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飛花》第4章 各懷鬼胎
雲期和雪青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的時候程娘子也來了。雖然說是伺候雲期的,但是平時在雲期這邊本見不到人,來的這麼早實屬見。
但是雪青剛來,不知道這些,見到程娘子就規規矩矩地行禮:「程娘子。」
程娘子看著雪青:「你是什麼人?」
「是夫人送來的人,說程娘子事忙,我邊總要有人照顧。」
程娘子哼笑一聲,不屑又輕蔑地看:「總要?你以為......」
「我以為什麼?」
程娘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變了變,最終把到邊的話咽了下去:「姑娘是小姐,自然該有人照顧的,又在我也能輕鬆些。」
雲期看著程娘子的臉,心中暗道,猜的不錯,陳娘子恐怕就是那個跟主子通風報信的人,但是有問題的不僅僅是程娘子,就連薛雲期這個人恐怕也有問題。
這樣一來事就麻煩了,如果程娘子單單隻是那位主子派來控制雲期的,只要擺了程娘子就高枕無憂了,不論原本的薛姑娘究竟為了什麼,總歸是薛家脈。可若是「薛雲期」的份都有問題,投鼠忌,就不能輕舉妄了。
雲期看著程娘子,忽然笑起來:「娘子是我的娘,與其他的下人總歸是不同的,我也不願讓娘子太過勞。」
若是可以的話,一勞永逸最好了,既然手裏有把柄,那就讓你永遠用不上。
程娘子也笑:「姑娘可別這麼說,都是我應該做的。」
兩個人各懷鬼胎,笑著說話。
「我剛從前頭過來,聽說姑娘今天去老夫人那裏請安了。姑娘不是最怕老夫人了嗎?之前還說不像是自己的親人,覺得嚇人。」
「有嗎?」雲期笑一笑,「我不記得了。」
程娘子看著雲期:「我倒是忘了,姑娘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了。」
雪青覺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尋常,但是任想破了腦袋恐怕也猜不到兩人所為何事。
雲期惱火於自己制於人而無計可施,程娘子則是因為雪青的出現意識到如今的雲期恐怕在試圖擺的控制,而雪青的存在也意味著後面會有更多的人在雲期邊安眼線。不論從前的薛姑娘如何應對,是拒絕還是送走,總之如今的雲期不親近任何人,稍有不慎主子的佈局就要付諸東流。
決不能繼續放任了。
程娘子上前一步,親熱地拍著雲期的手:「可憐姑娘如今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還記得我們在潞州鄉下的時候。那時候姑娘還小,大人和太太總是不在家,每每睡的時候總要拉著我的手,簡直一刻也離不開,如今姑娘長大了,也不再需要我了。」
雲期看著程娘子,心裏又有些猶豫,原本已經認定薛雲期的份有貓膩,而程娘子就是知道一切的人,所以為了保全自己決意捨棄程娘子。可是程娘子這麼說出來又覺得迷糊起來,若是薛雲期真的是薛家兒呢,聽起來與程娘子甚篤,那麼又不好對手。
說到底想要知道這一切還是要知道薛雲期來定國公府的真實目的,主子又是誰,只要知道答案,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可這恰恰是最令人為難的地方——無法找到答案。
抿了抿:「娘子不要難過,總有想起來的那一天。」
這個時候雪青上來打圓場:「小姐,適才小姐與老夫人敘話的時候,三小姐房裏的追雲告訴奴婢,三小姐想見小姐一面,只是張姨娘不讓出來玩,想讓小姐去找。」
「張姨娘?」
「小姐方才見過,就是站在劉姨娘旁的那個。」
這樣一說雲期才有了一點印象,約記得那位姨娘穿著件薑黃素麵褙子,模樣生的很清秀。劉姨娘對著怪氣的時候還扯了扯劉姨娘的袖子。
看上去是個十分本分小心的人。
也不知道那位三小姐找做什麼,但是總歸不是什麼難事,對雲期而言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所幸能借這個借口從程娘子邊逃開,何樂而不為。
定國公府三小姐跟著的生母張姨娘住在一個小院子裏,但是可能是不寵,一妾帶著孩子的院子居然和雲期獨居的小院差不多大。
雲期到的時候三小姐薛雲霜正坐在床邊繡花,看見雲期喜不自勝地把東西一扔,穿上鞋就要出來。臨出門時看見門口的張姨娘,吶吶地說:「雲期來找我了,我就出去一會。」
張姨娘看著兒簡直頭痛,點點頭就放人了。
所以雲期進門的時候就迎面撞上了小旋風一樣刮過的薛雲霜,兩個孩撞一團,幸好雪青和追雲把人扶住了。
「雲期,你怎麼樣,早上看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有點怪怪的,我早就說要去看你,可是我姨娘不讓,說起來就生氣,你傷把我姨娘嚇得不輕,說什麼都不讓我出門玩,前兩天大姐姐帶人去釣魚都不讓我去,最後好說歹說只讓我在旁邊看著。這樣下去後天的花宴我怎麼去嘛!子都送來了居然不讓我去。哦對,你的子也送過來了,我看了真漂亮,早知道我選那塊料子了。」
薛雲霜的嘰里咕嚕的說個沒完,好半天雲期才聽明白說了什麼。
「花宴?」
「你不記得了?我們之前說好了的,大姐姐到時候跟母親說,我們一同去花宴,聽說隴西郡主也會去,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呢,你之前就是被郡主傷的,怎麼樣,郡主嗎?」
雲期心複雜:「我很多事都記不記得了,不你到時候自己去看好了,你很喜歡隴西郡主?」
薛雲霜湊上來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雲期的面孔:「看來你真的忘記了很多東西,你原本記很好的,這到時候回到學堂里,不會連功課都背不下來吧。」
薛雲霜看雲期的臉不像作偽,關切地看:「你還有什麼事不記得,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雲期想了想:「我為什麼要把子送到你那裏?」
「你連這個都不記得啦,」薛雲霜掩口,「程娘子,就是你的娘不喜歡你穿的太好看,說你寄人籬下,還有什麼我沒聽清,反正說你不配,要我說就該把攆出去,可是你說是你的娘,還說反正你早晚要擺的。」
雲期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如果薛雲期所言屬實,那麼程娘子恐怕是真的娘,但是薛雲期不是那個小姐,所以說不配。而原本的薛雲期與程娘子是執行任務的同伴,所以才會說早晚要擺。恐怕主子一開始就盯上了真正的薛雲期,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最終選擇用假的。
可既然如此,那當初的薛雲期為什麼會病故呢?
雲期清楚地記得,曾經的自己對於薛家雲期只是聽說過,但從未見過,更遑論那出的一箭。所以在那一箭之前就一定有什麼與曾經不同了,所以薛雲期會出現在遊獵的現場,被現在的李常玉一箭死——如果的死因真的與那一箭有關的話,然後雲期借還魂,了薛雲期。
那麼究竟是什麼發生了變化呢?
薛雲霜的手在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還愣住了?」
雲期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在想那條子真的很漂亮嗎?有多漂亮?」
薛雲霜揚眉:「比我的還要好看呢。」
雲期也笑起來:「哦,這麼好看呀。」
兩人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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