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也想把王卿瑤找來訓上幾句，不過轉念一想，再過幾個月，就要嫁定安王府了，他不必在這個時候惹不快。便只替王卿琳向解釋了前因後果，又道了歉，半句重話都沒說。

王卿瑤雖聽得想笑，卻沒有拆穿王卿琳。

王卿琳有爹有媽有，什麼都沒有。就算證明了別有用心又有什麼用？難道還會為了懲罰王卿琳？

只道不會與王卿琳計較。

王大放心了，知道老太太一直忌諱，又去老太太院里吩咐了幾句。

老太太也被外面傳得事氣得半死，尤其是聽了所謂的來龍去脈，又把這一切都歸結在了王卿瑤上。

「扶國師說得對，我們王家廟小，供不下這位命格貴重的王妃娘娘！」

王大是不怎麼信命里之說的，什麼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過是他那可憐的弟弟、弟媳運氣不好而已。

「母親切勿氣壞了，暫且忍一忍吧，馬上就要嫁出去了。」

老太太一向聽兒子的話，既然王大這麼說了，再討厭王卿瑤，也沒去找麻煩。

那邊白氏送王卿琳回麗景院，打發了下人出去，關了房門，才對王卿琳道：「你老實跟娘說，清明節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卿琳詫異地看著。

白氏道：「你騙得了你爹騙不了我。白家那幾個姑娘，哪個不是捧著你哄著你，說什麼信什麼。就算你說月亮是方的們也只會給你鼓掌好，怎麼會著你要說法？」

王卿琳苦笑：「還是娘親了解我。」

「到底事是怎樣的？」

王卿琳這才把清明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

白氏驚詫：「你失心瘋了嗎？」

「我有自己的打算，只是我沒想到王卿瑤會知道香囊里有詩。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麼會知道？」王卿琳眸子里閃過狠戾，「難道我邊有叛徒？」

「娘早跟你說過，王卿瑤已經不是從前的王卿瑤了，你不要輕舉妄。你這做的是什麼事呀，損人不利已。就算坐實了王卿瑤攀龍附，與你又有什麼益？頂多得一兩句讚，還失了王家的臉面，得不償失。」

王卿琳眸閃爍，看著白氏。

「你有什麼事瞞著娘？」

「娘，我想嫁給定安王。」

白氏大駭，臉上神幾乎扭曲：「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定安王活不過二十五歲？」

「我知道，」王卿琳淡淡道，「我就是知道他活不過二十五歲才想嫁給他的。」

白氏眉頭蹙，不明白王卿琳在說什麼。

「世間男兒皆薄倖。」

「田榆負你？」

王卿琳搖搖頭：「不，他對我很好。」

「那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白氏急了，「他有狀元之才，又喜歡你，田家都說了，等他高中狀元就給你們倆完婚，你馬上就要做狀元夫人了！以後還會做誥命夫人！你糊塗了嗎？」

「然後呢？」王卿琳問，「然後像娘一樣，為他打理整個府邸，卻看著他年年納新人嗎？」

白氏如遭雷劈，震驚地著王卿琳。

「娘你開心嗎？爹是三品戶部侍郎，你是三品誥命夫人，但是你開心嗎？守著正室夫人所謂的尊嚴，看著自己的夫君納了一個又一個妾室，你寬容你大度，可是你開心嗎？爹爹可有一次考慮過你的？」

兩行清淚順著白氏的臉龐流了下來，從來沒想過，王大納妾的事會對子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你看大哥，大哥好吧，一心念書，品行高潔，但就是他房裡也有通房！」

「或許田榆不一樣，」白氏流著淚勸，「他同你兩相悅，你們有一同長大的分……」

王卿琳搖頭：「不，我不能賭。」

「可是就算王卿瑤壞了名聲，就算定安王喜歡上你，你還是不可能嫁人定安王府的。」白氏把事實殘忍地攤開，「如果不是扶國師批命，我們王家的姑娘本沒有資格做定安王正室。」

王卿琳笑了一下：「我可以做側妃。左右定安王娶王卿瑤回去是想破解詛咒，是鎮宅，又不是真心喜歡，好好供著就是。只要我在前面生下孩子，或者一輩子生不出孩子，等定安王一死，也可以去死了，屆時我就是定安王府的主人。」

說起自己的打算，王卿琳整個臉龐都亮了。

白氏匪夷所思地著：「你要做妾？我怎麼能讓我的兒去做妾？你父親也不會答應！」

「做妾怎麼了？除了皇后，皇上所有的人還是妾呢！衛貴妃也是妾，但一點都不妨礙寵冠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以後還會做太后！有什麼不好！」

「你瘋了！」白氏捂住的，「皇家的事是你能妄議的？」

「娘，你幫幫我，我求你幫幫我。」哀求地抓住白氏的雙手，「只要王卿瑤……我就有把握讓父親答應。」

低低說出那兩個字，白氏驚了一跳。

「娘，你不也想找人分的寵嗎？那四個丫鬟不頂事，不如讓我上。」

白氏遲疑：「我原本打算讓珠兒屆時一起滕嫁過去……」

「王卿珠？」王卿琳冷笑，「那是個膽小怕事的，能頂什麼事？」

白氏搖擺不定：「可是娘不想你做妾……」

「娘，名分上的事哪裡及得上實質的好，等定安王一死，我的孩子承了爵，我就算是妾室也會被封為太妃。」

白氏神思恍惚，拿不定主意。

王卿琳見狀臉一寒：「娘，你若是不幫我我就只好自己行了，到時出了什麼事就只能怪兒不孝了！」

「你！」白氏氣急，手掌高高揚起，終究是沒捨得落下。這是從小如珠如寶養大的兒啊！

良久，長嘆一口氣：「是爹娘對不起你，娘答應你。」

王卿琳喜極而泣，往白氏懷裡一撲：「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白氏又重重嘆了一口氣，心裡七上八下。

王卿瑤的計劃不是不可行，但要從長計議。

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