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宴》第17章 螳螂諸多,誰是黃雀誰是蟬(二)
糯的香味灌滿了宴深的整個鼻腔,「再來一塊。」
「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只是衛芫荽還來不及將手中的筷子再次向砂鍋,就被靳子實突兀的聲音給打斷。
宴深回頭,眼寒地盯著靳子實。
早不來晚不來……沒點眼力見!
「那你先去忙。」
衛芫荽抬手拍了拍宴深的肩膀,轉開始吩咐姑娘們擺盤。
看著忙得無暇再顧及自己的衛芫荽,宴深心不甘不願地離開灶房,回到廳堂。
「公子,何時上膳?」.
角粘著桃渣的嚴浦澤,眼穿地問道,他原本是不的,但僅第一口桃下去,就功勾起了他的食慾。
幾口過後,不誇張地說,他得可以生吞一頭狼。
「了自然會上。若是等不及,你也可以先啃個肘子。」
宴深冷冷的說道。
就因為這事就把他從灶房過來!
他的排骨,他的海帶,他的湯!
「肘子!在哪兒?」
嚴浦澤兩眼放地尋覓著,連桃都能做得如此絕的食肆,肘子一定更俱全。
不料宴深掏出懷中的匕首,直接到他大邊一毫米左右的位置,「那不是嗎?」
「算你狠!」
宴深這邊匕首他早已垂涎已久,剛收起揣懷中,就被宴深無地拉開脯的裳,奪了回去。
嚴浦澤的頭頂頓時千萬隻烏飛過。
若不是因為打不過宴深,他才不會像現在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匕首離去,認慫而毫不反擊!
「公子何時離開八方街?」
見宴深回到廳堂,山愷歌隨即走了過來。
「再過幾日便回江安,那邊局面不太好。我走之後,春食肆的安危,就勞你幫我照看著些了。」宴深鄭重的說道。
此話一出,整個桌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宴深這是在託付人幫忙照應……照應一個跟他毫不相關的食肆?
他們究竟是耳朵聾了還是眼睛瞎了?
宴深竟然變得如此多管閑事。
山愷歌未語,呆的人裡面自然有他。
「們的掌柜,衛芫荽不能出事。」宴深毫不理會這群男子的驚訝,繼續補充道。
還是照應一個子?
二度震驚再次浮上這群男子的瞳孔。
「你這是看上春食肆的掌柜了?」
嚴浦澤意味深長的看著宴深,若是如此,他也就原諒他剛剛那一刀了。
數月前,宴深從江安離開時,還是一個不近的男人。
現在就已經有了自己不在,那就安排弟兄,也得護周全的子了?
這一切顯然發生的有些始料不及。
見宴深不說話,他們隨即將目轉向靳子實。
靳子實見狀,立馬將頭轉向另一側,擺了擺手,「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自家王爺沒有吩咐的事,他可不敢瞎,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對於他家王爺和衛芫荽到底有沒有一這事,他也很想知道好嗎!
「公子連夜將我們召集來,只為給春食肆熱個場子,你們還不明白?」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這才回到廳堂的瞿周,嫌棄地看著這群毫不解風的男人。
若是只看上宴深定不會如此的大費周章,至得有那麼一。
「這春食肆的掌柜,愷歌兄可了解?」
所有人的目隨即轉向山愷歌,這個離春食肆距離最近的男子。
父親是負責鎮子的亭長,鎮上家家戶戶的況自然都是有冊子記錄在冊的,這是其一。
其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若是這食肆掌柜有什麼風言風語,山愷歌的耳朵又豈有不聞的道理?
「這家食肆是衛府的,掌柜衛芫荽是衛文石的嫡孫,前些日子衛斯年剛將此食肆由打理,這是接過後開肆的第一天。」
山愷歌如實說道,至於衛芫荽是因為什麼被驅趕出衛府,驅趕出衛府後又做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他就沒說了。
宴深的劍法,他自是不敢挑戰。
「衛丞相?」
嚴浦澤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山愷歌。
衛斯年是娶了小妾的,小妾生了一個兒,一個兒子。
這春食肆好歹也是八方街最奢華,佔地面積最大,最值價的一個店肆。
若說兒拋頭面有辱家風,那還有兒子可以經營,這食肆按理說怎麼都落不到衛芫荽手裡。
「衛丞相獄后,這丞相府的衰敗你們是知道的,他唯一的兒子衛斯年沉迷,衛府的家產早已經被變賣得差不多了。這春食肆一來瀕臨倒閉,早無食客。二來是衛芫荽娘的嫁妝。」
山愷歌笑了笑,繼續補充道,「所以他沒準兒是良心發現?」
「你們說這衛丞相的案子還能翻盤嗎?」
誰也沒有說話,這是整個綏安朝都極其避諱的話題。
當朝皇帝宴修的江山,是衛文石陪著打下的,兩人同手足。
宴修是做夢也沒有料想到,衛文石會通敵,這種背叛對他而言,是蝕骨之痛。
那之後,就連衛文石的名字,都無人再提及。
畢竟他們的命,都只有一條。
但宴修並沒有按照綏安朝的律法誅衛文石的九族,甚至連衛文石的命都沒有要,只是一直關押在獄中。
這個舉措令諸多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同時也不敢對衛府的後人有致命的舉,擔心這事一旦翻盤,自己的後人必定灰飛煙滅。
「不該談論的事別談論。」
宴深沉聲道,今日春食肆可不僅僅只是他們幾人在。
雖說基本都是他們的人,但裡面也混雜了鎮子上的百姓和他們並非百分之百信任的下屬。
至於談論,被人聽了去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添油加醋,黑白顛倒。
「公子,這是姑娘讓我給你們的問卷調查表,說是你們若是閑得無趣,可先看看。」
蔓之在此時走來,打斷來他們之間的談話,將手中厚厚的一摞紙輕輕放到桌上,同時將手中的一張字條遞給宴深。
字條上的謝謝二字后還畫有一個可的微笑表圖,右下角則落著芫荽的名字。
「告訴掌柜的,我知曉了。」
見宴深點頭,姑娘給的任務,即算圓滿完,蔓之雀躍著離開了。
「發給大家。」
宴深扭頭看著靳子實吩咐道。
「是!」
接過表格的他們再次面面相覷。
問卷調查表?
他們不是來用午膳的嗎?
用個午膳還要填個如此長的問卷調查?
他們是找不到午膳吃了,非得春食肆了是嗎?
宴深的眼神告訴他們——是的。
原來用膳不過是只披著羊皮的狼,而沒有的工人才是他們此次出現在八方街,份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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