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憶里等你》第十四章

姚起雲臉上傷得不輕,當晚回家就直接進了房,暫時避開了薛萍的眼睛。司徒玦念及他挨的這一下或多或地是因自己而起,洗了澡又下樓去敲他的門,塞給他一瓶紅花油,順便也問問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幫上忙的。

誰知姚起雲那臭脾氣的傢伙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的好意,還說什麼只要別添就很謝了。他的態度功地擊碎了司徒玦好不容易對他燃起的一友善之,在心裏罵著他的狗咬呂賓,恨恨地回了房。

第二天早上,司徒久安那一關就沒那麼好過了。司徒玦剛睡眼矇矓地從房間里走出來,就聽到早起的爸爸在追問姚起雲的傷是怎麼回事。姚起雲謊稱昨晚低頭去撿掉在地板上的筆時,不小心磕到到凳角,可司徒久安又不是傻瓜,哪裏肯信,只當他是在哪裏打架,人欺負了也不肯說。

這孩子生惹是生非,司徒久安是知道的,所以直截了當地問,「是不是司徒玦那丫頭有關係。」

司徒玦在樓上聽得牙的,心想,哪有這樣不信任自己兒的父親,好事怎麼就沒人聯想到跟有關係。

好在姚起雲還算識趣,沒有藉機拉下水,任憑司徒久安怎麼問,堅持悶葫蘆到底。眼看薛萍也加到「關心」的行列,司徒玦不了了,便給了他們一個「真相」,就說自己放學回家遇見了小混混,差點被欺負,全靠姚起雲而出才解圍,而英雄也就想當然地榮負傷了。

沒想到司徒久安夫婦對這個解釋倒是很快接了,想來也是,也許這是最符合他們心中人設定的一個答案。司徒久安誇過了表難明的姚起雲,就回過頭來責備兒,說以後也不許穿著太短的子出去到晃。

司徒玦回以一個鬼臉,嘀咕著:「換我被打也沒那麼多人關心我。」

司徒久安「哼」了一聲,「你不打別人就不錯了。」

勸和著的薛萍見了這一幕,也由衷認為自己讓姚起雲陪在邊,是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伴隨著高三學子的離去,暑期很快地到來。連泉一直沒再給司徒玦打電話,直到兩周后,參加了學校暑期英語補習班的司徒玦和姚起雲在下課後,遇上了來校領錄取通知書的他。

司徒玦是學不會狹路相逢也假裝眼瞎那一套的,況且一段時間沒見,心裏也著實掛念,便主迎上去,「連泉,見到你太好了,你收到錄取通知書了?」

連泉的視線及司徒玦後的那個人,短暫地結了霜,但是再看到司徒玦明的笑臉,也不還以一個微笑。「是啊。」

曾經親昵無比,有說不完的悄悄話的兩人,時隔多日再站在一起,好像中間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紗,千頭萬緒也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司徒玦當機立斷地拉起他的手,「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一聊。」

連泉猶豫了一下,很快就點了點頭,「到實驗樓後面那片樹蔭下去吧,看你,一頭的汗。」

司徒玦齒一笑,「是啊,曬得更黑就慘了。」

他們兩人並肩走了幾步,卻都想起了什麼似的,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

姚起雲環抱著幾本書,靜靜地站在原地。

連泉搖頭苦笑,轉移視線,看著空無一人的場。

司徒玦對姚起雲說:「你先回去吧,待會我自己回家。」

也沒有把握姚起雲會把說的話當回事,想來連泉也是這樣。

「算了,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也習慣自然了。」連泉說。

意外的是,看著他們走開,姚起雲上前了幾步,卻沒有再跟過去,而是默默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司徒玦和連泉徑直走到了那片僻靜的樹蔭下。坐在石凳一端,翻看著他那來自於北京某名校的通知書,由衷地說道:「真好,恭喜你啊,能考上這所大學。」

連泉笑笑,「謝謝。」

在這樣的客氣和禮貌之下,兩人再次陷了沉默。其實嚴格說起來,他們之間雖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並沒有決裂,至到目前為止仍然是關係。難道以往那麼多歡快的時,都經不起一次波折的衝擊,那麼快就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司徒玦不為這段初和他猶在耳邊的承諾到一悲哀,也嘗試著挽救。打開天窗說亮話地對連泉說道:「你真打算從那天晚上的事之後就不理我了嗎?」

連泉一愣,搖了搖頭。

「我以為你會給我打電話的。」司徒玦自嘲地笑了笑。

連泉說:「我是想過,可是那天你那麼生氣……」

「後來我想了很久,當時我在火頭上,說了很多氣話,可是你手也是不對的。你沒給我打電話,我不怪你,我不也沒給你打嗎?就當大家都冷靜一下吧,然後就一筆勾銷了好嗎?我們忘了那天的不愉快。」司徒玦揚起臉,一臉懇切地對連泉說。

「忘掉不愉快?可以嗎?姚起雲那個人,忘掉就不存在了嗎?」連泉的聲音著矛盾。

司徒玦鬆開了牽著他的手,聲音也漸漸地冷卻了下來,「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呢?我不喜歡你婆婆媽媽的樣子。連泉,我們把話挑明了說,我也不敢保證能讓姚起雲徹底消失,但我們的事畢竟我們的事,既然管不了他,就只管我們自己。我先為那天發的脾氣對你道歉,如果你願意,我們就還像以前那樣;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就直說,今天就作一個了斷,我不會強人所難。」

連泉聞言,緩緩抬起手來,將司徒玦擁在懷裏,「司徒,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司徒玦長長地吁了口氣,在連泉懷裏慢慢抬起頭,看著樹葉間閃爍的點點金,知了在枝頭歇斯底里地鳴得人心裏空寥寥的。

司徒玦和連泉看似重歸於好了,他暑假結束之後就會北上求學,在後來的一個月里,他們也約過好幾回。不是上學的日子,想要找機會待在一起反倒沒有那麼容易,「小混混」事件讓父母對更添了幾分擔心,晚上無故出行管得更嚴了,數幾次借買東西或上圖書館為由去跟連泉見面,也是在姚起雲的陪同下。

不知道為什麼,從那次之後,姚起雲不再跟得那麼近,每次和連泉頭了,他都很自覺地消失在他們視線之,留給了他們足夠的空間。然而,古人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正所謂「破鏡難圓」,而司徒玦和連泉之間碎過一次的鏡子雖然在強力膠的黏合之下維持了原樣,可裂痕在所難免。

他們都變得小心翼翼,總害怕一不留神就到某個忌,拌之後更容易陷長久的冷場,安靜下來時,誰都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麼?卻也懶得主去打破沉默。

更可笑的是,過去姚起雲那個衛道士兢兢業業在附近站崗的時候,本著以「氣死他」為原則的司徒玦在與連泉親昵的時候,恨不得折騰出一點靜才罷休。現在好了,姚起雲不知道死哪去了,在完全屬於和連泉的自由空間里,反倒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擁抱、親吻都變得意興闌珊。過去總覺得單獨相的時間過得飛快,話沒說完就必須依依惜別,如今對坐聊了好長一段時間,看看錶,才知道不過是過了十幾分鐘。

司徒玦和連泉的「約會」結束得越來越快,就連在某個地點等著一塊回家的姚起雲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司徒玦為這段的逐漸變質到百思不得其解,一邊氣惱著植園那個晚上里程碑似的急轉直下,一邊暗恨自己不知所以的「賤骨頭」,怎麼好不容易擺了姚起雲的打擾,可的興緻就隨著瘟神的離去而消散了呢?

看著離開連泉邊時悶悶不樂的樣子,姚起雲不也越來越納悶,實在憋不住了,就裝作不經意地問,「連泉欺負你了?」

每當這種時候,司徒玦往往跳起來反駁,說自己和連泉在一起不知道有多開心。當然打死也不肯說他們已經日漸相對無言,反而添油加醋地在姚起雲面前描繪和連泉之間的甜。姚起雲沉默不語地聽著,從來不予置評,臉上帶著淺淺的譏誚笑容。

他說:「你們這樣在一起有意思嗎?」

司徒玦回答:「當然有意思,不過對你這種不開竅的人說了你也不會懂。」

「俗!」他給出一字真言的定論。

司徒玦卻出其不意地手去他的臉,手剛到,他就像電一樣飛快閃開,全發紅,兩眼冒火。「你幹什麼,司徒玦?」

司徒玦嗤笑,「你要真是一個擺了低級趣味的人,就應該很淡定才對,看你嚇什麼樣了。沒見過世面,更俗!」

雖然和連泉之間的淪為了肋,但是司徒玦並沒有想過該如何結束,畢竟連泉始終沒有開那個口,而這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段下意識地想要珍惜。

八月底,連泉離開G市,提前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飛機。他本來就是要走的,司徒玦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然而不能接的是,他不但沒有讓去送行,而且司徒玦竟然是從無心的一句閑聊里才得知他已經出發的消息。

聞言時的意外,讓也大跌眼鏡,直說「司徒玦,你這個朋友是怎麼當的?」

司徒玦沒有再企圖跟連泉聯繫,他們之間就以這樣的方式劃上了一個尷尬的句號。連泉的不告而別重重挫傷了司徒玦的驕傲,跟傷心比起來,更多的是到鬱悶,鬱悶到無以復加,緒也隨之低落了好一陣子。

這是司徒玦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一段在自己面前逐漸消亡,明明想要挽回,卻只能任它越行越遠,那種無力太令人心寒。

這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些事,不是憑「努力」就可以獲得回報的。

早知如此,寧可和連泉之間在一場爭吵之後宣告終結,至還有些「激烈」的東西值得懷念,總好過守著燃燒殆盡之後一堆百無聊賴的破敗棉絮。又或者,那天在植園怒氣沖沖地離別之後他們再不相見也好,這樣還可以埋怨姚起雲,怪他毀了的初。可惜現在沒法這樣欺騙自己了,罪魁禍首不是姚起雲,是自己搞不懂

吳江順利考上了本地最好的一所醫科大學,他安司徒玦的方式就是笑嘻嘻地摟著的肩膀,說:「過家家結束了,就回到我們的隊伍來吧,哥們不會嫌棄你。」司徒玦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

這種時候還是同為孩子的心,陪著司徒玦惋惜了很久,惋惜到司徒玦覺得怎麼還唏噓。

「大家都眼饞的一塊你叼著叼著就丟了,可惜啊……不過在連泉後邊排著隊的人就高興了。」坐在司徒玦的床上,一邊翻撿著適合自己去見網友的服一邊說道。見司徒悶悶地坐在那裏沒什麼反應,兮兮地湊過去,咬著耳朵問道:「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姚起雲。」

司徒玦頓時炸了,「去你的……」

順勢癱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用夢囈一般的聲音說:「其實要我說,你們家小姚也不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唉!」

司徒玦巍巍地手去好朋友的額頭,「陳嘉,請問你是陳嘉嗎?您沒發燒吧?」

也怪不得司徒玦奇怪,認識多年,看著姚起雲來到家,沒笑話那個土不啦嘰的傢伙,現在居然改口說姚起雲「不錯」,除非是腦子燒壞了。

一把拉著司徒跟自己並排躺在床上,側起子說道:「你還別說,姚起雲這兩年變化大的,尤其是了牙箍之後……我們對他以前那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記憶太深刻了,可低年級的小妹妹就不一樣了,我是聽說有人暗地裏打聽過他的,人家就覺得他那孤僻的樣子特有腔調。司徒,你說你們家的水是不是特養人,土包子都能改造得人模人樣,改天我也到你們家來蹭飯吃?」

司徒玦做了個想吐又吐不出的表,也學著那樣迷離地看著天花板,上面不知怎麼的就出現了姚起雲的臉。

他變了嗎?都說朝夕相的人是最難察覺到改變的。現在想起來,他的頭髮不再是以前糟糟枯黃的樣子,的,跟他的脾氣相反,但是卻很黑。皮倒是白了一些,在城裏生活久了,司徒家條件又不錯,鄉土味也淡了。至於牙箍……想到他當時做牙齒矯形時的那個罪,司徒玦就覺得自己裏也泛酸,好在最好效果是不錯,整個人都變得端正了起來。

但是,也僅僅是端正而已嘛。

「我覺得他也就一般般。」司徒玦認真地說。

「司徒,你要用發展的眼來看問題。姚起雲是那種他迎面走過來的時候你未必會盯著他看,但是走過去之後,你回頭只看到背影,就恨不得踹自己一腳的類型。」

「我怎麼覺得他是讓人隨時都想踹一腳,而且再把他踩扁的類型。」司徒玦沒好氣地說,「難得你喜歡,就把他許配給你吧。」

和司徒玦笑得鬧了一團。

「我不起。何況他又不是你的,你說給就給?」

正鬧著,敲門聲傳來,司徒玦臉一紅,趕對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跳下床開門,來的果然是剛「許配」出去那個人。

司徒玦盯著他看,聯想著剛才說的「踹一腳」理論。姚起雲卻被看得渾不自在,直接把剛收回來的服往上一扔,然後說道:「你那件校服的扣子我幫你重新訂過了,就你那手工,我簡直要懷疑你的別。」

「你的手工也讓我懷疑你的別!」司徒玦訕訕地把服扔回床上,三八的翻出那件校服,看著上面釘得工整嚴實的紐扣就開始不懷好意地怪

姚起雲這才意識到還有別人,臉上一窘,趕離開。

他走後,這邊的怪還在此起彼伏,「晾在外面的他也給你收,噢,我的小心臟快不了啦……」

不了就快走,思想邪惡的人!」司徒玦也難堪得不行,臉上偏要裝作再正常不過。

一看時間,頓時急了,「我是得去見網友了。」

司徒玦送下樓,忽然興起,提議道:「我悶死了,要不你帶我一塊去?」

想都不想地拒絕,「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參照。」

送走了朋友,司徒玦怏怏地轉的整個暑假過得乏味之極,吳江跟著一幫朋友去「驢行」,爸媽怕危險,沒讓跟去,連泉走了,連也不帶玩兒。眼看開學在即,更覺得煩躁不安。

低著頭走路,上餐桌才反映過來,疼得齜牙咧的。

姚起雲站在他房間門口,說道:「司徒玦,你丟魂了?」

「要你管!」司徒玦白了他一眼。

姚起雲竟然沒有反相譏,冷場了一會,他才慢騰騰地說:「嗯……你要不要去逛街?」

「逛街?你跟我去?」不是不明白,這世界變得太快。

他又「嗯」了一聲,想放棄的樣子,「不去就算了。」

司徒玦趕揪住他,忙不迭地說:「你說的,不許反悔。不止幫我拎東西而已啊,要真的陪我『逛』,我試服你要在外面等著,還有……」

「借錢給你是吧?」姚起雲難得地笑了起來。

「算你聰明。」

司徒久安本著一視同仁的原則,給予兩個孩子的零花錢是完全一樣的。只不過司徒玦朋友多,在外面買單的機會也多,而且生斤斤計較,同學朋友有困難,都借,所以自己上反倒不剩多。而姚起雲恰恰相反,他是一直盈餘,屬於那種錢不知道往那裏花的「形富豪」,為司徒玦的債主也是理所當然。

司徒玦飛快地上去換了服,薛萍見兩個孩子一塊去,自然也沒說什麼。

事實上,陪司徒玦逛街是個苦差事,如果不加以限制,可以從日出逛到日暮。以往姚起雲最不了的就是這個,他總說,「你好像買一件服就會死。」

而這一次,他又充分把他的耐心發揮到極至,除了那層樓他主消失了一會之外,當真是全程陪同。雖然不能指他興緻盎然地在挑選服時提出好的建議,至每次司徒玦問他「怎麼樣?」的時候,他還能發出一個「嗯」字的單音節。直到夜幕降臨,逛得他臉發青,提著大袋小袋離開商場,也沒發出一句怨言。

都說購能讓人心中的濁氣一掃而空,司徒玦站在商場門口,看著剛剛升起的霓虹,忽然到豪氣萬千,豁然開朗。也許糾結的不是連泉的不告而別,而是的自尊,但是既然結束了,又何必拘泥於方式呢。他走了,夜一樣的好,什麼都不會改變,除了不用再為

商場的門口往往最難打車,姚起雲和司徒玦一塊走到另一個路口。看著他提滿購袋的手,司徒玦手想要去分一些。

「行了,不用。」姚起雲沒接

司徒玦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出了存在心中一天的疑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今天那麼好心是為什麼?」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為了連泉的事吧,你良心不安了?」司徒玦斜著眼睛看他。

還是了解姚起雲的。

看著這一陣的悵然若失和鬱鬱寡歡,不知為什麼,姚起雲竟然覺得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如果不是他那天發作,如果不是出乎意料地站在他的這一邊,或許今天就不是這個局面。

「算是吧,我還真不了你那付鬱悶的死樣子。」姚起雲說。

「我才不鬱悶呢,反正我早想著跟他分手了。」司徒玦背著手,搖搖晃晃地踩著行人路上的方磚線。

「為什麼。」姚起雲不信。

「嗯,因為他不會釘扣子。」司徒玦笑嘻嘻地說,過了一會,似乎又覺得這個玩笑開得不太厚道,清咳了兩聲,從他手上的購袋裏翻出其中一個。

「給你的。」

姚起雲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的?你給我買東西?」

「你那什麼表。」

他其實是想做出更平淡一點的表的,可惜沒有功。便停下來打開了那個袋子。

裏面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而是幾打子,有夏天的,也有冬天的。

時的姚起雲是個很有購的人,司徒叔叔雖然給他零花錢,但是他從不敢用。好在平時吃穿都不用自己心,服不是薛萍,就是司徒久安給他買的。尤其是司徒久安,同樣是苦出的經歷,他不希在農村長大的姚起雲因為土氣而被同學笑話,所以總喜歡給他買一些價值不菲的行頭。T恤、外套、大、運服,甚至是,姚起雲都不缺,有時還有穿不完的苦惱。可司徒久安畢竟是個男人,難免在細節上不夠周到,他唯獨沒有給姚起雲買過子,而打理全家吃穿用度的薛萍好像也總忽略了這一點。

司徒玦缺了什麼,可以肆無忌憚地問爸媽要,可姚起雲不行,他偶爾會自己隨便買幾雙,平時出去逛的機會實在不多,子破了,就自己小心地起來。他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尷尬的苦惱,更沒想過司徒玦會注意到這些。

「你別到得掉眼淚啊,我最不了破子了,再讓我看到補丁,我跟你沒完。」司徒玦沒好氣地說。

姚起雲木然地合攏袋子,一句話也沒說,過馬路的時候,心急的司徒玦不管不顧地往前沖,他騰出手一把牽住了,避過一輛闖紅燈的車輛,將的手扣在指間,在人流中護著前行。

「司徒玦,眼睛不是用來看漫畫的,拜託你看看路,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雖然明知他是好意,司徒玦仍被他的話惹惱了,「你才不想活了,看漫畫怎麼了。我告訴你,我今天大姨媽來了,很暴躁的,你惹我。」

姚起雲冷笑,「你上上周大姨媽剛走,現在又來了,你就不怕崩。」

司徒玦氣得崩潰,重重踩了他一腳,甩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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