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小歡喜》第十一章:春暖花開
保姆阿姨很快出來他們吃飯。何昕雲的先生出差,所以飯桌上只有四個人,不知何昕雲有意還是無意,特意安排羅阮和溫耐久面對面坐下。
於是羅阮只要一抬頭夾菜就能看見溫耐久。他和何昕雲眉眼有些相像,但和蒙蒙截然不同。羅阮現在可以確信,蒙蒙和溫耐久是同母異父的兄弟。當時來何昕雲這裡吃飯,看見溫耐久實在是太驚訝,只顧著張,沒注意細節。溫耐久對蒙蒙態度不熱絡也不冷淡,但是蒙蒙似乎知道溫耐久是哥哥,無論溫耐久對他態度多冷淡,小孩都不記仇,依舊圍在他邊樂呵呵地哥哥。
溫耐久吃飯很斯文,修長的指骨握筷子的姿勢也很規範,細嚼慢咽。羅阮看著自己不正確的握筷很不正確的姿勢,仰天長嘆。從小就不會握筷子,每次吃飯都被老羅用筷子敲手,可越打就越不會握。
溫耐久似乎偏素食,夾素炒筍尖、蠔油生菜的次數比較多。羅阮看看桌上的酸菜魚和,偏食啊!
可是菜離得太遠,又不好意思站起來夾,只好故作矜持地了一口飯,筷子夾了一面前的生菜。
何昕雲眼一亮,笑瞇瞇地說:「小阮也喜歡吃生菜啊?蠔油生菜可是耐久最喜歡吃的菜了!」
羅阮手一抖,差點把生菜抖掉了。再傻也明白何昕雲話里的意思,餘瞟了一眼表淡淡的溫耐久,心想何昕雲真是個好助攻,把菜吃進裡:「原來溫校長喜歡吃生菜啊……」
溫耐久不咸不淡看鼓著的臉,輕「嗯」一聲。
羅阮將生菜嚼碎吞下去,眼睛亮晶晶地說:「真好吃!」
何昕雲這下子笑了:「好吃就多吃點!」
羅阮又夾了一綠油油的生菜,放進裡,鼓吃得心滿意足。等吞下去抬頭夾菜時,陡然撞上溫耐久抬眸的目,哪知道兩人會撞上目,到底是有些心虛,差點被噎到了。
羅阮只好訕訕一笑,他沉靜的目還落在上,有些張地了脖子,低下頭乖乖吃飯。
再也不誇了!
溫耐久將的小表瞧得分明,忍不住翹了翹角,把筷子放下,淡淡道:「我吃完了。」
蒙蒙看見溫耐久放碗,自己也放碗,轉了轉圓碌碌的眼睛,聲氣道:「媽媽,我也吃完了。」然後跳下椅子,連忙跟上溫耐久的腳步上樓。
等溫耐久和蒙蒙的影沒二樓,羅阮鬆了一口氣,拿起杯子大口大口喝水,剛剛真的被嗆到了。
哪知道溫耐久會突然看自己啊!
吃完飯,羅阮準備上樓找蒙蒙,何昕雲突然拉住,笑瞇瞇地問:「小阮是喜歡耐久吧?」
問得直接,羅阮一臉震驚道:「阿姨,我、我……」
何昕雲掩笑:「我看出來了。」
羅阮手指頭,小聲道:「原來阿姨看出來了。」
「耐久……」何昕雲頓了頓,眉眼裡有一憂愁,「你也看出耐久跟我的關係不好,如果不是我要他過來吃飯,他大概都不會主過來。」
羅阮點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您和溫校長的父親……」
何昕雲眼裡閃過一訝異,過了幾秒慢慢道:「耐久十八歲時,他父親也就是我前夫遇到車禍走了,而我剛好檢查出懷了蒙蒙……其實我和前夫早就離婚了只是並未告訴耐久,所以耐久一直認為是我背叛了前夫。」
前夫事業心比較重,每每夜歸,在生活上忽略和耐久母子倆,不能理解他的事業所以兩人一直吵架,最終這段婚姻以離婚收場。何昕雲也知道溫耐久為什麼不原諒自己,因為再婚時,卻從未在他面前提起過,嘆口氣:「其實我也曉得,他是恨我欺瞞他。」
溫耐久的父親是學院教授,母親是書法老師,在外人的眼中,他的父母萬般般配,琴瑟和鳴。可是溫耐久沒有想到,父親意外死亡,母親就改嫁生子了,旁人的艷羨變了茶餘飯後的閑談,他那時年紀小,怎麼都接不了,甚至還會懷恨母親的欺騙。
哪怕長大後知道了事原委,心裡卻過不去這道坎,久而久之與母親也不親了。再加上何昕雲的日子也過得不錯,有夫也有子,所以有些想要修好的話也說不口了。
羅阮聽完嘆口氣,只覺得心口的,為那時才十八歲的溫耐久到心疼,明白那種覺,突然有一天他發現這一切都是假象,任誰都無法承。輕輕安何昕雲道:「阿姨,溫校長會理解你的。」
也許會吧?何昕雲繼續說:「當時原本他還在英國倫敦讀大學,學建築學,因為我前夫生前希他能接手自己的事業,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改專業,去了管理學院……其實我不太同意他走前夫的老路,我更願意他做自己喜歡的職業。」說到這,何昕雲邊扯起一抹苦笑,眸子里著無奈和惆悵,「可偏偏耐久是個固執倔犟的孩子,他認定的事就不會改變,這是缺點也是他的優點啊!」
何昕雲說完,像是害怕自己的吐槽會嚇到羅阮,於是輕輕拍了拍的手,微笑著說:「耐久他不像表面這般難以接近,其實他的心很善的。」不然也不會來家裡吃飯,更不會接納羅阮。
羅阮知道,都知道。溫耐久的心,盛滿冬日裡的溫度,在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悄悄開出一朵花,春暖花開,便是歡喜。羅阮下意識看了看頭頂,此刻在二樓的溫耐久,不知道在做什麼呢。
捂捂口,心臟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它快要呼之出,膨脹迸發,知道,自己真的完了。
羅阮上樓的時候,蒙蒙正在臥室拍皮球,三種彩的球在地上一彈一跳,他玩得好不快活:「一個!兩個!三個……小阮姐姐你陪我玩皮球!」
羅阮環顧一圈,並沒有看到溫耐久的影,走近蒙蒙,悄悄問:「哥哥呢?」
「哥哥在臺。」蒙蒙快手接了皮球抱在懷裡,自告勇地說,「我帶你去找哥哥。」
「不、不是……」羅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蒙蒙左手抱著皮球,右手拉著,裡還不忘大聲喊著,「哥哥,小阮姐姐找你!哥哥!」
「蒙蒙……」羅阮一個語塞,覺頭都大了,連忙跟著跑進去想把蒙蒙拉回來,可臺上的溫耐久已經聽見了。
彩雲霞月印紅了半邊天,夕的餘暉落在扶欄上,渡了一層暈。溫耐久掛斷電話,就聽見後清脆的音:「小阮姐姐,哥哥在這裡哦!」
他回頭,就看見小男孩一蹦一跳地到了他眼前,隨後跟來的是明顯很張的羅阮。生明凈的雙眼對上他的目,卻一秒后就移開了視線,可疑的神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溫耐久合眸,手無意識地手腕上的佛珠,語氣淡淡緩緩:「有事兒?」
羅阮扭著回答:「沒、沒事兒。」
溫耐久挑眉,明顯不太相信生的答案,反問:「嗯?」
羅阮那個尷尬啊……
「沒事。」使勁擺手,生怕對方不相信,解釋道,「真沒事,溫校長你忙你忙,哈哈……」說著腳步往後退,手不忘拉拉蒙蒙的服。
「小阮姐姐。」蒙蒙仰頭看,亮亮的眸子里著疑:「可剛才你明明問了我哥哥在哪裡的。」
羅阮一個踉蹌,看也不敢看溫耐久的方向,乾笑道:「蒙蒙,我就隨便問問,問問……溫校長,打擾了。」
把蒙蒙一拉,生生將男孩拖出來。
溫耐久不置可否,看著一大一小逃出門外,末了,還不忘回來合上門。他揚揚眉,笑了。
羅阮關門,靠在門上鬆了一口氣。
「小阮姐姐,我們為什麼要走啊?你不是要跟哥哥玩嗎?」
玩?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蒙蒙,忍俊不又想說重話,這小屁孩真是古靈怪!三兩句就把給賣了。低頭看了看手錶,時候不早了,要回學校了。
羅阮彎下腰,對蒙蒙說:「蒙蒙,是姐姐要回去了。」
蒙蒙一聽,撲上來抱著的:「小阮姐姐,你不要回去。」
羅阮他的頭,輕聲細哄:「姐姐過幾天再來陪蒙蒙玩好不好?」
蒙蒙搖了搖頭,一臉沒得商量的表。
哭笑不得,扶著蒙蒙站好:「小阮姐姐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回去。」
蒙蒙不開心了,撇。
羅阮被他逗笑了:「小阮姐姐回家了,蒙蒙可以和哥哥玩啊。」
蒙蒙垂眼,悶悶不樂道:「哥哥不喜歡蒙蒙。」
羅阮一頓:「哥哥怎麼會不喜歡蒙蒙?姐姐喜歡蒙蒙,哥哥也喜歡蒙蒙。」
蒙蒙撅問:「那為什麼哥哥不理蒙蒙?」
「哥——」羅阮正想開口,溫耐久拉開房門,從裡面出來。
蒙蒙背對著沒聽見,小一撅,眼睛紅紅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媽媽說哥哥是蒙蒙的哥哥,不許搶哥哥的東西,也不許煩哥哥……可是蒙蒙想和哥哥拍皮球,想和哥哥去吃漢堡包。」
羅阮下意識看了一眼溫耐久,很顯然,他也聽到了這番話,連腳步都停了。他垂垂眼,卻什麼都沒說,深邃的眼眸著羅阮,似乎在想會說什麼來安這個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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