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顧清寧看著桌上一大袋零食，面上出幾分錯愕。

“你把超市都搬來了？”

顧澈笑了聲，“零食區東西太多了，都挑花眼了，就隨便拿了一點。”

“……”

這一點？

顧澈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到桌上，視線掃過不遠的房間，“爸怎麼樣？”

顧清寧拿出一盒冰淇淋吃著，聽到顧澈的話，忽然覺得里的冰淇沒了味。

低著頭，卷翹的睫在眼瞼下方落下淡淡的青影，臉上看不清緒。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顧澈有些心慌，他小心翼翼地問，“是……是出什麼事了嗎？”

顧清寧沒說話，拿著勺子往里了兩口冰淇淋。

好半響，顧澈聽到開口，聲音有些低，“昨晚師父發給我一份報告，這陣子我們嘗試了好幾種藥，但結果都是不太理想。”

“爸昏迷太久，狀況日漸下降，我和師父商量過了，現在不能再給爸用藥了。”

“你的意思是……”顧澈的嗓子眼有些發干。

顧清寧不說話了，一口接著一口冰淇淋往里塞，似乎想借此下心底的那煩躁。

顧澈坐在斜對面，這個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臉上的表，他大概能猜到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他臉微沉，沉默了一會，他啞著聲音問，“爸還能醒來嗎？”

短短的幾分鐘里，顧清寧解決完一盒冰淇淋，手拿起第二盒。

打開盒蓋，拿起勺子又吃了起來。

牙齒被凍僵，寒氣順著嚨一路往下，覺肚子都被凍壞了。

顧清寧依舊沒有停下，含糊不清地說，“可能會吧。”

顧澈抱頭，用手擋住發熱酸脹的眼眶，藏起自己的脆弱。

如果和殷老爺子都沒有辦法，他們還能指誰。

得知老爺子去世的消息時，他雖然心底難但是也沒掉過眼淚，而現在他突然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場。

顧清寧斜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拿起剩下的兩盒冰淇淋往臺那邊走。

聽著腳步聲走遠，顧澈眼睫輕，兩滴清淚過他的面頰，重重地砸在他的子上。

臺這邊。

顧清寧坐在藤椅上，桌上放著兩個空空的冰淇淋盒子。

一個人吃完四盒冰淇淋是什麼，想知道了。

胃被凍得難，胃里一陣翻滾，覺下一秒能把膽都吐出來，難得。

但此刻卻不想理會，一想起里面房間躺著的人，整個人煩躁得很，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

可以救很多人，卻唯獨救不了他。

煩，特別煩。

著眉心，致的臉覆著一層寒霜，大有一誰惹就宰誰的架勢。

驀地，手機瘋狂振起來。

本來不想接，下一秒看到來電顯示，還是接了起來。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小獅子起床了沒？”

顧清寧臉上的神和了些許，悶聲應著，“早起了。”

“怎麼了？”對再了解不過，一開口，傅君承就聽出聲音不對勁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