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麼意思？不願意還我伺候更？

風華生出一種掉坑裡的覺，只是眼下還不能得罪了他，便大方說道：「若你遇到願意的子，儘管納進府里，我絕不阻攔。」

葉炎柒聞言自我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哪兒讓顧風華覺得自己是個如狼似虎的好之人。

但他也懶得解釋，說了聲嗯，提醒道：「明日一早還要進宮。」便喚了江河推他出去。

許是換了個陌生的環境，許是惦記著早起宮之事，風華這一夜睡得渾渾噩噩，沒得個好覺，五更天又被喊起梳妝打扮。

日出時分，風華和葉炎柒同乘一輛馬車，一繁服地宮。

看著顧風華眼下泛青，神萎靡，葉炎柒問道：「沒睡好？」

風華蔫蔫地應了一聲是，「惦記著宮的事。」

「不喜歡進宮？」

「誰會喜歡一個隨時讓自己喪命的地方？」風華給了葉炎柒一記白眼。

「那你為何喜歡西北邊陲？那不是更容易喪命？」葉炎柒又問。

「這能一樣嗎？」風華來勁了，「西北就是我半個家，況且就算在西北喪命也是保家衛國，死得榮，被自己人害死才......不值得！」

說到後面，風華想起了爹爹，頓時起了憤恨，沒了爭辯的心思，便閉目掩蓋自己的緒。

葉炎柒坐在對面捕捉的緒，思量了起來。

顧風華對顧將軍之事是否知？

此前讓人去探顧風華的武功底子，消息回稱，顧將軍犧牲后，老太君請了個高人府，迫顧風華勤學苦練。

既然還需迫，想來還不知其中緣由。家中應是捨不得告之，讓一小肩負家族重任吧。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不語。

因著疾和新婚，七王爺的車輦直接了宮門，禮在殿門等候，引這對新婚夫妻殿。

大殿莊嚴肅靜，風華垂首而行，立在殿中時約看到殿首上的明黃。

禮向皇帝說話之時，風華微微抬眼，只見皇帝的右手側坐著一正紅的貴妃，後面跟著一連串盛裝打扮嬪妃；左手側則是太子太子妃、王爺王妃、皇子公主們。

如此正式的場合，皇後娘娘居然也不出席？

風華心中疑慮，卻也未表在臉上，而是凝神聽從禮的指令，向皇帝叩頭，亦步亦趨地跟著葉炎柒向其他人見禮。

一番見禮下來，風華注意到太子排四，葉炎柒上頭還有五哥、六哥，下頭還有幾個小的皇子弟弟。

上頭的哥哥們，除了六王爺葉炎安，其他均已娶妻。

被弟弟搶在了前頭，這可是有話題了。

果然，一個嬪妃起了頭，「貴妃娘娘，這六王爺被弟弟搶在前頭了，您怎麼還不抓著點？」

「我如何不急？只是這正妃之位可得千挑萬選，既要陛下的眼，也要安兒的眼，說白了都是這父子眼太高。」貴妃打趣地回道。

貴妃將近五十，可盛裝打扮之下竟不輸那些年輕十幾歲的嬪妃，還自有一派風韻，也難怪盛寵不衰。

此刻，在兒媳堆中筆直站立的風華，無端想起了皇后，現在仍是在鋤地種花嗎？

「娘娘自個家便有如花似玉的侄，還有上次秋宴的夏家、梅家都是極好的，怕是娘娘挑花眼了吧。」又一嬪妃接話。

「陛下，您看，妹妹們都打趣我呢！」貴妃略帶撒地看向皇帝。

皇帝略微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著貴妃，笑道：「老六是得抓了，夏家梅家都不錯，最後還得看安兒的意思。」

貴妃的臉上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憤恨，一些嬪妃則變了變臉，一些則面帶笑意，紛紛看向貴妃。

適才一問一答的配合，皆是貴妃的心安排。

早些年貴妃還盼著后位有，可皇帝似乎越老越念舊，貴妃只能另做打算，坐不上后位總得是個太后，下一代的后位也得是陳家。

可皇帝剛才說的是夏家和梅家，並未提侄，也是伴君幾十年的人了，如何不懂聖心。

於是，笑盈盈地向六王爺招手，「安兒，還不謝過你父皇。」

「看來不久后六王爺就要大喜了！」

「貴妃娘娘，到時候免不了討您一杯喜酒喝。」

眾人笑，顧風華也跟著笑。

這便是他的家人們，看起來花團錦簇，實際上滿腹算計。

只是，顧家的仇該找這大殿上的誰來報？

不要急。風華安自己，今日總歸認得了齊全。

「唉，你看。」貴妃轉移了話題，「說什麼安兒，今日明明是七王妃這個新媳的見禮。我瞧上回七王妃鞭子舞甚得好，與皇後娘娘應該很投緣才是。」

見提到自己，風華躲不過去，便規規矩矩地回道，「娘娘見笑了，雕蟲小技上不得檯面。」

真是奇怪，貴妃為何這時提起皇后，這不是掃自己、掃皇帝的興嗎？風華不解。

外頭的人自是不知，貴妃就是有這本事，皇帝你讓我不痛快，我也就專挑你痛。可偏偏皇帝很吃貴妃這套，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夫妻之。

貴妃看著皇帝又說：「好歹七王爺也是在儀殿長大的，皇後娘娘怎地連見禮都未出席？待會不了七王爺帶著七王妃去儀殿走一趟。」

皇帝依舊笑著，誇道：「還是貴妃想得周全，老七你就帶王妃去一趟儀殿。」

皇帝發了話，大殿這便也散了。

葉炎柒帶著風華去了儀殿，皇后正好摘菜回來，還是一副尋常人家婦人打扮的模樣，「我知你們今日宮，備了禮打算差人送過去，沒想到你們那麼快就過來了。」

皇后示意姑姑將備好的禮取出，遞給風華。

「謝母后。」風華隨著葉炎柒改口。

「老太君可大好？」

皇后先問了風華一些老太君的況，又閑閑地說了幾句花花草草之事，便讓他們回去了。

走之前，叮囑葉炎柒：「小柒，老太君年事已高，你與風華要時時回去探老人家。」

葉炎柒答是，「母後放心，我府中沒有那麼多規矩。」

他聽懂了，母后不希風華像京中高門眷那般被拘著。

風華也聽懂了，心頭一熱，忽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若阿娘還在，定也會如此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