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真不愧是一代梟雄，都已經是這個年紀了，他迎面而來的氣勢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程鹿坐在車裡，微微怔住幾秒，對方已經走到的車頭前面。

「下來吧，你應該也有些話想跟我說吧。」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司機張：「夫人，您可不能下車，顧吩咐過，除非回宸園，否則您不可以隨便離開，老先生他……」

程鹿擺擺手，示意司機安靜。

笑了笑：「沒事，我不下車。」

開玩笑，有些當已經上了一次，不可能再來第二次。

車窗落下一條細，朗聲說：「顧老先生，您年紀已經大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您應該回家好好歇著，別傷了子，讓我之前的苦心通通白費。」

顧老爺子間發，怒極反笑。

他忍不住一步步走到車窗旁。

「你不就是想提醒我，之前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提醒，這是事實。您畢竟是顧辭的祖父，我也不想跟您正面衝突，您還是回家早點睡覺吧，今天您攔著我車的事我可以不告訴顧辭。」

小人的聲音清雅無雙。

從車窗隙里出的那雙眼睛如空谷幽蘭。

「回去吧，我也不想節外生枝。」深深看了顧老先生一眼。

老人家的目炯炯有神，已經這個年紀了，他眼底迸發的寒依然銳利。

但程鹿一點都不怕，迎著他的視線，毫不示弱。

雙方對視了一會兒，顧老爺子率先敗下陣來。

「程鹿，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之前是你救了我，這一點我永遠銘記於心。但……你真的配不上顧辭，阿辭是我唯一的繼承人，我不想讓他後悔。」

他說著，重重地頓了頓，「你是個好姑娘，但不配當我們顧家的主人。小鹿，你只要答應離開顧辭，其餘的補償我會給你。」

還沒說完，車裡的小人笑出了聲。

的笑聲如黃鶯，在夜空下極為悅耳。

「顧爺爺，這是我說了能算的嗎？」瞇起眼睛，「您孫子是什麼子，您比我清楚。那天晚上我又不是沒走，但是您孫子千方百計找我回去，說沒我他都活不了。您知道的，我是醫者，醫者父母心，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有人因為我活不下去呢？」

說到這兒，抿起殷紅的角，「況且，我又懷孕了。」

最後一句著譏諷嘲弄。

顧老爺子的瞳仁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這人！！」

他揚起拐一下子砸在車窗上，「好大的膽子！！」

玻璃上頓時裂開幾條，可見這老頭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暴怒之下，一揚手：「都出來！」

剛才還安靜停著的車裡呼啦啦下來好多人。

他們手裡都拿著武，一個個黑的槍口對準了程鹿的方向。

司機已經嚇得牙齒打戰：「夫、夫人，你快逃……」

程鹿聽得想笑，都什麼時候了，這個司機還記得讓先跑。

只是……跑得掉嗎？

調的能力，一點點籠罩在表面。

現在已經能將這力量提煉濃，外人幾乎看不出皮表面多了一層防護。

不僅如此，還分了一部分力量到司機上。

不想有人因為再被牽連，這個可憐的無辜人倒是心腸不壞。

做完這些，笑盈盈地看著車窗外的顧老爺子。

「老先生幹嘛這麼大的火氣？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您在川城浮沉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難道還被我這樣的小角給氣到了？」

彎起角，「我下車就是，但你要放我的司機走，他是無辜的。」

顧老爺子冷哼：「看不出來你倒是有這樣的善心。」

程鹿一邊說一邊優雅地打開車門，邁出一條纖細的小。

站在顧老爺子面前：「我說了，我是醫者。當初救您也並非完全為了顧辭，也為了我一開始選擇醫藥雙修的初心。」

夜風吹來，的髮輕輕拂。

即便顧老爺子見識過濃妝淡抹各種絕，還是被眼前的小人驚到了。

的臉蛋氤氳著月，皎皎如玉；那雙眸子深邃如海，乍一看上去波瀾不驚，但里卻翻騰著火焰；睫纖長微翹，的眼角輕輕瞇起，似笑非笑。

眸對上顧老爺子的瞬間，卻寒意人。

這樣的……怎麼跟顧辭那麼相似！

顧老爺子定了定心神：「程鹿，我要你離開川城，要你離開顧辭！為了你，顧辭連顧家都不要了，你這樣的人對他牽扯太深，我不敢放你在他邊。若是以後我不在了，他很可能聽從你的話，做出其他更瘋狂的事。」

他苦口婆心，「你是個好孩子……這輩子跟顧家無緣罷了。你放心，只要你離開，我包你和程家安然無恙，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大筆安置金，這些錢足夠你們在別的城市東山再起。」

突然，白皙的指間多了一小瓶湛藍的藥劑。

「顧爺爺，您知道一份完品質的藥劑在市面上的價格是多嗎？」

「那要看什麼配方做出來的藥劑了。」

「呵呵，您覺得這世界上還有我做不出來的藥劑？」程鹿笑盈盈地看過去，「您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想法還這麼天真呀。」

「你！」

「讓我來告訴你，一份完品質的藥劑無論什麼配方都是有價無市的。我手裡這一瓶就是完品質的藥劑，就算在黑市，這一瓶藥劑也能賣到千萬以上。」

顧老爺子冷哼：「八位數而已。」

「說得對，八位數在顧家眼前當然不算什麼。可您知道嗎？做這樣一份藥劑我只花了半小時。」眨眨眼睛，「半小時八位數喲。」

顧老爺子：……

突然，程鹿轉將手裡的藥劑遠遠地拋向顧家車隊。

砰——

一聲槍響，藥劑瓶還沒落地就被打碎，湛藍的藥變一團霧氣迅速散開。

「嘖嘖嘖，八位數就這麼沒了，顧家的人還真不懂勤儉節約。」

「你！」顧老爺子驚呆了。

那四溢的葯香已經瀰漫開來，又是一陣晚風吹拂。

的笑容格外森冷：「這是我送您的禮，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