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子穿一襲湖綠的小襖, 外頭披著淺草綠的斗篷，素白的小臉埋在斗篷下，顯得有幾分羸弱, 若說從前顧也是羸弱的，每每不說話淚眼汪汪看人時，滿眼都是霧氣, 這樣的容貌對男人來說是必殺, 可顧太知道用羸弱來為自己謀求利益, 過于刻意反而讓人膩味。

眼前這位子的羸弱卻如同被雨打的花，讓人憐惜，即便是子也很難生出反來。

喬氏和顧都在，不知道喬氏說了什麼, 顧臉大變，沈氏也面冷凝, 一時間氣氛竟有些不妙。

管家遠遠看到了，正要上去調解，忽而看到宋朝夕從抄手游廊的影里走出來, 斗篷上的白狐貍簇著脖子，日落在臉上, 襯得尤為明, 饒是管家經常見著，都忍不住心驚了一下。管家莫名想到那日自己去湖心小筑, 遠遠看到國公爺與夫人相視而立，國公爺滿目和騙不了人。

別說國公爺了, 誰家男子得了這樣的妻不好好護在手心

管家又看向鬧騰的世子夫人, 愈發覺得世子夫人讓人糟心了。

管家覷著宋朝夕，笑著請示：“夫人, 您看這要不要小人過去勸一勸嘉慶侯夫人畢竟是貴客，又是世子夫人的嫡母，世子夫人為主家，于于理都不該跟侯夫人起爭執。”

宋朝夕攏著披風，一派淡然，“不用，你去忙你的。”

“可們”

“吵就吵著吧，多吵幾次也就沒得吵了。”

管家在國公府待了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由一哂。

宋朝夕往前走了幾步，便聽沈氏歇斯底里道：“來國公府住你們侯府沒地兒了一個沒出閣的表小姐怎麼也不該放到國公府來，當國公府是收容所阿貓阿狗都能進”

喬氏臉漸漸冷了，要笑不笑地看著沈氏，“是啊，阿貓阿狗都能嫁進來，世子夫人不是嫁進來了嗎”

沈氏一怔，竟然說的朝是阿貓阿狗閨那麼好，天仙一般，喬氏憑什麼挑剔

喬氏尤為看不上沈氏，為難自家的庶，沈氏擱跟前蹦q什麼這跟沈氏有什麼關系竟敢在自己面前當大頭蒜沈氏是永春侯府的夫人，自己是嘉慶侯府的夫人，論起來，嘉慶侯爺在世時職可比永春候爺高一品，顧大人是禮部侍郎，宋茂卻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沈氏也敢跟自己嚷

“我說沈夫人，顧是我嘉慶侯府的庶，我這個嫡母在教導庶，哪有旁人說話的余地我沒記錯的話，國公夫人才是沈夫人的兒，怎的沈夫人卻喜歡把手那麼長去管別人家的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夫人才是顧的嫡母呢，”喬氏諷刺一通，不顧沈氏蒼白的面，把表小姐拉到顧面前，要笑不笑，“素心今日是跟我一同來的，只是我去拜訪國公夫人不方便帶，是侯府的表小姐，與親姐妹沒什麼區別，恰好你手了傷，就讓素心在這陪你解解悶。”

顧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冷意，宋朝夕挑眉，從未見過這樣的顧，以往顧也對付，用過不齷齪手段，可那時的顧面上還有兒家的和天真，對容恒也只有純純仰慕。可如今的顧長了許多，俏純真褪去，更多的是算計和城府，哪有一點主角的樣子說是配角還差不多。

沈氏瞥了眼顧，心里有些急，這個喬氏就是個便宜嫡母，可便宜嫡母也是嫡母，最起碼在外人眼中，喬氏拿顧一點錯都沒，說什麼讓表小姐來照顧顧，這表小姐羸弱，裝得楚楚可憐，一看就是個狐子，這樣的子日日在國公府晃，可不是要把世子爺的心給勾了去這不就是明擺著要顧抬表小姐做姨娘嗎若喬氏今日正大明送了通房過來，國公府這邊還好回絕，可如今喬氏并不提通房姨娘的事，只是說表小姐來照顧顧，顧若是推辭便顯得不夠大氣，不識好歹了。

顧面冷凝，寒風刮過，琳瑯上前給加了一件斗篷，忍不住攏了攏，聲音被風吹得有點虛，“母親，我正病著，怕照顧不來素心表妹，國公府規矩森嚴，表妹也不方便待在這，母親不如把表妹給帶回家，等我傷好了再讓表妹過來。”

喬氏怎麼可能會同意跟顧大人青梅竹馬多年，自定了娃娃親，以為他們會一直和睦下去，那些個上不了臺面的通房算什麼嘉慶侯府誰都知道家里太太說的算，幾個通房都懂事，不敢來挑釁，顧大人每每跟通房同房后，都通房喝下避子湯，顧大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以多年以來，嘉慶侯府所有孩子都出自的肚子，喬氏連生了三個兒子，最憾的就是沒生個滴滴的小閨出來，半年前還跟顧大人打趣，說要再追個兒出來，只是兒生出來比孫還小，說出去難免讓人笑話。

這都是說說笑笑的事，可也由此證實跟顧大人關系一向不錯，但萬萬沒想到，顧大人竟然會有顧這麼大的庶，這突然冒出來的庶讓如鯁在，寢食難安，顧的存在破了的夢，時時提醒對顧大人的滿腔錯付，如今顧在國公府犯了錯，縱然國公府明面上沒有懲罰，卻不得有別的舉措，今日接了國公府的帖子來聽戲，便干脆把素心帶進來。

一個庶都可以嫁給世子爺，讓素心當個姨娘又如何當然，顧自然是不會肯的，所以沒有提收房的事，只說素心來陪同，顧要是連這都不肯，又如何把婉溫順的樣子維持下去

喬氏是笑著的，“您不用推，我說了素心是來照顧你的，你若有需要盡管吩咐去做，素心順，是溫的子，你務必要多諒，且不可被人欺負了。”

顧急了，讓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表小姐住進來又不是傻子，素心跟從前的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無骨，羸弱可憐，子纖瘦顯得有幾分變態。顧看得出容恒更喜歡從前的，讓一個跟從前的類型差不多的子住進來，這不是引狼室嗎

難道喬氏以為旁人看不出的打算嫁過來才幾個月喬氏怎麼可能這般著急，就一點看不得這個庶好也不知道顧大人知不知道這事。

顧慌了神，攥住手帕，越看越覺得素心虛假，總是低著頭怯生生的樣子，明顯就沒安好心，顧還要說什麼，一襲藍圓領錦袍的容恒低頭走來，他面容俊朗，長玉立，以往總是意氣風發，滿矜貴，如今下上有的胡渣，眼睛也發紅，看著有幾分頹然。

喬氏先反應過來，把素心拉到容恒面前，才端莊地笑笑：“世子爺。”

這位是顧名義上的母親，而邊上站著的沈氏則是顧的生母，容恒一時有些回不過神，只淡淡地應道：“夫人不必多禮。”

他視線落在素心上，素心眼神躲閃，頭埋得低低的，形小，像是風一吹就要倒了，那般弱無依，不由讓他想起以前的宋朝，那時候的宋朝夕溫純善，怯怯的像一頭闖森林的，讓人忍不住想保護，如今過了也沒多久，倆人如愿親了，卻不是當初的滋味了。

喬氏笑道：“這是表小姐素心，素心的父母在數年前去了，家中房產都被大伯一家給占了，一個子孤苦無依便從外地來京投靠我，我們嘉慶侯府也沒個孩子陪，正好世子夫人手了傷，我擔心世子夫人沒人照顧，便讓素心來國公府住幾日，表姐妹在一起也能好好說話。”

顧已經笑不出來了，角僵，“我有丫鬟照料”

喬氏語氣拉起顧的手，真意切，“阿，你表妹剛來京城，我請你幫我陪陪，這麼小的事你不會不答應吧”

“”喬氏一向直來直去，顧沒想到這人心機如此深沉，背后一套面上又是一套，明明方才那般兇神惡煞，一轉眼卻裝起來了。

沈氏一急，“你昏頭了放個跟世子夫人像的子在世子爺邊，你打的什麼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世子爺才結婚多久，你就上趕”

容恒眉頭越蹙越，顧連忙拉了沈氏的服，沈氏的心才猛地一跳，才猛地收住話題。

子之間鬧騰便罷了，若要鬧到男子面前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沈氏心知肚明，喬氏安排素心進來是為了做妾，容恒卻還不知道，即便素心強行留下，只要顧會收拾，素心本近不了世子爺的，可若把話點開了，必然會引起世子爺的關注，屆時便是弄巧拙了。

顧拉著他的角，小聲道：“世子爺，妾了傷，一時不方便照顧表妹，還是母親把表妹帶回去吧”

容恒看向拉著自己的手，雖則他跟顧有嫌隙，可顧是他的嫡妻，他們經歷過那麼多事，他才娶到，自然是要給面的。容恒正要拒絕，一陣腳步聲傳來，今日穿一明黃印花彩繪山茶紋的短襖，淺黃百褶，腰間掛著一串珠，寬大的斗篷帽子擋住下頜的廓，襯得比平日和許多。

幾人依次問了好，喬氏才笑道：“國公夫人，這是顧的表妹素心，我想讓來陪顧幾日，奈何顧不同意，說國公府不方便招待。”

宋朝夕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顧，“世子夫人，喬夫人難得來一次，素心小姐又是你的表妹，你怎麼也該好好招待才對，怎能把人拒之門外說出去人家難免議論，說我們國公府不懂待客之道。”

顧垂下眼睛，“兒媳不敢。”

知道這事還要看容恒怎麼說，容恒是世子爺，只要他不允，喬氏塞多個人進來都無濟于事。容恒覺到在求助，可他沒什麼心思。

宋朝夕上有淡淡的玫瑰香，聞著并不膩人，雖則冬日服穿多了幾層，擋住引以為傲的好段，可這小襖穿在上，卻很好地勾勒出若若現的形。容恒不想到第一次見，紫藤花架下，紅抿，滿臉明，那時候他看得出神，覺得日令人眩暈，后來甚至把人認錯了。

不過半年多景，二人卻已經是這副境地，已經是他的繼母了。

顧見他不說話，急了，“世子爺難不您也要留下素心”

宋朝夕在一旁看著，容恒莫名覺得臉上沒，前幾日父親喊他過去，并未說什麼，只他反省自己。容恒知道，父親對宅之事并不在意，若是從前父親肯定都懶得管，區區宅如何能和朝堂正事相比可父親不僅管了，還稱得上震怒，容恒第一次看父親發那麼大的火，印象中這是從未有過的。

被打后他心郁郁，不僅是因為吃痛，痛難忍，更因為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其實那日他并不想冤枉，只是程媽媽言之鑿鑿，他下意識便信了，事后他回想起來，若真的做了萬萬不可能那般平靜，也沒有對付顧的機，縱然未必真的喜歡顧，可在老太太房里手是絕不可能的。

容恒至今依舊記得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生氣沒有怨恨沒有責怪，平靜冷漠的像在看個陌生人，這讓他莫名又生出難言的煩躁來，這幾日他把自己關在房中閉門思過，抄寫經書來懲罰自己，可無論他怎麼強迫自己靜下來，眼前卻總是浮現出那雙淡漠的眼，和微微上揚帶著諷刺的角。

顧又急又委屈，容恒要留下素心，不會是真的喜歡素心這種吧可為了誰才變了容貌

“世子爺您說句話啊”

宋朝夕盯著他，容恒越發不耐，“夠了不過是你的表妹，住幾日又如何你若是不想招待，就讓丫鬟帶人下去歇息，針尖大一點事，也要吵吵嚷嚷鬧這樣，平白讓母親看笑話今日府中貴客甚多，你看看你這樣子，何統”

顧看向四周，這才發現有不客往來。可容恒以前從沒兇過，這是第一次，他為什麼要發火是覺得丟了他的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宋朝夕挑眉笑道：“既然如此，便讓表小姐住在漣水園吧”

顧一愣，猛地看，漣水園就在顧的院子邊上，從前一直空置著，如今宋朝夕把素心安排在那，這不是方便了素心

容恒拱手，淡淡地說：“母親安排便是。”

宋朝夕回席后，笑著抿了口茶，別提有多暢快。這世上反顧的人不止一個，到底是顧的婆婆，哪怕想出手，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可喬氏不一樣，喬氏是嫡母，嫡母是娘家人做什麼婆家都不會有異議。顧不是喜歡換臉換份嗎雖則這麼做好不，卻也有不可避免的弊端，比如說旁人或許沒發現，可卻敏地察覺到顧近日皮變差了許多，臉皮也有發皺松弛的傾向，想必是整骨的后癥。又比如說顧是庶，顧大人有太后懿旨，不會告訴喬夫人實，卻在喬夫人心中落下一刺，嫡母能饒得了弱的庶不用出手便能達到目的，宋朝夕何樂而不為

皮好，下閃著珠，幾個闊太太都來問保養訣，宋朝夕便提出自己在用養霜的事，梁夫人率先道：“你皮這般好，不會都是養霜的功勞吧”

宋朝夕笑著點頭：“是啊，不久前我進宮，給太后也帶了一瓶，太后大為贊賞，夸贊說養霜是用過最好用的東西。”

幾位夫人聽了都是一激靈，要知道本朝的流行都是從宮里帶起來的，前些年宮中的貴人們都用宮，流傳到們中間，得到擁護，才傳到民間，帶起了使用宮的熱。

如今太后都在用養霜，證明養霜是真好用。

“你這晶瑩剔，如珍珠，就沒見過比你皮更細膩的。”

“您都是當婆婆的人了，還這般貌，我要是您兒媳肯定力很大，想必世子夫人在您面前也要自慚形穢的。”

宋朝夕笑著謙虛了兩句，梁夫人又靠近一些，驚訝道：“您臉上的是什麼這應該不是鉛吧難道是珍珠可我用的珍珠沒您的這般細膩，也不如您的白凈。”

宋朝夕這才笑道：“這是西施。”

“西施”梁夫人整日管理宅，加上年紀漸長，漸漸的跟不上京城的流行了，總要等自己的兒媳用了什麼好東西，才會跟著用一下，但子皆，第一次看到妝容如此自然的，簡直看得心，恨不得馬上就去買個國公夫人同款來用。

宋朝夕被逗笑了，“這是新出的一種，上去不如鉛那般厚重，十分自然，還有養的功效，傅的同時可以養，一日下來，晚上潔面后皮會比早上起床時還要好。”

林夫人興道：“我也在用，是我表妹介紹給我的，說是這款賣的相當不錯，外頭的價格抬得很高，想買都買不到。”

趙夫人也了下自己的臉，對梁夫人眨眨眼，“我也用了，明月呀，你不要總是為孩子忙活，不是我說，咱們子不僅要記掛夫君孩子，也要對自個兒好，多打扮自己，否則我們持家務，把自己累老了，夫君卻一個接一個抬姨娘收通房。說句不怕你們笑的話，自己不打扮，錢都花來養別的人了，別的人發幾句嗲，男人要什麼不給買最后苦累的還不是自己嗎”

宋朝夕抿笑了，趙夫人這皮子真是絕了，一句話沒說，趙夫人就忽悠開了，不知道的肯定以為給了趙夫人提，實則跟趙夫人都沒見過面，看來還是西施的魅力大。

梁夫人聽得若有所思，“你說得對，前幾日我一個年相識的小姐妹去了，你們可知為的是什麼男人在外頭養了個外室那外室孩子都有了三個，長子比長還要大，夫君把外室帶回來，氣極了眼一黑就這樣沒了，活生生被男人給氣死了”

雖則家家戶戶都有姨娘通房，可哪個子喜歡那種事只不過宅子就算抱怨也傳不到旁人耳朵里，說多了還會被婆婆挑刺，覺得兒媳不夠大氣，所有子不過是忍著罷了。

趙夫人連連點頭，手帕一揮，做了總結：“所以聽我的沒錯，你該吃吃該喝喝，花錢不要省著，能花夫君的錢就千萬別自己的私房，自己的錢留著傍，以后等你老了兒子兒媳才會對你更好。”

大家紛紛附和，又問趙夫人西施在哪買的，趙夫人便說了香寶齋的名號，又告訴們，這西施難買，想買還得提前預定，不過等個幾日就有貨了，若留下的住宅地址是大戶人家的，香寶齋的伙計有眼力見也會提前送貨的。

“這樣比較好，琉璃閣的伙計眼睛都要長天上去了，我一直不喜歡琉璃閣。”

“琉璃閣東西昂貴，店大欺客，這香寶齋倒是沒怎麼聽說過，回頭我讓小廝去買看看。”

林夫人回頭問宋朝夕：“國公夫人，您說的養霜是在哪買的”

宋朝夕紅微勾，“也是在香寶齋，不瞞各位夫人，西施和養膏都是我研發出來的。”

這話說完，眾位夫人驚到了，宋朝夕還有這樣的本事甚至還得到太后的稱贊不過宋朝夕無暇水潤，貌i麗，審絕佳，從頭到腳讓人挑不出一點差錯來，自己皮這麼好，調配的東西肯定不會差的。

趙夫人一拍大，“我西施都買好幾盒了，早知道就走個后門，讓您給我定了。”

宋朝夕這才揮揮手，讓青竹帶著幾個丫頭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盒送上來，里頭有養膏、生發梳、西施、棒。一位夫人送一份，若有夫人愿意多要的，也可以多領幾份送給家中眷。

“此前怕大家看不上我搗鼓的小東西，就沒敢送過去污了眾位夫人的眼，如今見夫人們喜歡，才敢拿出來獻丑。”

趙夫人簡直太佩服了，各家子雖然不拋頭面，可家家在外都有營生，陪嫁的莊子鋪面都需要打理，是以高門嫡母幾乎都懂些生意的門道，可宋朝夕這樣的卻沒見過，竟然會做這麼多養容的東西，若是旁人做的，趙夫人肯定不敢信，可宋朝夕就是個活招牌，讓人覺得用了以后就能和國公夫人一般貌了。

“這是什麼”長扁的珠子，被鑲在木頭手柄里。

宋朝夕拿起容棒，笑著從下往趙夫人的顴骨走，“這是我自己平日用的，我讀古書，發現古書里提及用玉石滾面可以消除面部皺褶，便試著用了幾次，但玉石畢竟不便，我就想出這個法子。”

要說子關注的無非就是穿打扮，各位夫人都不缺錢，可珍珠用了一袋又一袋，面部皺褶也不見好，宋朝夕竟然說用了這個容棒就能消除皺褶，大家原本有些懷疑，覺得宋朝夕在夸大，可滾了幾十下后，趙夫人原本皮松垮的左臉竟然變得致許多，皺紋也淡化了，與右臉比簡直年輕了五歲有余。

眾位夫人都驚詫不已。

“趙夫人年輕了五歲都不止”

趙夫人滿面容，簡直把宋朝夕當知心姐妹了，其他夫人也躍躍試，宋朝夕把東西送出去，又提及：“容棒是我用藥泡過的，藥效有期限，三月后夫人們可以請小廝來找我，朝夕再給夫人們送過去。”

趙夫人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用完我們就去香寶齋買，哪好意思您一直送啊”

“就是，回頭我們去香寶齋都買一些存起來，省得以后買不到。”

宋朝夕抿一笑，陳金忠送來玉石，再放蓬萊仙境的泉水中浸泡，只泡個一夜功夫，玉石的效果便可以持續數月，這容棒售價區區百兩，卻對去除皺褶，致尤為有效，用完后像是重新整修了面部，效果令人驚奇。

這邊，宋朝夕走后，沈氏提醒顧，“你別怪母親多，宋朝夕的心頭怕是取不到了，你子不好，難以承生育之痛，若實在不行，我挑兩個聽話的通房送來，等通房生了孩子，你去母留子，留下孩子帶在邊，嫡母的位置才能鞏固。”

顧搖搖頭，“世子爺不是那種人，我和世子爺比金堅，有多年的，這才親數月，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沈氏還想說什麼，奈何一群太太小姐過來了。首輔家的孫媳不知，便著顧的左右手，驚道：“世子夫人，您這手是怎麼的怎麼傷這樣”

顧嘆息一聲，滿面愁容，“我那日和母親一起在老太太房中，花瓶打碎了，我摔到了地上被瓷片傷了手。”

說的委婉，可好好的花瓶竟然能打碎大家都是人，有些話點到即止便行，剩下的不需多說。首輔家孫媳不知，腦補了一出婆婆欺兒媳的戲碼，沒見過顧的婆婆，料想就是傳言中的惡婆婆吧讓兒媳的手傷這樣，未免太狠了點。

幾個同為兒媳的人都安顧，言外之意當人兒媳婦就是要忍的，顧可憐地坐著，像是了婆婆多磋磨似的，惹來許多人的同。

趕巧嫡母們來了，趙夫人見到顧便笑道：“世子夫人，真羨慕你有國公夫人這樣的婆婆，你命真好。”

“是啊，國公夫人脾氣好人也仗義，一點都不藏私，我都想做兒媳了。”

“國公夫人這般國天香，世子夫人站在國公夫人邊上會很有力吧我要是你也自慚形穢。”

“神仙一樣的婆婆，若是我婆婆，我做夢都能笑醒了，世子夫人跟婆婆年紀差不多大，可以跟婆婆聊聊裳首飾，容養，說出來都讓人羨慕。”

一群人圍著顧，一人一句夸宋朝夕好，夸得顧臉都黑了，徹底笑不出來了。

趕巧這時宋朝夕來了，幾個不知的兒媳一看，這哪是什麼惡婆婆啊有這麼這麼大氣這麼風流的婆婆嗎若不是們嫁的早，還真想嫁進國公府來宋朝夕的兒媳呢。

兒媳們瞬間倒戈，夫人們亦夸贊朝夕。顧只能坐在那不停微笑點頭，承認大家對宋朝夕這位所謂好婆婆的夸贊。

說話間，小廝過來稟報，說是國公爺回來了，問夫人是否忙完了。

幾位夫人都梳著耳朵聽到了，瞬間羨慕地看向宋朝夕，國公爺這般人，竟然主人來請夫人，夫妻二人還真是伉儷深啊。

宋朝夕在眾人揶揄的眼神中不自然地走了，今日走了許多路，便讓轎子送回湖心小筑了，容z正在寫字，窗牖打開，一團照進來，他就站在影里，見了笑著招了招手，“過來。”

宋朝夕腳步都歡快了，還是跟國公爺在一起快活。剛靠近便被他拉到懷里了。

“國公爺我回來有事”宋朝夕挑眉。

“沒事就不能你我怕你不聽戲會覺得無聊。”

他真是了解，戲真的不聽，哪怕能裝模作樣坐一會，卻忍不了太久，可賓客都沒散，便回來了，傳出去實在不好。

容z擱下筆，用溫熱的巾凈了手，“怕什麼是我派人你來的，母親心里有數。”

還心里有數宋朝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二人離的很近，宋朝夕能聞到他上澡豆的味道，其實容z幾乎日日宿在這，偶爾不回來也會派人來說一聲，但或許是因為他總是早出晚歸，每日起床時都看不到，平時也沒別的時間相，以至于總覺得好久沒見到他。

他下上有些胡茬，宋朝夕腰抵在桌沿，忍不住向他的下，胡茬刺刺的，有些撓手，又想到那日夜里，他親親的狠了，胡茬刺得口有些疼，但也有點舒服，后來倆人都有些失控，一直在求饒。宋朝夕臉有點熱，抿輕笑：“國公爺今早沒有剃須”

容z閃過笑意，“今早起得晚了一些，怕耽誤上朝，就沒來得及。”

宋朝夕瞪著眼，驚訝道：“國公爺還會遲到完蛋了堂堂國公爺一品大員世人敬仰的戰神竟然會魚遲到你讓那些崇拜你的男男怎麼看”

真是慣會調侃，調皮的很，可的時候又可的。

容z笑著搖頭，看的眼神又有幾分深意，“我為什麼會遲，你不記得”

宋朝夕后背一僵，瞬間想起昨日幔帳中的旖旎了，昨日他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折騰人的姿勢，說是要試試，在春宮圖冊中都沒看過，實在是總之后來倆人都貪了一些，許久才睡下，想必他就是因此才起遲了。

可不承認是禍害的，明明是某些人自制力太弱，還將軍呢。

“將軍打仗時也這樣縱容自己”

打仗時候自然一分不會退讓，只是床笫之間，若要說起兵法的話，容z笑了笑，“若是夫人的人計，要我繳械投降都行。”

宋朝夕很滿意他的回答，便摟著他，笑了笑，“既然是我害的，那我替國公爺剃須吧”

容z有些意外，又深深看一眼，不置可否，“你會用剃刀”

“不會可以學，國公爺都替我過珠釵，我替國公爺剃須算是禮尚往來了，還是說國公爺怕我把你刺傷，不敢讓我剃”宋朝夕手指他的口，大有他敢承認，就要跟他胡攪蠻纏的架勢。紅微微抿著，眼尾染著風，又窩在他懷里撒，他如何能拒絕

容z讓丫鬟把東西端來，宋朝夕第一次看到男子剃須的刀，看似還鋒利的，好在下刀給人做缺整修都不怕，自然不懼這個，宋朝夕眼眸微瞇，神認真，比他矮許多，但是看他下也不算特別費力，拿起剃刀，認真找好角度，“爺，這個角度如何不會傷到你吧”

傷到也沒什麼，他十幾歲上戰場至今，大傷小傷不斷，剃刀才多大這點傷本不算個事

“不妨礙，不過朝夕，這是我第一次被別人剃須。”

宋朝夕微愣，抬頭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像是化不開的夜，讓人一頭撞進去，很快便迷失了，莫名勾了勾，地沖他耳邊吹了口氣，故意嗲兮兮的，“那妾真是榮幸呀”

容z眼神放緩，忍不住著順的烏發，剃刀落下，作十分輕緩，不愧是大夫，手非常靈活，哪怕是第一次給人剃須，也不顯笨拙，只是神十分認真，像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似乎倆人親以來，經歷過許多第一次，第一次剃須，第一次摘桃子，第一次寫字，第一次沉溺，如今他真是沒一點自制力，只要靠近就好像上了癮，怎麼要都要不夠。

作迅速，很快便掛好了，又拿丫鬟送來的溫巾給他潤了下。

下又變得潔，宋朝夕很有滿足，“剃須也不難嘛，不若以后我都替國公爺剃須”

容z笑了，沒打擊，但他也就是聽聽，每日起得晚，等給他剃須他上朝定然要遲到的。

宋朝夕放下剃刀，手卻被他捉住了，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他摟著腰單手抱著坐在書桌上。

旁邊擺放著地方輿圖、著名兵法、文人詩集，再高雅不過，可他如今的表卻不是那麼回事，像是要吃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