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前夫的植人爹爹沖喜》第 59 章
容恒眉頭微蹙, 梅花還未完全綻放,乍看下滿盆都是禿禿的灰枝椏,細長的枝椏向一旁展, 與一般的梅花無異,他并未看出這株梅花有何特別之,便越發覺得宋朝夕有些小題大做, 程媽媽縱然不好, 可幾盆梅花而已, 又能說明什麼宋朝夕這樣做實在有故意針對之嫌。
“還請母親指教。”
宋朝夕斜了眼顧,漫不經心問:“世子夫人不如也看看,有何不同之。”
顧并不喜種植,和容恒一樣看不出任何不妥, 雖則不喜程媽媽,可宋朝夕僅憑一盆梅花想定程媽媽的罪, 未免太敷衍了,程媽媽好歹也是世子爺面前的紅人,是世子生母的陪房, 聽聞國公爺對原配夫人一往深,多年未曾續弦, 宋朝夕想程媽媽, 若沒個相當的理由,國公爺定然不會答應。
“兒媳也未曾看出任何不妥之, 請母親賜教。”
宋朝夕擺手,青竹立刻開門, 迎進來一個穿青短襖的漢子, 漢子打扮樸素,穿的不是國公府下人的服, 可看著有幾分面。容恒便想起來,冬后他院子里有幾棵樹需要修剪,便是這漢子去忙活的,府中下人眾多,他沒印象也是正常的,只因這漢子爬上爬下,作利索,他才多看了幾眼。
漢子進來后看到滿堂華服的貴人,拘謹地著手,有些手足無措。
“這位是國公夫人。”引他進來的丫鬟道。
漢子愣愣地抬眸,顯然沒想到地位頗高的國公夫人竟然如此年輕貌,他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樣的人,跟天仙似的,天下男人哪個不想娶個國公夫人這樣的娘子不過漢子做活時曾聽其他長工提到過,夫人是沖喜才嫁國公府的,如此看,這國公爺真是有福氣的。
夫人淡淡地瞥他一眼,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明明春寒料峭卻讓人覺得滿堂春,漢子呼吸一滯,意識到自己盯著夫人看了太久,慌張地低下頭,臉都紅了,“給夫人請安。”
宋朝夕看向容恒與顧,淡聲介紹:“這位是國公府的長工江平,他平日給府中打理園林假山,我想在后院種植一些梅花,便找了幾位長工來替我栽種,江平便是其中最擅種植的,且讓他來看看,這幾株梅花有何特別之。”
夫人說話不急不緩,從容淡定,聲音也極為好聽。江平已經不如方才那般慌了,他原先不知道夫人自己來所謂何事,還以為是分之事沒做好,要被夫人責罰,如今看來并非如此,他便放下心來,聽了夫人的話又認真打量地上的幾盆梅花,卻見那梅花乍看和普通梅花一般,未曾綻放,卻已經看得出枝椏上有許多凸起,不出意外將來這些梅花定然能結出許多花苞來,再隔幾年,等梅花長,滿樹的花苞,得要命,只是
江平皺的臉上有些許疑,他指著那些梅花說:“這梅花有些枝椏很有活力,有些地方卻死板板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容恒微怔,仔細一瞧,確實發現有些枝椏不太有活力,若是一盆便罷了,盆盆如此,難免有些過于巧合了,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說明程媽媽采買不利這說起來并非大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宋朝夕急于在府中立威得罪了下人可就不妙了,他依舊認為宋朝夕此番不夠謹慎,錯怪了程媽媽。
江平有意在天仙一樣的夫人面前表現一番,便拱手道:“夫人如果想知道這梅花的病癥所在,其實很簡單,只要把梅花挖出來,查看一下系就行了。”
宋朝夕揮手,丫鬟們拿來要用的工,江平幾下便把梅花挖了出來,他仔細一看,眉頭蹙得更,等那六盆梅花都被挖出來后,他才神凝重地稟報:“回夫人,小人仔細查看過,這些梅花原本應該是好的,卻不知為何”
他猶豫地看向宋朝夕。
只聽宋朝夕淡聲道:“但說無妨。”
江平便道:“梅花的系被人用開水燙過,以至于有部分系是好的,另一些卻已經腐爛了。”
容恒眉頭鎖,有些糊涂了,“被開水燙過你可不要胡說,尋常人沒事去燙梅花的部做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是開水燙過,不是本就生了病蟲害”
江平以為他在質疑自己不夠專業,連忙辯解:“奴才以前在其他人家干過活,前主子家里有幾個負責采買梅花的長工,為了能年年有油水,便在梅花種下去之前用開水燙,燙過的梅花從外表看和普通梅花沒有任何區別,種下去以后,部分完好的系還會生發芽,一時間也不會枯死,可畢竟是被燙過的,一遇到病蟲害和極寒的天氣,梅花便不容易活,樹的腐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主家發現梅花沒活,往往已經過了數月,便不會懷疑到那長工上,反而會懷疑自己澆錯了水,養護不當,或是氣候惡劣所致,實則問題本不在這上頭。到了來年,喜梅花的主子還會再次購梅花,那些長工便又會故技重施。有時他們只會燙一部分,有時是全部,長期以往,主子不停購,長工便會一直有油水。”
容恒面上閃過明顯訝異,他是國公府的世子爺,從小的教育注定他只能做個君子,在他看來,國公府規矩森嚴,井然有序,主子善待下人,下人尊重主子,一派和諧。且主子們都讀過書,想管理一群目不識丁的下人實在太容易不過,這些白丁如何能在讀書識字的主子眼前做不利于主家的事是以他對此類齷齪事聞所未聞,從未想過,竟然有刁奴敢這樣戲耍主家,中飽私囊,更未想到,有些人的心是黑的,為了點錢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如果是尋常的下人也便罷了,可偏偏對方是他自小信任的程媽媽。
他如何想到,從來都標榜忠心,標榜對他好的程媽媽會在背地里如此糊弄他
明知道他母親喜梅花,明知道他護著,程媽媽卻面上一套背地一套。
容恒生出難言的憤怒來,若是旁人欺騙他,他或許沒這般生氣,不過是損失些銀錢,吃些虧又如何可程媽媽滿仁義道德,背地里卻做這種事。
容恒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宋朝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卻并不覺得意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種花弄草,從前在揚州買花,時常種下去沒幾月花便死了,聽府中下人說了才知道賣花的店家會用這種損的招數,宋朝夕查看過程媽媽的賬,發現程媽媽每隔兩三年便重新購梅花,什麼樣的嚴寒天氣能讓一片梅花死絕了,且部都是爛的猜想程媽媽在梅花上做了手腳,便人去查探一番,誰知一查一個準。
程媽媽慌了神,手抓住大,連連說:“老奴不知道啊,就算真是夫人說的那樣,老奴也是被人冤枉的,定然是那賣花的店家做的這等腌h事與老奴無關啊”
然而話音剛落又一個婆子進來了,那婆子穿一件布,黑的布鞋。
宋朝夕溫聲道:“馮亮家的,你且告訴世子爺和世子夫人,你這幾年看到過什麼。”
馮亮家的環視一圈,發現這屋中的貴人各個漂亮,當然最漂亮的還是坐在上位圈椅上的夫人,是山野村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過貴人,有些拘謹,好在夫人說話溫和,看著是個好相的,跟見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地主婆子完全不同。
馮亮家的想了想才道:“世子爺,世子夫人,我家就住在山上墓地邊上,這些年我經常看到有人去山里種植梅花,那些梅花明明長得好好的,過不了幾個月卻莫名其妙枯死了,我和我家男人有次去山上砍柴,撞見一個穿著很面的婆子,那婆子跟兒子一起拿熱水灌樹里,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還和我家男人說了幾句,想不懂好好的梅花干嘛要用開水燙死,直到之后幾年,那婆子又帶人去山上種梅花,我才明白原因。”
宋朝夕不咸不淡道:“那你看看,你說的那婆子在不在這屋中”
馮亮家的一愣神,便直勾勾盯著跪在地上的程媽媽端詳,無需多言,這屋中的人早已明白了一切。
程媽媽面如死灰,抓住大,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
滿頭是汗,焦急地抓住容恒的,“世子爺,老奴這麼做也是沒辦法了,我兒子好賭,前些日子他忽然賭輸了兩千兩銀子,那些追債的聲稱若是不還錢就砍斷他的,老奴就這一個兒子,也是被無奈,世子爺看在這麼多年的分上,就饒了老奴吧”
宋朝夕淡淡地垂眸喝茶,從始至終都沒把程媽媽放在眼里過,若是顧還能有些斗志,程媽媽算什麼,一個奴才而已,也值得多費時間,實在懶得看到這號人在面前晃著礙眼,便不無譏誚地問:“世子爺還有什麼想說的”
程媽媽滿面可憐,容恒實在有些不忍,想了想,便道:“兒子知道程媽媽有錯,可畢竟陪了兒子多年,不如就把送出府,讓安晚年吧”
宋朝夕聽笑了,這奴才就差沒騎到主子頭上來了,容恒竟然還讓安晚年真是好純善一人,宋朝夕差點都要為他鼓掌了。
好似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眼中諷刺意味甚濃,看得容恒莫名不舒服。
宋朝夕手指懶懶撥著描金邊瓷盤里的瓜子,似笑非笑:“世子爺從前便為了這婆子忤逆我這母親,我不計較便已經是天大的恩了,可這婆子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挑撥是非。世子爺讓這樣一個人安晚年,讓那些盡忠盡職,認認真真為主家辦事的下人怎麼想我雖只是續弦,不是世子爺你的生母,可好歹也是這府中的主子,這國公府雖則姓容,卻到底是你父親當家做主,暫時還不到世子爺這個當兒子的來發號施令,教我怎麼置下人”
容恒手握起,他就知道宋朝夕不可能饒了他,上一次他錯怪,雖則已經了懲罰,可一向是個記仇的,他知道心里瞧不上他,卻沒想到會把話說的這麼難聽。可仔細一想,說的沒錯,這府中是父親當家做主,是父親的妻,這國公府的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他如今連個一半職都沒有,如何能在府中立威他如今的威風不過是憑著他父親的庇蔭,若沒有父親,他又算的了什麼
宋朝夕見他不高興,自己便高興了,懶得跟程媽媽計較,可這一次次的事都記在那,不挑事這府中的人就該阿彌陀佛了,竟然還有人敢挑的事,也是有意思的。
容恒縱然明白程媽媽不對,可一想到年時程媽媽抱著自己秋千,便于心不忍。
“母親仁慈,請母親”
宋朝夕涼聲道:“仁慈不了,世子爺不必我怎麼管束下人,我縱然年歲小,這點事還是做的好的,來人,將程媽媽送衙門秉公理。”
程媽媽頓時傻眼了,以為就算犯再大的錯,也不過是懲罰一番,畢竟可是世子爺邊的老人了,可宋朝夕竟然這樣狠,竟要把送衙門,衙門那種地方進去了還有命活著出來程媽媽哭喊哀嚎,想容恒替自己求,可容恒雖則是世子爺,卻是宋朝夕名義上的兒子,自古以來,母親說話哪得到兒子容恒本沒有任何反對的余地
程媽媽徹底慌了神,這才意識到,這國公府真正的主子是誰。
等人走了,宋朝夕才看向鄭媽媽,“既然程媽媽走了,就由鄭媽媽暫代采買管事一職,若鄭媽媽做的好,我會回稟老夫人,正式替你謀了這差事。”
鄭媽媽激不盡,眼淚都要下來了,連連趴在地上,磕頭謝恩。
夜涼如水,容恒向燈昏暗的湖心小筑,漆黑的夜幕下,湖心小筑如漂浮在水上一般。
容z穿著袍,遠遠看到他站在那,他招來梁十一,沉聲問:“世子爺所為何事”
梁十一覷他一眼,便如實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一稟報了,容z聞言,沉默不語,只淡淡地蹙眉。
容恒遠遠聽到腳步聲,抬頭便見穿著袍的父親走近了,夜沉沉,父親神莫辨,容恒慌忙低下頭,朝他行禮,卻久久沒聽到父親免禮的聲音了。
夜安靜極了,冬日寒涼,偌大的后院連蟲子的聲都沒有,涼風灌袍,容恒莫名一哆嗦,他忽而后悔自己此番的魯莽了。此前他覺得宋朝夕懲罰太重了,縱然程媽媽實在過分,可到底是經年的老人了,又這把年歲,懲罰一番便算了,衙門那地方是人待的程媽媽這個年紀去了還能活著回來他不懂宋朝夕年紀輕輕為何這般冷酷,油鹽不進便罷了,還嫌棄他弱,容恒實在勸不了才想到來找父親的。
“父親。”
容z起披風,淡淡地應了一聲,“找我何事”
父親聲音很淡,容恒忽而想到,自小到大,父親說話都只是這般,仿佛天塌了都不能他慌分毫,如此想來,他比起父親實在是差遠了,可程媽媽已經被送大牢,實在等不得了。
“父親,程媽媽犯了事被母親送去衙門,可程媽媽是經年的老人兒了,亦陪伴兒子多年,兒子早已把程媽媽當家人,兒子懇請父親勸勸母親,讓母親手下留,就放了程媽媽吧”
容恒說完,卻久久不見父親出聲,不免有些慌。
容z淡淡地注視著他,神威嚴冷肅,“我問你,程媽媽錯沒錯”
容恒低聲應道:“錯了。”
“我再問你,你母親的懲罰可有任何問題”
容恒只能著頭皮回:“沒有。”
“既然你母親沒有懲罰錯,你又是為了什麼來找我”
容z畢竟是上位者,又有父親的威嚴在,短短幾句話便讓容恒冷汗涔涔。容恒自小便怕他,如今被他幾句話問的說不出話來,是啊,以程媽媽貪的錢,送去衙門已經算輕了,宋朝夕作為主子,懲罰一個奴才沒有任何問題。
他還要說話被容z抬手攔住,容z比容恒高一些,他俯視著在他面前一向拘謹斂的兒子,沉聲說:“你母親不過是罰一個下人,你認為手段過火,你可知若是由我來理,我不會像你母親這般,證據確鑿,還得讓你滿意才把人打發了。我會直接人把程媽媽拖下去打死算了,不過是一個下人,主子要懲罰下人縱然是冤枉了又如何你倒是能耐了,就因為這點小事,就因為一個下人,敢來我面前說你母親的不是。”
他語氣并不算差,可容恒卻聽得汗都下來了,他沒有告狀的意思,只是想替程媽媽求,之前他還覺得宋朝夕懲罰過重,如今聽父親一說,忽而又覺得自己實在沒立場。
容恒垂頭,滿腔求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是兒子僭越了,兒子不該不孝,不該因為一個奴才質疑母親。”
“你知道便好,是我明正娶的妻,你認不認不要,你只需記得,是你母親。”
容z話音剛落,便聽到風吹披風的聲音,暗的游廊里,昏黃的燈籠漸漸靠近,宋朝夕紅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似乎已經準備歇息了,長發披散,未施黛,卻依舊得目驚心。
宋朝夕蹙眉,靠近后打量容z許久,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責怪,“國公爺你說話不算數”
容恒心中一驚,他從未看到有人敢這樣對父親,縱然是從前母親在時,也不敢這樣。自古以來,子崇拜男子,以夫為天,宋朝夕倒好,竟然敢對父親流出這等緒來,難道不知道子要三從四德嗎這樣哪有一點主母的樣子更怪異的,面對他時嚴肅威嚴的父親,竟然也沒有方才的冷凝。
容z撥著串珠,笑笑,“不過是遲回來一次,你就這般瞪著我”
宋朝夕翻了個白眼,把容恒眼都看直了。
“我為什麼瞪國公爺難道國公爺心里沒數”
視線落在他肩頭,夜下并不明顯,仔細一瞧卻看得出他肩頭的朝服已經被染紅了,應該是很重的傷吧可他還有心思在這陪人聊天。想到這宋朝夕看容恒更不順眼,一個大男人離這麼近,竟然聞不到自己父親上有味就算聞不到,大半夜在這堵人算怎麼回事
宋朝夕語氣不好:“世子爺,你可是為了我懲罰程媽媽的事在這等國公爺若真如此,你大可以直接來找我,國公爺公務繁忙,早出晚歸,平日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世子爺何必拿宅小事來煩他且世子爺你堂堂男兒,不把心思用在讀書謀事上,整日圍著宅子打轉,長此以往能有什麼出息說出去只會讓人笑話”
容恒被說的面難看,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樣數落過,偏偏容z沒出聲制止,父親都不發話,他這個做兒子的只能謹遵孝道,聽母親的教誨了。
宋朝夕越看容恒這個棒槌越不爽,不由眉頭蹙,“還有,你若有那閑工夫關心一個下人,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父親,縱然國公爺權傾朝野,卻也是個普通人,世子爺國公爺庇蔭,才有如今的尊貴,即便是陌生人,也該因此心存激,更何況是親生父子呢”
容z視線落在臉上,維護他時眉頭蹙,紅抿,明顯不悅。是在關心他吧他其實不想讓擔心的,未曾想還是知道了。回想那番話,他心中有種難言的悸。
他年名,此生護過許多人,年弱小的皇上、戰場上苦的士兵、后方百姓、國公府上下數百人他獨自前行,護著所有人,卻第一次反過來被人護著。
明明年歲不大,卻總護著他。
這種驗雖則新奇,但他發現自己并不排斥。
斥責容恒,他也沒覺得任何不妥。他能教容恒大道理,卻不能罵他如此淺顯的話,宋朝夕話糙理不糙,容恒心沒有原則,做事不計后果,這樣的人若繼承國公府,難免會為國公府招來大禍。
容恒下意識想反駁,隨即又意識到父親傷了,他看向父親被染紅的肩膀,頓時失聲一般說不出話來,他向來不認同宋朝夕,總覺得這子過于斤斤計較,鋒芒畢,從不讓自己委屈,這樣的子并不是什麼好事,可就在這一刻容恒發現自己或許錯了,他不認同的宋朝夕卻總是看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程媽媽的事如此,父親的事亦如此,父親了這麼重的傷,他這個做兒子的竟然都沒發現,還留著父親說了許久的話。
“父親您”
容z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沒事便下去吧,我與你母親有要事要說。”
容恒想來想去,沒想得出這半夜里有什麼要事。偏偏父親神冷峻,讓人不敢有任何懷疑,他只能轉離開。
他一走,宋朝夕才徹底炸了,甚至等不及走到屋中,便上去扯他袍,急道:“傷哪了我看看”
容z今日穿了袍,每日晨起時他已經走了,是以親至今竟沒有幫他解過袍,奈何手一直在他上挲,再難解的袍子被這般一弄,也難免松開了。穿著袍的國公爺向來威嚴,何曾被人這般占便宜過偏偏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無奈道:“朝夕,這何統”
宋朝夕拉開他的袍子,又拉開中,把他服拉得松松垮垮,像是個調戲人的登徒子。
“誰你傷都不告訴我,難道國公爺忘了我是大夫”宋朝夕瞪著他,毫不讓。
容z當然知道是大夫,只是他征戰多年,邊備有最好的傷藥,普通刀傷,不足一提。
宋朝夕拉開他的袍,看清他的刀傷才徹底松了口氣,傷口雖長,卻不是很深,只是正好傷在手臂關節,短期不能抬手腕了。這樣的傷吃幾片仙草便能好,只是他現在清醒,不敢喂他,怕引起他的懷疑,但是把仙草研磨作為傷藥涂抹還是可以的。
青竹打開扇門,二人走進去,容z淡淡地瞄了眼站在扇外的梁十一,梁十一被他看得一哆嗦,慌忙垂下頭。
宋朝夕面無表坐在拔步床上,滿臉寫著“我在生氣”。
容z眼中閃過笑意,解下佩劍才道,“這點傷實在不值一提。”
宋朝夕想到他昏迷時滿的舊傷,眉頭蹙的愈發了,從前縱然覺得那些傷目驚心,卻到底沒有太大的覺,如今份變了,心境也變了,他只這麼點傷便不是滋味,尤其是看他胳膊被染紅,明明看慣了傷患,明明看到再嚴重的傷都不會慌的,卻依舊了心湖。
宋朝夕好氣地瞪他一眼,“說得好聽,要不是梁十一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避著我不讓我知道國公爺,我知道你怕我擔心,但我是個大夫,我平日為別人治病,如今我最重要的人病了,我卻不能出一點力。”
容z被的話取悅,便坐到旁要笑不笑:“朝夕,我一次哄人,你給點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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