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里滿是委屈，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孩。

程鹿：「我……不告訴你什麼？」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傷了？為什麼要一個人撐著？在你眼裡，我還是不是你老公，是不是可以被你依賴一輩子的人？」

他一口氣說完，呼吸都忍不住收了。

「程鹿，我對你的心，你怎麼可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原來是這樣……

眼眶微微泛紅，剛想說什麼，男人苦笑兩聲：「或許，一開始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讓你信任，所以有事你都自己扛，不願意告訴我。」

「沒有的事！」

急了，猛地轉扯住他的領口，「我只是怕你擔心！你都為我做了那麼多了，這麼一點點小事我再麻煩你，累著你怎麼辦？你心疼我，難道我就不會心疼你嗎？」

顧辭的眼睛亮了。

程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不由自主鬆開手：「那個……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有故意不告訴你。」

剛想撤退，腰間被一隻大手扣住。

控制不住，朝著他懷裡撲去。

「老公不就是拿來麻煩的嗎？如果你事事都要自己撐著，找老公幹什麼？」他無聲地笑了，角弧度一旦上揚就下不來。

「話不能這麼說。」

小人嘟著，「你事那麼多，我要是再為這樣的小事麻煩你，一開始你不會覺得怎麼樣，要是以後我了習慣，經常來煩你，你會討厭我的。」

明的大眼睛里閃著不安，「我……不想被你討厭。」

「我只會討厭你一點。」

「啊？」程鹿抬眼。

「討厭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顧辭，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討厭我了？」

「我討厭的是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喜歡你粘著我煩著我，這樣不可以？」

「你這人真奇怪。」

「你才奇怪呢，有老公不依靠，還總想著自己撐著。」他哼笑道，「別跟我玩什麼賢妻良母那一套，我顧辭不喜歡，我就喜歡你跟我鬧，跟我煩，事事都跟我說。」

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傻瓜。」

他親昵地抵著的鼻尖，蹭了蹭。

然後將整個擁懷中，「小傻子……」

程鹿：……

這狗男人還搞人攻擊，是揍他呢還是揍他呢還是揍他呢？

不過，他的懷抱真的很暖。

舒服地了，閉上眼——算了，明天再揍吧。

「好了，別抱了，我肚子了。」

小狗似的趴在他懷裡一會兒，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做。

「現在都十點了，餐廳應該早就關門了，都怪你。」嗔地說著。

「沒事，不就是餐廳，你想讓它開到幾點就幾點。」

與顧辭牽著手來到一樓。

沒想到餐廳里的燈居然還亮著。

程鹿欣喜不已：「真不愧級酒店，餐廳服務的時間都比一般酒店要長……」

邊說邊走進去，裡面已經有服務員心地幫忙拉開大門。

的話還沒說完，一眼看見裡面坐著的男人。

——穆蒼！

這一秒，求生棚。

直接閃到顧辭後，沖著他搖搖頭。

穆蒼輕笑著抬眼：「終於來了，想等你們吃一頓晚餐真的不容易。」

他看了一眼腕錶，「這算是晚餐和宵夜一起了，也好，省事。」

顧辭牽著的手，步伐輕緩地走過去：「勞煩穆先生了，這麼晚了還在等著，不過我好像沒有跟你約好要共進晚餐吧。」

「我只是想製造一次不期而遇而已。」

穆蒼掃了一眼他後的程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程小姐這麼怕人。」

「我不是怕你，我是避嫌。」

的聲音從顧辭後傳來。

「呵呵，避嫌避到連面都不見？會不會太刻意了？」

「穆叔叔。」程鹿探出半張臉，「這算什麼刻意呀？這是正常打開方式，只要你承認我是你的小侄，或許以後我可以考慮一下不用這麼刻意。」

水汪汪的大眼睛閃了閃。

穆蒼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我叔叔？」

「我和楠楠是好朋友，你是的叔叔，當然也是我的叔叔，輩分不能。」煞有介事，說得很認真。

程鹿還扯了扯顧辭的胳膊，「對吧老公，他是我的叔叔，自然也是你的叔叔，咱們做晚輩的應該禮貌在先，要不你先喊一聲吧，也算尊敬長輩。」

顧辭忍不住想笑。

穆蒼眉眼微沉。

「穆叔叔，晚上好。」

顧辭竟然真的了！

穆蒼眼底晴不定，角抿著。

程鹿心大好，彎起的眼睛像天邊的小月牙：「叔叔請我們吃晚餐，我們求之不得。老公，快坐吧，我都了好久了。」

「好。」

顧辭寵溺地看著。

他們倆就這麼坐在穆蒼對面。

反正餐桌上的食都已經準備好了，直接開。

壞了，吃飯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不，但舉手投足依然優雅端莊，半點看不出急躁。穆蒼的眸子深深注視著眼前兩人，直到這個小人吃飽。

程鹿放下餐：「我吃完了，我先回房間等你。」

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轉。

穆蒼冷笑：「顧辭，你……」

還沒說完，那一抹倩影又飛快折回來，吧唧一口親在顧辭的臉頰上。

瞇起雋秀明的眼線，像是出爪子的小野貓，警告穆蒼：「不準欺負我老公。」

穆蒼：……

顧辭：……

說完，這才真的走出餐廳。

穆蒼滿臉籠著冰霜。

四周靜悄悄的，兩個男人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過了好一會，穆蒼輕嘆：「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竟然也能找到老婆，而且是這樣脾氣急躁不好相的小丫頭。」

「你小丫頭恐怕不太妥當。」顧辭不輕不重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都說了，我是叔叔，叔叔這麼稱呼侄兒，難道不對嗎？」

穆蒼微微挑眉。

顧辭勾起角：「很對。」

「顧先生，我想跟你合作，我們一起將川城這塊蛋糕做大。」穆蒼的眼底著暗芒。

顧辭的眼眸卻深不見底。

「哦，你想怎麼做呢？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