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正月下旬，陸微雨都沒有再出府。

每天看書、寫字、畫畫，對外皆稱還未康復，要繼續養著。

每天中飯之後，就帶著弟弟去海棠院溜達，看看屋子收拾得如何了。

那天將檢查況記錄下來，送去給母親后,隔天周管家就帶著人去裝潢海棠院了。

趁著這些天都出了太，屋子也一直在通風采，各環境也重新收拾乾淨。

知道大小姐下個月辦海棠花宴，周管家更是親自盯著裝潢布置的況。

陸微雨的請柬給柳兒寫完了，讓周管家安排人送出去。

接下來，就是確定那天的酒菜席面、糕點小食。

陸夫人那邊沒有手，全是陸微雨自己在安排，幾個丫環們幫著出主意。

二月初一，春雨微涼。

園中的積雪都消融得差不多了,梅花失了雪掩蓋，卻更顯燦爛活潑。

花園裡的桃花也在悄然綻放，海棠也在打著苞兒，準備來一場盛世花期。

這樣的天氣最是適合遊玩的。

陸微雨帶著陸錚去了素心堂，向祖母稟報了最近的事。

正月十五去莊子上給老祖宗請了安；

老祖宗讓錚兒住海棠院；

老祖宗讓錚兒去莊子上住一陣子。

海棠院這些日子的布置，還有要辦海棠花宴的事。

都一一細稟了一遍。

見是老祖宗的意思，陸老夫人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提醒了陸微雨一句。

「這些日子芊芊子收斂了不，到你生辰時也差不多就三個月足期限到了。」

「你看要不要借著你生辰時，讓去幫你打下手？」陸老夫人試探地問。

陸微雨心中微怔。

不想林雪琪過來擾興緻，也確實把陸芊芊給拋腦後去了。

但祖母這麼問，實則就是希趁著的生辰，讓陸芊芊提前兩天解除足。

讓陸芊芊也參加的生辰宴，讓大家看見就知道,已經解，且們姐妹依然很好。

雖是長輩的良苦用心,但陸微雨心裡卻是不太痛快的。

笑了笑,道：「當然是好，父親讓來祖母跟前。」

「一是圓了想要盡孝的心愿，二是讓在這裡學點規矩。」

「既然祖母放心讓出去，想來是已經知錯、改過了。」

「若真是如此我也安心了。」陸微雨有些嘆地道。

「過年時總端著一副委屈可憐的表，看著我都有些發怵，不知道哪兒又欺負到了。」

「我都不敢與說一句重話，更不敢指出的不足，就怕一哭，壞了過年氣氛。」

「真希能懂事一些，也諒諒我當姐姐的苦衷。」

陸微雨指出陸芊芊的病，以免陸芊芊解后又故伎重施，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陸老夫人忙笑道：「保證過了，不會再髮脾氣、也會聽你的話，回去后……」

「對了，你讓人把月華軒的丫環婆子重新換一下，畢竟當初鬧那樣，恐怕兩邊都不太好面對。」

「芊芊病是多，我還是希能改好，之後就看表現吧。」

「若還是這麼讓人失，便是送去水雲庵，也是咎由自取！」

陸老夫人嘆了口氣,滿臉無奈。

若只是姐妹吵架也罷了，不管怎麼哭怎麼鬧，終是小孩子心。

但陸芊芊卻拿簪子扎丫環，故意使壞待丫環婆子。

這些后宅狠手段出自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就讓人不寒而慄了。

沒人相信這樣的手段會是一個小丫頭想出來的，必然是原來邊的人教的。

已經被清理出府的那些下人，還有楊姨娘。

這也是楊姨娘至今還沒有解除足的原因。

陸微雨姐弟陪祖母用完早膳，便去春華堂，將祖母的意思與母親說了。

「唉，你祖母與你父親一樣，都是想著嫡房孩子，心了些。」

「若芊芊以後不再犯錯也是好事兒，若再犯錯……」

「到也不用咱們出面，是你父親和祖母該擔下的責任了。」

陸微雨應了，心中卻想，陸芊芊以後想再犯錯應該難了。

不是說學好了，而是會變得更謹慎小心了，也懂得收斂鋒芒了。

可不信，除夕那天陸芊芊與楊姨娘在春月院里，什麼也不商量。

最近楊姨娘消停了，不再摔東西，每天也不哭鬧。

聽說還讓人在外頭找了個白瓷畫彩的觀音菩薩像，每天也開始禮佛了。

看來們都知道收斂鋒芒，圖表現以取悅父親，進而復寵。

陸微雨靜觀其變。

不過今天祖母幫陸芊芊說話，到是讓陸微雨有些意外。

也罷，兇不出籠，也不知到底傷不傷人。

總要給陸芊芊一些機會。

將近中旬時，陸微雨的四幅牡丹圖畫好了。

與市上常見的錦棠春、花開富貴不同。

畫的是晨曦清中的牡丹、微雨春風中的牡丹、夕晚霞中的牡丹、月夜清寒下的牡丹。

四種不同特的風景，在同一角度展示得淋漓盡致。

這次沒有題詩，全部落款：東靈山陸箏。

將畫送到書樓三層。

再讓人給大表哥傳信兒。

現在還有時間能多畫畫，等忙時便畫不了。

之後就忙著試新，挑新首飾。

也沒忘記家裡姐妹。

給陸蕓蕓和陸芊芊也裁了兩，給陸玲瓏姐妹那邊，也都安排上了。

伯府四季都有料安排，春料子早在年關就一併分派下去了。

陸微雨現在裁的是生辰要穿的新。

今年給姐妹們都安排上了，是額外的來自嫡長姐的關懷。

二月十二，林平湛過來了。

「畫已經賣掉了，四幅四百兩，扣去四十兩費用，這裡是三百六十兩銀子。」

「作為沒有名氣的人，僅憑畫作賣到這個價不容易了。」林平湛笑道。

「我送畫過去時就說了，一旦賣掉就趕通知我去收錢，這不，今天一收到消息我就趕過去了。」

「竹青杏白剛釀出來一批貨，我明天過去試試質量，不知桃花醉進度怎麼樣了？」

「勝華叔前天傳了信兒進來，作坊已經建好，晾了幾天，現在應該在釀酒了吧。」

陸微雨將銀票收好，心不錯地解釋。

「等桃花醉出來，你送我一壇嘗嘗新，合我心意便訂一批貨。」

林平湛在商言商地道。

「行。」陸微雨爽快地答應了，不過……

的目一轉，盯著林平湛直瞧：「大表哥給我的生辰禮可挑好了？」

二月十六的生辰，今天可都十二了。

若是還沒挑好，得抓時間了。

見找自己討要生辰禮，林平湛哭笑不得。

「我把釀好的竹青杏白送兩壇給你，可好？」

「不好！」陸微雨毫不客氣地拒絕。

「那我現在就去挑禮了，你生辰那天再過來。」林平湛一臉倉促地跑了。

他還要出趟城，今天就是送錢過來的。

二月十三又是春雨隨風而至，料峭之中又消去幾分蓄積一冬的寒意。

陸天堯撐著傘，帶著人去了一趟海棠院，確定裝潢滿意。

只是不解屋中還沒有完全布置起來。

他過來清風院這邊問況。

「錚兒現在不搬，老祖宗說的是等冬后回府再搬。」陸微雨連忙解釋。

「現在收整好了，宴客時瞧著不至於太空落，大家逛新宅也有個看頭嘛。」

「床榻細什麼的就等中秋之後再準備吧。」這也是和母親商量之後決定的。

「院子里一應人手可都安置齊了？」陸天堯又問。

畢竟是他唯一的兒子要分屋單獨住一院子了，他也是很重要的。

只不過安置的事，一直是微雨和母親在管，他也就沒橫加出手。

「嗯，吳娘掌事，我院中的梅蘭竹調過去升一等丫環。」

「再安排六個婆子和六個三等丫環照顧院子。」

「六個小廝在外頭聽差，不過錚兒現在還小，用不著他們。」

「我讓勝華叔在外頭找合適的人選，先送去將軍府練練，等錚兒用得著時再調回來。」

「錚兒是兒郎，屋中不需要太多丫環，有人照顧起居日常即可。」

「我並不希他的屋子裡將來脂氣太重，也未免太過氣。」

陸微雨認真說道。

陸天堯點頭，欣道：「錚兒有你為他掌手，為父也放心了。」

對這點，陸微雨是當仁不讓的。

陸天堯想到什麼，言又止。

陸微雨不解地看著他。

「你生辰宴請的都是兄弟姐妹，為父就不過來了。」

「給你準備了生辰禮，這兩天就送過來。」

陸天堯忽又笑著說道。

「多謝父親。」陸微雨連忙行禮，先道了謝。

只不過，父親剛才那表，可不像是為了生辰禮而糾結的。

他想說什麼呢？

然而，陸天堯卻不再說什麼，起就往外走了。

陸微雨不琢磨起來。

忽然，腦中閃過祖母的話，原來又是為陸芊芊的事兒。

是要謝大人大量，同意陸芊芊提前解除足？

足令是父親自己下的，又有盯著，若想提前解也得有個好由頭。

若是沒有，就只有先表示理解，才好彼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呵呵，看來陸芊芊最近改變策略了，連祖母都鬆了口，父親也沒有阻止。

二月十六這天，很快就在晴朗的天氣里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