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聲人心，看似平常卻若比泰山還重的承諾。

江笑笑略微到了，彆扭地癟癟角沒搭話。

古怪的表讓盛疑，「怎麼了？」

「嗯。」江笑笑組織了下語言，賤兮兮地回道，「叔，要是換個時空地點，我會覺得的你剛才那話，是在我。」

「……」盛單眼一瞇，笑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

「被到之後。」

江笑笑想了想，緩解尷尬地吸了口氣發出嘶嘶的聲音，繼續假設著，「男人對人說出一個比生命還重的承諾，人當然會得不要不要的啊……其實，人很容易滿足的。」

容易滿足？

盛挑眉，「你滿足會怎樣？以相許？」

原本還在假想節里的江笑笑，聽到這突兀的四個字，瞬間恢複本，「呸，你個老不的！」

江笑笑覺得這個話題毫無營養，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立馬翻篇，告知盛，「我還是得回濱江小鎮一趟。」

說完，江笑笑便將自己對被殺一案的諸多猜測告知了盛。

這也與盛不謀而合。

在毫無頭緒的況下，徹底了解被害者從最初出發是辦案的基礎。

盛原來是想自己理的，但剛見年輕的江笑笑輕而易舉地解開了34歲江笑笑的碼設置。

很顯然，最了解江笑笑的終究是江笑笑本人。

就像是2021年江笑笑說的那樣，也許的到來就是為了揭開十五年後被殺真相，故而去改變現狀。

「好，我休的時候陪你一塊回濱江小鎮。」

盛轉而應下，江笑笑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后便咧笑了，一掃今日所有的不快。

來吧，上酒！

酒佳肴上桌，倆人食指大。

此時，江岸星星點點被裝扮，大排檔旁邊年輕帥氣的小哥彈著結他，搖擺著，哼哼悠悠地唱著不知名的歌謠，周圍人聲鼎沸將詞湮滅在熱鬧中。

江笑笑嘆，「果然什麼時代都會有街頭藝人，所以真正的藝在人間！」

說著，就起走上前去，看到小哥跟前就擺了個收款碼的牌子。

拿出手機，練付了錢，「帥哥，點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啊？」帥氣小哥一臉茫然，出為難的表，「不好意思，我不會唱。」

江笑笑訝然，「這麼好聽這麼火的歌，你居然不會唱《夜空中最亮的星》……那你怎麼好意思出來賣藝啊！」

賣藝小哥被懟得有點尷尬，盛不得不上前拉過江笑笑，小聲嗶嗶，「你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歌，人家還沒出生呢。」

哦~

江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確實是因為酒的作用，忘了今夕何夕。

「吧！」江笑笑大氣地手一揮，「我唱！」

「……」盛。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聽清

—那仰的人

—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oh夜空中最亮的星

—是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

—消失在風裏的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明的心靈

—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oh~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

大排檔里忽然之間來起了大合唱，喝酒劃拳聊天的人紛紛朝著江笑笑看了去。

拿著話筒，放著手機里的歌單，真意切地唱著。

那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們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哼唱了起來，一時間江邊的大排檔無與倫比的熱鬧。

「姑娘，有前途！」

「姑娘好聽。」

「小姑娘，再來一首！」

「小姑娘，加油！」

酒上頭，備鼓舞的江笑笑繼續揮舞著手臂，開啟麥霸鐵嗓子模式。

《用盡一切奔向你》、《麻雀》、《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起風了》……

那些個在十多年前耳能詳，KTV里必點曲目一一重現。

臨江的大排檔原本就是一些已過而立之年人的聚集之地，更是好些計程車司機夜宵的好去。

如今卻在這麼一個地方見著個年輕貌的姑娘，唱著曾經的老歌，瞬間就打開了回憶的匣子，令每一個有故事的人。

盛看著思緒也回到了2022年的那個元旦，節假日加班困極了趴在桌上睡著了。

凌晨時，微信里的一段語音，也是簡單的一句歌詞。

唱的是：你像是飛鳥撞進彩虹，撲到我的懷中，溫散落在天空。忽然，匆匆的晚霞，匆匆的風，因為你，而停留。

那一刻，所有的疲憊就一掃而空，跟打了似的，雙拳一握給自己打氣，鼓著銅鈴大的眼睛研究案件證據。

那時，確實滿懷激的青春，不知疲倦不畏艱難的年輕，努力打拚發向上，天真著可著的自己。

回憶，暖暖地爬上眼角的皺紋，輕輕地捂住涼涼的心。

嗓子開始拔干，又被江風吹得幾分清醒的江笑笑，終於停了自己的演唱會。

盛給遞了一杯水，被一口乾完。

然後瞇著彎彎的眼睛，跟柴犬似的輕晃，求表揚，「我唱的好聽吧。」

盛笑了下，抬手在腦門輕輕彈了下，輕輕地答道，「好聽。」

飯菜都涼了，也沒再吃必要，兩人作勢結賬離開，卻見剛剛的賣藝帥哥拿著手機匆匆跑了過來。

「同學，我是K大的，你呢？可不可以個朋友，我特別喜歡唱歌，請你教教我唱這些老歌如何。」

盛沒說話。

江笑笑混混沌沌地看了眼對方的手機，又看了看別有居心地眼眸，堆起紅彤彤的腮幫子一陣傻笑，「度娘教得比我好，比我多！度娘值得小哥兒你一生相守，哈~」

拒絕的姿態很明顯，帥氣小哥也沒過多打擾。

盛倒是好奇，「這孩子著打扮家庭條件應該不錯，K大不是一般家庭能上的，街頭唱歌應該只是興趣。」

「昂。」那又如何。

「他想跟你朋友，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聽著話，江笑笑不明所以了，反問，「人家要跟你朋友，你就得嗎。」

盛好笑道，「你向來開朗活潑，樂於朋友，來者不拒的。」

品，請細品！

喝了酒的江笑笑覺著這話有問題，但楞死沒抓出問題在哪兒。

是以，甩甩頭表達立場，「朋友可以多，但也會有底線的。人家明顯是想泡我，我不喜歡為什麼要給機會。」

「所以，你喜歡就可以同時給很多人機會。」盛似喃喃自語，可江笑笑偏偏聽到了。

拿食指著盛的口，鄭重其辭，「我……我要臉的，知廉恥的！一心一意一世一雙人，我不是渣！」

不是嗎？

盛看著江笑笑晃晃悠悠的背影，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