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盼著被休》
蘇皖又不是真正的丫鬟,哪能真伺候他沐浴,可是想到他的懷疑,又有些遲疑,如果不進去,他是不是就篤定是蘇皖了?
蘇皖腦中一團,想到他背後的傷,更加糾結了。
正糾結著,就見蘇寶已經跑到了桌子旁,踮著小腳,將桌子上的白瓷瓶拿了起來,他年齡尚小,懂的畢竟有限,娘親就時常給他洗澡,他也不覺得讓給爹爹洗有何不對,拿上藥後,就拉住了蘇皖的手,大眼中滿是擔心,“先給爹爹上藥。”
這一刻,他隻是個關心父親的孩子。
蘇皖心中微,隻好牽著蘇寶走了進去。
如今隻是丫鬟而已,沒道理不聽主子的吩咐,如果他此舉隻是試探,的順從應該能打消他的懷疑。
楚宴已經踢開了鞋子,正想順手開裏,誰料服卻混著沾在了繃帶上,稍微一揭就疼了起來,見他疼得眉頭蹙,蘇皖也顧不得尷尬了,連忙走了過去,“王爺,奴婢來吧。”
楚宴懨懨瞥一眼,雖然沒說話,手上的作卻停了。蘇皖站在他背後,小心將他的服解了下來,蘇寶則張地盯著爹爹的後背,手心都滲出了汗。
男人潔的後背一點點了出來,他材高大,後背結實有力,每一個線條都滿是男人氣息,然而他背上的傷,卻幾乎斜穿半個背,繃帶上滲出不,隻是瞧著就疼得厲害。
蘇皖心尖了,不由道:“王爺明明著傷,怎麽還去跟安王手?傷口又裂開了,沒一段時間隻怕好不了。”
楚宴並未答,他赤著背,趴在了一旁的床榻,吩咐道:“去打盆水,先把滲出的都掉。”
蘇寶一臉張地盯著他。
楚宴狹長的桃花眼中帶了點笑,“不怕?”
他不笑時已經極其好看了,臉上帶笑時,猶如冰雪驟然融化,極震撼力,蘇寶看得微微一怔,呆呆搖頭,沒想到爹爹笑起來跟娘親一樣好看呀。
蘇皖這才想起蘇寶跟一起進來了,“小主子先出去吧。”
蘇寶搖頭,他眨了一下眼睛,手扯了扯蘇皖的手,催促道:“我不怕,快給爹爹上藥吧。”
他那聲爹爹得格外親熱,仿佛私底下已經喊了無數次,楚宴神不變,眼中因疼痛而蔓上的不爽卻消散了些,他勾了下,衝蘇寶招了招手,“過來。”
蘇寶在街上剛見過他大展神威,哪怕他上帶了傷,也毫無損他對他的佩服,一見爹爹喊他,蘇寶立馬就湊了過去。
楚宴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很快蘇皖便打了盆水過來,著他有些泛白的傷痕,眉頭蹙了一下,“王爺前幾天是不是泡澡了?您的傷口尚未愈合,短時間就不要泡澡了。再這樣下去,傷口都要化膿了。”
楚宴嫌吵,眉頭蹙了起來,“囉嗦。”
他五立,眼尾狹長,笑也好,蹙眉也罷,哪怕是抱怨的模樣,都好看的仿若一幅畫。
蘇寶眼中卻滿是擔心,聲音清脆脆的,“爹爹要聽話。”
楚宴嗤笑一聲,手擼了一把小家夥的腦袋,二話不說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俊的容都帶了點不耐煩,“不過一點小傷而已,怕什麽?”
說完他懶洋洋瞥向蘇皖,“先幫我背。”
這幾日他洗澡時都是隨便衝一下,本沒過背,平日還好,好歹沒有出汗,今日活了一番,他覺得自己上都要臭了,自然想好好洗一番。
不願意喊旁人,也不過是因為每次伺候他沐浴時,大家都一副臉紅心跳的模樣,連小廝都不例外,瞧得人心塞不已,楚宴總有種被占便宜的覺,久而久之他就習慣自己一個人洗了,今日是怕到傷口,才喊了蘇皖進來。
一個不慕他的子,來幫他背自然再好不過,說來也怪,瞧的目隻停留在他的傷口上,反而無視掉他的好材,楚宴又不爽了。
他心不好,就想搞事,長臂一揮就將蹲在一旁瞧他的蘇寶推到了水裏,水不算深,蘇寶卻嚇了一跳,撲騰了兩下才站了起來。
小家夥臉上沾滿了水,服也了大半,瞧著極為狼狽。
楚宴臉上這才帶了點笑,蘇皖有些無奈,有時真覺得他脾氣古怪得很,見蘇寶沒事,才鬆口氣。
蘇寶氣鼓鼓瞪了男人一眼,又覺得他有些討厭了。
楚宴輕笑了一聲,“上髒死了,在這兒洗洗。”
蘇寶鼓起腮,瞪了男人一眼,孩子都是喜歡玩水的,湯池裏的水恰好到蘇寶的腰間,不算太深,蘇寶掉服,放到岸上,在湯池裏撲騰了起來。
見水不深,蘇皖便沒再管他,認真給楚宴了背。
心中不是不張,畢竟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瞧到外男赤-的後背,但是張過後也就麻木了,同樣是後背而已,幫蘇寶洗過不次澡,心中將他當蘇寶,好像也就沒那麽張了。
完背,蘇皖又一點點為他上了藥,目專注極了,一點都沒有,楚宴頗覺無趣。當那雙的手一點點過後背,給他塗藥時,他的卻有些燥熱。
他又想起了那一晚的事,占有時,他不過二十歲,正是氣方剛的時候,若說剛開始隻是在淚眼朦朧的求救下,不想去死,後麵卻全是本能在趨勢。
他一次比一次欺負得狠,竟生出一種甘願死在上的念頭。這對楚宴來說,自然有些可怕,他向來無無,練習的功法也是清心寡的,讓他本就是一件極難的事,偏偏遇上了蘇皖。
十五歲的,而不,清純而不做作,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地挑他的心,蘇皖以為兩人隻不過有了一夜,其實整整兩日他都沒放下床。合歡散藥勁兒本就大,這二十來個時辰蘇皖大多於不清醒狀態,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
當時楚宴便生出個念頭,將留在旁也不錯,誰料卻拒絕了,楚宴向來驕傲,也不屑強迫一個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就將放走了。
這幾年,他不是沒有想起過。
有一次在戰場上,打完勝仗後,還有人往他榻上送了一個敵國尤,那子同樣得不可方,他卻一點興致都無,腦海中閃現出的全是蘇皖的影。
就仿佛除了,旁的人都索然無味。那時,他就覺得好似中了一種名為蘇皖的毒,除了,誰都不想,好在楚宴本就是清心寡之人,忙起來也沒功夫惦記人。
不管有沒有時間惦記,蘇皖於他都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這也是他為何聽說蘇皖給他生了個孩子時,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原因,他心中不是沒有期盼,也許這個人是在玩擒故縱的把戲?誰料不過是被無奈,躲難來了。
莫名有種被打臉的滋味。
楚宴一雙眼眸沉得有些深,著上越來越明顯的燥熱,心底也浮上一抹煩躁,他一個男人,自然不希自己輕易被念驅使,他自認對蘇皖沒旁的,也不願意再在上吃癟,便斂了眉,冷聲道:“出去。”
蘇皖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他為何突然趕走。
蘇寶在水裏玩得正開心,聽到他的話後,也眨了眨眼。
蘇皖耐著子道:“弄疼您了?奴婢不是有意的,王爺勿惱,奴婢會再小心些。”
蘇皖又塗了點藥,打算重新給他抹,楚宴扭頭,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怎麽?難道完背還不夠?方娘還想幫我旁的地方?”
他語氣曖昧,蘇皖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聽懂了他的暗示,臉上火辣辣熱了起來,猛地站了起來,丟下布巾,就走了出去。
蘇寶腮幫子鼓了起來,忍不住瞪了爹爹一眼,也跟著爬了上去,欺負娘親的爹爹不是好爹爹!蘇寶剛對他升起的一點好,隨著他趕走娘親又消失殆盡了。
這裏沒有他的服,他又將半的服穿到了上,好在天氣熱,穿到上也沒有太難,穿好服,蘇寶便跑出去找蘇皖了。
楚宴也沒管他,等他出來時,兩人已經回到了奉水苑,他後背有些疼,又拎著酒壺登上了閣樓。
*
玉靈和小蕊都聽說了街上的事,見蘇皖和蘇寶回來後,兩人總算鬆口氣,“府裏的人都在說街上的事,隻是聽一聽我都快嚇死了,還好你們沒事。”
說完玉靈又將安王罵了一通,“自己膝下無子,就嫉妒咱們王爺,連個孩子都欺負,什麽人呢!天化日之下都敢公然搶人,真是一點王法都沒有了,虧得咱們爺是個厲害的!”
怕隔牆有耳,蘇皖噓了一聲,玉靈了鼻子,這才發現自己一怒之下竟然將安王罵了一通,不管他做了什麽,一個丫鬟敢背後嚼他舌,就是大不敬之罪,若是被他聽到,這條小命都保不住,玉靈吐了吐舌頭,沒敢再說。
蘇皖則帶著蘇寶又衝了衝澡,給他換了幹淨服,念到他今日了驚嚇,蘇皖也沒再給他布置課業,早早便哄他睡了。
睡前,蘇寶勾住的小拇指晃了一下,小聲嘟囔了一句爹爹真討厭,然而他的眼神卻小心翼翼的,分明是希不要生氣。
蘇皖了一下他的小臉,“快睡。”
蘇寶這才乖乖閉上眼睛。
蘇皖並不知道這一晚,不論是對陸佳惜,還是對安王妃都是難忘的一晚。
陸佳惜好不容易才在宮裏安個自己的眼線,還有幸被調到了六皇子旁,才不過首次辦事,就折損在了宮裏。自然高興不起來,唯一慶幸的便是上次的接頭做的很,旁人想查也查不到,這大概是不幸中的萬幸。
對安王妃來說,今日卻是個不眠之夜。
安王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此次回京還從江南帶回一個姑娘,那姑娘材高挑,一白,抱著琵琶從馬車上下來時,恍若天上下來的仙,一舉一都說不出的優雅。
府裏的護衛皆看愣了眼,很快消息便傳到了安王妃耳中,他一走就是二十多日,好不容易歸來了,竟還帶個狐子,安王妃當即帶著丫鬟去了安風堂。
安風堂,楚恒剛吩咐完小廝,讓他將人安置到鳴苑,就見安王妃氣勢洶洶地闖了過來。
安王妃一眼就瞧到了楚恒旁的子,那雙眼睛實在生得太漂亮,標準的丹眼,瞳孔很黑,似著水波,波流轉間,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分明像極了蘇皖。
安王妃瞧到的那一刻,眼睛便瞪大了,不控製地有些抖,一個蘇皖還不夠?他竟找回個相似的?
麵前的子顯然知曉的份,福了福,笑盈盈道:“在路上就聽王爺提起了您,如今一見,姐姐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雍容華貴。”
一個從江南帶回來的子,能是什麽正經份?若是家世清白,又豈會跟著他一個外男回府?安王妃心中鄙夷,卻不願降了份,一個眼神都沒給。
瞧出的鄙夷,子眼波微轉,委委屈屈朝安王看了去,一雙瀲灩的眸子,染上了楚楚可憐的意味。
安王瞧到出這個神,卻蹙了下眉,想到的遭遇,他麵上的冷意才和緩了些,拍了拍的手,“退下吧。”
子倒也乖巧,甜笑了一下,就隨著小廝退了下去。
安王妃本沒料到他會當著自己的麵與一個賤人親熱,一雙眸子恨的通紅,“嗬,一個贗品竟也當寶貝,你說蘇皖若是知曉了此事,是該念你癡呢,還是覺得惡心呢?”
見提起蘇皖,楚恒一張臉冷了下來,眸中也一片黑沉,他氣質偏冷,不說話時就有些嚇人,此刻冷著臉時,恍若地獄來的兇神,“你來就是想說這些?”
安王妃恨極了他這副模樣,這些年,娶了後,他始終不冷不熱的,也唯有麵對蘇皖的事會上心,誰料這次回來,竟帶回了旁人,一直以為他是太過癡,被蘇皖那賤人迷了心智,才注意不到自己,誰料,他寧可對一個風塵子上心,都不會注意自己。
安王妃心中恍若被刀割了一般,麵上卻笑了起來,這一刻,由衷的希,抱著蘇寶去景王府的人是蘇皖,最好讓得了景王的青睞,讓他也會一把得不到的覺。
安王妃笑道:“自然不止這些,聽說你當街攔下了景王府的馬車?見到那個孩子了?嗬,我告訴你,他就是蘇皖給景王生的孩子,你心心惦記的人早就為旁的男人生下了孩子,你以為為何將孩子給景王,本就喜歡景王,哈哈哈,虧你當初再三暗示寧遠侯府,讓他們將蘇皖獻給你,卻不曾想竟給景王做了嫁!”
見笑得癲狂,楚恒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住的脖子,將按在了牆上,手臂猶如鐵鉗一般,讓人不過氣,“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不想死,你最好老實點!”
安王妃咳嗽了起來,一雙眼睛被憋得通紅,使勁掰開他的手,著氣道:“你不喜歡聽,我偏要說,哈哈,你沒想到吧,你不過離京一次,就投到了景王懷裏,已經了景王的人,你就算再惦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楚恒一雙眼睛幽深似海,讓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何心,見他手上的青筋都了,安王妃就知曉他還是介意的,該死的介意。
楚恒一把將丟到了地上,快步走了出去,分明是找人調查去了。
他走後,安王妃臉上的瘋狂才消散掉,抱著小聲泣了起來,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活似個瘋子,半晌才抹掉眼淚,不好過,也絕不會讓旁人好過!鳴苑那位賤人也休想得寵!
*
第二天一早,蘇皖就聽說了安王府的事,說安王此次回京帶回個姑娘,可把安王妃氣壞了,早上那位姑娘去請安時,便以去的太晚為由,直接罰跪在了院子裏,直到安王回去,才免了的罰。
玉靈嘖了一聲,“你是不知道,聽說那位人兒快哭了淚人,卻被嬤嬤按著不許起。那麽曬的太,換我我也得哭,偏偏安王妃態度強,本沒有饒過的意思,還好安王的人瞧哭的可憐,給安王通風報信了,不然肯定得跪好幾個時辰。經此一事,兩人的梁子肯定是結下了,以後安王府有好戲看了!”
蘇皖心中卻了,也不知端芯那兒有沒有進展,若是沒有從這位姑娘上手,倒不失一個好主意。
蘇皖有了出府的打算,不僅需要跟端芯個麵,織新閣那兒也得去一趟。最記掛的還是案子的事,蘇皖沉了片刻,打算盡快出府一次。
接下來兩日,都待在奉水苑,直到第三日,秦管家吩咐玉靈出府采買東西時,蘇皖才尋到出府的機會。
“我也一並跟去吧,好久不曾上街了,還有十多日就是小主子的生辰,恰好去瞧瞧街上有什麽好東西,我們姑娘將小主子給我時,特意叮囑了我,每年小主子生辰時,都讓我為他備個生辰禮。”
眾人這才知曉蘇寶竟然快過生辰了,秦管家自然沒什麽意見,又代了幾句讓他們路上小心些,便讓他們出了府。
從馬車上下來時,玉靈才眨了眨眼,“方姐姐想好買什麽了嗎?”
蘇皖笑道:“還沒有,我好久不曾上街了,也不清楚街上都有什麽,先隨便逛逛吧,你盡管去忙,我們等會兒在織新閣頭就行,買完禮,我再去裁點布,給小主子做新服。”
織新閣是京城三大布莊之一,姑娘家但凡想做新了,都喜歡去那兒轉悠一下,那兒不僅有最華的布匹,價格適中的也有不,玉靈也很喜歡那兒。
嗯嗯點頭,“好,那就織新閣見。”
蘇皖去一家古玩店轉了一圈,買了一塊鏤空和田白玉吊墜,這塊玉澤溫潤,手極好,是塊難得的好玉。
買完玉石,蘇皖又去買了兩盒蘇寶吃的糕點,隨後才往織新閣走去,織新閣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生意一直很好。
蘇皖進去時,是一個著綠衫的子接待的,這是個新麵孔,蘇皖並不認識,笑道:“你們柳掌櫃呢?我前段時間在這兒預定了布匹,讓我這兩日來尋。”
見竟然認識柳掌櫃,小丫鬟臉上連忙出了笑,“柳掌櫃在後院記賬呢,您先稍等片刻吧,我就去幫您喊人。”
蘇皖笑著點頭。
柳掌櫃隨著丫鬟走了出來,瞧到蘇皖時,神便了,下心中的驚喜,對蘇皖道:“夫人隨我來吧,前段時間我們又從江南進了不布匹,夫人若是興趣,可以隨我上去看看。”
蘇皖笑著點頭,隨上了二樓,二樓放的布匹不僅奐,價格也貴得上天,唯有那些不差錢的貴人們舍得花這麽多銀子,蘇皖相貌雖普通,通的氣度一瞧就不凡,肯定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吧?
丫鬟瞧了蘇皖一眼,眼中滿是豔羨。
柳掌櫃將蘇皖帶到了二樓的包廂,關上房門後,便要下跪,蘇皖扶住了的手臂,“柳娘不必多禮。”
柳掌櫃眼中都含了淚,“前兩日聽說安王差點傷了小主子,奴婢快被嚇死了,總算是見到了姑娘。”
主仆倆簡單敘了會兒舊,蘇皖才切正題,“端芯這幾日有消息嗎?”
柳掌櫃了眼淚,如實道:“有的,端芯已經混了安王府,還買通了一個小丫鬟,昨個還得到個消息,說安王妃與鳴苑那位彩姑娘頗有種水火不容的架勢,這一點想必可以為我們所用,彩是從江南來的,雖有幾分心機,卻正是缺人的時候,端芯正想法混鳴軒。”
“不是說不用親自過去嗎?怎麽又親自過去了?”
柳掌櫃解釋道:“端芯怕收買的丫鬟靠不住,這才親自混了進去,閑著也是閑著,能為姑娘做事再開心不過,姑娘不必擔心。”
蘇皖歎息了一下,“你們都要注意安全才行。”
“姑娘放心吧,奴婢都省的。”
蘇皖又問,“薛大人那邊有消息嗎?”
薛大人名喚薛落卿是蘇皖爹爹的徒,國公府倒臺時,他因替定國公求,被貶到了江北,他是清和六年的狀元郎,很有才學的一個人,當今聖上惜他的才華,又在第二年將他調回了京城,這些年,他一直在為定國公奔走。
蘇皖被寧遠侯府算計後,最先遇到的一個人就是他,如果沒有他的幫忙,不可能這麽快振作起來,在蘇皖心中,他不僅是兄長更是良師益友一般的存在。
今年五月份,由於黃河水泛濫,他被欽點欽差大人離開了京城,已經走了兩個月,離開前,他們已經掌握到了一些關鍵的證據,這些證據直指蘇皖的二叔,由於背後還牽扯著皇上,如何公布尚需要謀劃,所以還需要他們協商,蘇皖一直在等他歸京。
“大人前段時間派人傳了信回來,可能還需要兩個多月才能返京,他讓姑娘稍安勿躁。”
蘇皖心中雖焦急,卻也隻能靜候佳音了。
怕待太久會引起丫鬟的懷疑,兩人長話短說,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就談完了事,隨後柳掌櫃便領著蘇皖下了樓,又吩咐樓下的丫鬟各裁一些蜀錦和雲錦給裝好。
蘇皖買好布,見時間還早,就打算去隔壁的書肆瞧瞧,出門時,卻迎麵遇到一個婦人,著青繡折枝襦,頭上戴著一個鏤空金釵,婦人五端正,一雙眼睛甚為威嚴,正是的大舅母宋氏。
蘇皖掩住了眼中的波瀾,從旁走了過去,誰料卻突然被宋氏喊住了,“小娘子請留步。”
蘇皖神微頓,笑著轉過,“有事嗎?”
宋氏臉上帶了一抹笑,“冒昧打擾了,你瞧瞧地上的錢袋是不是你的?”
蘇皖順著的目看了過去,果真在地上瞧到一個錢袋,微微搖頭,“可能是旁的客人掉落的吧,不是我的。”
見態度有些疏離,宋氏也不介意,讓丫鬟將錢袋撿了起來,拿給了織新閣的掌櫃,一旁的貴婦瞧到,都笑著打了聲招呼,“宋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細如發,我們也剛進來,都沒瞧到錢袋。”
“宋姐姐可不隻是細心,換旁人,瞧到錢袋,說不得就占為己有了,偏宋姐姐是品行高潔之人。”
宋氏謙虛地笑了笑,瞧著當真是再高潔不過。蘇皖卻遮住了眼中的緒,高潔?若高潔,這世上隻怕沒有卑劣之人了吧?
蘇皖小的時候,也曾以為大舅母是個好的,每次去寧遠侯府,宋氏都待極好,好到連表妹都嫉妒的出現,隨著定國公府的倒臺,卻變了臉。
剛開始還顧及一下老夫人的存在,後來見蘇皖的外祖母糊塗的時間越來越長,就撕掉了的偽裝,先是在蘇皖麵前哭訴的不容易。說一個人將兒子兒拉扯大有多不容易。
大舅舅走得早,整個大房僅靠一人支撐著,當時蘇皖確實覺得大舅母不容易,府裏的中饋雖然是掌管著,二房卻始終不服氣,表哥的世子之位坐的也不夠穩,當時蘇皖還天真的為考慮,想著等跟表哥完婚後,必然好好孝順舅母,讓清福,不必為府裏的一幹事勞過度。
蘇皖閉了閉眼,隻覺得當年的自己無比的可笑,那個時候的,本沒意識到,宋氏之所以找哭訴,其實不過是為了讓與魏貞垣退親。
自打國公府倒臺後就注定了棄子,以前宋氏對好,也不是多喜歡這個人,不過是覺得份高,如果娶了當兒媳,魏貞垣必然能坐穩世子之位,早早襲爵。
與魏貞垣尚未退親,宋氏便已經在張羅著為他相看旁的貴了,何嚐將放在眼底?人走茶涼,那一年蘇皖已經參悟了不道理,就算想要背信棄義,蘇皖也不怪他們,畢竟人往高走,也不是多難理解。
也不是非要嫁給魏貞垣才行。
卻沒料到,退親後,他們還想將送到安王府做妾,見不願意,竟在茶水中下藥。
他們毀了的一生,以牙還牙,也讓在寧遠侯府無立足之地,一報還一報,蘇皖沒料到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竟然又麵麵上街了,還獲得了如此名?
近幾年,蘇皖不曾關注,自然不清楚宋氏早已從泥坑裏爬了出來,蘇皖掩住了眼中的緒,轉去了書肆。
在書肆走了一圈,都沒有選出一本書,蘇皖本以為早在報複回去時,就已經放下了對宋氏的恨,這一刻,才發現,遠沒有想象中的豁達,見宋氏活得如此鮮亮麗,仍舊意難平。
想到蘇寶那張可的小臉,才堪堪冷靜下來。
在書肆待了一會兒,就見玉靈尋了過來,抹了把汗,笑道:“織新閣的掌櫃告訴我你來了書肆,方姐姐可是在為小主子挑書?”
蘇皖拿起兩本書晃了晃,“嗯,選了兩本。”
離近了玉靈才發現,臉蒼白得厲害,玉靈眼中含滿了擔憂,“方姐姐臉怎麽如此難看?可是覺得太熱?有些中暑?”
蘇皖扯出個笑,“我沒事,就是好久不曾上街了,乍一逛街,覺得有些累,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方姐姐先上馬車歇息一下吧,我剛剛買了兩個小甜瓜,姐姐先吃一個解解,這天太熱了,難免讓人不舒服。”
玉靈烏黑的眼眸中滿是關心,蘇皖心中一暖,“沒事,剛剛買的布匹還在織新閣放著,我先去拿回來。”
玉靈將往馬車的方向推了推,“還拿什麽布匹,不舒服就不要逞能了,姐姐快上車吧,我去幫你拿。”
蘇皖沒再推辭,隻好率先上了馬車,玉靈是個手腳麻利的,很快就抱著布匹上了馬車,見蘇皖麵稍微好了些,才鬆口氣,將布匹放在小幾上,拿出幹淨手帕了小白瓜,遞給蘇皖一個。
“這瓜可甜了,咱倆一人一個,姐姐快吃了吧。”
蘇皖也沒跟客氣,掰開吃了起來,玉靈也有一段時間沒出府了,這一上午雖然累了些,神狀態卻很好,見蘇皖已經沒事了,還跟八卦起了宋氏的事,“你知道剛剛我在織新閣到了誰嗎?”
蘇皖在書肆沒待太久,玉靈就來了,想著宋氏可能還沒離開,眼眸微,“誰?”
玉靈笑道:“我若說宋氏,方姐姐可能不知道,不過要是提起寧遠侯府你應該知曉一二。這宋氏就是寧遠侯府的大兒媳,想當初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偏偏幾年前出了事,被趕出了寧遠侯府,連最看重的中饋也落到二夫人手中,你是不知當初恨了什麽樣。”
說著玉靈還嘖嘖了兩聲。
蘇皖笑道:“聽你的話,怎麽對這位宋夫人沒什麽好印象?我剛剛出來時,也瞧到了,另外幾個貴婦都在誇,我還以為名聲極好呢。”
“算什麽好名聲,為了讓兒子高娶,不惜算計鎮北侯府的姑娘,想害人家落水,虧得人家提前得了信,才沒讓他們得逞,若是好人,那天下就沒有壞人了,聽說還差點將蘇皖送給安王,蘇皖你認識吧?當年何等驚才絕豔的一個子,不知被多公子惦記著,國公府若是不倒臺,以的才就是嫁給我們景王都使得,偏偏沒了依靠,這樣一個人,隻怕已經被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搶回去藏了起來吧。”
蘇皖原本心還有些沉重,見突然提起自己,神有些一言難盡,不由失笑道:“長得漂亮的多得是,再也不過一副皮囊,哪那麽多人惦記?如果真被人搶了回去,不會沒有消息傳出來。”
玉靈點頭,“說的也是,連安王都沒尋到,其他人估計夠嗆。”
“不說,既然這宋氏名聲如此不好,又是怎麽翻的?”
玉靈道:“當初被趕出侯府時還在喊冤呢,說是二房的人汙蔑,當年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一時之間誰也分辨不出真假,說起來這宋氏也是個能豁的出去的,娘家不待見,索自個租了個院子,如今開了好幾個鋪子。子經商,其中的艱辛自不必說,偏偏還做的風生水起的,因每年往護國寺捐銀子,給乞兒施粥,不人都對有所改觀,說來也是走運,今年春天,竟救了皇後的侄,皇後娘娘膝下僅有一子,對這個嫡親侄一向喜,對宋氏自然極為激,以前的事自然沒人敢提了,如今大家見到,莫不誇獎幾句。”
蘇皖這才明白其中的緣由,倒是走運,太後前兩年便去世了,如今皇後掌管著後宮,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宋氏既得了的青睞,想必離出頭之日也不遠了。
兩人在路上八卦時,安王卻出了府。
他的人調查了兩日,方查出所有的事,蘇寶是蘇皖的孩子不假,卻是一個娘帶過去的,而則不知躲到了何,安王還命人查了方娘的份,倒是查出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一個娘,若真知道蘇皖的消息,未必會被安排到景王府,他深知蘇皖的狡猾,才歇了將娘抓過來審問的心思。他如今有傷在,也無法與景王,隻能徐徐圖之。
想到彩,他眼眸微微閃了一下,左右他手中還有一個籌碼,他就不信,等蘇皖知曉彩的真實份時不會現。
不是能躲?他倒要看看到時還會不會躲下去。
此刻楚宴才剛剛睡醒,他著白繡青竹常服,愈發顯得姿拔,他赤著腳走到了外間,宣丫鬟傳了膳食,說是午膳,念到他剛醒,食都比較清淡。
他拿起筷子,正打算夾起麵前的水晶餃時,就見暗衛走了進來,“王爺,方娘今日出府了。”
楚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何時出去的?”
“早上用過早膳就出了。”
現在都午時了,距離用早膳的時間,說也有一兩個時辰了,想到楚恒固執的模樣,楚宴那張俊的臉上泛上一冷意,“不是說的事要隨時匯報給我?過了兩個時辰才說,怎麽不等人丟了再說?”
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暗衛也很委屈,滿臉都是,王爺不是說,您睡覺時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許打擾?現在發什麽火?
方娘隻是出次府而已,好端端的怎會走丟?暗衛心中狐疑,卻不敢質疑。
楚宴涼涼掃了他一眼,丟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來,邊說邊往外走,“人在哪兒?”竟一副想出去找人的架勢。
暗衛仍舊有些不解,以為王爺是聽錯了,又重複了一句,“方娘是跟玉靈姑娘一起出去的,並沒有帶小主子,王爺不必太過擔心。”
楚宴冷冷掃了他一眼,暗衛心尖了一下,一跪了下來,“是屬下多了。”
楚宴又重複了一句,“人在哪兒?”
暗衛連忙報了一個地方,“剛剛小四說,玉靈姑娘已經跟匯合了,兩人已經坐上了馬車,約莫一刻鍾就能回府。”
楚宴腳步這才停頓了一下,“安王那邊有靜嗎?”
“他剛剛出了府,朝皇宮的方向去了。”
楚宴嘖了一下,鋒利的眉眼上挑了一下,竟又坐回了原位。
暗衛愈發猜不他的心思,剛剛還一副迫不及待要出府的模樣,如今一聽說安王去了皇宮,竟又坐了下來,難道是怕安王會對方娘不利?
暗衛總覺得王爺沒有睡醒,上次在街上安王想搶的是小主子,今日出府的是方娘,真的不是小主子!他也隻敢心理吶喊一下罷了。
此刻楚宴一張俊臉絕談不上好看,思緒也飄到了蘇皖上,不好好在府裏待著,跑什麽?真被捉走了,看找誰哭去!
見暗衛仍舊杵在一旁,還不退去,他才掀開眼皮,冷嗤了一聲,“還不滾,等著領罰嗎?”
他神懨懨的,語氣也談不上好,知道主子這是心不爽了,暗衛麻溜地跑了,跑到一半又被楚宴喊住了,“等一下,通知侍衛,讓回府後來一趟淩霄堂。”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掉馬,本章所有留言都有紅包~下章也發紅包,謝大家訂購,
希這三天大家不要養,
周二要上榜,這幾天的訂購對作者來說超級關鍵,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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