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知道，一個人的心變了，就算是有十個孩子也拉不回來。

但這話不能直接說，不然賀今朝這往后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啊……

從前祁連城心里也是罵賀今朝怎麼這麼渣！

可如今看來，他反而希賀今朝能喜歡上別的人。

這樣嫂子也不用煩，賀今朝也不用如此的落寞了……

賀今朝并不知道祁連城在想些什麼，他的視線依舊落在那一眼不到頭的黑夜之中，眉頭皺得很，讓人本猜不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直到祁連城都懷疑他是不是定了，才聽他忽而說道，“依你看，小雨對我，如何？”

“……”祁連城愣了一下，心中就開始嘆息。

看吧，還是在想蕭暮雨……

哎，繞來繞去也是繞不過啊。

早知如此，當初干什麼去了？

祁連城此刻真的很想說一句：大哥，你真是作啊！

但為了維護好兩人之間得來不易的兄弟義，祁連城十分地將這句話換了，“當年嫂子追你可是追得轟轟烈烈，偌大的蘇市，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提起當年的事，祁連城也不知道蕭暮雨到底看上賀今朝啥了！

雖然賀今朝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賀家也是蘇市數一數二的名門族，但蕭暮雨自己也是豪門的千金小姐，生的也是傾國傾城，怎麼著也該挑一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吧？

至也應該是熱的，的深沉的吧！

恕祁連城直言，那時候的賀今朝完全就是個木訥的石頭，格冷漠，又邦邦，本都不好接近……

偏就是這樣，蕭暮雨還喜歡的不行，風雨無阻地把賀今朝追到手了！

就在祁連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時，賀今朝又問，“我說現在。”

“現在嘛……”祁連城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嫂子心里對你有氣吧。”

“對我連一個笑臉都沒有。”賀今朝輕嘆。

祁連城就拍了拍他的肩頭，安道，“嫂子這樣也無可厚非，你想想你當初干的，那人事兒嗎？嫂子要是這麼輕易的就原諒你了，說實話我都覺得嫂子的腦袋是不是瓦特了！”

剛說完，祁連城就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上！

后脖子一陣風躥過，好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的呼吸！

當下便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點什麼，祁連城迅速雙手護住自己的脖子，轉而朝著副駕駛的位置走去，“快回去了！太冷了！”

賀今朝無于衷，只那死亡凝視，始終沒有從他的上移開過。

祁連城無法，只好拿出殺手锏，“你要是冒了可就不能去看嫂子了！”

蕭暮雨現在待產，一切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冒，最好也不要生病……

果然，賀今朝一聽這話，即便心極其的不愿意，可還是轉上了車。

如今對他來說，再沒有什麼比蕭暮雨更加的重要了。

送走了祁連城，賀今朝才回了他和蕭暮雨曾經的住。

那里的房子的確是當年方糖跟他一起去看過的，在認識蕭暮雨之前。

但后來所有的裝修，布置，全部都是蕭暮雨親自手的。

里面所有的回憶，所有的歡聲笑語，都是他和蕭暮雨的……

就算后來方糖讓人收拾走了蕭暮雨的所有品，卻無法收拾走刻印在他腦海中的一切。

家里的傭人大部分都已經睡下了，只有兩個守夜的。

看到他回來了，立刻上前來接過他手中的大，問道，“先生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給您做點宵夜？”

“不用。”賀今朝答。

剛說完，卻又突然想起來，以前他很晚回來的時候，蕭暮雨都還沒有休息，廚房也永遠準備著一碗熱湯。

恍然間，他便問道，“有湯嗎？”

傭人急忙點頭，“有啊！今晚是雪梨湯，正好秋天喝！以前太太最喜歡……”

話才說到這里，傭人猛地住了口。

怎麼忘記了，自從太太離開之后，先生就不太讓他們提起太太的事了。

后來方小姐來住過一段時間，更是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能再提。

可……

從前太太對他們多好啊，誰能真的忘記呢？

時不時的，也還是會想起啊，這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

傭人有些慌，生怕先生責怪，趕忙又道，“我去給先生盛一碗出來。”

賀今朝并沒說什麼，只是轉朝著客廳走了去。

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雪梨湯就端了過來。

傭人退下后，四周又變的無比的安靜。

客廳里的燈也調整到了夜晚的溫和模式。

線并不刺眼，是暖調的昏黃，讓人覺得安心與舒適。

賀今朝垂眸，手端起那雪梨湯，只嘗了一口，那溫熱的清甜便流向間，順帶勾起他深埋在記憶深的某些東西。

方才傭人想說的是，以前蕭暮雨最喜歡在秋天燉雪梨湯了。

每次都要讓他喝很多，說是秋天很燥，要多吃梨子潤肺。

他不喜歡甜食，也不喝這些，每每蕭暮雨端過來的雪梨湯，他也只是象征的喝幾口。

到如今，不在自己的邊了，才愈發的品嘗出了這雪梨湯的甘甜……

只可惜，等明白過來之時，才發現早已是人非。

喝了兩口湯，心中甚是煩悶，賀今朝也便拿出來許久不的煙。

他從前也不怎麼，后來不的原因跟陸離也差不多，不想自己上的煙味影響到蕭暮雨和腹中的孩子。

可如今在家，也只有他獨自一人……

從煙盒中取出一，點燃了深吸一口，那悉的味道瞬間躥遍了整個心肺。

他只了一口，腦海中便回憶起了和蕭暮雨的點點滴滴。

即便不在這棟房子里，四面八方卻好像都充斥著的音容笑貌……

睜開眼想到的是，閉上眼腦海里也全是。

每每到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賀今朝才能清晰無比的覺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點一點的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小雨。

我們，當真沒有可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