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賀蘭訣也只是不爽了那一秒，笑瞇瞇著自己的手指。

“是麼？可我從來沒聽過你的名字耶，我們經常一起玩，廖敏之好像很討厭聊這些，連顧超也沒講過。我一直以為他們倆才是好搭檔呢，沒想到還有別人。”

何雨濛甜甜一笑，神未變：“很正常啦，都分班了嘛。”

聊完這句，兩人都不約而同扭頭，賀蘭訣捧起了茶杯，何雨濛去餐廳幫忙切水果，各自嘻嘻哈哈融了人群。

賀蘭訣坐在沙發上，跟孩子圍在一起，看況淼淼用塔羅牌占卜。付鯤鵬湊過來打招呼，喊小訣妹妹，賀蘭訣耷拉著角，出敷衍笑容：“你我名字就好了。”

“怎麼，不喜歡被喊妹妹？我可比你大不，當你哥綽綽有余。”付鯤鵬今年高三，職高對儀容儀表沒什麼限制，他頭發染燙卷，手指上戴著七八個亮晶晶的戒指，神小伙的。

“指不定誰比誰大呢，直接喊名字，誰也不占便宜不吃虧。”賀蘭訣翻桌上的塔羅牌，眼睛往旁一覷，付鯤鵬手指上戴著個碩大的骷髏頭戒指，格外惹人注目。

“那你生日是什麼時候？”付鯤鵬笑嘻嘻把戒指摘下來，擱在面前，“喜歡嗎？送給你玩。”

賀蘭訣臉上帶著笑，閉著不說話。

“來來來，我給你們算命。”付鯤鵬占了況淼淼的位置，招呼大家，“大家把生肖和星座報上來，塔羅牌，看手相，測八字，我給大家算一算。”

“你真會假會？胡謅的吧？”

“怎麼不行，我們班那群生個個都說準，特別是，連如意郎君是誰都能算出來。”

大家嘻嘻哈哈報數。

這滿屋子人里，還真是賀蘭訣年齡最小，生日在暑假，八月末，還沒到十七歲生日，當之無愧的小訣妹妹。

賀蘭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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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大家圍坐一起玩狼人殺，都是同齡人，氣氛熱烈又笑料百出，何雨濛條理清晰又口齒伶俐，很會照顧集氣氛，跟賀蘭訣一起組了兩次隊友，還幫著賀蘭訣掩護份，賀蘭訣對的好度又扶搖直上。

“雨濛同學還缺男朋友嗎？沒有的話考慮一下我唄，以后玩游戲我們兩雙殺，所向披靡。”

“去去去，人家男朋友又帥又有才華，盯得著呢，你們別肖想了。”學姐笑道，“豈能便宜你們。”

“wow……原來名花有主。”

“沒有啦，早分手了，眼下還是想好好念書，不談。”

“有什麼區別，早晚要復合的，你倆吵個架就鬧分手，分分合合多次了，把畫室鬧得飛狗跳。”

有男朋友？

況淼淼和賀蘭訣對了一眼。

游戲終了，何雨濛落落大方找賀蘭訣聊天，賀蘭訣欣然接，兩個孩倚在臺，冬日的太暖洋洋金燦燦，們剛才在屋里瘋笑過，散場后有點缺氧的懶散。

聊的是廖敏之。

何雨濛聲音纖：“他現在還好嗎？”

“好的。”

“你們倆聊天嗎？他會和你說話吧？”何雨濛偏頭。

賀蘭訣似是而非點點頭：“還好吧，每天總要說說話的。”

“那就好。”何雨濛笑道，“別看他表面話不多，以前我們倆坐一起，也總五花八門地聊天，籃球足球，新聞政治，文史地理，他還會講冷笑話。”

“……”

“他跟你聊這些嗎？”賀蘭訣微微愕然，“他，他可以說那麼多嗎？”

“當然，他講話有點含糊，但慢慢說，還是能說得很清楚的。有時候晚自習，我們也習慣用筆聊天，等你跟他了你就知道啦，他心是個有趣的人。”

賀蘭訣垂著頭，干“哦”了一聲。

“范姐現在還會每天把他喊到辦公室補英語作業嗎？”

“沒有……”

“是麼？以前他英語很差，甚至拖累了總績，范姐一直給他開小灶，以前我們還會把自己的英語筆記影印給他，其實他只要文科績提上去，總績是很好的。”

“這樣……”

何雨濛滔滔不絕，不知在傳授經驗還是特意叮囑。

“他的左耳聽力比右耳好，如果要讓他聽見的話，可以在他左邊說話。”

“對了，如果班上要畫黑板墻，你們也可以找他，以前班上的板報都是我負責的，但是廖敏之也會畫畫，他的模仿能力很強，我畫的q版卡通畫，他看一眼就能畫出來。”

“還有，他口味比較清淡，一點都不能吃辣，但顧超無辣不歡，以后你們出去聚餐，注意別點太辣。”

賀蘭訣：“……”

這話聊來聊去，賀蘭訣越聊越沉默，到最后，何雨濛也不說話，幽幽地嘆了口氣。

兩人捧腮著外頭的街景。

“你們以前關系好的吧？”賀蘭訣問，“上次……運會那次，不好意思的，我聽了你們說話。”

“沒什麼。”何雨濛擺擺手，“我們之間有一點誤會，我找他好多次了，想好好跟他道個歉。”

“誤會？”

“怎麼說呢。”何雨濛吞吞吐吐，“我說過幾句話，這幾句被人故意曲解給廖敏之聽，還給他帶來了麻煩……但那本就不是我的原意……”

“那他知道嗎？誤會解開了嗎？”

“算，算吧……我解釋了很多遍，上次在顧超家，我們還聊了幾句。”

“不過我不懂他在想什麼。”何雨濛抬頭，眼神有些迷茫，“他是原諒我了嗎？但他什麼表示也沒有，一直是那副臉，也沒有任何回應。”

賀蘭訣吁了一口氣。

深有同。

也本不懂廖敏之在想什麼，一直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

“賀蘭訣，我們加個好友吧。”何雨濛扭頭看著，“我跟顧超打聽了好幾次廖敏之的事，其實也經常聽見你的名字，以后有什麼事，我直接找你也比較方便，你有什麼問題，你也可以直接問我。”

賀蘭訣撓撓臉：“好啊……”

兩人互換聯系方式的時候，況淼淼也過來加了個好友，三人約著下次再聚。

況淼淼和賀蘭訣送走何雨濛，兩人著生纖細的背影飄然遠去，況淼淼撞撞賀蘭訣：“你倆這麼快就上朋友了？”

賀蘭訣有點悵然：“我覺得人還是好的。”

運會那天，廖敏之走后，賀蘭訣看見何雨濛獨自坐在小樹林里嘆氣抹眼睛，心態就已經放得很。

能讓孩子掉眼淚的人和事，一定很重要。

賀蘭訣的手機只有周末外出才有使用權，回家之后，賀蘭訣趁著趙玲晚上洗澡，拿著手機，點進了何雨濛的q,q空間。

躲在被窩里，從頭到尾翻了好幾個小時，空間里有好些條似是而非的說說，似乎和廖敏之的形象契合在一起，但廖敏之沒在此留下任何痕跡，在一個開放相冊里，賀蘭訣找到了原先他們高一班的班級合影，還有幾張手繪的q版卡通畫的照片，賀蘭訣看了很久，最后還是辨認出了廖敏之的一個筆跡。

睡得晚，第二天就提不起神，賀蘭訣磨磨蹭蹭起床，再磨磨蹭蹭出門，爬樓梯到四樓，剛好打早讀鈴。

廖敏之安安靜靜坐在位子上，賀蘭訣懶洋洋對他說早，他萬年不變朝點點頭，瑯瑯讀書聲中，賀蘭訣著英語課本魚，在紙上畫了個打哈欠的火柴小人，問廖敏之。

【你會畫畫嗎？】

【不會。】

【這麼簡單的火柴人也不會？我不信，你是不是有好多會做的事沒告訴我。】

廖敏之面無表看了一眼，眼里寫滿“不回應”。

賀蘭訣泄氣，哈欠連天熬過早讀，直接趴在桌子上補眠，上課鈴響還閉著眼，廖敏之用筆帽捅捅的胳膊，賀蘭訣睜開眼，臉朝著他的方向，一不，定定地看著眼前。

廖敏之出數學課本，攤在桌上翻開，順便掃了一眼，應到他的目，眼神追著他移，長睫往上，出一雙清清凌凌的圓眼，像水里的黑鵝卵石，眼神毫不怯弱躲避，目和他的視線撞在一起，不帶什麼嗔喜怒的神，直接又大膽，看久了，似乎能穿他心里去。

這種目太直接，也太反常，廖敏之心頭浮起焦躁，忍不住皺了皺眉，他著手中的水筆，偏首注視著，神也不帶什麼緒。

沒有緒遮掩的他，神和五便格外的冷凝，冰冷的，漆黑的眉棱，漠然抿的，厭世又疏離。

數學老師踏進教室，賀蘭訣眨眨眼，疑心自己眼前是遲鈍的幻覺，慢悠悠掩著打了個哈欠，出滿眼的淚花，沒骨頭似的從桌子上爬起來，剝了顆話梅糖塞進里，扭頭對他說話，鼻音沉沉：“我凌晨兩點半才睡的，都快困傻了。”

興致不高，心也不夠明快，也懶得跟人和悅，一整日都是自個悶著坐在位子上，課上得也分外呆滯，上完英語課，直愣愣扭頭去問廖敏之：“你為什麼看別人的英語筆記，卻從來不看我的？”

廖敏之頓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