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是什麼？是一起瞞著父母做狗，呃，討人嫌的事。

“李兄，地上能鋪些干草嗎？摔一下服都臟了。”

“噓，韓明，小點聲。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講究。不會摔疼了吧，要當將軍的人怎麼這麼氣。”李青白坐在墻頭，沒好氣地道。

這是王家府邸后院，府里人丁稀，需要的仆人不多，里里外外主母王氏一個人，加上一個管事和幾個燒火的丫頭外加看門的小廝。李青白應王澄邀請，寒假借住他家，每日好吃好喝伺候著，日子簡直不要太舒坦。王書丞是閥門王氏的一個分支，這些年因為王澄的原因，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老家，今年同樣不例外，但該有的節禮不能，于是一大早，王氏拉著王書丞去采買，留王澄和李青白在家。

冬日的照得人心里的。

韓明來的時候，兩人正在書房的窗戶旁下圍棋。圍棋這個東西比較耗費腦細胞，李青白很喜歡，不是因為千軍萬馬上場殺敵地什麼的，哪有這麼高的覺悟，可能是對面的人對頻繁的悔棋都不厭煩。

“李兄，聽說梅山的梅花開了，想不想去看？”他一寒氣地進來，興沖沖地問。

“想！”沒想到王澄先興致地回答，“長這麼大都沒有親眼見過，聽說‘花開十里，香溢滿京’，不知怎樣的壯麗。”

“聽說…只有幾棵樹開，應該…不壯麗。”韓明訕訕地說，他好像才意識到王澄虛弱，王氏不輕易讓其出門。

“走，我們地出去，我知道有個地方。”比起大冷天里東奔西走，李青白更喜歡貓在一個暖和的地方。以前在黃石老家，家里舍不得燒炭，可以在被窩里躺一天。這次不忍王澄失，天氣這麼好，多穿點就行了吧，俗話說心好勝過吃苦藥嘛。

后院的院墻下面砌了一口灶，沒有徹底拆除，三個人踩著正好能上去。李青白是最后一個。

三人悄悄繞道前門，韓府的馬車正停在門口，旁邊一位披醬紫披風的俏麗佳人，正是韓雙。

“你……不是，你怎麼讓小娘子騎馬？”李青白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有些語無倫次地問。

“因為上次馬的事，父親最近止我騎馬。”

李青白聽到韓明有些委屈地說，突然想起來，是因為他跟李言賽馬的事，這是有不可推卸地責任。

聽見韓明又接著說道：“騎馬的技與我不相上下，再說也不好與我們做一輛馬車。”

三個人說著又想起這條路經過張昱家，干脆繞一下上他，本來幾個人就經常在一塊。梅山挨著籠山，之前只有幾棵野生的梅花樹，后來被風雅人士青睞，逐漸規劃園林，梅花樹因此品種頗多，數量可觀，每年二月份到三月份是賞梅花好時節。

當今圣上仁慈，沒有特殊況，梅山并不限制門，只是里面有些地方建了圍墻，專門給貴人用。幾人怕惹事，都不約而同地專繞著這些有圍墻的地方走。

“花在哪里呢，到都是禿禿，連個花苞都見。”李青白沒穿棉靴子，以前沒有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出過遠門，覺得用不上。這會兒腳指頭凍得有些麻木，因此顯得有些不耐煩。

“要不這樣王澄和家姐先去那邊亭子歇一歇，我們三個去前面找找。”韓明看起來不自然的說。

“我也想歇一歇。”李青白想懶。

“不行，你倆跟我一起。”說著兩手拽著他倆大步往前走去。

“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了。”待半推半就地走遠，李青白停下問。

“哎呀，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是家姐看上了王澄，都傳他活不過…，非得一意孤行，說就喜歡文文弱弱的，將來自己好拿。”果然是親弟，這種短都敢接。

“這是好事啊，不用遮遮掩掩的。萬一郎有妾有意呢。再說了，算命這種事，不見的準，算命的說我榮華富貴用不盡，你們知道的，我吃個包子都得打細算。”李青白忍不住吐槽道。

“對，我覺得也不準。我爹也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是文曲星轉世，這會兒老叨叨以后見到那個算命的，見一次打一次，估計從希到失也不過如此吧。”韓明附和道。

韓明沒說的是，他估計這事應該不了，上次王澄參加完韓將軍壽辰后染了風寒，兩人去看過，家姐還留下了一個荷包，可惜后來被退回去了，還是經過韓明的手。這種事關名譽地事，一件是一件吶。

“找到了！”兩人不知不覺落后了一些，聽到張昱的聲音，連忙跑上去，果然，的花瓣俏生生地立在枝頭，仿佛人含帶怯，蕾多姿，花香四溢，卻又明明是不畏嚴寒的將士，散發著錚錚鐵骨和凌然傲氣。后來世人把梅花又“五福”花，是幸運、長壽、順利、和平、快樂的象征。

“如果開遍十里，肯定漂亮！”李青白忍不住贊嘆道。

“當然，你們去年沒來，去年還有綠的梅花，聽說是引進的新品種，今年一定要見識見識。”韓明用驕傲地口氣說。

“不如…我們摘幾枝吧，這種帶花苞的，回去進瓶子里還能開幾天呢。”李青白忍不住心。

“那你上去，我們在底下守著。”倆人真的是狐朋狗友，呃，不親朋好友的關系吶，這種事總是一拍即可。

上樹這種事，李青白擅長，再說梅花樹并不高，三下五除二摘了幾枝看著順眼的，又覺得手里拿著醒目，將它們通通別在后背，看起來頗有掩耳盜鈴之勢。

“你倆真是…李青白，元日那天一起去褚府拜年。”張昱道。

“我覺得公子應該不想見到我。”李青白一邊整理衫一邊隨口說，沒說不去也沒說去。

“那天我去王澄家找你。”張昱知道在禮節方面，李青白不可能不去，又加了一句，“節禮我準備了雙份，畢竟是我把你帶出來的。”

幾人最終回去后，免不了一番解釋，但是王氏看見王澄興地眼神，責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只說下次要提前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