挑眉,頓時對沈玉江產生了警惕心。

宋安然頷首點頭,「家父很好。多謝沈公子關心。」

沈玉江笑著說道:「夫人不必防備我。我對宋家沒有惡意。」

這話宋安然不可不敢相信。宋家同沈家之間的仇怨,豈能用一句「沒有惡意」就能消除。

沈玉江暗自嘆了一聲,「夫人不信我,我能理解。不過時間會證明一切。」

頓了頓,沈玉江又說道:「夫人不用太擔心,我相信宋閣老一定會否極泰來。」

「承沈公子吉言。」

宋安然不想同沈玉江有過多來往。於是主提出告辭。

沈玉江也沒喲挽留,目送宋安然的馬車離去。

宋安然靠在馬車上,心頭有些愁。總覺著今天遇見沈玉江不是意外。更像是沈玉江知道會經過那裏,所以一早就等著。

宋安然將最近發生的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沈一帆被罷,沈家在朝中的勢力也被清掃乾淨。如今沈家那邊,就只有沈玉江還在朝中做。其他沈家人,都在地方上當。朝堂上的事,沈玉江以外的人本幫不上忙。

以沈家現在的勢力,沈家想要將宋子期從閣老的位置上拉下來,還不夠資格。

不過沈家加上元康帝,又是另外一種況。

宋子期從來沒說過,朝中究竟誰是元康帝的代言人,替元康帝幹掉宋子期。

不過宋安然看得出來,宋子期心裏頭有數,同時還有所顧忌。

宋子期不想說的事,即便宋安然親自開口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宋安然乾脆給宋安傑傳了一則訊息,讓宋安傑留意宋子期邊的況。

……

宋安然回到國公府後,繼續關注著朝堂上的況。

朝臣們彈劾宓的熱依舊不減。元康帝想要將勢頭轉移到宋子期的上,已經有了一定的效果。最近彈劾宋子期的人也跟著多了起來。

如今,朝堂上最熱鬧的事,就是宋子期宓這對翁婿被一起彈劾。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此類推,宋子期是和宓一樣的殺人狂魔。

宋子期肯定不是殺人狂魔,但是有人偏要往這方面引導。甚至翻出幾十年前,宋子期在地方上做地方的事

宋子期不甘示弱,自然要反擊。

反擊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將這一灘水攪渾了,讓大家看不到魚兒在哪裏游,只能瞎來。

在朝中做的人,人人都有黑歷史。區別在於,有的人的黑歷史被人發現了,然後被人利用。有的人的黑歷史則藏得嚴嚴實實的,非親近人不可能知道、

宋子期現在就是要將那些掩藏起來的黑歷史翻出來,甚至連元康帝也沒放過。

元康帝當年做韓王的時候,有不黑歷史。因為他做了皇子,這段黑歷史就被掩蓋起來。

如今宋子期輕輕一抖,黑歷史曝,將元康帝氣了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朝堂越來越,每天早朝就跟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今天你攻擊我,明天我攻擊你。大家都忙著鬥來鬥去,都沒有心思去理朝政。

朝堂一,原本聚攏在宓和宋子期上的火力就被分散了。

如此一來,宋子期的力也減了許多。

等到時機的時候,宋子期私下裏同元康帝進行了一場談話。

這場談話的容,沒人知道。

談話結束后沒幾天,原本的吏部左侍郎下臺被人彈劾,接著被罷

之後元康帝將自己人安在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既是監督宋子期,也是同宋子期合作。

到此,朝堂上攻擊宋子期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這一場歷時將近一年朝堂鬥爭總算落下了帷幕。

元康帝雖然有所不滿,但是好歹有了收穫。勉為其難就接了。

元康帝心一好,宮裏面又多了幾位人。至於皇后的位置,依舊還空著。很明顯元康帝沒打算再立一個皇后給自己找不痛快。

至於宮務,就全給德妃和賢妃二人協同理。

德妃和賢妃協同理宮務,連帶著三皇子同四皇子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結兩位皇子的人不。很多人都從元康帝的態度中看出了一點名堂。

元康帝對嫡出的兒子那麼不待見,這皇位十有八九是要落到庶出的三皇子四皇子頭上。趁著三皇子四皇子還沒發達的時候,大家趕靠攏過去。將來也能立下從龍之功,帶領家族一飛衝天。

夢想很好,現實卻很殘酷。

元康帝的確不待見嫡出的兩個兒子,可是元康帝同樣也不待見庶出的兒子。

只要是年的皇子,元康帝全都一視同仁的防備著。

不過因為承郡王傷破相,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元康帝心裏頭還是有點愧疚。因為這份愧疚,元康帝私下裏對平郡王也和善了一下。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輒打罵。

平郡王心裏頭有些慶幸,可是並不高興。

因為大哥承郡王依舊是視他為仇人,不肯利用自的優勢幫助他。

平郡王數次前往承郡王府看承郡王,都被承郡王拒之門外。閉門羹吃多了,平郡王心裏頭也生出一不滿。

平郡王冷哼一聲,當初事雖然因他而起,可是傷害承郡王的人並不是他。而且他也沒有算計過承郡王。只是趕巧了,一切都一瞬間發生了。

大錯已經鑄,莫非承郡王還要帶著這份仇恨進棺材嗎?就算要恨,也該恨宮裏面的父皇。恨他有什麼意義?

平郡王心中對承郡王有了見,有心不再去承郡王。只是轉念一想,還是堅持去承郡王府。

不管是做給外人看,還是讓自己心安,事既然開始了,就要善始善終。

平郡王煩惱的時候,想到了堪比謀士的宋安然。平郡王去信,想約宋安然出來見面。

結果宋安然直接拒絕了。

平郡王氣了個半死。覺宋安然這個合作者的脾氣,比他這個王爺還要大。偏偏他對宋安然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安然最近有點發愁,本沒空理會平郡王。再說了,平郡王邊不缺謀士,宋安然自然不能搶了那些謀士的飯碗。

讓宋安然發愁的是老太太的

老太太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在這個時代,妥妥的高壽。

年紀一大,機能就會隨之退化。

前幾天,氣候變化頻繁,今天熱明天冷的。最後老太太中招,冒了。

普通人冒,流個鼻涕,頭痛腦熱什麼的,吃點葯幾天就能好。但是老太太不行。老太太年齡太大,抵抗力差,恢復能力同樣差。霍大夫親自用藥,幾天過去,老太太的病還是沒有好轉。

宋安然親自到老太太床邊侍疾。

宋安然從丫鬟手裏面接過葯碗,吹了幾口氣,然後用湯勺喂老太太喝葯。

老太太擺擺手,「大郎媳婦,這些事有丫鬟做,你就別心了。你一個人管著里裏外外的事,已經夠辛苦了。再為老心,老擔心你吃不消。」

老太太說完,還咳嗽了了幾聲。

宋安然趕放下藥碗,輕輕拍打老太太的背。

老太太平靜下來,宋安然才說道:「老太太不用擔心我的。我好,照顧老太太累不到我。」

老太太臉灰白,整個人也顯得很虛弱,眼神也不復早些年的明銳利。

老太太咳了兩聲,才說道:「就算你好,也該注意保養。這些事還是給下人做吧。」

老太太堅持,宋安然只要妥協。

「我聽老太太的。」

宋安然讓開位置,讓丫鬟接手,喂老太太吃藥。宋安然就守在旁邊,關心地看著老太太。

一碗葯,老太太喝了兩盞茶的時間才喝完。

喝完了葯,老太太有些疲憊。揮揮手,讓下人們都退下。有些話想和宋安然私下裏說。

等下人們都退下后,老太太才開口說道:「大郎媳婦,你放心,老還死不了。」

宋安然頓時就被驚住,「老太太可別嚇唬孫媳婦。孫媳婦膽子小,經不起嚇。」

老太太聞言,笑了起來。家裏就數宋安然的膽子最大,宋安然還好意思說不經嚇。

老太太擺擺手,說道:「大郎媳婦,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老一旦過世,國公府上下所有人都要守孝。

尤其是宓如今苗疆,戰事正是關鍵的時候,這個時候宓一旦離開,就等於是前功盡棄。

而且宓是承重孫,理應守三年重孝。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三年後,宓想要起複幾乎沒有指。到時候連兵權的邊角都不到。

大郎媳婦,你給宓寫信,你去告訴他,讓他不要擔心老

為了國公府,為了一家大小的前程,老也會,不敢輕易離世。就算老扛不住了,老也會等他建功立業的那一天。否則老死不瞑目。」

宋安然張張,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每個人活著的意義和價值都不相同。老太太如今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子孫後代著想。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

宋安然的心有些沉重,表也有些凝重。

宋安然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外面的事你不用心。老太太只需要養好就行了。就算……有個萬一,宓也不會那麼脆弱。老太太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老太太搖頭,表有些凄涼,有點沉痛。

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大郎媳婦,老活了幾十年,見識了各種風風雨雨。這人的命啊,有時候真的說不清楚。或許今兒位居一品,明兒就為階下囚。今年還興旺的家族,來年說不定就會被抄家滅族。大郎媳婦,你怕嗎?」

宋安然緩緩搖頭,「孫媳婦不怕。」

老太太笑了起來,對宋安然說道:「老就知道你和宓一樣,都是膽大包天的主。可是這世上的事,並不是靠著膽大包天就能辦的。

陛下有意收攏三大國公府手中的兵權。吳國公府那邊,只等現在的吳國公一死,就沒了反擊之力。到時候吳國公府就柿子,隨便陛下扁。

至於定國公府那邊,周家是外戚,註定周家和我們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遲早周家會倒向陛下那邊。

最後就剩下我們晉國公府。只等老一過世,宓回到京城守孝,陛下就要手。到時候,我們晉國公府還有反擊之力嗎?只真到了那個時候,大郎媳婦,你真的不怕嗎?」

宋安然沉默不語。元康帝的刀都架到了脖子上,能不怕嗎?

宋安然暗自嘆息一聲,「老太太,孫媳婦知道你是在為了這個家著想。可如今要的是你的。只要你養好的,大家就都安心。」

老太太苦笑一聲,眼中有遮掩不了的疲憊。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是啊,老也知道現在最要的是養好。可是老是上了年紀的人,隨時都有的可能離世。要是某天,老真的走了,這個家怎麼辦啊。一想到子孫們有可能遭劫難,老心裏頭就難啊。」

宋安然趕道:「老太太千萬別難。我和宓不是無能之輩,二房和三房同樣不是草包。真到了那一天,晉國公府未必就沒有保全自的辦法。再說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何必擔心這麼多。養好,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比什麼都強。」

老太太知道宋安然說的有道理,可是就是忍不住擔心。

老太太揮揮手,虛弱地說道:「大郎媳婦,你先退下吧。讓老靜一靜,老得好好想想。不過你還是要給宓去信,告訴他,讓他別擔心老。」

「孫媳婦明白。老太太好好養。」

宋安然起離開了上房,囑咐下人用心伺候老太太。

老太太這一病,二房和三房也跟著張起來。

大家都很清楚,老太太這一病,意味著國公府有可能要辦喪事,國公府上下都要跟著守孝。

守孝,是場上的最大的大殺。多人因為守孝蹉跎了半生,多人因為守孝失去了權柄。

國公府如今正于敏的時候,更承不起老太太過世的打擊。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找上宋安然,想知道霍大夫是怎麼說的。

宋安然嘆氣,打發二太太和三太太去見霍大夫。讓霍大夫親口對們說。

霍大夫言簡意賅,老太太病不重,畢竟老太太平日裏還是非常注意保養的。關鍵問題在於老太太年齡太大了,一個咳嗽都有可能要了的命,更別說連綿這麼多天的傷風冒。

總而言之,老太太的病急不得,要好好養,別拿外面的糟心事影響老太太。讓老太太安心靜養。病還是會痊癒的。

當然,該準備的也要準備。老人家的說不準。說不定某天早上起來,就發現老太太壽終正寢。

霍大夫這番話,讓國公府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難。大家每天伺候在老太太跟前,小心的說著話,生怕刺激到老太太。

看著大家小心翼翼的樣子,老太太也覺著很無奈,唯有嘆息。

老太太嚴格遵照醫囑,將養老太太也不想死,更不敢死。

要是死了,國公府真的就散了。

天氣越來越寒冷,老太太的病不見好轉,不過也沒有加重。這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等到臘月的時候,老太太已經纏綿病榻一兩個月。

一個簡簡單單的傷風冒,愣是拖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好,將所有人都極壞了。

都說冬天對老年人來說最難熬。每年冬天,老年人是死得最多的。

這個說法有沒有據,大家都不清楚。不過大家都是聽著這話長大的,如今老太太生病,又趕上冬天,也就難怪所有人都張兮兮的。就怕老太太熬不過這個冬天。

老國公和二老爺還有三老爺,私下裏商量著,命人準備後事。

二太太三太太整日裏焦躁不安,急的裏面都上了火。

宋安然同樣著急,不過表面上宋安然還維持著鎮定。

二太太和三太太私下裏嘀咕,只怕老太太真的熬不過這個冬天。這可怎麼辦啊。

三太太見宋安然面不改,於是問道:「大郎媳婦,你不擔心老太太的嗎?」

宋安然說道:「我當然擔心老太太的。不瞞二嬸娘三嬸娘,自老太太生病以來,我也著急上火。

可我是掌家人,我要是不控制自己的緒,整日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下人們見了肯定會人心變

到時候老太太沒事,國公府就先套了。所以儘管我心裏頭著急,面上還是要維持一個掌家人的威嚴。」

二太太連連點頭,讚許地說道:「大郎媳婦說得沒錯,的確該如此。下人都是沒有見識的,做事全看主子臉。主子緒穩定,下人心裏頭就安定,這國公府就不了。」

「二嬸娘說的極是。」宋安然客氣地說道。

三太太一臉憂心的樣子,「先不說這些。你們說老太太能熬過這個冬天嗎?」

二太太皺眉,沒什麼信心。

二太太和三太太一起,都盯著宋安然。

宋安然輕聲說道:「現在已經是臘月,離春天不遠了。我相信老太太一定能夠熬過去。」

「真的嗎?」二太太憂心忡忡地問道。

宋安然不是神仙,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熬過去。但是有信心。只要老太太活著一天,就有一天的信心。如果老太太真的不幸過世,宋安然也不會哀嘆老天爺不公。

人生下來就是要經歷各種磨難的。將過去的小磨難,慢慢升級為現在的大磨難,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宋安然有信心面對一切困難,更有信心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老太太也覺著自己熬不下去了。一場風寒,拖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好,只怕閻王爺要來收了。

宋安然輕聲安老太太,讓老太太放寬心,不要胡思想。胡思想不利於康復。

老太太聽不進去。現在就是憂心國公府的將來,憂心宓的前途。

宋安然哄了又哄,總算將老太太哄睡了。

走出上房的時候,宋安然覺很疲憊。不是上的疲憊,而是心裏面的疲憊。

如今,國公府上下瀰漫著一悲觀絕緒,宋安然很不喜歡。很多次,宋安然都想對所有人大吼一聲,老太太都還沒死,傷心個屁啊。就算老太太死了,真正倒霉的也是國公府,至於二房和三房都已經分家了,最多就是到一點牽連。

宋安然忍了又忍,才沒將這番話吼出來。因為宋安然清楚,不管怎麼吼老太太一日不好,悲觀絕緒就散不了。

同四蔣菀兒,都眼地看著宋安然。

蔣菀兒輕言細語地問道:「大嫂,老太太不要吧?」

宋安然勉強笑了笑,然後對蔣菀兒說道:「你們不用擔心,老太太的還撐得住。」

宋安然的這番話並不能讓三還有蔣菀兒放心。

宋安然卻不想多說。

「你們都回去吧。改明兒再來看老太太。這會老太太已經睡下了。」

蔣菀兒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下,「我們聽大嫂的。」

蔣菀兒拉著三一起離開。

宋安然問邊的喜秋,「霍大夫人在哪裏?」

「啟稟夫人,霍大夫在廂房等候夫人。」

宋安然當即前往廂房見霍大夫。

宋安然見了霍大夫,開口就問道:「我家老太太還能繼續熬下去嗎?能不能熬過臘月正月?」

霍大夫捋著呼吸,沉片刻,才說道:「老太太的應該是能熬過去的。只要熬過了冬天,等到了春天,天氣暖和之後,老太太的就會慢慢好起來。」

「霍大夫,這是實話嗎?」宋安然很張,手都在發抖。

霍大夫點頭,「老夫從來不哄騙夫人。」

宋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手掌攥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這是太激了。

宋安然微微躬,「多謝霍大夫,我相信霍大夫。」

「夫人客氣了。這是老夫該做的。」

宋安然又問道:「霍大夫,國公府現在的氣氛,你都看到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老太太的病好轉一點?只要好轉一點點,大家也不至於這麼悲觀絕。」

霍大夫搖頭,「夫人,上次老夫就說過了,老太太年齡大了,不能用虎狼之葯。真要用了虎狼之葯,一不小心就會要了老太太的命。

老太太的,只適合用藥效溫和的葯。藥效溫和也就意味著見效慢。這麼長時間,老太太的病也沒有惡化。這說明,這個法子是對的。

只因為現在是冬天,老太太整日裏悶在房裏,心抑鬱,病才會一直拖著不能痊癒。只要耐心等到明年春天,老夫相信老太太的病一定會好轉,最後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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