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瞳孔微，心沉海底。

「不可能……那天我的滴進去，分明是可以緩解溯病的。九翊，你當時……當時也在場啊？難道你忘了嗎？」

九翊低著頭，愈發說不出一句話。舒雨微一直看著他，目里甚至多了幾分祈求，祈求是九翊記錯了，祈求自己的能夠救治晏謫江。

的目直勾勾的，盯得九翊愈發不知所措。良久，他才出聲道：「夫人，無論如何，我們先將小爺扶到地窖吧。」

他說罷，很快轉過，不願再面對後的子。

舒雨微眉間的擔憂愈發，眉頭幾乎要擰在一起。

兩人來到地窖，九翊像往常一樣用鐵鏈束好晏謫江的手腳以及腰，隨後才又看向後的人。

「地窖里冷，夫人出去說吧。」

此時的舒雨微已經比剛才平靜不，雖然眉眼間的憂心和疑未曾減，但至的心沒有方才那樣慌。

「不，你就在這說。」

九翊知道自己勸不，也就沒再堅持，他扭頭看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晏謫江，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道出了當日的真相。

「是小爺做了手腳，夫人之所以在滴葯時，能使湯藥變，是因為小爺在裡面混了別的東西，不只是您的，只要有東西滴進去，哪怕是清水，都會變。這個，也是小爺熬了好幾個晚上才找到的辦法。」

舒雨微回想當日的細節，繼續問他：「可當日小爺並未喝下憶蘭的那碗葯，後來老爺也將憶蘭帶走了，一直過了，才將人送回來的，可小爺當時，分明是沒事的？」

九翊道：「在滴的前一晚，小爺命人在憶蘭以及屋裡所有婢的飯菜里下了葯，讓我趁著昏迷的時候，取了的，那天晚上，小爺就已經將解藥服下了。」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小爺那般不喜憶蘭，多次想要殺，卻還是不得不讓活著留在自己邊。」

舒雨微只覺得心尖突然湧上一難以言喻的心痛。

當時問晏謫江，是不是做了手腳，晏謫江說，他當了回賭徒，賭自己就是他的天命之人。可晏謫江做事向來有竹，每一次殺人，每一次手，他都是因為能保證自己可以全而退。沒有把握的事他何時做過？是太蠢，竟然沒有想過這一點！

如果……如果從一開始晏謫江就知道自己沒法兒救他，如果晏謫江從來都沒有指過用的命來續自己的命，那他對自己所有所有的好，原來竟都是真心實意的嗎？

原書里他早就知道痊癒溯病需要用天命之人的心臟葯，殺人奪心是沒用的，一定是要對方心甘願。如果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唯有憶蘭是他的天命之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不願意去花時間哄騙憶蘭。

他是……一早想好了，自己一定會死。

舒雨微猛地閉上眼，死死地抓著心口，想要以此緩解來自心臟的痛苦，卻始終無濟於事。這種疼痛，是無論到多創傷都沒法相抵的痛苦。

「夫人……」

九翊看這樣，也有些後悔告訴真相，可這種事，他又怎麼能瞞得住？但凡舒雨微用自己的葯，給晏謫江試過，依舊還是會抓著自己問真相。

「找到憶蘭……一定要找到。」睜開眼，看了床上的晏謫江一眼。

的目，從來沒有如此堅定過。

囑咐九翊照顧好晏謫江，而後轉離去，作迅速。

舒雨微從袖兜里找到從清容府裡帶出來的蠱蟲，很快開啟系統，研究訓蠱的辦法。

屋裡沒別人，小悠於是現形出來。它湊到小盅旁邊，看著裡面蠕的蠱蟲，突然不解地看向舒雨微，問道：「宿主是想救晏謫江嗎？」

舒雨微沒說話，專心翻閱系統展示出來的訓蠱寶典。

小悠又問道：「可是就算宿主這一次救了他，明年的這個時候，他也還是會死啊？憶蘭又不可能心甘願的用命救他，那他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舒雨微心口一，想到晏謫江以後依舊會離而去，方才在地窖里的那種疼痛便再一次席捲而來。

「我不管他是不是一定會死，但我要他能活得長一點就長一點，一天，一個月，一年，都無所謂，我只要他能活著！」

小悠被當下的模樣震住，猶豫許久，才喃喃道：「但是……男主他現在深中罌粟之毒，宿主不應該，先去給解毒嗎……」

「我要先確保，晏謫江能活著……」

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發。

晏謫江陪走過的那些歲月，遠比在現實里任何一個人的陪伴，都要難得。承認就是個沒出息的廢，天天上著朝九班，拿著普通人中最普通的工資，也沒有人真心實意的對好過。

如果晏謫江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在慌張迷茫的時候指引前進，再也沒有人會無條件的放任胡作非為，沒有人能像他一樣給自己善後，沒有人會在冬日裡給添件裳，沒有人會想發設法拐著彎對好。

最重要的是，以後的時里，又變了一個人，要在這個不屬於的世界里，孤獨地前行，直到任務的結束。

一想到以後的生命里沒有他，甚至難到不能呼吸。

舒雨微淚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也發。

「小悠，我想我是他的……不是喜歡，是。我想讓他活著，活著陪我走完在這個世界里的每一步，哪怕是黃粱一夢，哪怕他並非真實存在，我都想要他活著……」

舒雨微說完這些話，狠狠地眨了幾下眼，吸了吸鼻子，調整好自己的緒，繼續認真翻閱訓蠱的要則。

一定要找到憶蘭，一定。

待看完以後，又仔細研究起這隻蠱蟲。

系統說了，這隻蠱蟲十分特殊，大抵是因為清容笛子的聲音特別，致使這隻蠱蟲它不僅認笛音，它還認笛子。

舒雨微於是扭頭問小悠：「你去的時候，有沒有在清容的屋裡見到笛子？」

「沒有……屋裡，應該是沒有笛子的。」

「那就應該在上。」

舒雨微低下頭，看著小盅里的蠱蟲，認真思考起來。

清容這個人過於機警，想從上盜走笛子恐怕比登天還難。不過，以小悠的能力，倒是可以幻化那支笛子，只是麻煩的是，得讓清容拿出那支笛子來，最好能吹奏一次，讓小悠知道那支笛子的音，方便它幻化。

舒雨微突然眸一閃，「我有主意了。」

扭頭看向小悠，眼中散著淡淡的期待。

小悠有些后脊發涼，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在等著自己。

……

「若歆，你將這個東西拿回去，還給清容，就說是小爺從賊上搜出來的贓。這東西並不屬於丞祿府，問問是不是的。」

舒雨微手裡拿著一個小盅，正是那隻蠱蟲的「家」。

只不過放在裡面的，不再是那隻蠱蟲，而是被染了的小悠。

舒雨微是從積分商店裡找到了一種不會掉的染膏，最重要的是，還能遮住小悠上發出的淡藍。接著還用香薰噴霧給小悠噴上了蠱蟲的氣味，然後將系統告訴自己的，關於蠱蟲在聽到不同的笛音後會做出的反應轉告給小悠，最後便將它塞到了那隻蠱蟲的「家」里。

小悠無法變比自己本大三倍或是小三倍的東西，好在這蠱蟲也不算特別小，否則這辦法只怕是行不通。

小悠在盅里，滿腹怨言無傾訴，這裡又又，到都是那隻蠱蟲留下的黏，它每次到都想噁心地吐出來，可惜它只是個系統靈，本吐不出來什麼東西。

若歆不知道舒雨微打的什麼主意，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所以去的路上也就沒有怎麼注意，顛簸了一路，等到的時候，小悠覺自己的頭都快撞碎了。

「哦？」

它暈暈昏昏中，突然聽到了清容的聲音，當即搖了搖頭，清醒過來。

清容的聲音帶著幾分懷疑：「所以那賊，了小爺什麼東西？」

若歆知道是想套自己的話，知道答不好會出事，於是便道：「這個只有小爺知道，我只是過來給姑娘送個東西，對此事一概不知。」

「是麼？」的睫上下煽，眼裡著幾分算計的意味，「那，那小賊小爺最後是怎麼理了的？」

若歆依舊回答：「這個，我也不清楚。」

見自己是什麼話都問不出來，清容也懶得再浪費時間。抿一笑，恭恭敬敬地向若歆微微鞠了一躬，道：「那就請姑娘替我謝過小爺。」

若歆道：「姑娘客氣。若姑娘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清容道：「姑娘慢走。」

兩人分道揚鑣后，清容便帶著手裡的小盅回到了自己屋中。

那小盅上頭的蓋子還沒打開，小悠就已經聞到了淡淡的藥草味，接著，它就到自己頭頂傳來明，還不等它慶幸，一濃郁的藥味便撲鼻而來，熏得它差點昏過去。

它它……它回去以後，一定要讓舒雨微在完任務之後給它寫個八千字的好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