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開掛手札》第十章 份
胡嘉述已經好幾日沒有來請脈問安,鍾漪心裏想著,那毒藥的事還沒有著落。於是讓人拿拜帖去太醫院尋他。
可是太醫院的人說,胡太醫告假了。
鍾漪想,難道這大夫,自己還病了?
如今這般,只好希胡嘉述的病快些好,那個毒的事還等著呢。
這些日子越來越暖,鍾漪支了個躺椅在花園裏沐日,聞花香。
這花香明明很好聞,尤其是桃花的香氣。海棠也不錯。怎的皇後娘娘就不喜歡花香呢。別是裴揚騙了。
悠悠想著,人纖長的羽睫緩緩垂到了眼瞼。玉指著的團扇也掉在了地上。
想前些日子總是睡不安穩,如今得會功夫就能瞇一會兒。
這一覺不長,芝菡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
鍾漪迷迷糊糊地眼睛,由芝菡扶著坐起來,了個懶腰。
得知是唐頓來送明軒先生的消息,來了神,連掉落的團扇也沒讓撿,直接去花廳找了唐頓。
由著唐頓帶路,他們去了明軒先生的住。
唐頓不讓鍾漪下車,先自己去叩門。
叩門聲落下后不久,一個穿著月白襖的小姑娘開了門。這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
孩眼神清澈冒著一子靈氣,打量一下唐頓,又看看停在一旁的馬車。
「你們找誰?」
唐頓客客氣氣地拱手一禮,「我家主人久仰明軒先生大名,今日前來,還姑娘通傳一聲。」
他的話聲剛落下,不料孩咯咯的笑聲響起,「我就是,你們可要見我?」
這話唐頓自然不信,覺得這姑娘是故意刁難。不過明軒先生素來不見客,連稿子都是按時放到指定的地方。
他們也是了好久,才到這裏。
「姑娘莫要開......」
「哐」的一聲,大門就在唐頓面前合上了。
這一番景,鍾漪都看在眼裏。下車走到門前,自己叩起了門。
不僅如此,還自報了家門。
「我是嘉長公主,覺得先生所寫故事有四五分相似與我。心中不解,前來求教。」
唐頓和芝菡為的話了把汗。公主份尊貴,怎麼能直接和這市井書生自報了份。若是對方品行不端,以此事為日後噱頭該如何是好。
剛剛閉的大門,隨著鍾漪的話,又打開了。
開門的還是那個小姑娘,細細打量著鍾漪,「你......」
鍾漪本以為懷疑自己份,想掏出個件證明。卻沒想到那個姑娘剛剛鎖的眉頭展開,眉開眼笑道:「你是公主,你定是公主。我哥哥說過,這世間最漂亮的子,就是公主。」
小姑娘這話說得倒鍾漪有些臉紅,莞爾一笑問:「那我能進去了嗎?」
「當然,但是,只有你能進來,他們不能。」
小姑娘指的他們,自然是唐頓和芝菡。
這下他二人可是不幹,公主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這戶人家神神的,別是有什麼企圖。
二人異口同聲道:「不行,絕對不行。公主您不能自己去。」
鍾漪也不是衝莽撞的人,輕聲問詢著小姑娘,「他們擔憂我的安全怎麼辦?」
那小姑娘卻是個炮仗脾氣,指著唐頓說:「我還擔憂我的安全呢,我覺得他不是好人。不能進!」
原來源頭在唐頓這裏,鍾漪瞭然後,跟姑娘商量著:「那他不進,這個姐姐跟我進去行嗎?」
小姑娘眼珠子轉了下,背過去,「行吧,跟我來。」
過了影壁們被帶到了大廳,自一進院子,鍾漪就聞見了濃濃的草藥味。這明軒先生不是寫書的嗎?怎麼家裏還有那麼多草藥?
沒及多想,們二人安坐后,孩就要離開去備茶。鍾漪攔下說:「不必了姑娘,我們不喝茶。只想見見明軒先生。」
小姑娘知道們的來意,也不兜圈子,直接問:「你想見哪個明軒先生?寫六公主故事的那個?還是我這個?」
鍾漪一驚,看這孩堅定的眼神,不像說謊。難道明軒先生有兩個人?而這個十三四歲的孩就是其中一個,這麼小的孩,還能寫出帶有嘲諷意味的話本?
小姑娘見不信,一路小跑跑到後堂,抱來一堆草稿丟給。「你看,這都是我寫的。」
鍾漪拿過那些草稿仔細瞧著,這孩字跡工整雋秀,所寫的故事多是嘲諷當今時事。真真是個奇子。
用一種羨慕又崇敬的眼向小姑娘看去。
小姑娘接過這份讚揚的目,有些得意道:「這沒什麼,你那個故事,是我哥哥寫的。他......還沒起床,你需要等一會兒。」
們三人坐在正廳聊了會兒,鍾漪發現這小姑娘,思路清楚,邏輯清晰。不寫話本,就是去寫科舉文章也是一把好手。若是個男子,怕是找個好師傅再學幾年,能考個狀元也不一定。
只可惜是個孩了......
雖,但小姑娘卻一臉不以為然,「歷史上還有丞相呢,雖沒有科考卻也能做丞相。」
說到興起,附到鍾漪耳邊小聲說:「我哥哥不讓我說這個,他說那個武帝是個昏君。陸令萱做丞相的事,不能拿來今日說。」
鍾漪輕著孩的頭頂,解釋道:「背景不同,確實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你說的對。子不一定比男子差。科考也不是衡量才學的唯一標準。」
娓娓說完,又看著孩小鹿般靈的眼睛,又語重心長道:「我相信,這世間會越來越公平,對子的束縛會越來越。只是,也許我們等不到那一天,但那一天終究會來。」
小姑娘眨眨眼睛看著眼前麗的公主,覺得不像公主倒像是天上的仙,的話好似一仙氣吹到自己的耳廓里。又徘徊在自己的腦海中。
那一天,真的回來嗎?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鍾漪向門前灑去目,清瘦俊秀的男子映眼簾。
剛剛趴在肩頭的孩跳起來,撲向男子喊了聲「哥哥。」
鍾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孩的哥哥,怎麼是,怎麼是胡嘉述?這人氣好得很,也不像生病的啊,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見到公主出現在自己家中,胡嘉述也是一驚。最近他日日研究那瓶毒藥,都沒有去太醫院。研究得自己都快魔怔了,昨日剛睡了個好覺。就聽見一大早妹妹在吵嚷。
尋了一圈沒人,於是跟著聲音找到了正廳。
「公,公主,您怎麼在我家?」胡嘉述搖搖頭緩過神來,連忙作揖行禮,「臣的意思是,公主臨寒舍,有失遠迎。還公主贖罪。」
鍾漪站起來,看著這畢恭畢敬的男人。平日裏老老實實,卻背地裏打聽了那麼多的事?把和離的事知道的那麼詳細,可不是一個太醫該做的事。
「胡嘉述。你知道編排皇室,是什麼罪名嗎?」
「臣,臣沒有......」胡嘉述張地不知道是跪還是不跪,只是口中先否認著。
剛剛那個小姑娘名胡嘉遇,是胡嘉述的胞妹,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如今十三歲。
胡嘉遇看見剛剛溫漂亮的公主突然發起火來,也是奇怪。
可公主雖然語氣不佳,但面不改。想來不是真的生氣。
質問了幾句后,鍾漪跟著胡嘉述到了他的藥房。
胡嘉述本想解釋清楚那個話本的事,他也是據外面的傳言編的,真的沒有故意編排公主。
鍾漪打斷他的話,「不必再說那件事了,個中緣由我也不想知道。以後不要再傳這個故事就好。你的故事也算幫了我,此番我是來謝謝你的。只是皇室辛向來是百姓熱的,其中真真假假,難免造不必要的麻煩。你可明白。」
向胡嘉述,得了一個肯定的答覆后。二人就說起毒藥的事來。
胡家門外的唐頓等得花都謝了,終於看見胡家大門開了。從裏面走了出來的,卻只有芝菡。
「誒,你怎麼出來了,公主呢?」
芝菡看了他一眼,指指裏頭答道:「公主和胡太醫有話說,讓我先出來等。」
唐頓口中答著好,心中卻忐忑不安,這下可壞了。爺這不是好心給別人做嫁了嗎?
這寫書的明軒先生,怎麼能是胡太醫!
倒是沒等多久,公主就從裏面出來了,唐頓也沒見過胡太醫,只是聽裴揚提起過,公主總這胡太醫進府看病。煞是蹊蹺。
如今眼見著胡嘉述,他深深地為他家爺擔憂起來。這人確實是公主喜歡的樣貌啊。
忙送了公主回府,唐頓就回了侯府復命。
他到了裴揚的院子就開始大喊起來:「壞了壞了,爺,不好了。」
裴揚在屋裏寫著明日的摺子,聽見他這不吉利的喊法,拿起一鎮紙往窗外丟去。
「哎喲」唐頓一聲后,抱著鎮紙推門進來。
「爺,以後換個乎的扔。」唐頓將鎮紙放到裴揚桌上。等他將摺子寫好,才敢說話。
「爺,那個明軒先生,就是胡太醫。這下可咋辦?」
本以為二爺又會惱怒,砸啊摔啊的。結果,只見他從書下掏出一張紙。
「這是咱們隔壁那宅子的房契,你想辦法。讓公主搬到那邊去。」
為了公主不回宮這事,裴揚想的頭髮都掉了。總算想來一招——連環計。
看著唐頓一臉茫然,他又丟給唐頓一個信封,仔細叮囑道:「你把這上面的話的話背了之後去找芝菡。總之,公主不住到那個宅子,你也別回來了。」
唐頓苦不迭,只覺得爺是不是氣瘋了,「您,您能說得再明白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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