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疚起來：「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的……你要是不想提，就當我沒說過。」

顧辭垂下眼瞼，面容沉靜：「也不是什麼不好說的事。十年前那一場事故后，他們都覺得讓一個幾乎殘廢的人再在繼承人的位置上坐著不合適，所以棄子的頭銜就誕生了。」

說著，他冷笑兩聲，「只可惜，他們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棄子是為了保護顧家的才差點喪命的。憑著這一點，那老頭兒就不可能輕易放棄。」

他的話拆開每一個字，都能聽懂。

可連起來的意思，程鹿卻聽得一頭霧水。

在顧辭的描述里，這個棄子似乎並不是他本人……

「顧家的？那是什麼？」忍不住問。

顧辭抬眼深深凝視著：「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

他的眸深邃，宛如一片深淵，只看一眼都能讓陷進去。

心跳頓時了一拍，慌地低下頭：「好。」

吃完早餐，顧辭送去上班。

在醫療中心門口，剛要下車，突然後一雙如鐵一般的胳膊將抱住。

「顧辭？」

背對著他，看不清他的神。

但明顯能覺到這個男人此刻慌的緒。

手了扣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希能安對方。

他在耳邊：「如果……如果我不是我，你還會選擇在我邊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程鹿沒聽懂。

「什麼你不是你？你就是你呀。」有點生氣了，「難道這段時間陪在我邊的人是個幻影？難道你不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顧辭的呼吸輕輕一窒。

幾秒后，他笑了：「說得對。」

他輕地吻了吻的耳垂：「去吧，注意別太累著自己。」

「嗯。」

一直走進醫療中心的大門，才回眸。

那輛車遠遠地駛離了。

程鹿瞇起眼眸。

剛剛顧辭的態度真的很奇怪，一向強大如他，怎麼會在那一刻讓覺得無比心疼？

他……剛才真的很脆弱。

那一句如果他不是他，到底是什麼意思？.jj.br>

的心一片迷茫，彷彿蒙上了一層看不的薄紗。

曉嫻過來，打斷了的思緒：「程醫，特殊病房那邊點名要您過去。」

特殊病房……是祝純！

面不改，腳下步子明顯加快了：「有說什麼事兒嗎？昨天晚上有特殊況？」

曉嫻：「沒有，昨晚一切正常，這是監控的各項數據指標，您看看。」

程鹿翻了幾頁，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看樣子祝純恢復得不錯，比預想的都要好。

「很好，按照治療計劃繼續推進，我先去門診，忙完之後再去那邊。」

曉嫻乖巧地點頭：「好咧。」

直到午休時間，程鹿才帶著午餐來到特殊病房。

祝純坐在病床上，的臉上還包著不紗布，只出小半張臉和兩隻黑漆漆的眼睛。

的雙手也被紗布纏繞得很笨重，倒是留了三五個手指方便看看書籍報紙。

見程鹿來了，祝純笑道：「我以為你會一早就過來，沒想到一直等到現在。」

「醫療中心的工作很忙，你應該謝我沒有來得這麼快，否則你的況可能不會像現在這樣樂觀。」程鹿低下頭開始吃飯。

祝純盯著，片刻后才說：「也對。」

程鹿吃得很認真。

的那一份午餐是李秀夢特別命餐廳準備的。

從原材料到著手烹飪的廚師，都要接嚴格的篩選。

當然，這一切顧辭都了如指掌。

程鹿一開始覺得這樣沒必要，但顧辭和李秀夢在這一點上竟然出奇的一致。

面對他們倆的雙管齊下，除了乖乖聽話，沒有第二個選項。

祝純：「你的午餐倒是跟其他人的不一樣。」

「那當然，我是被照顧的特別人才。」半開玩笑。

「醫藥雙修……是不是很難？」祝純問。

「難，當然難了。」

「我還以為你會說不難。」

「我為什麼要這麼說？本來就很難，即便是我也要付出很多努力和力，有些地方也未必能做到盡善盡。」嘆了一口氣，「越是學習越是有能力，你會發現自己越來越渺小。」

祝純眼底飛快的一亮：「你這話倒是……有點道理。」

「你找我過來難道只是為了閑聊？」

程鹿吃完了，優雅地了角。

「特殊病房是不是很安全？」祝純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

「這間病房是李家私人專用，除了自己人，不會有人知道這兒，更不會有人發現病房裡的人是你。何況，你已經「死」了，你難道忘了？」

眨眨眼睛，出幾分笑意。

祝純點點頭：「對啊。」

又是一片沉默。

程鹿看了一眼時間，的午休還剩下一個半小時。

決定再跟祝純耗半小時，餘下的一小時要去睡個午覺。

這個念頭剛想好，祝純就開口了。

「那把火是祝黎放的。」張口就是一句勁，「我是被祝騙回去的，不知道小叔叔會放火燒了整個祝家，只是想借爺爺的名義騙我回去，給我一點教訓。在眼裡，我是奪走祝家一切環的罪魁禍首。」

「那天……我被關在書房裡，發現了祝黎的。」

「你還記得之前你參加過的一次藥劑流會嗎？那次展會上，有來自雪原大陸的發現的珍稀藥材。」

程鹿一聽頓時眼前一亮：「當然，那些藥材現在都在我手上。」

顧辭已經命人在藥王山劃出一塊地，用現代科技手段模擬雪原大陸的環境，將這些藥材種植起來，希能有更多的收穫。

祝純點點頭：「我知道。那你知道嗎？其實這一批雪原大陸的藥材在進展會之前，已經被祝黎用手段扣下了一部分。」

「真的？」

「真的。」祝純對上的眸子，視線沒有挪開，「我猜——他是發現了妙手葯仙沈沖的下落。」

這句話在程鹿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抿角，垂下眼瞼沉思片刻。

再抬眼時，眼神凌厲：「這跟他燒掉整個祝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