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至尊》第一百八十三章 忠莫辨(第三更!)
鍾岳和水子安行走在深山老林之中,這裏時不時還可以看到斷裂的巨柱,倒伏的匾牌,被火燒焦的圖騰柱。
這裏荒無人煙,只能聽到鳥聲和昆蟲的低鳴,極為安靜。
水子安大袖飄飄,從這片山林的樹梢上一晃而過,而鍾岳則跟在他的後,心中惴惴不安,默不作聲。
「鐘山氏鍾岳,你好像對我很是防備呢。」
水子安一直沒有回頭,突然笑道:「而且好像也對我見很深,可否對我講一講,到底是哪一點讓你對我很是戒備?」
鍾岳心中凜然,水子安主要求與他一起,本來就讓他有些不安,現在他突然間說出這種話,讓鍾岳心中的不安更甚。
「水長老這是說得哪裏話?」
鍾岳謹慎道:「弟子豈敢對長老有見?」
水子安悠然道:「我有時候做事不太地道,的確容易引起他人懷疑,認為我背叛了劍門,背叛了人族。你懷疑我也是無可厚非,你說對不對?」
鍾岳心中更加警覺,微笑道:「水長老是我劍門的長輩,對劍門有大功,若非此次水長老出面聯繫其他神族,我劍門便就危險了。」
水子安一直背對著他,與他邊走邊談,搖頭道:「其實也不算危險對不對?就算給孝芒神族一個開戰的由頭,他們也不會開戰,因為我劍門的門主還未死,犯不著這個時候開戰,等到門主死了,才是他們開戰,吞併大荒的最佳時機。所以我這一次四下遊走請來各族的強者,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就算我不請來各族的強者。孝芒神族也只會是繼續與我劍門扯皮。」
鍾岳皺眉,別人往往是為自己攬功勞,往自己臉上金,而水子安卻是不要這個功勞,反而分析為何孝芒神族不會手。
水子安笑道:「你懷疑我,是因為天象老母吧?」
鍾岳骨悚然。幾乎失聲驚呼,強忍著才沒有了陣腳!
水子安回頭,深深看他一眼,速度不覺放慢一分,與鍾岳齊頭並進,微笑道:「天象老母就是水清妍對不對?你發覺了這件事,又知道我水塗氏的高層中有人召見水清妍,因此導致天象老母寄生在水清妍,對不對?」
鍾岳全汗倒豎。只覺他看向自己的目有如毒蛇,盯著自己的任何一個表變化,似乎能夠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和念頭!
「在上院的無忌對決中,你與水清妍對決,水清妍用了我的劍繭劍,你才懷疑是我召見了水清妍,讓天象老母寄生在的,是這樣吧?」
水子安笑瞇瞇道:「而劍繭劍乃是十兇兵。我又是這套十兇兵的主人,水清妍能夠擁有一枚劍繭。自然只能是我給的,所以你懷疑到我的頭上。」
鍾岳咳嗽一聲,只覺乾舌燥,嚨有些沙啞:「水長老向我說這麼多,到底想說什麼?」
水子安呵呵笑道:「我的心思是什麼,你還能不明白嗎?」
鍾岳長長吸了口氣。沉聲道:「還請水長老明言!」
水子安悠然道:「當然是殺人滅口。機會難得啊,我被你猜出是人族的叛徒,但是從前我想殺你的話,困難重重,很容易被人猜到是我做的。然而現在。便是天賜良機,我們被孝芒神族和其他神族追殺,陷險境,這個時候我殺掉你,便沒有人會猜出是我做的了。」
鍾岳頭皮發麻,全所有孔被強大的封閉,沒有任何冷汗流出,氣無法外泄,而現在他卻覺到自己的冷汗幾乎要衝開封閉的孔了!
水子安呵呵笑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再也找不到的好時機。我甚至可以不必對你下手,而是讓其他神族幹掉你,而我則淤戰,殺出重圍,然後門主和風瘦竹便只能唏噓,慨你英年早逝,夭折在神族的圍攻之下,而對我沒有半分的懷疑。甚至,他們還會安我,讓我不必對你的死而介懷。」
鍾岳識海中,薪火看著激滂湃的雷海,這是因為他的心神被水子安的話刺激得波瀾起伏,所以才會識海生波。
「岳小子,不必激,這個老頭至今為止沒有對你生出任何殺意。」薪火懶洋洋道。
「沒有任何殺意?」
鍾岳微微一怔,難以置通道:「他對我沒有任何殺意,為何還要說出這些話?」
「這就不清楚了。」
小火苗打個哈欠,道:「可能是為了逗你玩吧。」
鍾岳心中惴惴不安,雖說水子安沒有殺機,沒有殺意,但是他如果想殺自己的話,的確可以無需手,而是藉助其他神族之手,便可以將他斬殺!
水子安的目落在他的臉上,繼續道:「你即將被我滅口,難道你便不擔心?」
鍾岳微微一笑,道:「我擔心有用嗎?」
「的確沒有用。」
水子安打個哈哈,道:「我若是想殺你的確太簡單了,但是擔心的是我。一個平凡的年,進我劍門之後一直默默無聞,四年的時間還呆在外門的外院,沒有多長進。然而有一天,這位年卻突然發,一舉突破,做到了魂魄出竅,震驚左相生左堂主。」
他的話鋒一轉,不再說自己,而是突然轉移到鍾岳上:「這個年從此之後,彷彿換了個人一般,在魔墟中,死了這麼多的外門弟子,甚至連長老也死了兩位,而他卻偏偏無恙。之後他的表現就更驚奇了,在神嶺中死傷無數,還是他活著回來!上院無忌對決時,他竟然力十大氏族培養的弟子,力奪第一,甚至與疑似天象老母一爭高下!」
他將鍾岳的經歷說了一遍,如數家珍,目卻愈發銳利:「而後出人意料的是。他沒有悟我劍門的靈,而是悄然離開了劍門,去了妖族。為鍊氣士后,他在歸來的途中,居然救了我劍門四大高手之一的君思邪,回到劍門之後。他更是技驚四座,一躍為胎境的鍊氣士,連蘊靈境都沒有經過便跳到胎境。鐘山氏,一個小氏族的弟子,一直默默無聞,並不出眾,突然間如有神助,你告訴我,這個人值不值得懷疑?」
鍾岳鬆了口氣。笑道:「的確值得懷疑。不知水長老懷疑什麼?」
水子安微笑道:「我並非單純因為他的經歷而懷疑他,我是有據的懷疑。這個年變得出類拔萃之前,我劍門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魔魂瘴發。」
他的目銳利如劍,如同一道道劍芒,直刺鍾岳心底:「魔魂瘴對於其他鍊氣士來說是一場災難,那些鍊氣士並不清楚音障中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對於巨擘來說,瘴中的東西曆歷在目。那是神魔的殘魂!所以我懷疑。有一個神魔的殘魂進了這個小氏族弟子的,這個小氏族弟子。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小氏族弟子了。我說的對不對?」
鍾岳啞然,笑道:「水長老說的一手好故事。」
水子安哈哈一笑,道:「故事,的確只是個故事,我並沒有辦法證明你就是魔魂,你也沒有辦法證明我是人族的叛徒。你我只是相互猜測。」
鍾岳目閃,道:「話雖如此,但是水長老卻有辦法讓我死在這裏,對不對?」
水子安邁步前行,悠然道:「自然有的是辦法。走吧。各大神族快要追上來了。」
鍾岳跟上他的腳步,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這位水塗氏族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剛才與自己那番話,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他,他也在懷疑我,是這個意思嗎?水子安到底是人族的叛徒,還是真如門主所說,一心為了劍門絕不可能背叛?」
這個老者,讓人無法看。
西荒極為遼闊,鍾岳來時是坐著樓船從群山之間穿過,免得驚那些神廟,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現在則幾乎是著地面飛行。
兩種不同的趕路方式,看到的景象也有著各自的不同,各有妙之,不過鍾岳卻沒有多心思觀看迷人的景緻。
「水子安到底僅僅是懷疑我,還是真的想借神族的手幹掉我?抑或是,他一心要護送我,活著回到劍門?」
他實在猜不這個老者,水子安將自己上的疑點說得清清楚楚,將鍾岳上的疑點也說的明明白白,若說他想殺鍾岳,隨時都可以手,應該沒有必要說出這些話。
「若是不想殺我,他為何又會向我說他上的疑點?水子安,水長老,你到底是忠是?」
不知不覺間,他們走出森林,水子安突然折向,沒有向大荒劍門的方向前進,而是折一個神族的領地。
鍾岳心中一驚:「我逆開五大元神境的事已經傳揚出去,連水子安自己也說,進任何一個神族領地都不安全,所有神族都會視我為仇寇,務必要將我斬殺,因此要避開神族。為何水長老還要進這個神族的領地?難道他真的要借刀殺人?」
他心中忐忑不安,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著頭皮跟上水子安的腳步。
這是個神族中的一個小種族,沿途之上盡顯荒涼,只有古老的跡聳立,偶爾有一些人族和妖族在繁衍生息,沿途可見巨大的圖騰柱和宮殿,只是沒有人居住。
鍾岳打量這些圖騰紋,只見上面繪著一種異神,人面、馬、虎背、雙翼、虎尾、馬鬃。
這個種族已經沒落,一路走來鍾岳都沒有看到這個神族的弟子,留下的只有年久失修的宮殿和廟宇。
過了不久,他們來到一座小小的山丘前,山門高聳,卻沒有看門人。
水子安徑自走了進去,與鍾岳一起來到山頂的一座破廟前,這廟宇也是破破爛爛,水子安卻恭恭敬敬道:「英師兄,還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嗎?」
「記得。」
破廟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欠你一個人,須得還你。現在,你帶著一個人族年,背後不遠還有數十強大氣息,莫非你現在要我還你這個人了?哼,你帶著的這個人,莫非名鐘山氏鍾岳?我可聽說,他是逆開五大境之人,你帶他過來,就不怕我殺了他?」
水子安笑道:「英師兄自然不會這麼做。因為你欠我的人太大,你們英招神族人丁稀,只剩下你和一個娃子,當年便是我救下你們英招神族的唯一一個族人。」
「你要我怎麼做?」
破廟中那個聲音問道:「保護這年安全嗎?」
水子安點頭,向鍾岳道:「你進神廟,有英老頭在,可保你平安。」
「長老你呢?」鍾岳問道。
水子安微笑道:「後面的追兵太多,我去幫他們消減一下數量。英師兄,人我給你了,我回來后了一汗,我便將你們族唯一的孩殺掉,讓你眼睜睜看著你們英招神族滅族!」
「哼!讓他進來!」破廟中傳來一聲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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