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第1526章 均爭天下
戰火由北到南,肆了大半個大周。
西北軍奉命平,同時還要抵擋草原部落南下。
西北軍兩線作戰,補給了最大的難題。均幾乎每三天就要寫一封奏章,對朝廷訴苦,問永泰帝要糧食,要棉服,要軍械。
因為兩線作戰,兵力吃,均同時要求朝廷下旨,允許西北軍擴軍。
北方烽煙四起,民不聊生。員失土,縣城被攻陷,府城被攻陷。大好河山,不到一年時間,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
可是朝堂還在爭執,吵鬧,還在彼此攻擊。更有甚者,還在瘋狂的貪墨軍餉災糧。
均提出的要求,遲遲得不到朝廷答覆。
沒有足夠的補給,沒有足夠的士兵,均不得不收戰線,集中戰力先剿滅草原部落。至於國烽煙四起,只能等剿滅了草原部落之後再談。
均靠著四海商行的支持,補充了足夠的糧食。然後親自帶兵出征。
永泰十二年,均帶兵深草原上萬里,將草原部落殺了個山海。那些剛剛崛起的草原部落,幾乎一個不落的全被均滅族。那些勢力強大的部落,均帶兵滅了他們的有生力量,直接將對方打殘,再也不敢南下劫掠。
更多的草原部落,聽聞均來了,全都聞風而逃。
均據宋安然的建議,將這些部落全都往西邊趕,趕到萬里之外的西邊世界,讓草原部落去禍害那些西域國家。
現在均無力西進,只能先便宜那些草原部落。等將來他騰出手,他會親自帶兵西進了,滅了西域諸國,外加那些草原部落。從今以後,均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打中原的主意。
在這期間,朝堂因為均早就鬧翻了天。
均帶兵深草原這一行,本就沒有得到朝堂的許可。均的行為完全是抗旨,是擁兵自重。這種事要是別人來做,早就被砍了頭。
可是做這件事的人是均,是超品國公,是宋子期的外孫,是宓的兒子。想要砍均的頭,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勢力。
朝堂上因為均,幾乎分了兩派。一派人馬勢要將均往死里弄,每天彈劾均,細數均五十條罪狀。
有人私下裡統計過,均在西北犯的事,都已經超越了當年的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擁兵自重就像是家人的特點一樣。
不過均比宓更牛,均抗旨,不管朝堂的意思,直接帶兵深草原干仗。就算朝堂威脅要斷了均的補給,均也沒當回事。
當年宓還有所顧忌,多要給元康帝一點面子。雖然擁兵自重,但是明面上基本是守著底線,沒給朝堂難堪。
兩父子對比,均表面客氣,看上去也無害,可是卻比宓更為瘋狂,更為大膽。
沒有旨意,就敢帶兵深草原一年,將草原部落滅了個七七八八。縱觀古今,沒有人敢像均這樣做。單是一個抗旨不尊,一個斷絕補給線,就能要了人命。
可是均不怕,朝廷不給補給,他有四海商行。至於抗旨不尊,天高皇帝遠,沒收到皇帝的旨意,這麼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就將朝堂上的人給打發了。
要不是因為西北軍守衛著大周的國門,是大周戰鬥力最強的軍隊,朝堂上的文臣早就想將西北軍給肢解了。
這一樁樁,一條條,全是均的罪名。這些事換了別人,早就死了八百遍,而均到現在還好好的活著,還領著西北軍四打仗。
不是朝堂不想置均,而是朝堂無力置均。
如今將才難求,大周北方烽煙四起。大周需要均平,老百姓也需要均帶領西北軍平。要是理了均,誰又能取代均?要是肢解了西北軍,誰來打仗?
眼看著反賊越來越猖狂,勢力越來越大,這個時候寧願容忍均,也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反賊坐大。
這也是朝中另外一派的態度。盡一切可能剿滅草原部落,剿滅反賊。只要均能做到這兩件事,就算均擁兵自重,跋扈囂張,大家也著鼻子忍了。反正均又沒有舉旗造反。均還是朝廷的軍人,是大周的將軍,他的責任就是平叛。
永泰十三年春,均攜勝歸來。
而此時的北方,持續大旱,千里無人煙。
連續幾年的大旱,老百姓要麼死,要麼逃,要麼落草為寇,舉旗造反。
整個北方大地,有勢力的造反隊伍,就不下十個。至於那些草頭班子一樣的造反隊伍,那更是數不勝數。
其中以西北馬賊幫的勢力最大。
西北馬賊幫的頭領就是容玉。
如今的北方,已經沒有一完整的家園。
均站在山頭,遙蒼茫大地,心中頓悲涼,又覺豪邁。
北方大地,天災人禍,民不聊生,這是老百姓的劫難,大周的劫難。可這也是有志向有抱負的人,一展才幹的舞臺。
均趕上了這個時代,這個時代註定會留下他的傳說。
親兵來到均邊,說道:「將軍,京城來了旨意。要將軍即刻回去接旨。」
均沒將京城的旨意放在心上。
均問親兵,「以我們西北軍的勢力,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平息叛?」
親兵斟酌了一下,保守地說道?:「需要兩年時間。」
均頓時笑了起來,「別看如今造反的隊伍很多,不過這些人全都是烏合之眾。面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反賊無往不利。但是面對西北軍,這些反賊還不夠我們砍。說起來,真正規模有勢力的反賊,只有西北的馬賊幫。就算加上馬賊幫,以我們西北軍的戰鬥力,不出一年,就能讓北方戰火熄滅,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親兵當即說道:「將軍威武。」
均又笑了起來,「不過本將軍不打算這麼做。朝廷數次為難西北軍,還想卡住西北軍的補給。若非本將軍另有渠道買糧,西北軍早就死在了草原上。
幾年前,本將軍就上書要求擴軍。可是直到現在,朝堂也沒有同意西北軍擴軍。如今朝堂想要讓西北軍平叛,西北軍在草原上被打散了,戰力有限,暫時不能出兵。
回去后,讓師爺就這麼寫。本將軍要讓朝堂上的大佬,還有永泰帝知道,本將軍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誰敢卡本將軍的補給,不給本將軍好日子過,本將軍就讓所有人沒好日子過。」
「末將領命。」
均回頭看著親兵,問道:「是不是覺著本將軍很冷酷,不顧老百姓的死活,只知道爭權奪利?」
親兵搖頭,卻沒說話。
均哼了一聲,說道:「西北軍是我們的基,也是我們的家。現在朝堂上有人包藏禍心,想借平叛的機會消耗西北軍,讓西北軍變沒牙的老虎。你說本將軍能讓那些邪小人如願嗎?」
親兵連連搖頭,說道:「當然不能讓那些人如願。」
均繼續說道:「」老百姓苦,西北軍同樣苦。生活在世,誰都不能獨善其。老百姓要恨就恨永泰帝,恨朝堂。本將軍已經盡到了自己的本分。
「將軍的苦心,大家都明白。將軍不用擔心下面有人生出二心。」親兵大聲說道。
均笑了笑。經過多年的打磨,西北軍已經被均牢牢的掌控在手裡。如今西北軍從上到下猶如一個鐵通,外人想要進來,難如登天。只怕還沒接到均,就已經被下面的人給抓了起來,直接弄死。
親兵提醒均,將軍府那裡,傳旨的侍還等著均回去接旨。
均卻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這道突如其來的旨意,均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肯定是永泰帝在催促他出兵平叛。
之前均已經寫了幾道訴苦的奏章送到朝堂,朝堂上一直沒給他回復。就連宋子期也彈不住朝中來勢兇猛的非議。
是均抗旨不尊,先斬後奏,私自帶兵深草原一事,就足夠史們大書特書。即便均攜勝歸來,那些人依舊不肯放過均。
以前均在草原深,找不到人,大家彈劾他也沒用。
如今均就在西北,多好的機會啊。趕彈劾均,將均弄下來,換別人掌西北軍。
朝堂上為了均和西北軍吵得不可開。至於均訴苦要補給要兵源的奏章,自然沒人關心。
均心裡頭很惱火,朝堂這些年,從來沒有重視過他的意見。說白了,大家對均的印象,還停留在均當初初朝堂的時候。那個時候,均還是個年郎。想想看,驕傲的朝堂大佬,誰會重視一個年郎。
即便均立下赫赫戰功,畢竟朝堂大佬沒有親眼看到,不深,難以想象均現在強到何種程度。
因為大家都輕視均,故此也就沒人真正重視均的奏章。即便宋子期有心替均吶喊,奈何均從未在朝堂上證明過自己。
這是均最大的劣勢,也是均不如宓的地方。當年宓從文,從翰林院一步步往上爬,最後當上三品大員,戶部左侍郎。接著棄文從武,帶兵出征。
朝堂上下,都見識過宓的厲害,自然不敢輕視宓。宓帶兵出征期間,雖然大家都嚴防死守,各種刁難,每天彈劾。但是宓的奏章,朝堂上沒有任何人敢忽視。
不僅不敢忽視,而且還將宓的奏章反覆研究。
這就是人品差距。
均氣的咬牙切齒,就因為他朝的時候年齡小,又沒有考科舉,沒在朝堂上展示過拳頭,朝堂上那幫混賬就敢忽視他。到如今,他帶兵深草原,剿滅草原幾十個部落,殺了數十萬人,結果況還是沒有改善。朝堂上的那幫混賬依舊在忽視他。
均心頭冷笑一聲,既然朝堂上的人不重視他的話,那麼他也沒必要聽從朝堂的吩咐。至於永泰帝的旨意,等他高興的時候,他自然會去接旨。
均很清楚,他這麼做,朝堂上肯定會掀起新一的彈劾熱,還會坐實他擁兵自重的罪名。不過均不在乎。
均微微瞇起眼睛。他的思緒已經從朝堂轉移到容玉的頭上。
容玉趁著百年難遇的災荒,趁勢起兵造反。
關於容玉的這一生,均早在宋安然那裡了解得足夠清楚。均從來沒有輕視過容玉。這些年均一直制著容玉。
不過去年他領兵出征,容玉趁機坐大,儼然為西北反賊的領袖。
均角一翹,瞇著眼睛笑了起來。這個容玉,的確是個帶兵打仗的材料,而且志向很大。
看看他制定的各種制度,各種收買人心的手段,均就確定容玉有大志向。而且容玉的志向就在京城。
均著下,當初宋安然讓他防備容玉,必要的時候將容玉朝西邊趕。讓容玉去禍害西域諸國。
評估了一下現在的局勢,均打算否定宋安然的計劃。均打算,不將容玉往西北趕。他要將容玉往東邊趕。讓容玉做馬前卒,去禍害東邊南邊的老爺們。
以容玉的戰鬥力,和容玉的野心。等容玉到了東邊南邊,他一定會為大周的毒瘤,禍害整個大周。
到時候,整個大周都會因為容玉而抖。大周的國本也會隨之搖。
而均要做的事,就是死死的咬在容玉後邊,不給容玉趁機坐大的機會。
這個計劃很冒險,但是收益很客觀。
容玉打仗很厲害,但是他缺乏補給。一味的靠燒殺劫,容玉很快就會失去人心。容玉想要趁機爭霸天下,就一定要懂得剋制,懂得收買人心。收買人心的第一步,就是不能放縱士兵燒殺劫。如此一來,容玉只能攻打城鎮,用府的糧食和銀兩來養兵。但是這樣一來,容玉手下的士兵損失會增加,兵源規模也會被限制。
畢竟做強盜可比做正規軍容易多了。做強盜直接搶劫,搶完了蔣人裹挾上山就行了。
想要建一支爭霸天下的隊伍,可不能按照強盜的行事辦法去做。
總而言之,容玉會被限制發展。
反觀均這邊,均背靠朝堂,屬於正義之師,天然會得到老百姓和府的支持。而且均背後還有四海商行這個龐然大。朝堂補給不夠的時候,四海商行就會承擔起補給的重擔,滿足均所有需要。
甚至連兵源,四海商行也能替均解決。
有了四海商行,均無後顧之憂。他完全可以放手一搏,將容玉置於棋盤上,大家一起玩一把大的。
均將計劃反覆琢磨,考慮此事的風險和收益。
這個時候,又有親兵上了山頭,「啟稟將軍,馬賊幫突然有了靜。他們正在朝南邊轉移。」
均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他正在算計容玉,沒想到容玉竟然主朝南邊轉移。看來容玉已經急不可耐,想要去南方撈取好,壯大隊伍,爭霸天下。
畢竟整個北方還有西北,因為連年大旱,已經窮得響叮噹,榨不出一點點油水。
容玉想要生存,就必須離開西北,去到富庶的地方尋找機會。
南下是容玉最好的機會,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誰讓整個西北已經貧瘠得連馬賊都快吃不上飯。
如此貧瘠的土地,已經養不起諸多的反賊。沒看到昔日擁有數千頃的大地主,都開始肚子。土地里長不出莊稼來,擁有再多的土地也沒用。該肚子的照樣肚子。
如今的西北,唯有依靠朝廷補給的西北軍和府,才能不肚子。
容玉南下,均很滿意。
均當即吩咐下去,對南下的馬賊幫進行小規模的阻擊。等到馬賊幫心慌意的時候,就直接放行,讓他們南下。
親兵領命而去。
一直到天黑,均才下山。
侍在將軍府等得很不耐煩。茶水都喝了一大桶,結果還不見均回來。這個晉國公好大的架子,連陛下的聖旨都不放在眼裡,簡直是膽大包天。
天都黑了,晚飯都吃完了,均才姍姍來遲。
侍有火發不得,最後板著臉宣讀了聖旨。
永泰帝在聖旨里褒獎了均,說他忠君國。然後催促均出兵平叛。北方大地天災人禍,戰不休,老百姓死得死,逃的逃,已經沒有完整的家園。
這個時候,北方需要一支有戰鬥力的隊伍,來一場大勝,振人心。
西北軍就是最好的出戰隊伍。畢竟西北軍的戰鬥力是最強的。
均接了旨意,卻不說什麼時候出兵。
侍就直接開口詢問,「陛下希將軍儘早出兵,不知將軍何時出兵?」
均隨意的將旨意給邊的親兵,侍見了,眼睛周圍都皺了起來。心中含怒火,均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聖旨不敬。
均挑眉冷笑,冷聲說道:「出兵的事不著急,什麼時候朝廷滿足了西北軍的補給,什麼時候西北軍就出兵平叛。」
侍眉眼一跳,「大將軍,晉國公,你這是在抗旨。」
均笑了笑,「是啊,我是在抗旨。你要如何?」
「你?」
侍又驚又怕,嚇得跳了起來。
均輕描淡寫地說道:「據本國公所知,去年陛下下旨讓西州兵出軍平叛,西州兵找各種借口,東拖西拖,拖了足足三個月才肯出兵。
結果剛和反賊接,就兵敗如山倒。反賊也趁機坐大,佔領了好幾座縣城。而且到現在,那些縣城還在反賊手裡。
西州軍搞出這麼大的子,也沒看陛下將西州軍怎麼樣。那群沒種的東西,還不是照吃照喝,照樣升發財。
連貽誤戰機,不戰而逃,朝堂都不追責,本將軍只是抗旨,又算得了什麼。這位公公,本將軍說的話可對?」
侍臉發青,他不敢斥罵均,只能渾抖,憤怒地盯著均。
外面的人不知道,侍卻很清楚。西州軍搞出來的子,當初永泰帝被氣的差點吐。永泰帝已經下了旨意,要砍了西州軍總兵,可是因為朝堂上扯皮,還說什什麼非常時候不能了軍心為由,批駁了永泰帝的旨意。
其實深層次的原因,一是西州軍總兵在朝中有人,走的也是閣的路子。二是有人不想讓西北軍在北方一家獨大。保下西州軍,目的就是為了牽制西北軍。
西州軍雖然沒有戰鬥力,可是做做攪屎,給西北軍添點子,拖拖後還是能做到的。
類似西州軍這樣的事,這兩年發生過好幾起。有的人被砍頭了,因為背景不夠深厚。有的人照樣升發財,因為關係紮實。
就因為這些七八糟的事,如今朝堂在軍人心目中的威信大減。甚至在民間,也有很多人抱怨朝廷不作為。
均冷冷一笑,永泰帝能力不夠啊。非常時候行非常手段。這個時候就該殺伐決斷,以強的手段穩定局勢,統一朝中的聲音。只可惜永泰帝缺乏魄力和眼,錯過了機會,致使朝堂越來越,天下也跟著大起來。
再這麼下去,這大周江山,遲早會改名換姓。
均不給侍面子,侍也不敢將均怎麼樣。
如今北方大,四都在打仗,到都需要像均這樣敢戰,能戰的武將。
北方建制的軍隊很多,要補給的時候個個吹得天花墜。可是等到打仗的時候,一個個全都了飯桶。
縱觀整個北方連帶西北,只有西北軍是真正會打仗,能打仗的軍隊。其他軍隊,全被承平幾十年的太平日子給養了廢草包。
均從草原攜勝歸來,如今朝堂將平叛的重任全都放在均的肩膀上。就等著均大展威風,將賊一掃乾淨。
均冷冷一笑,他不樂意。他要補給,朝堂推三阻四。他要擴軍,朝堂理都不理。如今想要他出兵平叛,不好意思,沒糧,沒人。什麼時候有了糧食,有了軍械,有了足夠的兵源,他才會出兵。
均就是這麼回答侍,讓侍將這番話原封不的給永泰帝帶去。永泰帝不仗義,也就別怪他不給面子。
侍氣急敗壞,「大將軍,你可知你這番話是在威脅陛下,威脅朝堂?」
均直接翻了個白眼,「對啊,本將軍就是擁兵自重,就是在威脅朝堂。要是有人不服氣,來咬本將軍。本將軍就在這裡等著他。」
侍被均的大膽和不要臉嚇住了。這年頭,混賬將軍很多。可是像均這麼直接的混賬將軍,還是第一次見到。
侍咬牙切齒地說道:「大將軍,你會後悔的。」
均重重地放下茶杯,說道:「好走不送。」
侍氣得吐。這天都黑了,均竟然要將他們一行人趕出去,要不要這麼無恥。
可是均就是這麼無恥。
親兵直接將侍趕了出去。大將軍不歡迎這些人,那麼這些人就必須滾。
侍真的被氣得吐,當晚連夜離開,回京告狀去了。
均毫不在意。現在還不是出兵的時候,他需要朝堂打一場曠日持久的仗來幫他拖延時間。
容玉此次南下,肯定會沿路打,收復,控制那些反賊。
均需要容玉壯大,壯大到讓朝堂大佬膽戰心驚的地步,壯大到永泰帝夜不能寐,整日里擔心大周江山易主的地步。
等到這個時候,均才會出兵。
這段時間,均會趁機擴軍。朝堂不讓他擴軍,他就私下裡擴軍。
均需要一支能征善戰,能夠幫他爭霸天下的隊伍。現在的西北軍很強,可是兵員不夠。這點兵,還不足以爭霸天下,取代蕭氏江山。
侍以最快的速度回京城告狀,將均的那番話,加油添醋的告訴了永泰帝。
永泰帝氣的眼睛發暈,差點昏了過去。
永泰帝雙手死死的抓住桌子邊沿,怒問劉小七,「難道朕看錯了均?均果真是臣賊子?」
劉小七躬說道:「啟稟陛下,此事並非如此簡單。從前年開始,戶部就一直卡著西北軍的補給。據奴才所知,去年西北軍出軍草原的時候,還是問當地大戶借的糧食。
今年西北軍攜勝歸來,解決了大周的心腹之患。如此大功,朝堂不僅沒有毫的獎賞,反而每天彈劾西北軍。好像西北軍打了勝仗,是罪大惡極的事一樣。
若是奴才化坐在晉國公的位置上,肯定也會心生怨氣。朝堂上有些人,就是不得會打仗的將才首異,換上一群無能的人領兵作戰。只有這樣,朝堂上那幫人才能從中撈取更多的好。」
劉小七趁機在永泰帝耳邊告狀。劉小七看朝堂上某些人很不順眼,早就想找機會收拾他們。如今均發作起來,劉小七當然要助攻。
永泰帝皺眉,問道:「你是說朕虧待了晉國公?」
劉小七說道:「陛下肯定沒有虧待晉國公。可是架不住朝堂那群尸位素餐的人,是他們虧欠了西北軍。若非晉國公命大福大,西北軍幾萬人都要被他們害死。」
永泰帝嘆息一聲,「朕也知道朝堂上糟糟一片,誰都不服誰。說起來朕是天子,可是很多時候,朕也要對朝臣妥協。朕不會虧待功臣,可是均公然抗旨,他就是不給朕面子。難怪朝堂上都在彈劾他,說他囂張跋扈。」
劉小七說道:「陛下,會打仗的人都有,有的人難免脾氣暴躁。他們說話心直口快,陛下不必當真。反倒是朝堂上有些人整日里夸夸其談,其實真本事一點都沒有。反而還天天拖標下的後。陛下,北方戰火連天,民不聊生,陛下要早做決定啊。」
永泰帝皺眉,問道:「那你說朕該怎麼做?」
劉小七當即給永泰帝建言,對那些拖後的人絕不能姑息縱容。既然一個個牛鼻子衝天,傲得不行,好像天下了他們就不會轉一樣。那就讓他們去地方上任職,也好造福一方百姓。正好現在整個北方都缺人,就讓他們去災區,去戰區做地方。
永泰帝有些奇怪的看著劉小七。劉小七有些忐忑。
接著永泰帝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主意不錯。既然那麼喜歡說,那就去地方上教化百姓,平息戰。」
於是第二天早朝上,永泰帝力排眾議,將幾個鬧騰得最兇的史全都打發到地方上當父母。而且全都是反賊猖狂的地方。
幾個史大驚失,這哪裡是『厚』,這分明是流放。明知道那些地方都要被反賊佔領了,這個時候派他們去當父母,等於讓他們去死。永泰帝好狠毒的心腸啊。
劉小七站在永泰帝的後,冷冷一笑。這些混賬東西,等到了地方上,就算反賊收拾不了你們,均也會收拾你們。讓你們知道炮的下場。
明知是去送死,自然沒有人願意去。幾個史裝病找借口,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進而推掉這個差事。
宋子期為吏部尚書,自然不會讓這些人得逞。吏部下了最後通牒,要麼即刻啟程赴任,要麼就罷去職。再嚴重一點,就是以抗旨為由,直接流放西北。
幾個史被的沒辦法,不想死,又不想被流放,只剩下罷去職一條路可走。
幾個史全被罷,總算讓劉小七出了一口惡氣。
永泰帝也很高興。就如劉小七所說,關鍵時候就該果斷一點。
永泰帝下令戶部,補上西北軍的補給,同時給西北軍論功行賞。然後再次下旨,催促均儘快出兵。
這點東西就想打發了均,本就是做夢。
均再次上書,要求擴軍。
這一次永泰帝很慎重,和朝臣們反覆商量,同意西北軍擴軍。但是最多只能擴一萬人。
有了這道旨意,均就不用的擴軍。
均開始大張旗鼓的擴軍,擴軍規模不是一萬,而是五萬。多出來的這部分人,全靠四海商行養著。
均一邊擴軍,一邊練軍,同時還要關注容玉的靜。
容玉果然一路南下,一路收復打當地的反賊。很快容玉的隊伍就擴大了兩三倍。
容玉的隊伍擴大了,可是戰鬥力反而下降了。沒辦法,反賊都是烏合之眾,比不上容玉的馬賊幫都是銳。
想要將一群烏合之眾變銳,此事任重而道遠。
均樂見其,時不時派人給容玉製造點困難,拖延容玉練兵的進程。
均甚至派人挑撥其他反賊,半路上反了容玉。
容玉後院起火,拖延了容玉南下的速度,也拖延了容玉壯大的速度。
容玉約察覺到有人在高鬼,甚至已經懷疑到均頭上。
奈何容玉是反賊,均是朝堂正規軍。容玉鞭長莫及,沒辦法報復均。暫時只能著鼻子忍了。
永泰十三年秋,經過半年的休整,均終於放出了滿獠牙的西北軍。
西北軍出,西北震。禍害西北的反賊,全都聞風而逃。有大膽不信邪的,結果一到西北軍,全都變了刀下亡魂。
均給西北軍下了命令,不要俘虜。凡是拿起了武的人,不分男老全是西北軍的敵人。既然是敵人,全部殺。
命令很殘酷,但是卻樹立了西北軍的威信,震懾了宵小,同時還能讓西北軍專心致志的打仗,不用分心去理俘虜問題。
均的命令,很快傳到了朝堂,當即引起朝臣嘩然。不要俘虜,全部殺,這,這哪裡是平叛。要知道,那些反賊在以前,可都是大周的百姓。
而且國朝一直有不殺俘的傳統,均此舉打破了規矩,這是要引來天譴的。
均站在風口浪尖上,毫不畏懼。
耳子比較,缺乏主見的永泰帝又一次搖了。
劉小七想勸都沒勸住。
永泰帝下旨申斥均,要均克制,不能殺戮過剩。
均收到旨意,看了上面的容,嗤笑一聲,直接將聖旨丟在火堆里燒了。
那些反賊,十倍於天災。他們燒殺劫,無惡不作。凡是被他們攻佔的縣城府城,十室九空,死人堆。這些人惡貫滿盈,憑什麼可以被寬恕?
寬恕這些無惡不作的反賊,就是對老百姓最大的傷害,是對善良本分最大的諷刺。
燒殺劫,惡貫滿盈,能夠活命。老實本分,遵紀守法,卻要家破人亡,慘遭侮辱凌,憑什麼?
均絕不會縱容這些惡。凡是反賊,凡是拿起了武的人,不管男老,統統都要殺。
均不管朝堂旨意,要求西北軍堅定不移的執行他的命令。
西北軍所過之,凡是反賊,沒有人能夠逃西北軍的刀鋒。
西北軍一路東進南下,一路殺反賊。西北軍所過之,很快就變朗朗乾坤,無人敢反,也無人敢犯事。
只因為持續的旱災,這些地方的土地依舊不能種植莊稼,依舊人煙稀,老百姓依舊活不下去。不過好歹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也不用擔心反賊下山劫掠。
西北軍穩紮穩打,幾個月的時間,西北地區的叛,基本上都被平息。
整個西北地區,也被西北軍殺了個山海,人人膽寒。
永泰十四年,容玉經過小一年的爬滾打,總算髮展壯大。
和朝廷軍隊戰數次,朝廷軍隊全部兵敗如山倒。
容玉帶領部下,從遭旱災的陝州進了兩湖。兩湖富庶,容玉一來,兩湖遭災了。
容玉打下了襄州,將襄州當做據地,開始穩步發展。
容玉在襄州穩定下來后,開始四攻佔地盤。朝堂軍隊,竟然沒有一支是容玉的對手。
這可將朝堂嚇壞了。
這支反賊想做什麼?莫非是想問鼎天下?
更要命的是,容玉俘虜了兩支朝廷軍隊。接著,這兩支朝廷軍隊將領公然反了朝廷,加了容玉的部下。
永泰帝被這個消息打擊得眼前發黑,一口噴出來,將朝臣都嚇了個半死。
以前,都是反賊接招安,變為朝廷軍隊。如今朝廷軍隊竟然被反賊招安,朝夕間了反賊。
那些可都是朝廷花錢養了多年的軍隊啊。怎麼可能反了朝廷,加反賊。難道做反賊比做正規軍要更好嗎?
永泰帝想不明白,也很氣憤。掉角的跡,當即下旨死反叛將領的家人,五服之全部流放西北,到西北軍軍前效力。
永泰帝寫這份旨意的時候,一直咬牙切齒。既然這些吃朝廷俸祿的人敢反,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殺儆猴,讓後來者知道,反叛朝廷的下場。
兩支軍隊的叛變,真正的後果不在於將永泰帝氣吐,而在於撬了人心,撬了天下大勢。
以前大家都堅信朝廷是正義的,朝廷必勝。可是隨著容玉的壯大,隨著兩支軍隊的叛變,有人已經看出大周江山風雨飄搖,天下大,改朝換代或許就在眼前。
除非老天爺開眼,從今天起,再給大周幾十年風調雨順的好日子。
可惜老天爺不肯開眼,北方大地繼續乾旱,南方地區也不太平。隨著北方戰火近,南方人心思,妖孽頻出,邪教橫行。
整個大周,從北到南,已經呈現出王朝末世的景象。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均。
均在西北穩紮穩打。打下一個地方,就將當地的員甄選一遍。凡是忠於朝廷的人,全部被送回京城。均只要那些心思靈活,願意跟隨在他邊謀富貴的人。
西北軍所過之,名義上還是朝廷的地盤,實際上全都了均的地盤。這裡的兵,是均的。這裡的也是均的。
這些員凡事只向均稟報。至於朝廷那裡,員們都默契的忽略了。反正現在朝堂也沒心思管西北,朝堂的心思全都盯著襄州的容玉。
再說朝廷現在還需要西北軍平,對於均的做法,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均表面上還當自己是大周的員,還認可朝廷,朝廷就不會將均趕盡殺絕。
就算有人真的想將均趕盡殺絕,也沒這個能力。均不是昔日年。如今的均手握十萬強兵,兩省地盤,名副其實的一方諸侯。
若是有人這個時候將均反,大周危矣,天下危矣。
既然均勢不可擋,那不如著鼻子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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