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今朝？”

急忙呼喚了一聲，卻發現他依舊雙眼閉，好像本沒聽到一般。

再抬眸去看心電圖和測試機，所有的數據都是平穩的，蕭暮雨復才又是嘆了口氣，重新在賀今朝邊坐下。

有多久了，他們沒有這樣安靜相對了？

耳邊除了儀的響聲之外，再無其他了。

沉默許久，蕭暮雨才緩緩啟，“也許你是能夠聽到的，盡管現在沒辦法醒過來。”

有些話，他若是醒著，恐怕是一輩子都說不出口的。

“努力活著吧，至……你還是這孩子的父親。”

說著，便手輕了自己的小腹。

那里不知何時已悄然隆起了。

不管如何否認，這個孩子，永遠連著和賀今朝。

“想想也是，結婚兩年都沒有的孩子，你一說離婚，就有了……”

喟嘆中，眼眶微紅。

誰不想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呢？

可這個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事是無可奈何的。

沒有辦法強迫一個不自己的人自己不是嗎？

強扭的瓜可以解，但隨之而來的苦，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肚子去品嘗。

“我唯一覺得抱歉的，就是……那麼疼我，只可惜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的。賀今朝，你快醒過來吧，我會跟表哥說，以后不再找你麻煩了。咱們的過往，也就一筆勾銷了。”

又喃喃的念叨著，既是說給他聽，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從沒試圖想過。

原來割舍是如此的不易。

會疼痛。

酸的緒逐漸上涌，忍不住落了淚。

而不知道的是，就在低頭眼淚的時候，雙眼閉著的賀今朝眉梢忽然抖了一下。

他是有意識的。

只是無法醒過來，就好像被困在一個的室，他能聽到外界的一切，卻無法回應……

他沒想到，蕭暮雨竟然愿意來看自己。

如論如何，終究還是來了。

小雨，我很高興。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

我怎麼能獨留你和孩子在這個世界？

等我……

——

蕭暮雨剛完眼淚沒多久，傅瑾瑜就敲門進來了。

“李醫生，賀先生沒什麼況吧？”

后還跟著護士，傅瑾瑜說話就要客氣很多。

蕭暮雨慌忙站了起來，點點頭，也沒說話。

現在間哽咽，開口必定是帶著哭腔，到時候更引人懷疑了。

傅瑾瑜掃一眼，似是察覺出了什麼，便回頭對后的護士說道，“這里沒什麼況，你先去盯著科那邊，務必讓他們盡快把檢查結果拿出來。”

“是。”護士不疑有他，迅速離開了。

見狀，蕭暮雨才下意識的抬眸，擔憂的問道，“怎麼樣了？”

這一開口，再加上那雙紅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傅瑾瑜就知道方才肯定是哭過了。

“那麼傷你心的男人有什麼好哭的？”傅瑾瑜反問了一句。

蕭暮雨頓了片刻，又垂下了眼簾，不答反問，“到底怎麼樣了？”

傅瑾瑜這才嘆息一聲，“不太好。”

“怎麼會？”蕭暮雨愣住了，本想說媽從來都很注意保養，這麼大的一把年紀了都還在堅持運，怎麼可能不太好？

平日里見也是中氣十足的樣子，年年檢都很好啊……

沒等繼續想下去，傅瑾瑜已然說道，“樣子像中毒了，而且是慢毒藥。”

“什麼？”蕭暮雨驚呼一聲，“中毒？”

“對。”傅瑾瑜點頭，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是什麼毒還得化驗結果出來了才行。老太太的也已經到了巨大的損傷，看這個樣子，怕是……”

沒等他把話說完，蕭暮雨已然沖上去拉住了傅瑾瑜的胳膊，急切的道，“二哥，你一定要救救！”

自從嫁到賀家，一直都對很好！

即便是離婚了，也從未對惡語相向過……

尤其是方才當著方糖說的那些話，讓蕭暮雨心如何不？

傅瑾瑜拍了拍的手，寬道，“你放心，我是醫生，自然會盡全力。不過……”

“不過什麼？”

“按照眼前蘇市的醫療水平來看，還不太夠。我需要一臺全新的機為老太太清洗中的余毒，這樣康復的概率就會大大提高。”傅瑾瑜又答。

蕭暮雨卻聽的蹙眉，“什麼機？賀家都沒有嗎？”

“是一臺剛剛研發出來的機，全球知道的人都沒有幾個。但據我所知，何境手下的醫療團隊手中正好有一臺，就在蘇市！”

還真是巧了，這也是傅瑾瑜這次特意明著份來蘇市的原因。

當然，被外公勒令過來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何境？”蕭暮雨眨了眨眼，臉略微有些尷尬，“他今晚整了個假面舞會，邀請我去來著，我忙著過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況，就讓靈兒代替我去了。”

還真是有點巧？

“靈兒？”傅瑾瑜挑眉，頭腦風暴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來一張臉，“你本家的妹妹？”

“對。”蕭暮雨點點頭。

“你讓冒充你？小雨，你可得小心點。”一向冷靜的傅瑾瑜忽的沉了臉，無比嚴肅的囑咐著。

這可讓蕭暮雨不解了，“小心什麼？”

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傅瑾瑜卻曲指敲了一下的額頭，寵溺道，“當年你結婚的時候我見過一面，看上去是乖巧的一個小丫頭，但看你的視線里充滿了羨慕。你要知道，二十幾年綿延不斷的羨慕一旦通通轉化了嫉妒，該有多可怕？”

尤其是當會過屬于蕭暮雨的幸福之后，難道就不會生出取而代之的心麼？

蕭暮雨聽的一怔，“靈兒嫉妒我？怎麼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傅瑾瑜打斷，又道，“這里有我看著，你先回舞會找何境要那臺機。”

蕭暮雨沉思片刻之后便離開了，“好！”

——

夜漸漸沉了下來。

另外一邊的假面舞會也開始了。

蕭靈兒穿著蕭暮雨的定制禮服，帶著白羽公主面，出現在了舞會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