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又是安神香

方正源和方延景被變相削了兵權后，每日下了朝，除了在兵部坐一坐，就是在家休養，聽說江錦言來了，便從前院趕了來。

江錦言連忙起行禮，方正源連忙扶起這個外孫兒，“丫頭委屈了！”

回來后就聽說因為前線的事，害得這個外孫兒吃了大苦頭，又想到自己早早去世的兒，眼圈竟也是紅了。

江錦言忙道：“外祖父在外征戰，保家衛國，言兒從不信謠言詆毀，不覺得委屈！”

方延景站在一邊暗暗點了點頭，這才是方家的氣概！

方老夫人忙道：“延景媳婦，代下去，今兒中午府里擺桌素席。”

李氏忙點頭起，出去吩咐了，正見從院兒里趕來的方立誠。

“母親，是錦言表妹來了？”方立誠走得有些快了，邊的小廝還在后頭遠遠地追著。

李氏微微皺了皺眉，“在屋里呢，你父親和祖父也在，怎地還這麼莽撞？”

方立誠拱手向母親行了一禮后，便往屋里走去，門口的婆子連忙打起簾子。

互相見過禮后，方立誠便是時不時掃一眼端坐在方老夫人邊淡然平和的江錦言。

原以為此刻會是孤苦無依的憔悴樣子，可現在看來雖說清減了許多，卻平靜如水。

除了眼眶微紅外，還是那副如海棠般明艷人的樣子，原先好看的有些單薄，此刻一月白，未施黛的白皙臉龐卻多了分嫻靜。

察覺到方立誠的視線，江錦言回以淺笑便垂下眼簾不再往那邊看了，相比于從前，如今更是禮數得。

將軍府大小姐方立嫻自從回府后子還沒好利索，今日院子里又有來探病的貴客，便沒有過來。

方立瑾今日也不在府里，聽說是被安國公府嫡長子許君輝請去了。

江錦言聽到安國公府，下意識想到了許君彥，許君彥雖說是庶出，可前世也是憑著一己之力做到了鎮國侯的位置。

安國公府雖是國公府，可卻并沒有多大的實權，安國公許修文是靠了祖蔭才襲了國公爺的爵位，現如今安國公一脈在朝的人不多，嫡長子許君輝雖是國公府世子，可也不過做了個吏部侍郎而已。

其實許君彥比許多府上的嫡子強得多了，江錦言不得不承認，自己欽佩他，但也是不想再和他有什麼聯系了，前世自己已經很是愧疚了。

用過午膳后江錦言便同方老夫人說了自己的打算，方老夫人又是一陣垂淚，江錦言親手替外祖母洗了臉，又哄著喝了一碗枇杷。

江錦言又說了自己考慮過得替父親謀個戶部員外郎的事，方老夫人想了想侯府的況，也覺得妥當，更何況方家要辦這點小事也不難。

只是方老夫人瞧著這個自己捧在手心寵著的外孫兒已經越發的懂事，越發的沉穩，心里卻更是酸楚，沒娘的孩子有多苦啊。

江錦言抹著眼淚笑道：“外祖母可是忘了，言兒還有方家一半的脈呢，怎麼會那般經不住事兒。”

方老夫人見這般堅毅，只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有什麼事定要來送消息，我們方家如今形勢不好，但卻也是護得住我的言姐兒的。”

江錦言知道外祖母此刻怕是還在為方家擔憂，又勸解道：“外祖母想來是忘了，樹大招風吶，這次若是方家大富大貴恐怕也太扎眼，倒不如退一步，您平時總愁著見不著外祖父和舅舅他們，如今也多和舅舅他們親香親香，這不好嗎？”

方老夫人失笑，“沒想到我這老婆子還要言姐兒來哄著……言姐兒說的對，是外祖母想左了。”

走的時候方老夫人又塞了個紅木小盒給江錦言，推不得江錦言只好讓雪硯收著呢，和眾人辭別后，方老夫人便讓方立誠送江錦言出二門。

上車后，打開盒子江錦言一愣，雪硯也是驚呼一聲，“老夫人真是對小姐好。”盒子里是三萬兩的銀票。

江錦言抿著暗暗嘆了口氣，“外祖母這是怕我在侯府沒有銀子傍被人小瞧了。”

其實母親的嫁妝好好打理是能益頗多的，只是如今有些力不從心，那些鋪子，還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方立誠站著瞧了好一會兒才轉，卻看到都督府大小姐李茜云正站在后的一叢竹林邊瞪著他。

李茜云一刻如意云紋緞裳，發髻間斜三支竹節紋羊脂玉簪，量高挑，這溫潤氣質的卻襯得沒了往日的俏，眸子里帶著薄怒。

“我來找方大哥練劍，沒想到方大哥竟在這里，讓我好找！”

方立誠皺著眉想繞過，這李都督到底是怎麼教養兒的，這李茜云舞刀弄槍也就罷了，還如此不知禮數。

最可惡的是這李茜云隔三差五就借著來看方立嫻的機會找自己比劃，自己怎能同子手，傳出去像什麼話！

李茜云自小便和方家嫡方立嫻好，因此總是往將軍府跑，也總纏著方立誠。

李茜云見他要走，連忙往他眼前一堵，“方大哥！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這

般躲著我！”

邊的兩個丫鬟連忙后退了幾步，確定四周沒有旁人才松了口氣，自己家小姐這副子實在是讓人心驚，閨閣子怎能如此行徑，傳出去清譽就沒了，到時候被發落的還不是邊的丫鬟婆子。

方立誠又氣又急，怎麼會有這樣的子！

“你來看立嫻我管不著你，若是你再三番兩次……”

話還沒說完李茜云口道：“方大哥是不是有了意中人？是不是剛剛那個子？”

方立誠撇過頭，“關你何事，你一個都督府嫡，就是這樣的教養？”

李茜云看他的神，心里更是窩火，剛剛就瞧見方立誠笑著送那個子上車，還站著瞧了好一會兒！

“方大哥，除了那張臉，哪里配得上你！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那個子溫婉的過分，臉又出奇的漂亮，一看就是以侍人的那種子，怎麼配和方大哥相提并論！

方立誠聽如此詆毀江錦言，推開便走，“你及不上萬分之一。”

李茜云怔怔地看著他走遠，咬著直跺腳。

立嫻說大哥清淡的裝束，就煞費苦心換了這裳，可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到底是從小習武的，子爽直，做不來世家小姐的那種風度。

“去打聽打聽！今天將軍府來了什麼貴客！”非要知道這麼個妖艷的狐貍是個什麼份！

兩個丫鬟連忙低頭應了。

“還愣著干嘛！去啊！”

“那小姐您？”

“回府！”

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看來小姐這次是氣急了，平日里雖然方家大爺也不搭理小姐，可到底沒多出來這麼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子啊，這回……們微微搖了搖頭，小跑著去了前院。

方立嫻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一個婆子疾步走進院子，低聲道：“李大小姐又和大爺吵了一會兒，不過離得遠，老奴實在是聽不真切，就聽到什麼配不配的。”

方立嫻眉頭一跳，這兩人還是這樣見面就吵嗎？

方立嫻嘆了口氣，“你下去吧，這件事可別傳出去。

“老奴省的。”婆子躬退了下去。

方立嫻嘆了回氣，大哥今年已經十六了，卻總是拖著不肯定親，可是看得出來，大哥念著錦言表妹呢，可錦言表妹的子太和，大哥的妻子是方家未來的宗婦，錦言表妹卻不太合適。

茜云子爽直，又有都督府這個助力，若是能同大哥結親，那是再好不過了。

走到荷花池邊，方立誠便被方立瑾追上了。

“大哥，這李大小姐除了子潑辣了點，其他可都不差吶，相貌好，功夫好，還有個厲害的老爹，你就真的不考慮了？”

方立誠沒好氣地瞥了眼他，“若是覺得好，不如你……”

“別別別，這李大小姐可是扎手的很，我細皮的，吃不消……實在是吃不消吶。”

方立誠不理他便往徑直往前走，方立瑾又眉弄眼道：“今兒錦言表妹來了？”

方立誠回頭瞪了他一眼，“你一個讀書人，怎麼這麼羅嗦！”

方立瑾撇撇，又瞇著眼笑道：“大哥，你當真心悅表妹？”

“不用你管。”方立誠再不回頭看他，徑直往前走了，可角卻是揚著的，原先只覺得錦言笑起來好看的很，想護住這個妹妹，如今卻是有種不一樣的覺，心悅？

方立瑾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大哥，在對人這個方面實在是太弱，一個李茜云就夠他焦頭爛額的了，再來一個深藏不的江錦言，恐怕是要頭疼了吧。

江錦言，他笑了笑，聽說如今靖安侯府上下都忌憚這個掌了中饋的嫡長，這樣的子，又怎麼會是如表面那樣平和。

不過這個表妹卻實在是生得太漂亮了些，穿著素服也難掩明艷，自古英雄難過人關吶。

“大哥！我還有正事！”這一趟國公府去的實在是太值了！

品香軒位于勛貴高門云集的幾個里坊中間，都是一些規格上乘的鋪子。

馬車停在了品香軒的門口，幾個隨行的婆子連忙跳下車取了腳踏擺好，雪硯和雨墨先下了車，才扶著江錦言下來。

品香軒三個棗紅的大字端莊中著飄逸，是方老夫人花重金請了大周書香世家齊家的書法大家寫得，從這三個字來看，就勝過了北市其他的香料鋪子。

伙計見來了客人連忙迎了出來，雪硯剛要說話，江錦言擺了擺手，低聲道：“只當是來逛鋪子的就是了。”

伙計見是個容貌明艷的小姐，雖說著素凈，但氣質卻貴氣的很，連忙陪笑。

“這位小姐，里邊兒請，最近新來了不質量上乘的安神香，最適合這個時節用了。”

江錦言挑起柳眉，又是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