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重生了》生日禮
生日禮
第15章生日禮
季喬吻下去的時候,心里遠沒有表面上那麼云淡風輕。
第一次在舞臺上公然做這種事,的心臟“怦怦”直跳。
目錯的瞬間,清晰地看見了賀時禮眼中的驚訝。
一個快如閃電的吻過后,季喬的臉頰也在不自覺發熱。
垂下眼,不敢看賀時禮的眼睛。
賀時禮在短暫的驚詫后很快就調整過來,按照劇本念出了表白的話。
最后一幕,互訴衷腸的兩人擁抱在一起。
帷幕落下,他們被臺下巨大的鼓掌聲淹沒。
下了臺之后,季喬低著頭一個人直直向后臺走。
“季喬。”
后的賀時禮。
季喬沒有停下,而是有些心虛地加快了步伐。
后的腳步一頓,緩了下來。
季喬驟然松了口氣。
回到后臺的季喬和其他人聊了會兒天,緒漸漸恢復過來。
面對賀時禮也沒有之前那麼張和心虛了。
像賀時禮這樣風霽月的人,自然是不會當眾讓季喬難堪的。
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
季喬一方面佩服他的品,可另一方面又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得過火讓他反了。
那天的話劇很功,他們功拿到了第一名。
宣布名次的時候,季喬下意識笑著看向賀時禮。
賀時禮也向看過去,眸深深,神復雜。
季喬的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整個比賽結束后,幾人一同走回宿舍。
何明在前方左右手各搭一個男生的肩,吹起自己的話劇來。
說到興忍不住轉頭看向季喬,角止不住地笑:“這次小喬同學功不可沒啊。
那個假吻很到位嘛!我要不是導演都要信你們來真的了。”
大D哥也附和:“是啊,觀眾都快破嚨了。”
季喬下意識看向賀時禮,他神依舊沉靜,看不出悲喜。
季喬的頭皮頓時有些發麻。
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趁著大家都在,章程興致地提出要瓜分獎金,這一提議立刻遭到了大D的附和。
趁著另外三人在討論獎金的時候,季喬小心翼翼地手拉了拉賀時禮的擺。
賀時禮垂眸看。
季喬抿了抿,小聲問:“賀時禮,你是不是生氣了?”
對上生略有些擔憂的眼神,賀時禮搖搖頭:“沒有。”
“真的?”
“真的。”
賀時禮的聲音平和,聽不出一勉強的味道。
“可是——”
你看上去好像有點不開心啊。
季喬眨了眨眼,把后半截話咽了回去。
“你沒有生氣就好。”
季喬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換了另一個話題。
的眼睛彎了彎,聲音也輕松起來:“那下周六吃飯的事你不要忘了哦。”
賀時禮點頭說好。
他頓了頓又張,言又止的模樣。
“哎你們兩個聽到沒有啊?
明天周六一起吃飯啊?”
前方的何明突然回頭,沖兩人喊道。
季喬搖搖頭:“你們去吧,我有事。”
明天是班里生聚餐的日子。
這個聚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推了好幾次了,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改時間。
季喬說完又轉向賀時禮:“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什麼?”
這一打岔,賀時禮到邊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他吐了口氣,語氣平和:“沒什麼,你上樓吧。”
說話間,生宿舍樓已經到了。
季喬打量了賀時禮幾秒,總覺得他本來想說的話可能是自己不想聽到的那種。
在問與不問之間思忖片刻,季喬還是決定閉不提了。
笑了笑,和樓下的幾個男生告別進了門。
賀時禮則和其他人一起回了宿舍。
舍友韓路和霍承正在游戲,而和社團聚餐的姚旭并不在宿舍。
“姚旭還沒回來?”
賀時禮看向其他兩個舍友。
“沒有,聚餐還沒結束吧?”
韓路空回答。
賀時禮蹙眉:“我回來時看到他們副部長了。”
聚餐應該結束了啊。
“嗐,老姚這人你還不知道嗎?”
韓路“嘖”了聲,“肯定留下繼續喝酒了。”
姚旭的父母是生意人,小地方做生意,都不得關系人。
姚旭從小就耳濡目染酒桌文化,對此很是擅長。
加上他本人也講話好際,酒量更是好得驚人,每次喝酒聚餐這類活都如魚得水,幾乎要到最后一刻才走。
賀時禮抿,自己早在話劇開始前就提醒他喝酒了。
思忖片刻,賀時禮打了個電話給姚旭。
電話一接通,嘈雜的環境和杯換盞的聲音頓時清晰地傳了過來。
而那個之前答應自己會喝酒的人講話都開始大舌頭了。
賀時禮吐了口氣,忍住想要質問他的沖,只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姚旭似乎是知道自己理虧,答應立馬就回來。
賀時禮輕輕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
*
不出賀時禮所料,姚旭上說著“立馬回來”,可自己直到10點多才接到來自姚旭的電話。
掛斷電話的賀時禮匆匆趕到樓下,從兩個男生那里接過醉醺醺的姚旭。
“麻煩你們了。”
賀時禮向兩人道謝。
“沒事沒事。”
兩個男生連連搖頭。
其中一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沒打算喝這麼久的……他一直說自己沒醉沒醉,結果就這樣了……”
賀時禮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不是你們的問題。”
姚旭說起大話來面不改,不的人真的很容易被糊弄過去。
和兩個男生告別后,賀時禮撐著姚旭往宿舍樓走。
此時的姚旭已是醉話連篇的狀態。
他歪頭搭著賀時禮的肩,酒氣沖天地瞎說八道。
“賀哥你對我真好。”
“你說下雨那天你怎麼就不選我呢?
害我還輸給季喬一頓飯。”
“哎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別看我老講話,我踏馬真不搞基啊。”
……
賀時禮的眉心跳了又跳,忍耐住想把他甩開的沖,一路將人扶到了宿舍。
姚旭到了宿舍倒是知知趣地閉上了,老老實實地往床上一躺。
“賀哥我睡覺了,反正明天周六。”
他閉著眼睛嘟囔了句,轉頭面向墻壁。
沒多會兒,床鋪上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整個宿舍都彌漫著酒氣。
賀時禮無奈,打開臺的門散味道,又將被子拉開給姚旭蓋上。
做完這一切,已經接近熄燈時間了。
“這老姚,怎麼喝這樣了?”
韓路睡在姚旭上鋪,爬上去的時候被熏得直皺眉。
霍承也看了姚旭一眼,略有些擔心:“他沒事吧?”
“我夜里會注意看著他的。”
賀時禮說。
他和姚旭睡在相鄰的下鋪,照看起來比較方便。
“那你辛苦了。”
霍承放心下來。
而醉鬼姚旭這一睡,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酒的效果很強烈,姚旭醒來時頭部依舊昏昏沉沉的。
他睜開沉重的眼睛,朦朧中看到對面的人影。
賀時禮背靠書桌坐在凳子上,正目沉沉地看著自己,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姚旭驚訝中下意識就出了一聲“臥槽!”
看到他,賀時禮的表有一瞬間的放松,隨后立刻皺了皺眉,起嫌棄道:“醒了就快點起來吧。
我睡會兒午覺。”
姚旭看著走回自己床鋪的賀時禮,約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老實地起洗漱,越想越不對勁。
今天沒課,賀時禮居然沒有去圖書館實驗室機房這些地方,而是留在了宿舍!
還一直“深”地注視醉酒后的自己!
這是什麼天地兄弟啊?
!
刷牙時,姚旭實在忍不住,咬著牙刷湊到賀時禮邊。
“你不是不睡午覺的嗎?”
他想了想,突然茅塞頓開,驚道,“你不會守了我一晚吧?”
賀時禮嘆口氣:“也沒那麼夸張。”
只是經常起來看他狀況怎麼樣,沒有睡好罷了。
聽到賀時禮這麼說,姚旭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賀哥,我想問你很久了。”
他猶猶豫豫,試探地開口。
賀時禮側眸看他:“什麼?”
姚旭四張了下確定宿舍沒人,這才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暗我啊?”
早從開學時起,姚旭就覺得賀時禮對自己好的。
平日幫他帶飯刷卡這種小事就不提了,偶爾他一些“過界”的行為也不會被譴責,還經常關心地叮囑自己喝酒不要喝多。
賀時禮吸了口氣,第一次想手湊人。
他腦子怎麼長的,怎麼又提這一茬?
“姚旭。”
賀時禮轉向他,鄭重開口。
“啊?”
姚旭卻是一愣,慌了,“不會真的吧?
我我我——”
“你不搞基我知道,”賀時禮幫他說完,“我對也你沒那方面意思,請你不要自作多。”
“哦哦哦,那就好。”
姚旭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不料卻噴出些牙膏的泡沫星子,有幾個零星濺到了賀時禮的床鋪。
賀時禮額頭的青筋跳了跳,眉目不善地睨過去。
“不好意思啊。”
姚旭心虛地用袖子幫賀時禮床鋪沾到的白沫去。
“主要你對我太好,我實在太了。”
賀時禮嘆口氣:“我只是怕你酒中毒。”
“我和你說過,酒中毒很嚴重,可能會死。”
他再次強調。
姚旭不以為意:“哪那麼容易酒中毒啊?
我爸喝了大半輩子都沒事——”
“——如果有呢?”
賀時禮打斷他,語氣嚴厲,“如果我告訴你可能會因為酒中毒死亡,你還會這麼喝嗎?
你想過你父母沒有?”
姚旭登時被賀時的嚴肅正經唬得一愣。
“我——”他張了張。
“你什麼?
你不是和我說不會喝多的嗎?
結果呢?
!”
賀時禮昨晚就想質問他了,只是他醉一灘爛泥,說了也是無效通,這些話只能憋到現在。
姚旭被質問到說不出話來,只能尬笑著解釋:“我這不是一時喝嗨了嗎……”
見賀時禮的目依舊不滿,姚旭很識時務地改了口:“行,我下次真不喝這麼多了。”
賀時禮重新躺下閉上了眼,低聲道:“希你說到做到。”
姚旭默默點了點頭,起走到洗漱臺前繼續刷牙。
刷好牙,他路過賀時禮的床邊,小聲道:“賀哥我去吃飯了啊。
你要帶點什麼嗎?”
“不用。”
賀時禮淡淡出聲,“我睡一會兒。”
“好好,那你睡,我不打擾你了。”
姚旭看出了賀時禮的倦,心中不已。
他和賀時禮相識不過幾個月,有這麼關心自己的舍友實屬難得。
他單方面決定,從此以后賀時禮不再只是自己的舍友,而是他的親兄弟了!
*
另一邊,躺在床上的賀時禮腦子漲痛,遲遲無法睡著。
昨天晚上,他時不時就要起床看一眼旁邊的姚旭是否還在,有沒有嘔吐,腦子里的神經繃著,一直沒有睡好。
他也知道,自己昨晚可能小題大做了,可只要到姚旭喝酒,他就無法控制地敏起來。
——因為上輩子的姚旭就是死于酒中毒。
那段時間,賀時禮自己忙著開拓國外的事業。
而公司國的事,大部分都落在了姚旭的上。
一起開公司那會兒,姚旭常說自己技不過關,應酬際的事就給他。
在這方面,他一向很有天賦又很擅長。
可誰也沒有想到,姚旭就是死在了自己最擅長的事上。
他因為飲酒過度引發了急酒中毒,昏睡中嘔吐堵塞了呼吸道,窒息而亡。
那時候他一個人住,尸發現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中午。
賀時禮匆忙從國外趕回來,只來得及參加他的葬禮。
靈堂里,姚旭父母一下子老了好多歲,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愴。
他健談善言的父親罕見地沉默著,握著賀時禮的手個不停。
而母親更是哭到眼睛紅腫,全無以前的鮮。
賀時禮心中難過又懊惱。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在忙碌中多分一份心思,讓助理整晚都陪著姚旭,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事后,賀時禮以公司的名義給了姚旭父母一大筆恤金。
可姚旭的父母將錢全部還了過來,一分沒要。
這件事了賀時禮的一個心結。
那段時間他常常后悔,明明知道姚旭這人喜歡說大話,為什麼聽到他三番五次在電話里說“我可以”“我沒事”的時候,那麼容易就信了呢?
最后一次見姚旭的父母,是姚旭去世幾個月后。
他帶著禮專程去姚旭老家登門看。
偌大的別墅冷冷清清,姚旭的照擺放在客廳的紅木柜上。
照片里,他依舊年輕,也依舊笑。
姚旭爸爸一接一地煙,聲音黯淡地說他們可能會領養一個孩子。
“不然你阿姨可能撐不過去。”
他嘆著氣說。
賀時禮在滿屋子的煙霧中看到姚旭的媽媽,原本那麼打扮的人,烏中竟然有了白發。
賀時禮的鼻尖酸,一時之間什麼安的話都說不出口。
對于失獨家庭,什麼安都是多余。
后來他出國忙事業的同時,也在暗暗幫忙找合適的福利院兒。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幫上什麼忙,自己就發生了意外。
他再醒來,已是重生的世界了。
回憶起重生后發生的種種,賀時禮的心里又是一沉。
他手拿過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自己家的阿姨。
得知媽媽和時謙的狀況一切都好,賀時禮這才稍稍安心。
掛斷電話,手機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季喬:【我在文匯廣場吃炸~】
后面附贈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季喬穿了白雪紡連,外搭一件卡其的風。
一手拿著炸袋,另一只手舉著竹簽。
紅潤飽滿的咬著竹簽,眼睛滿足地彎了月牙形。
收到照片的瞬間,賀時禮下意識彎了彎。
他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又驀地嘆了口氣。
明明早就計劃好,這輩子要和上一世一樣,只做季喬的同學就好。
為什麼總是忍不住去和接呢?
如果有另一個自己存在,一定在鄙視現在的自己吧?
*
另一邊,季喬的手機響了。
賀時禮:【看上去很好吃】
季喬抿了抿,低頭回復。
【你想吃嗎?
我回去給你帶一份】
“季喬,你還有什麼要點的嗎?”
旁邊的韓珍妮出聲。
季喬接過菜單看了看,加了兩道菜還回去。
“嗯,那就先這些吧。”
韓珍妮將菜單遞給服務員,“不夠我們再加。”
服務員應了聲好,轉離開。
這是班級生們第一次集出來聚餐,氣氛友好而融洽。
等待上菜間隙,吳悠笑呵呵地聊起了昨天的話劇。
“季喬親下去的時候,我旁邊的男生都要瘋了。”
“對對對!我還聽到有人說不許親!笑死我了。”
“而且我覺賀時禮要變得更搶手了。
我看到論壇上有人發他照片在問是誰了。”
……
聊了一會兒,有生好奇地看向季喬:“季喬你們是借位的吧?”
季喬:“我——”
手機響了聲,是賀時禮回復了。
賀時禮:【謝謝,但我一會兒要回家,就不用麻煩了】
季喬按滅了屏幕,抬頭微笑:“當然是借位啦!”
韓珍妮看了季喬一眼,玩笑道:“要是真的,不知道多男生生要傷心了。”
幾人正說著,服務員端了一盤大閘蟹過來。
“11月的公蟹比較好吃。”
韓珍妮示意大家各拿一個,“聽說這家的大閘蟹很贊。”
“這很貴吧?”
何繪下意識問道。
韓珍妮頓了頓:“嗯,還好。
沒事,這盤我請。”
“哇班長不愧是班長!”
“謝謝珍妮!那我不客氣啦!”
錢靜靜率先拿起一只,練地剝殼卸。
“嗚嗚嗚真的好多啊!”
吃貨一本滿足地說。
這里的螃蟹質,膏脂鮮厚,確實很好吃。
季喬吃著螃蟹,一個想法也在的腦海中逐漸形。
賀時禮不要的炸就拉倒,買大閘蟹送別人吃。
哼。
*
聚餐吃到后面,大家的話題也逐漸打開。
十八九歲的年輕生聚在一起,不可避免地談到了的事。
八個生中,有3個過男朋友。
目前只有兩個不是單。
“隔壁班的蕭然和男朋友在一起也好久了。
聽說高一就在一起了,好羨慕。”
“那有什麼?
吳悠也是啊。”
“沒有沒有,我們才一年。”
吳悠連連擺手,“前期只是互相喜歡而已。”
一直沒有說話的何繪突然出聲:“如果你們喜歡一個人,會主表白嗎?”
吳悠點頭:“會啊,是我追的我男朋友。”
腮幫子鼓鼓的錢靜靜搖頭:“我覺得我不會哎。”
“季喬呢?
應該不需要吧?”
“什麼不需要?
季喬不是還買了書學習嗎?”
“哦,對哈哈哈哈,我都忘了。”
被cue到的季喬抬眸,咽下里的食。
“我不會表白。”
“啊?”
靜靜睜大了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不表白啊?”
季喬搖頭:“我只會到對方表白。”
“要是對方不表白呢?”
“就繼續呀。”
“要是一直一直不表白呢?”
“那就拜拜唄。”
看著桌上愣住的幾人,季喬展眉一笑:“吊一個人上多沒意思。”
生命有限,青春更是短得可憐。
才不會一直追一個沒有指的人。
何繪垂下眼,余瞄季喬。
神采奕奕地說著話,眼睛里的很亮。
季喬的長相弱,格卻不是。
這就是的自信嗎?
何薈忍不住想,如果也長得和季喬一樣漂亮,是不是也會有勇氣主追求喜歡的人呢?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暗暗嫉妒著漂亮的舍友,一邊又利用來接近喜歡的人。
聚餐快結束的時候,季喬打包了兩對蟹回去。
從校門口進來,沒有和其他生一起回宿舍,而是抄近道去了男生宿舍樓下。
發了個消息給何明,季喬將打包盒放置一邊,低頭玩起了手機。
正刷著微博的時候,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影。
季喬下意識抬頭,常寧遠微慍的臉映眼簾。
“你在等誰?”
季喬還沒說話,常寧遠率先開口了。
季喬當即就掛了臉,沒好氣地回他:“關你什麼事?”
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他現在這個質問的語氣算怎麼回事啊?
“你在等賀時禮?”
常寧遠皺著眉,瞥了眼旁邊的打包袋。
再看向的眼神驀地沉,聲音狠厲地追問,“你還給他送吃的?
!”
自己那麼喜歡,不領也就算了,這麼倒另一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常寧遠的口起伏著,覺自己快要被氣到炸了。
“我送吃的又惹你了?”
季喬瞪大眼睛,覺得他簡直是匪夷所思。
常寧遠死死盯著季喬,那天和陳顯的對話又浮現在腦海。
這幾天他都了解了,賀時禮的家世確實很好。
他的爺爺退休前是大學教授,爸爸是匯同市有名的儒商,有口碑有名,人脈頗廣。
而有這些先天條件的賀時禮不用說,畢業后的前程一定一片大好。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常寧遠向前一步,口而出,“你是不是看上他的錢了?
你嫌棄我沒錢是不是?
!”
季喬被他突如其來的責問怔住了,直直對上他戾氣的眼。
半晌,張了張,輕聲反問:“我拜金?”
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季喬驀地笑出聲來:“常寧遠你有病吧?”
前世的事如走馬燈一般在的腦海閃過。
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剛畢業那年的冬天。
那一年的出租屋里很冷,為了省點電費,一個人在家從不開空凋,披著棉被取暖;
那一年,出行也很坐公共通,幾乎全是騎車出行。
寒風呼呼地吹過來,的眼睛被吹得生疼;
也是那一年,一向引以為傲的手長出了難看的凍瘡,又紫又腫。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常寧遠要創業,自己想為他省點錢罷了。
而現在,同樣的一個人,卻站在自己面前言之鑿鑿地質問、批判嫌貧富?
季喬覺到了生活莫大的諷刺。
冷笑著開口:“我們生喜歡帥的是淺,喜歡富的是拜金,非得選一個又丑又窮的才能證明是真嗎?”
“我不是……”常寧遠突然慌了,急急忙忙地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夠了!”
季喬打斷他。
恨恨地瞪他,高聲道:“就算我拜金又怎麼了?
我們男未婚未嫁,我喜歡他有什麼問題?
我不能選擇比你條件更好的男生嗎?”
“如果我是拜金,那你喜歡我是什麼?
你也不就是看外表嗎?
錢起碼還保值,貌可不會。
你更加淺和無聊!有什麼資格在這質問我?”
常寧遠倉皇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只看外表喜歡季喬的。
他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季喬卻是沒耐心和他廢話,嫌惡地吼了一聲:“滾!”
話音落下,何明匆匆從大門跑了過來。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喬同學,讓你久等了。”
何明撓了撓頭,“昨天睡晚了。”
季喬指了指旁邊的打包袋:“你拿上去分一分吧。”
排練話劇的這段時間,幾個男生沒給帶茶零食。
買個螃蟹也是應該的。
“謝謝謝謝!”
何明連連道謝,“賀哥不在,他的那份我們就代吃了哈。”
季喬無所謂地點頭,抬眸發現常寧遠還站在一旁,語氣不善地補充:“別給410宿舍的人就行。”
何明的目在常寧遠和季喬之間來回掃視,頓了頓點頭。
“!我們自己都不夠分了。”
常寧遠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這才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季喬。
原來賀時禮本就不在學校,這東西也不是專門送給他的。
深深的懊惱和悔恨頓時西席卷了常寧遠。
他為什麼不再等等看?
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呢?
眼見季喬要離開,常寧遠連忙向前兩步想要追過去。
“季,季喬……”
“滾。”
回答他的,卻只有更加匆忙的腳步和冷淡的話語。
常寧遠怕季喬更加生氣,只好停了下來。
他一個人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轉回了宿舍。
*
“哎,你不是說要出去拿快遞的嗎?”
見常寧遠空手回來,陳顯順口一問。
常寧遠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抱著電腦去了床鋪。
他今天在季喬面前說錯了話,必須得道歉。
常寧遠在網上搜了一圈,翻出季喬的微博。
他注冊了一個號,發私信給道歉。
那邊一直沒有回應,常寧遠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送微信和QQ的好友申請過去,理由全部寫“對不起”。
可所有的消息都像石沉大海,季喬連拒絕的回復都不給他。
晚飯時,常寧遠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沒了胃口。
陳顯早早看出他的異常,問他到底怎麼了。
常寧遠猶豫了下,簡單問道:“如果我惹一個生生氣了,該怎麼辦?”
陳顯立刻回答:“道歉哄哄唄。”
常寧遠沉默。
“艸,不會又是季喬吧?”
陳顯簡直是無語,“都不理你了你還能惹生氣?”
常寧遠抬頭看他,眉心蹙得很。
“所以要怎麼哄?”
陳顯嘆氣:“算了吧兄弟。”
他都看不下去了。
還哄啥哄啊?
一拍兩散得了。
“要怎麼道歉?”
常寧遠覺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這件事會一直在他心里梗著。
陳顯無奈地說:“那你實在要道歉,就買個禮讓舍友帶給。
不管接不接,你做到份上就行了唄。”
常寧遠皺眉沉思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對!季喬生日好像就在下周!那我準備下禮。”
陳顯看著一臉高興的常寧遠,半晌幽幽地嘆了口氣。
艸!這都什麼事啊?
*
季喬本以為,這一世的自己對常寧遠夠客氣的了。
一沒有花他的錢,二沒有勾引他再分手玩弄他的。
自己只是遠離他,想選擇他的對手而已。
可常寧遠不知道了什麼刺激,竟然還理直氣壯地質問來了,被罵之后又可憐兮兮地找各種方式道歉。
季喬約覺得,這一世常寧遠對的執念似乎比上輩子還要深,有時簡直像個瘋子。
此影響,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心再賀時禮。
季喬每天和舍友們一共上課自習,吃飯逛街,日子過得也很愜意。
在平平淡淡的學習生活中,季喬的生日到了。
下午,季喬仔仔細細地化了妝,又心搭配了一套服。
“我走啦!晚上可能晚點回來。”
和宿舍里的靜靜打了聲招呼。
錢靜靜點頭:“好!玩得愉快!”
季喬笑笑,關上門走了。
訂的餐廳離學校不遠,毗鄰一大片人工湖。
餐廳名為星樓,裝修古樸雅致。
到了夜晚,臨湖的屋檐會亮起紅燈籠,橙紅的一排燈影投在湖面,景煞是好看。
季喬特意提前半個小時,想先到那里等賀時禮。
在餐廳門口得意洋洋地比了個V的手勢,拍了照片發給賀時禮。
【我到了哦!等你!】
賀時禮卻是秒回。
——【你抬頭】
季喬驚訝地仰頭,頓時一愣。
黃昏時分,五彩斑斕的晚霞彌漫天空,遠一橘紅的夕掛在天際。
賀時禮穿著干凈括的白襯衫,長玉立地站在二樓窗前。
他眉目清俊,神溫和,低頭沖著微微一笑。
季喬怔怔看著他,一時忘了反應。
想,自己可能很久都忘不掉這副夕下的男圖。
深秋傍晚的風拂過,季喬空的脖子覺到了一寒意。
這才如夢初醒地笑了笑,又做了個上樓的手勢,轉進門。
*
到了樓上,季喬笑著走過去打招呼。
“你來得好早呀,本來以為我會是第一。”
賀時禮頓了下解釋:“嗯,我正好在學校外面辦事,辦好就過來了。”
才怪。
因為和季喬有約,他今天在醫院有些心不在焉。
連一向心大的媽媽聞郁都看出來了,問他是不是有事。
他待不下去,只好找了個學校有事的借口,開著車就來了這里。
“嗯,那我們就提前吃吧。
你喜歡吃什麼,你點。”
季喬將菜單遞到賀時禮面前。
星樓主打本地菜,分量而致。
作為本地人,賀時禮勾了幾個有名的菜。
“這幾個出名一點。”
他將菜單遞回去,“你看看你還有沒有想吃的。”
季喬掃了一眼,手一揮:“不用了,就這些吧。”
他們來得早,菜也上得快。
兩人邊吃邊聊,相談甚歡。
賀時禮博聞廣識,思想也比同齡人要很多。
他學識廣博卻不傲氣,言談間從沒有高高在上的覺,相起來很令人舒服。
不知不覺中,天漸暗,二樓的顧客也逐漸多了起來。
“我們走吧。”
季喬說。
賀時禮應好:“我開了車來,順便送你回學校。”
“那你呢?”
“我送完你再回家。”
季喬也不拒絕,點點頭答應了:“好。”
*
坐在回學校的車上,季喬將車窗開了條。
夜風從窗口灌進來,五彩街景從眼前飛速掠過。
季喬看著賀時禮專注開車的側臉,心頭卻驀地想起一件事來。
“賀時禮,那天演完話劇回來,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賀時禮側眸向季喬看了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說啊。”
季喬眼睛發亮地看著他,催促道。
那時候人多不方便講,現在車里就兩個人,總可以說了吧?
賀時禮聞言,握住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用力。
他頓了半晌才說話:“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季喬一口答應:“好!”
“如果……你知道一件事的結果是不好的,你還會去做嗎?”
賀時禮趁著等紅燈的間隙,轉頭看向季喬,神略有些復雜。
“比如呢?”
季喬不解,“考試掛科之類?”
“比如方面——”賀時禮低聲補充,“你知道你朋友和這個人沒有結果,你會勸放棄嗎?”
季喬想到了上一世的錢靜靜和唐修文,立刻回答:“當然會!”
所以這輩子絕不會讓靜靜和渣男在一起的。
賀時禮微微頷首,輕笑了聲:“嗯,你說的對。”
“這和你那天想說的話有關?”
季喬追問。
賀時禮一時無言,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季喬想起那天他言又止的模樣,遲疑著猜測,“我那天突然親你,你不高興了是嗎?”
賀時禮的心臟猛地一跳,令人臉紅耳燥的覺似乎一下子又回來了。
眼看校門口就在眼前,他深呼吸了一口,低聲開口:“我沒有。
但是——”
他停了停,下定決心似地繼續:“孩子的吻很珍貴。
我怕你以后想起來會后悔。”
季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愣:“孩子的吻很珍貴……男孩子的就不珍貴了嗎?”
“不是……”賀時禮將學生證遞給門衛,開車進了學校。
“所以你還是在不高興。”
季喬轉頭看向窗外,喃喃道。
他果然是生氣了。
雖然知道這也是正常的,可季喬還是覺到一陣委屈,心臟酸酸的。
“季喬。”
賀時禮將車停下,輕輕拍了拍的肩。
“我真的沒有不高興。”
男生的吻當然也珍貴,但是他并不會因此后悔。
可他怕季喬會。
他是重來一次的人,有義務保護對未來一無所知的季喬。
季喬轉過頭看他,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此刻幽怨又委屈。
賀時禮的心口一疼,頓時后悔了。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他下意識就道歉解釋,“我是怕你以后后悔……”
都說了,沒有結果的就不應該發生。
見季喬依舊抿著不說話,賀時禮嘆了口氣,從車后座拿過一個紫的紙袋。
“道歉禮,你不要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我不要,這個肯定不是給我的。”
季喬搖頭。
賀時禮又不會提前知道這場對話,這禮肯定不是給自己的。
“是給你的。”
賀時禮點頭,將紙袋輕輕放置在季喬的上。
送禮是一件簡單的事,送喜歡的人禮卻很難,送喜歡又不想讓察覺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暗是小心翼翼的喜歡,珍重到禮都要反復斟酌。
送便宜了不滿意,送貴重了又怕唐突。
他也是選了很久才挑了這個。
季喬皺了皺眉,微仰著的臉滿是困:“可是你怎麼——”
知道自己會道歉?
生的長發被風吹得凌,表看起來有幾分小般的懵懂。
賀時禮的心臟變得又又。
半晌,他看著季喬的目逐漸溫和,聲線微啞著開口——
“生日快樂,季喬。”
季喬霎時愣住,盯著賀時禮的眼睛微微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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