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陳靈秀口中的上場，指的是皇帝宣佈開賽后，男子的騎馬箭等比試。

但顧風華卻承認了。

陳靈秀從未見過子上場，自然而然地認定顧風華不懂規則，以為自己說的是投壺場。

的投壺技巧實屬上乘，京中貴無人能出其左。

於是，便順水推舟想拉踩別人，「那七王妃是否敢與我比一比投壺？」

投壺？這種遊戲有什麼好比的？

風華睥了一眼，不屑道：「我不與你比。」

陳靈秀到輕視，臉漲得通紅，不依不饒道：「你是不敢嗎？」

傾歌心一聲嘆息，這京中第一貴真是愚不可及，風華出將門，陳靈秀也敢與其板？只能說嫉妒能讓人變蠢。

向前一步，好心提醒：「七王妃出將門，若與陳小姐比試，免不了被人說以長人，不如由我來與陳小姐比試比試。」

陳靈秀正愁無撒氣，見夏傾歌出頭，疾言厲道：「何時到你一個小小的......」

這時，夏若雲用力地扯了一下的袖，那句「小小的庶」未說出口。

以前夏若雪經常與京中貴們說夏傾歌是庶妹，為了和氣，大家都附和著，但心裏都知道夏傾歌是正兒八經的嫡。

有些話私下怎麼說都行，但枱面上不能說。

陳靈秀見狀也改了口，「你有什麼資格與我比？」

夏傾歌也不惱，從容地走到陳靈秀面前，「我的投壺技巧是七王妃所授，怎麼？不敢嗎？」

陳靈秀看顧風華那樣子是不打算出手的，而且被夏傾歌這麼一提醒，自己也沒把握贏顧風華。

但是夏傾歌這個病秧子算什麼，贏了也是打了顧風華的臉。

「有什麼不敢？老規矩，十投，中壺多者勝利。」陳靈秀應了下來。

風華在一旁不厚道地笑了。

七歲時，傾歌起興想學箭，便央求相授技藝。

不過知傾歌子弱，弓都拿不起來，更別說拉開弓，但又不忍掃了傾歌的興，便騙其先練投壺，什麼時候百發百中了就可以學箭。

本想著，這投壺久投不中，傾歌便會斷了這念想。

可沒想到，在後院練習箭之時，傾歌就在一旁認真練習投壺。

一年過去了，眼睜睜地看著傾歌手中投出箭，從不著壺到百發百中。

然後，又提出以壺為圓心，移投壺，這回傾歌一個月就實現了全壺。

無奈，只好把真正的原因告訴傾歌。

傾歌自是不信，氣沖沖地搶過手中的弓，可一鬆手，那弓險些把傾歌整個人墜倒。

這一下又把傾歌累得躺床休息好幾日。

待傾歌好了以後，風華哄了許久，又教傾歌背後投壺、蒙眼投壺之類的好玩技巧，傾歌才慢慢地放棄了對箭的執念。

從前，多快樂啊。

風華想起過往，不由地笑得咧開了。

此時，陳靈秀已完了投壺，宮人宣佈道：「全壺。」

周圍的掌聲喝彩聲不斷。

「靈秀真是多才多藝，不愧為貴之首。」

「是啊，陳家兒個個都是人中龍！」

「靈秀姐姐好厲害，看那狐子如何丟人現眼！」

在一片讚譽聲中，陳靈秀高高抬起頭，得意看著夏傾歌，不屑地說：「到你了。」

只見傾歌不徐不疾地站上陳靈秀剛才的位置，取箭后本沒有瞄準，手一揚，箭直落壺中。

還未等人讚歎，一氣呵，嗖嗖嗖地，餘下九箭也已乾淨利落地從手中全投壺中。

「好！」風華帶頭鼓掌喝彩，將目瞪口呆的眾人喊回神。

「嘖嘖嘖，夏家姑娘好手。」

「姑娘堆里也臥虎藏龍啊！」

宮人這時才回神宣佈：「全壺，平局。」

陳靈秀眼中儘是不可思議，在夏家兩姐妹口中，夏傾歌就是個弱不風的病秧子，練個舞都得三，上次貴妃宴舞完后還回家躺了好幾天，怎麼還藏著這一手？

陳靈秀看見夏傾歌挑釁地著自己，還抬了抬下，一倨傲。

這個畏畏的夏家，何時竟有了貴的氣度？簡直可笑，不殺一殺這銳氣，以後還如何了得！

站著投得準，移投壺未必投得準。

於是，提出：「既然平局，我們就再來一場移投壺。」

傾歌直接加碼：「不如再加點難度，矇著眼移投壺，如何？」

陳靈秀聞言蹙眉，蒙眼倒也是玩過，只是至多十投六七中。

可若拒絕，又顯得自己怯場，這才是萬萬使不得。

正當陳靈秀思量之際，夏傾歌問宮人借了巾，一邊蒙眼，一邊淡定地說：「既是我提議，這回就由我先來。」

夏家姑娘還有這本領？眾人心中存疑，霎時安靜下來，就連一針落地也能聽見。

一蒹葭裝的傾歌手持箭羽，飄然立於原點，凝神片刻后，縴手一揮，箭直達壺中。

隨後，向左走了幾步，準確地定在第二個位置，又是一記正中。

再向左走幾步，立於第三個點，一出手，依然命中。

此時，陳靈秀臉煞白，知曉自己已輸。

蒙眼投壺，是能中一些，但走位卻是侍領著走的，而夏傾歌居然連走位都能如此準。

不過多時，傾歌已到了最後一投，前面九箭皆中。

「唉！」

就在眾人以為又是全壺之時，箭堪堪落在壺前，眾人難免嘆息。

傾歌取下眼前的巾，憾道：「唉，手了一下。技藝不，七王妃又得怪我壞名聲了。」

狹促！

風華笑著瞪了一眼，自是看清了最後一箭是傾歌故意而為之，特地給自己抬轎子。

傾歌已經投完，陳靈秀無法拒絕，只能在侍的指引下比試。

興許是傾歌給的打擊太大了，本有六七的命中率的蒙眼投壺，這次卻只中了三支。

宮人宣了勝負，陳靈秀的臉難看到了極點。

陳夏兩家關係甚，夏若雪又了陳家，縱使夏傾歌以前被京中貴排斥，但家族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何必強出頭幫顧家的與自家人作對？

眾一時看不清這其中的道道，不敢再稱讚夏傾歌，投壺場的氣氛略微尷尬。

幸好，這時過來告知皇帝即將場，大家逃一般地散去。

走之前，陳靈秀不忘狠狠地瞪了瞪那兩個有說有笑的人兒。

「夏姑娘風采依舊，讓在下大開眼界。」風華抱拳調侃道。

「幸不辱顧家之名。」傾歌依樣畫葫蘆。

風華看見了陳靈秀憤憤離去的背影，「看那恨不得吃了咱們的眼，小遊戲而已，有必要嗎？」

傾歌搖搖頭，「你看不起的小小遊戲就是后宅人的戰場，我知你不屑出手，便自請戰。」

「如此，我還要多謝夏姑娘替我解圍。」風華又調皮地朝傾歌作了個揖。

「就你皮。」傾歌親昵地拍了拍風華的背，「去吧，那才是你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