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舟記》第22章 命運不可逆轉
噗!
一鐵錐從兵字位殭的頸后錐孔中刺了進去,斜行向上穿它的顱腦,沾染著鮮和腦漿的鐵錐尖從頭頂骨中出來。
臨兵為中樞,兵字殭被毀,九剩其六,以臨為尊。
巨舉起的石頭供桌終究還是沒有落下,突然它反手將供桌丟了出去。
目標是在空中的趕人。
趕人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祭出小鑼,小鑼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到一丈直徑,如同巨盾,擋在高速飛來的供桌前方。
噹!
鑼撞擊出的巨響聲震耳聾,聲波在空氣中蔓延,大殿的空氣因鑼聲劇烈鼓盪。
被阻擋的供桌直墜而下,白玉宮和秦浪著朝頭頂落下的供桌都嚇得魂飛魄散,幸好供桌兩端著地,兩人的腦袋剛好於中間空隙之中,幸運躲過了一劫,沒有給他們造任何傷害。
籠罩在白玉宮頭頂的巨大掌也因這聲震劇烈抖起來。
趙長卿咬破,力減輕的瞬間,提筆完了《浩然正氣歌》的最後兩句——風檐展書讀,古道照。
業已黯淡的金再次明亮起來,浩然之衝天而起,穿黑霧,穿屋頂的破,甚至穿趕人的。
趕人被驟然增強的金灼痛了雙眼,他想要飛升而起,穿越屋檐,暫時逃離這金燦燦的大殿。
趙長卿取出印章,摁下硃砂印記。
轟!
萬道紅從長卷上升騰而起,黑霧和鮮凝結的巨掌被紅刺穿,出現了千萬個小孔,隨即瓦解消散。
趕人悶哼一聲,加速了逃離的過程,即將逃出屋頂的口之時,巨的代表皆陣的兩條臂膀抓住了趕人,狠狠將他從空中扯落,又摜在地上。
趕人被摔得骨骸裂,不等他爬起,代表前行的下肢踢中了他的腹部,趕人的著地面向牆角衝去。
他看到了一點寒,那是高漢手中的刀尖,高漢一不,守株待兔,趕人卻避無可避,因為驚恐而從心底發出一聲慘。
他的心口主撲向刀尖,高速前進的被長刀刺穿之後因慣繼續向前,一直抵住刀鍔方才止住前沖的勢頭。
高漢一腳踏在趕人的口,出長刀,反手一刀將趕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手起刀落,人頭飛起,掉落在趙長卿剛剛寫完的《浩然正氣歌》之上。
趙長卿看到那淋淋的人頭,下意識地捧起,當他看清是顆人頭的時候,嚇得大一聲,當場暈厥過去。
高漢看他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剛才筆疾書的神氣勁兒呢?
百無一用是書生!
七殭組的巨,此時魂魄散盡,解后,紛紛摔落在地上,橫七豎八,一不。
高漢提著扔在滴的長刀走向秦浪,激戰中他仍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親眼看到了秦浪的復生,有生以來這是他被騙得最慘的一次。
秦浪站起,手中握著高漢的那把短刀,也是當初他刺心口的那一把。
高漢的目落在那把刀上,點了點頭道:「刀不錯!」
秦浪道:「你的!」
高漢道:「送給你了!」還刀鞘,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秦浪去趕人的無頭上索了一下,住了高漢:「喂!」
高漢轉過頭去,看到一道金向自己飛了過來,手抓住,卻是一個純金印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高漢哈哈大笑,收起黃金印章大步走瀟瀟風雨之中。
高漢離去之後,趙長卿就醒了過來,其實他是裝的,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智慧,趕人死了,高漢下一個要殺得可能就是自己,也許只有裝昏迷的樣子才能躲過一劫,事實證明,高漢對他已經失去了興趣,毒誓都發過了,總不能違背。
趙長卿看到死而復生的秦浪,想過去和他說話,白玉宮道:「什麼不用說什麼不用講,你趕離開這裏,從此以後你不認識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你,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我……」
「我什麼我?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惹來那麼大的麻煩?」
「你……」
「你什麼你?你害得我們還不夠?是不是還想再害我們一次?」
趙長卿徹底無語,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哇哇的哭聲,卻是書茗兒,騎著那匹黑馬逃離,想不到黑馬帶著他兜了一圈又折返回來了,剛才在門口被高漢從馬背上揪下來,狠了一掌扔在了泥地里。
趙長卿著這滿地的,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向秦浪抱了抱拳。
秦浪還禮道:「趙兄珍重!」
趙長卿抿了抿,雖然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卻是對他的肯定和尊重。親眼見到秦浪復活,最欣的人就是趙長卿,他終於不用背負欠人一命的力疚終生。
走出山門,夜雨綿綿,似乎這長夜無窮無盡,趙長卿始終相信人間有浩然正氣,始終堅信明就在不遠的地方。
白玉宮搜索著趕人的無頭,秦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瞞著我?」
白玉宮搖了搖頭。
「接下來還會有人殺你嗎?」
白玉宮從趕人的上出了一個小冊子:「走,等到了九幽宗,我什麼都告訴你。」
人是個麻煩。
秦浪才不信,現在不說,以後更不用指,白玉宮的那點小智慧瞞不過他的眼睛。
黑夜沒有送給秦浪一雙黑黑的眼睛,這雙眼睛是趕人的。
離開甲西鎮一切就開始變得順利起來,接連幾日他們沒有遇到追殺,抵達白江城之後,他們在碼頭登上了一艘客船,溯白龍江逆流向西,按照白玉宮設計的路線,如果一切順利,半個月之後可抵達江源府,從那裏上岸,距離九幽宗所在的馱龍山已經不遠。
搭乘的這艘客船共有三層,十八間艙房,他們兩人的艙房在二層,白玉宮從趕人的上搜刮到了不的金葉子,用這些錢足夠他們舒舒服服地走完這一路。
幾次的死裏逃生讓白玉宮也學到了不的東西,開始不化妝,不穿漂亮服,盡量不在人前招搖,平時都和秦浪呆在艙房深居簡出,出來氣也盡量選擇寂靜無人的夜晚。
秦浪幫簡單科普了什麼低調奢華有涵,白玉宮琢磨了一下,自己欠缺得也就是低調,決定扮演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歸結底還是怕死。
一連幾天白玉宮都在鑽研從趕人上發現的小冊子,上面畫滿符篆,白玉宮用筆在白紙上依葫蘆畫瓢。
秦浪坐在窗前,著白龍江沿岸的景,如果沒人打擾他,他可以一言不發地坐上一天,不是玩深沉,人經歷那麼大的變故,總會有些改變。
回憶過去,展未來。
雖然明知道毫無意義。
秦浪甚至想過自己不應該違背父親的意志,老老實實繼承千億家產多好,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孩子,生一對白白胖胖的兒,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
幸福嗎?骨子裏不安分的他能夠安於平淡嗎?
他不知道,就算繼承了家產難道就能逃過被綁架的命運嗎?遭遇綁架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選擇的職業,而是因為他父母的家業。
命運已不可逆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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