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憶里等你》第十九章

第二日清早的一場雨來得很是突兀,雨滴打在篷布上的聲音首先驚醒了睡得很淺的姚起雲,他睜開眼,驚恐地發現儘管烏雲籠罩,但天已泛白。昨晚著司徒玦睡去的前一秒,他還反覆告誡自己,一定要趕在天亮以前悄悄離開,才能避開別人的耳目。理智和控制力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東西,只是沒料到在邊的一晌流逝得如此之快。

開帳篷一角,外面已有驚醒的人們在雨中手忙腳不知所措,姚起雲拍醒了仍沉浸在甜夢境里的司徒玦,睡眼惺忪地擁著毯子翻坐起來,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一意識到下雨了,第一反應就是往外沖,好在被邊的姚起雲及時拉住。

「外邊雨大,你先在裡面躲躲,我先出去。」

司徒玦點點頭,見的聽話。因為剛醒來的緣故,有種鈍鈍的憨模樣,這讓滿腦子都是如何從帳篷里的姚起雲也有了短暫的不舍,恨不能和一起做兩個剛睡醒的傻瓜,躲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管它外邊風疾雨大。不過,他還是收斂了這不合時宜的念頭,找準時機出去之前,搖了搖頭叮囑,「司徒玦,麻煩你下次出去的時候別忘了你的牛仔。」

此時大多數人都想著在帳篷里能躲一會是一會,僅有幾個冒雨整理的人自顧尚且不暇,這給了渾水魚乘離開的人機會。姚起雲回到了自己的帳篷附近,並沒有引來不該有的關注,頓時大慶幸。

不遠的三皮正在雨中捶頓足,跟另外幾個領隊商量著接下來如何應變,這雨要繼續下,帳篷不頂事了,樹林里躲雨更不安全,看來唯有招來船隻提前離開。誰知這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在討論結果出臺之前,雨勢竟然漸漸打住了。

這時大伙兒才紛紛從多有些災的帳篷里走出來收拾殘局。姚起雲整理好自己的帳篷,自然去幫司徒玦一把,司徒玦正在埋首把零碎的東西往背包里塞,見人手過來,頭也不抬地說:「謝謝,我自己真的能行。」不知道之前的幾分鐘里已經這樣拒絕了多個「熱心人」,在看清來的是姚起雲之後,才嫣然一笑,放心把剩下的事給了他。兩人合作把篷布摺疊起來的時候,他的手到了的,司徒玦臉莫名地一熱,咬不語,看了一眼姚起雲,他雖也不說話,眼裡卻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夜晚,只不過是一場不自的擁抱和熱吻,人還是那兩個人,很多東西卻已變了意味,

叼著半截蘆葦的吳江背著手走近,打破了這無聲的親昵。他無不惋惜地說:「看來也用不上我幫忙了。」

司徒玦笑道:「你為曲小婉鞍前馬後去吧,不重輕友才是傻瓜呢,我也就不問你們昨晚散步散到哪裡去了。」

吳江也笑嘻嘻地,「你不問就算了,我倒是有個問題。一大早我發現下雨了,就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你猜我看見了什麼?」

司徒玦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地,強作鎮定道:「鬼知道你看見了什麼?」

吳江作勢去看那個剛被摺疊好的帳篷,嘆道:「早知道有雙人的,我也應該去搶一個才對。」

姚起雲的作也在他的話中一滯,早該想到,天下哪有不風的牆。他趕解釋道:「當時我也是見胃不好,又快下雨了,就過來看看罷了。」

他說完這番話,自己也覺蓋彌彰的味道很濃,有些事越解釋就越沒意思。其實姚起雲本來也無需理會吳江,但畢竟事關司徒玦的名聲,他不得不作出辯解。他也知道吳江得很,哪裡是好糊弄的,果然,聽完了他說的話,吳江臉上的笑意更甚了。

「司徒,你從實招來。」吳江一手搭上司徒玦的肩,換了個角度背對姚起雲,故意說道:「有人欺負你,你可要告訴我。」

司徒玦甩開他的手,也笑了。「你真想知道?」

吳江頭如搗蒜。

「昨天晚上我們兩人在帳篷里待了一整夜,那個什麼……耳鬢廝磨、翻來覆去……」司徒玦興緻地描繪道,「我們還kiss了呢,我親他,他親我,親來親去,天昏地暗,一臉口水,完全超出你的想象。反正沒事,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給你仔細說說當時的細節?」

吳江越聽越表示懷疑,最後索嗤笑了一聲:「沒勁,你就編吧,信你才是傻瓜。」

看著吳江失而去,司徒玦笑得彎了腰。姚起雲解之餘,又是鬱悶,又是納悶地問司徒玦:「你說他為什麼不信?」

離開小島之前,本次夏令營最後一個,也是最主要的一個環節展開了。既然名為「心互助」夏令營,那肯定要有幫扶貧困同學的實際行。像譚城、小這寫被特邀參加的貧困生就是大家捐助的對象。那時的助學貸款政策並未完善,社會力量捐資助學也沒有為主流,通過這樣一次聚會加深了同學間的認識和了解,家庭寬裕的學生適當地拿出一些心捐款,人多力量大,確實能在開學前給那些為學費發愁的貧困生解決一定的燃眉之急。

簡單描述了各個貧困生的家庭狀況之後,幾個高年級學生就分別捧著標註有捐助人名字的捐款箱四遊走募資。所有捐款金額將當場公布,並且在清點后直接捐助人手中。

在得知那些貧困生的艱難生活之前,像司徒玦這樣的孩子很難想象世界上會有那麼多苦難而不幸的家庭,竟然有的全家一年的收還比不上春節時收到的一個紅包。僅拿比較悉的小為例,他來自一個全國著名的貧困山區,一年有一半的日子必須靠玉米和紅薯等雜糧混合著才能填飽肚子,而他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四個弟妹。那個譚城雖然不討人喜歡,可世也頗為可憐,父母均有輕度殘疾,一點文化都沒有,日子過得十分拮據。

出於同心和這一天一夜裡誕生出來的友誼,大多數人都出了援手,只不過大家都是學生,很寬裕的畢竟是數,基本上都是二十、五十、一百塊的,便已是盡了心。姚起雲準備了五百塊,司徒玦見狀問他:「你打算捐給誰?」

「我想還是捐給小吧。」他其實也知道問這句話的真正用意,坦白地補充了一句,「另外一部分我會捐給譚城。說真的,那樣的家庭,又是個孩子,能考上這樣的大學是非常不容易的,能幫就幫一把吧。」

司徒玦也掏出五百塊,同樣是的零花錢。「哼」了一聲,把錢塞到姚起雲的手裡,「反正我不喜歡那個人。不如你代我捐吧,四百捐給小,至於剩下的……你看著辦,給誰給誰。」

姚起雲無奈地接過,低聲說道:「你啊……」

一陣踴躍的熱后,捐款也接近了尾聲,曲小婉抱著其中的一個捐款箱,走到了吳江面前。

吳江看著,眉眼都洋溢著笑意。「我覺得你不應該來做籌款的人。」

「哦,為什麼?」曲小婉挑起了細細的眉。「我倒是願聞其詳。」

吳江低了聲音,「你看上去一點都不可憐,捧著這個箱子,倒像普度眾生的觀音菩薩,讓人哭著求著把香火錢供奉過去。」

曲小婉角泛起一若有若無的笑容,「哦……那貧尼化緣到此,吳施主又打算施出多善款呢?」

「那你得讓我先拜拜,我還要在菩薩面前許願呢。」

「說來聽聽。」曲小婉微微揚起下頜。

吳江趕把兩張紙塞到手裡。「都寫在上邊了。」

曲小婉不地展開,卻是兩張音樂劇的票。

「菩薩,我實在是非常虔誠。」

「既然我是救苦救難大慈大悲,那你就要相信,心誠則靈!」

吳江臉上一喜,「那是當然,而且我得多做善事。口說無憑,這樣吧,這個同學第一學年的學費我全包了!」

十幾秒后,所有的人都聽到曲小婉清朗的聲音大聲宣布:「大家聽著,吳江同學願意捐助譚城同學一學年的學費!」

話音還沒落,四下就炸開了鍋,到都聽得見有人在討論、打聽著這個新聞里的主角。誰是吳江,誰又是譚城?

吳江是一臉的無所謂,任憑多人投來注視的目,彷彿都於己無關,既不得意,也不炫耀,只在曲小婉那兩張門票之後,粲然一笑。

被推到輿論浪尖的譚城反而一付如在夢中的場景,前一分鐘,還鬱鬱寡歡地躲在角落裡。討厭這樣的儀式,痛恨在眾人前面展覽自己的瘡疤,但是沒有辦法,甚至不得不為捐款的金額而心中忐忑,因為太需要這些錢了。想,或許會把錢捐給的人並不多,即使有,也只是杯水車薪,然而轉瞬間,了一個幸運兒,這一年裡再不用為那筆對而言無異於天文數字的學費而日日垂淚。這一切不是別人給的,而是吳江,想也不敢想的一個男孩。他有著不可即的一切,只有司徒玦那樣的天之驕才能為他的好友,甚至沒有奢過他會記得自己的名字……

另一端的司徒玦確實也被這一驚雷打得外焦里拿起姚起雲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你快掐我一下,吳江那小子該不會吃錯藥了吧。」

姚起雲哪裡下得了手,笑道:「說不定他只是悟道了。」

「悟道了也要有選擇嘛!可憐的人多了去。」司徒玦本來頗有微詞,打算找吳江問個究竟。然而當看到不知是因喜悅還是而落下了淚的譚城,還是收回了後面的話。儘管司徒玦永遠都不會喜歡那個人,但起雲說得對,生活不易,也不易。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如果不是命運的指引,說不定起雲也會像一樣掙扎在現實的邊緣,為了幾千塊而痛哭失聲。這樣的聯想使得剛烈的脾氣也化了下來。

蟲豸討厭,避著走就是,它已低到了塵土裡,實在無謂再踩上一腳。

大學生涯就在這樣的預熱后正式拉開了它七彩繽紛的帷幕。藥學是他們所在那所醫科大學的重點學科,司徒玦學后,在本學院教學樓里經常看到一些悉的面孔。小是正兒八經的同班同學且不說,不太願意看到的譚城則在同一專業的其它班級。說起來譚學的績極好,在生里僅遜於司徒玦,不過司徒玦毫不敢自傲,因為很清楚,譚城的學習條件與自己不可同日而語,在那樣艱難的環境中,高考績只比自己低幾分,實在是不容小覷。

至於吳江心中救苦救難的「觀音姐姐」更是來頭不小,是藥學系第一風雲人鄒晉教授的弟子。鄒晉算得上是藥學院雄厚師資力量里的中流砥柱,留博士,現任藥學院副院長、博士生導師,國著名的微生與生化製藥專家,其領銜的藥實驗開發中心的科研力量居國際領先水平。司徒玦只在藥學院的開學儀式上見過教授本尊,風度翩翩,舉止談吐充滿了中年男人的智慧和魅力。傳聞他的博士生尤其難考,可一旦被他收門中即意味著大好前程在腳下鋪開。碩士生他已多年不帶了,曲小婉能夠得他青睞,其拔尖程度自然不在話下,更幸運得讓人嫉妒。

司徒玦也得承認,別看的好兄弟吳江平時什麼都可有可無的樣子,不開竅則已,一旦了凡心,那眼實在水準之上的。

吳江追求曲小婉的之路可謂任重道遠,用自己的話說,就像朝拜一座名山,無限風在險峰。他一心登頂,無奈山巔雲深不知,換別人說不定就此死心回家,可吳江不這樣,他心態好得很,累了就停下來小憩一會,往往發現自己已經到達的高度也別有一番景緻,於是就乘乘涼,吹吹風,等到得差不多了,再不不慢地往上爬,不知不覺就把許多氣吁吁的競爭者甩在了後,離佳人越來越近。

這本是一樁事,然而最大的問題在於登山也是需要經費的,尤其是他這樣長年累月的徒步者。在夏令營上,吳江一鳴驚人,既博得曲小婉一笑,又贏得了「極富心」的好名聲,可謂是裡子面子都佔全了,誰知到頭來苦的卻是三天兩頭被借錢給他的司徒玦。

要知道吳江的父親這幾年雖然運亨通,他作為家裡的獨子,吃穿用度是從來不愁的,可是吳家教子甚嚴,也不會一味在金錢上慣著他,所以他手頭是比普通人家闊綽些,但每月到手的錢就那麼多,用一分就一分,哪裡得起他時不時地「一擲千金」。偏偏曲小婉是個不省心的,不喜銅臭之,可那些高雅的音樂劇,別緻的小玩意哪一樣不是價值不菲。幾次三番下來,吳江經濟告急,求父母是不可能的,司徒玦就不得不為了他的終極債主。

司徒玦只要一想起吳江包下「某人」一學年學費時的豪氣就大傷肝火。當然,知道吳江為的是曲小婉,可最大的得益人實際上卻是譚城,而了間接地害者。更有意思的是,從那件事後,譚城對吳江激零涕,每次放假后從老家返回學校,都會特意給吳江捎來一些心意,有時是幾包野生菌干,有時是幾雙手工鞋墊,有時居然是一瓶辣椒醬。很窮,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大概能夠贈與吳江的已是所擁有的最好的東西。吳江收到這些總是很尷尬,一再地對說不必這樣,可譚城都是笑笑,下次卻依舊如此。再怎麼說也是一番心意,吳江也不好堅辭令自尊挫,所以往往狗地把東西轉送給他的債主司徒玦,司徒玦每次都恨不得把這些東西砸在吳江的頭上。

不止一次大罵吳江「令智昏」,可罵完了之後,該支持的也不能含糊。不但自己小金庫里可以用的錢悉數借給了他,就連塞滿幣的小豬陶罐也在吳江的死賴活乞下砸了個碎,最後伙食費也不能倖免,從此淪為姚起雲的寄生蟲。每次在學校飯堂吃飯,都必須等著姚起云為刷飯卡,看上了實在喜歡的服,還得可憐兮兮地向他尋求贊助。

在姚起雲面前也打著「借」的旗號,實際上從來不還。有時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司徒玦就對姚起雲說,反正自己吃得不多,每頓飯就著他的盤子吃幾口就好,姚起雲也被這三角債搞得又好氣又好笑,好在他並無怨言。實際上,對於司徒玦對他的依賴,他不但不抗拒,還有一小小的欣和滿足。

同是得天獨厚的孩子,曲小婉的格跟司徒玦又很不一樣。司徒玦憎分明,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抱在懷裡,若是不喜歡,必定是毫不猶豫一腳踢得遠遠地。曲小婉呢,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有時候吳江都拿不準,無論他把什麼送到面前,都是隨意一笑放到一邊,不輕易點頭,也不輕易搖頭。況且子極是孤僻清高,為人事鋒芒太,疏於人世故那一套,雖然追求者不,可得罪的人更多,很容易給人留下難以相的印象。

許多朋友都勸吳江算了,不要再給自己找累,吳江也承認曲小婉小病一大堆,可他偏偏喜歡這個樣子,付出再多的時間和力,也是自己願意的事。於是司徒玦的錢他是借了又還,還了又借。司徒玦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悲憤地對他說:「你再這麼借下去,地主家也沒餘糧了。吳江啊吳江,『』字頭上一把刀!」

吳江卻優哉游哉地說:「『忍』字還是心頭一把刀呢,橫豎都是一刀,寧可『』,也不要『忍』。」

他說得也沒錯,對於墜曖昧之中的年輕人來說,誰又能保持真正的剋制?就連自制力無敵的姚起雲,也不起反覆地「忍」,反覆地往心頭那一把刀。

從夏令營回來開始,姚起雲和司徒玦之間的曖昧有增無減,但是他們都心照不宣地在司徒久安夫婦面前極力掩飾著。一次晚飯時,司徒久安無意間問了一句:「對了,你們在夏令營上都幹了些什麼?」

司徒玦和姚起雲異口同聲地答道:「什麼都沒幹。」

他們說完,又都想起了這個「什麼都沒幹」對於兩人來說所有的特殊意義,低頭飯時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大人們看出他們的臉紅心跳。司徒玦更是無法無天,臉上若無其事,桌子底下暗通曲款,時不時地出腳尖去踢坐在對面的姚起雲,踢得輕了,他臉上一紅,踢得重了,他眼裡都是警告意味,舉止間卻不敢有毫聲張。

他的剋制就像滴在司徒玦手上的一滴膠水,讓地想要撕去。最嚴重的一次是姚起雲悄然收腳,司徒玦渾然不知,竟然勾中了一旁吃飯的司徒久安。司徒久安當下責問搞什麼鬼,吃個飯都不安分。司徒玦只得著頭皮說自己腳酸疼,所以要活。司徒久安狐疑地樣子令姚起雲整顆心就吊在了半空中,好在他沒有追問,大家才鬆了口氣。最慶幸的是當時薛萍已經吃完離桌,否則以的心細如髮,又怎麼瞞得過的眼睛?

這件事嚇得姚起雲和司徒玦都是一頭冷汗,他們都知道在家長態度不明的況下暗地裡有一,一旦被識破,後果很難設想,尤其是姚起雲的境會變得很微妙,所以從此之後當著大人的面兩人都收斂了很多。

高中的時候在薛萍的授意下,姚起雲進進出出都跟司徒玦如影隨形,如今上了大學,反倒有意識地保持了距離,即使他們雙雙晚歸,也特意約好一個先回去,另一個晚一會才到家,司徒玦堂而皇之耗在姚起雲房間里的時間也了。起初他們還擔心薛萍會對這改變起了疑心,誰知薛萍並沒有說過什麼,反而對他們兩人長大后「自然而然」的疏遠和避嫌流出些許欣。然而這更讓姚起雲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即使他表現得對司徒玦毫無非分之想,薛阿姨也不再希他們走得太近了。薛阿姨對他的戒心一直都在,從來就沒有想過會讓他為司徒家的婿。這樣的認知早在姚起雲意料之中,可當他越清醒的時候,就會變得越絕

對於姚起雲而言,他已習慣了謹慎地生活,正因為每一步都不易,所以他更必須要保護自己。在他的世界里,註定得不到的東西,一開始就應該放棄,甚至不應該有開始,也不應該有奢。可是他要怎麼才能拒絕司徒玦,是他的片,骨的毒,髓的求和纏綿。

他退不得,退一步就忍不住上前兩步。

他戒不掉,越克制就越發了瘋地想要。

他和司徒玦後來也有過幾次那一夜般的親擁吻。一次是兩人相互求證營那晚的細節,爭執不下索重塑現場。一次是司徒玦夜半下樓喝水,兩人躲在黑漆漆的廚房裡依偎。還有一次在學校圖書館的角落,他們為了一件小事吵得不可開,他用最簡單的方式堵住了不饒人的……

司徒玦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越快樂的時候就會越痛苦,為什麼自己明明覺到他在靠近,出手,他卻猶豫。

不知道,他如同所有的癮君子,最折磨的不是沉淪,而是矛盾——得到時覺罪惡,得不到時思念罪惡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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