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小悠，真的沒辦法和系統進行對話嗎？我就要你幫我傳一句話，只要能救晏謫江，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小悠：宿主……這個我是真做不到，而且就算能和系統對話，這種書里的固有的原設定，系統應該也是沒法改變的……現在，能救晏謫江的辦法只有一個。】

舒雨微有些煩愁，自然知道小悠所說的辦法是什麼，但這個代價，實在是太大。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一個本不存在的人，去救一個作者敲兩下鍵盤就隨時會死的人，……

舒雨微皺眉頭，只覺得此後落下的每一步，都極其沉重。

晏謫江犯病一事，除了府里的人知道，外界一概不知。為了防止清容或是三皇子來找麻煩，舒雨微便連晏謫湘和晏府眾人都沒有告訴，免得走風聲。

而且，就算他們知道，又能改變什麼呢？

把自己關在書房，一遍又一遍翻讀神醫寶典，每一頁每一個字都不肯放過。

但其實都清楚，除了用的命來換晏謫江的命以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救他。可沒有別的選擇了，因為這世上任何一本醫書，都不會有手裡的這本書容全面，只能將所有的希都寄托在這個上面。

連天連夜地看了好幾遍，除了天命之人的心臟就沒有別的辦法。

在醫方面找不到解救的法子，就去求神拜佛，整日在寺廟跪到麻，抄經抄到手抖，只是想請滿天神佛，能夠留下晏謫江的命，哪怕再多幾年也好。

對這些神學，其實一直都抱有敬畏與相信，但從不求神拜佛，因為父母死後，無無求。

可現在，有了所求。

有時候也會覺得可笑，幾個月前還對晏謫江會死只有同，甚至因為害怕他會殺了自己，所以想在他死前完任務，早早離開。但如今卻寧願放下手頭所有要的事，一心只求晏謫江能活下來。

原來只有生離死別近在咫尺的時候，才會知道晏謫江對而言有多重要。

「雨微……？你怎麼會在這？」

後突然傳來悉的聲音，舒雨微睜開眼，從跪墊上起，轉頭看向後之人。

那人戴著帷帽，但從聲音來判斷，來人應該是憶蘭。帶著憶安來此，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舒雨微沖微微一笑，極好地制住了自己的緒，不讓人看出的異樣：「拜拜佛祖保財運罷了，你來這，又是為何？」

「哦……」訕訕笑了笑，了旁憶安的腦袋，道：「我帶憶安來看看三小姐，從前對你和小爺做了太多錯事，我就想彌補一些，可又覺得你和小爺什麼也不缺，就隔幾日帶些吃食來看看三小姐，也算間接贖罪了。」

舒雨微臉上掛著淺笑，然而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

你要真覺得愧疚，不如用你的命來救晏謫江。

但是想歸想，始終也沒說出口。畢竟都不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救晏謫江，更何況是從未過晏謫江恩惠的憶蘭，與其告訴，多一份被傳出去的可能，倒不如一個字也別。

「對了雨微。」低下頭，頭上的帷帽也隨之晃了下，接著道：「我打算帶憶安離開京城了。我覺得你說得對，我若是還在京城，實在是有些危險。」

「嗯。」其實仍然不太喜歡和憶蘭說話，匆匆敷衍了幾句，便找了個借口離開。

回到府上，第一時間是去屋裡看晏謫江。

雖然靠著葯，他的命能暫時留住，但脈象確實一天比一天弱，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是他發病的第十一天了，若再沒有辦法能救他，四天後能看到的，就只有一了。

舒雨微趴在床榻旁邊，著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人，握著他的手不停地發。

許久許久，才聽到床上那人著微弱的氣息，徐徐說道：「你我相識這許多年，我總把你關在地牢里，好像這樣就能永永遠遠地將你束縛在我邊……或許此時此刻，我也是時候該放手讓你離開了。」

晏謫江的手從的手中離，修長白皙的指尖落在的下上，輕輕地著。

他看著，眼中的緒複雜，有不舍，有悲涼，甚至還有一惱意。

他死後，舒雨微會認識什麼人，會和什麼產生，他都無法得知，也無法阻止，一想到這，他的心難以遏制地發痛，這種痛苦甚至比他發病時還要讓他難。

「可是我的微兒，你是我的妻，你怎麼可以，怎麼能夠再嫁給他人？！」

他說著，眼中的惱意竟漸漸深重，著下的手忽然落在的脖頸間，用儘力氣收，神沒有一點容，就像是想要將也帶離這個世界一般。

舒雨微不反抗，只是依舊滿眼氳氤的淚水，微微蹙眉看著他，那樣的難過悲傷，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他。

兩相對視許久，晏謫江終是鬆開了手，垂落在床邊。他閉上眼，自嘲地笑了一聲，又道：「可我狠不下心……狠不下心讓你陪我一同這黃泉路……」

「但你這樣闖禍的子，若不找他人來依靠，又如何活下去……」

淚珠滾落在地，舒雨微再度握住晏謫江的手，聲音幾近哽咽：「阿江，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晏謫江輕笑一聲，卻比往日氣短了許多。

「我在想，最初留你在我邊，到底是對還是錯……」

聽他說這樣的話，舒雨微難掩心痛之。

知道，晏謫江其實一早就知道治病的辦法，原書里他是哄騙憶蘭犧牲，才救了他自己的命，可如今這個能夠救他的人了，晏謫江卻不肯讓知道這個辦法，甚至在自己知道以後，對一直忠心自己的九翊大打出手，只是因為懷疑是他將這個辦法告訴自己。

無比糾結，從前那樣堅信自己一定不會用自己的命救他，可當他的死期越來越近，居然開始猶豫，猶豫自己是否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他的命。

舒雨微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甚至覺得快要把自己給瘋了，在兩個人只能活一個這樣的選擇之下，煩躁的無法睡。

換做以前，遇到煩心的事就選擇睡一覺起來再解決，對來說，逃避雖然很可恥，但卻能有效消除煩躁。

可在這件事上，避無可避。

在書房翻查醫書的時候，府里的下人給端上來了一道道喜的菜肴，聽他們說，是九翊吩咐的，因為擔心這樣不吃不喝，早晚會出問題。

可舒雨微看著眼前這些曾經最的食，心只覺得無比煩躁。

這些全都是晏謫江在一次次與一同用膳時索出來的，此後便每天都讓人端上來喜歡的飯菜，然而臨了臨了，晏謫江都快要死了，竟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心裡愈發煩躁，舒雨微一把將桌上的飯菜掃在地上，頭一次對府里的下人發了脾氣。

「全都端走！說了多遍了，我沒胃口吃都聽不懂嗎？！」

在府里的下人眼中，舒雨微一直都是府里活潑又溫，古靈又怪的小夫人，即便是下人做錯了事，也只會冷著臉說幾句，從來沒有人見發過這麼大的火，一時間都有些害怕，連忙將地上打掃乾淨，退出屋子。

九翊聽到書房的靜，很快進來查看，見舒雨微的緒不穩定，他也不皺起眉頭來。

「夫人，小爺說了，要您保重。」

「他有本事就親自滾過來跟我說！」舒雨微將桌上的琉璃硯臺也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又惱又難過：「他以為他能管我多久啊！他不是嫌我砸了他的茶盅讓我給他賠錢嗎，他不是讓我待在他邊幾十年以此來給他還錢嗎？這就死了算什麼啊？」

說到最後聲音愈發悲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夫人……」

九翊看這樣，也有些於心不忍。

他緩步來到舒雨微的面前，凝視許久，才嘆氣般地出聲道：「夫人一定要好好珍重自，小爺也……才能安心。」

聽到後面幾個字時，一把捂住耳朵，不願繼續聽下去。緒也異常崩潰，連連搖頭道：「我才不要他安心，我就要他一輩子都為我籌謀，為我擔憂……九翊，我不要他走，我不要，我不要他離開我……」

說到最後，就只剩下了氣音，趴在桌上泣，滿腦子都是晏謫江與的曾經。

舒雨微埋頭哭了許久，直到面前的人再次出聲，才抬起頭來。

「夫人知道，您手上這隻手釧的來頭嗎？」

眉頭皺，淚眼朦朧地看向自己手上的手釧，許多許多的往事接連湧腦海，只覺得愈發難過。

「這是小爺母親留下的傳家寶，這羊脂玉並不只是簡單的玉石，上頭的玉珠都是按紋理心挑選過的。但最重要的，還是鑲嵌在裡面的那顆小小的綠寶石。」

舒雨微翻了一下手，看向鑲嵌在其中的那顆綠寶石。

「這顆綠寶石，是小爺專有印章上的一角，只要您將這顆綠寶石取下，安在印章缺的地方上，印章的圖樣就會有細小的變化，只要您用這個印章，將所有的賬本都下批一遍，底下的人就會知道，小爺所有的資產已經全部歸在了您的名下，包括小爺心培養、以備不時之需的暗衛，也全都會效忠於您。」

舒雨微瞳孔微，目死死地盯在那顆綠寶石上。

這東西，是在晏謫江知道自己是他的天命之人之前，就給了的……

他若是想活下去，需要天命之人心甘願地奉獻出自己心，可他卻也沒有為了能活下去，故意和憶蘭親近。

所以，其實從他送自己手釧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放棄自己活下去的希，開始為鋪路，儘力給安排一個圓滿的餘生，只為讓此後食無憂，平安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