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不由得捂了捂口，直至今時，那覺依舊十分清晰。

「小姐可終於醒了！趁著此時無人，我等趕逃吧！」阿鶯說著從門邊溜進來，手上提著早就備好的行囊，對凌霄說。

凌霄聽罷，回過神來。

逃？竇凌霄從不知逃是何，於是困道：「為何要逃？逃去何？」

「小姐果真什麼也不記得了？」阿鶯哭無淚，「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那徐黑水不是說要找正氣堂的人來理論麼？他們來了可就不好了，左右小姐聽我的，先離開這裡再說。」

凌霄卻耳朵一，忽而看向靈堂外，道：「來不及了。」

話音剛落，便見徐黑水提著刀帶著烏泱泱的幾十人，沖了進來。

瞧徐黑水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凌霄冷哼一聲。

想這人得知詐之時，親自來看。

見活生生的凌霄，竟十分高興，說什麼比過去更了，要帶親去。

看著他那一口黃牙和猥瑣的笑，竇凌霄就覺得納悶。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醜陋之人？

自己果真是像宮裡人說的，被母親和兄長回護得太好，不知人間險惡。

既然人家毫不見外，凌霄也並不客氣，二話不說就把徐黑水揍了一頓，讓他幾乎站不起來來。

最後看他誠心磕頭求饒，凌霄便放他去了。

歇了半日，凌霄緩過勁來，這徐黑水召集了人手，又覺得自己行了。

凌霄看他神氣的腫臉，頓覺有意思。

上次顧著打，不曾好好說話，如今倒是得了機會。m.

凌霄淡笑，將一把椅子拉過來，坐在靈堂上。

後一副棺材，紙人紙馬縞素靈幡都在，還有一個大大的「奠」字，在燭的映照之中，讓人不寒而慄。

徐黑水看著，有些猶豫。

他此來，自是要討回自己的面子。畢竟外頭都知道了自己被一個子打了出去，若不將這母羅剎宰了，他日後還怎麼混？

故而他方才聽了手下的慫恿，喝了兩盅酒壯膽，再度沖了過來。

可再看到這晏月夕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那些酒似乎不靈了，倒是臉上的傷口還一陣陣發痛。

「你徐黑水？」只聽竇凌霄不不慢道，「這親事是誰人的主意？」

徐黑水哼一聲，道：「賤人，你切莫得寸進尺！你爹死了，正氣堂落了外人之手，你這堂主橫豎是個死。但我徐黑水不計前嫌，讓你進我徐家門，給你當這個當家主母，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莫不識抬舉！」

徐黑水這三言兩語，道盡了月夕的境。凌霄神淡淡，心頭卻堵得慌。

氣數耗盡，大權旁落，誰人就活該任人宰割麼？

——「和親一事就此定下，你跪安吧。」

凌霄沒有理會徐黑水，只問阿鶯：「我可樂意這麼親事？」

「自然不樂意。」阿鶯嘟囔道，「否則小姐又怎會躺在棺材里。」

凌霄頷首，向徐黑水道：「既然如此，這親事就算了，你我再無瓜葛，回去吧。」

這話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徐黑水縱然在手上得過教訓，也氣不打一出來。

「你說算了便算了？」他將袖子一翻，出刀來，「我先前不忍刀槍相向，赤手空拳與你講理，你不識抬舉，竟傷我弟兄。你既然壞了規矩，便休怪我無！今日，我不綁了你，黑水幫三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