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回到京城的時候，正好趕上師姐的送別晚宴。

說是晚宴，其實規模并不大。本來是有人建議應該大大辦，以紀念李莫言總裁過去幾年在萬里出行做出的卓越貢獻，并祝福在新的事業上再創輝煌。

提這建議的明顯不知。

李莫言拒絕了，一則是本人不希搞得太大張旗鼓，二則是萬里出行向來不提倡部應酬，找一幫平時都沒什麼接的下級過來壯聲勢毫無意義。

所以最后參加的都是公司的高層、元老，當初跟著和林一創業的那伙人，其中好幾個常駐外地只定期回京述職，這次是專程趕來的。

之所以選了他們，是因為他們跟林一和李莫言的最久、最深，另外這里面很多是的直線下屬。

其中比較到重用的，比如邵宇和王雨琦，還有不在場的張曉川都已經被提拔為副總裁，剩下的至也是事業部總經理、大區負責人的級別。

“現在除了公司年會之外，好像很有機會能夠把人聚齊了。”

林一看著自己跟師姐最初的這點班底重新濟濟一堂，心里難免有著十分的慨。

“是啊，當初創業的時候林一戲稱我們是十三太保，可惜除了我們自己之外誰也不知道。”

“如今三四年過去，我們這幫人也算是混出了點績，在外面略有薄名，只是沒想到莫言師姐你會是最先離開的。”

這話是王雨琦說的。

跟李莫言之間的關系向來是最親近的，也是除了林一之外還在堅持喊“莫言師姐”的人。

聽出了話里面的傷，李莫言開口道：“正是因為你們的付出和長，萬里出行已經有了現在的局面，所以我才能夠放心地離開，這是對你們所有人的認可。”

“但是我也不想讓我的人生局限于此，所以希去做更多的嘗試。”

師姐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堅定而有力量。

在座的張峋立刻湊趣道：“莫言師姐說的是，以莫言師姐的無所不能，還有在這里積累的威，界到短視頻行業豈不是降維打擊輕輕松松？”

他跟其他人平時已經習慣稱呼李總了，今天重新改口為“莫言師姐”，倒不是因為已經正式辭去公司的職務，而是據眼下的場合審時度勢。

雖然萬里出行已經發展到了穩定期，這批人全都位置不低，但是以張峋的資歷現在的職級只能說一般般。

張峋知道林一有點不待見自己，而且很清楚原因，不過還沒有放棄更進一步的希。

比如他知道林一喜歡劉電工的科幻小說，所以有機會就暗示自己也是同好，可惜見效不大的樣子。

這次林一也沒有搭腔。

李莫言當然知道他的話是奉承，轉行到音樂短視頻自己都不敢說什麼信心，但也并不膽怯，只是簡單說道：

“隔行如隔山。”

其他人對于李莫言為什麼突然離開萬里出行去搞什麼沒聽說過的Musically全都不明就里。

就算心里有所猜測，肯定也不會拿出來說，所以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

這麼一群人湊在一起，免不了要聊起往事，很快有人提到：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隨便外賣網出售的時候，我們也是吃了一頓飯，就在學校西門外的燒烤？”

“現在回想起來簡直就在昨天，不過這一次，至我們可以安排在這樣一個豪華的大飯店里了。”

這話本來只是慨幾年來的變化，林一接口道：

“還是不一樣的，那一次呢雖說我向你們承諾了重聚之日，但畢竟是頓散伙飯，今天我們跟師姐談不上是散伙。”

他刻意強調的這一點并未完全打消其他人的聯想。

王雨琦心說：“隨便外賣網散伙的時候，到萬里出行創業團隊的組建，中間可是有些人沒再出現啊。今天跟莫言師姐作別，不知何時還有再見之日。”

越想越覺得難過，不悲從中來，坐在那里開始噎流淚。

正好在邊的李莫言溫聲問道：“怎麼了，哭什麼？”

這不問還好，一問王雨琦更加克制不住了，干脆倒在肩上哭訴道：“莫言師姐，我好怕以后見不到你了。”

李莫言覺得好笑，輕輕攬著的背：“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你也長著，我也長著，想見隨時都能見。”

“你也是做副總裁的人了，還是什麼小孩子嗎，說哭就哭？”

“得虧這里都不是外人，要是讓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看到了，以后還怎麼管理怎麼服眾呢？”

王雨琦被說的有點難為，但還是不舍道：“莫言師姐，要不你帶著我一起去吧？從當初在學生會的時候，我就想好了要一直跟著你的。”

師姐這次只帶走了一個人，就是韓雪。

嚴格來說，王雨琦現在的真流是有點危險的。

如果換個場景，當著現任領導，也就是林一的面表示要跟著前任領導離開，是很犯忌諱的。

其他人雖然也很不舍，但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以林一跟師姐的關系，倒是無關要了。

李莫言這次耐心地解釋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不過你已經鍛煉了這麼長時間，早就足夠獨當一面了，不必依附于我。”

“我也不希，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影響了你們的職業道路。”

“另外一方面，我走之后雖然公司不會有什麼，但林一總歸是缺了一個幫手。”

“我希你們全都可以留下，代替我承擔原本的那份職責，然后跟著他一起把萬里出行好好經營下來，這也是我們曾經共同的愿。”

“雨琦，你愿意幫我這個忙嗎？”

林一微微低下了頭，師姐的話在所有人聽來都沒什麼問題，但只有他自己才能到其中的千鈞之重。

既然李莫言這麼說了，王雨琦也慢慢控制住了緒，在的安之下逐漸止住了哭聲。

這一頓晚宴，在略顯傷的氣氛中結束。

離開的時候，走在最后的自然是林一和師姐兩人，前者誠摯地開口道：“謝謝你師姐。”

“謝什麼？”

林一搖了搖頭沒有細說，只是問道：“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吧。”

師姐要去的地方是申城，因為被收購的Musically總部就在那里，需要盡快過去上任。

師姐并未推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