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傘》第4章 離京
風江樓駭人的命案後,前頭兩樁下的案子也一道被牽連出來,一夜之間傳的滿城皆知,人心惶惶。
位稍大些的員,除了上朝平日連門都不出了,府中也悄然添了不高手,將外院守得嚴嚴實實。
這時候,微末小竟生了種慶幸。
那兇手專挑高下手,他們人微言輕還沒資格人家的眼。
如此,眾人在一片膽戰心驚中度過了近一月。
這段時日,錦衛在城中挨家挨戶的搜查,但凡發現當日去過風江樓的必要一番嚴審。
楚沅楚婈自然也被審問過,楚沅還好,勉強能鎮定對答如流,可楚婈剛見著那帶著大刀的冷麵錦衛,就嚇得雙眼發紅,咬著驚慌的盯著審問的錦衛,淚珠兒掛在眼眶要落不落的,頗有種你要敢嚇我,我就暈給你看的意思。
弱無骨,膽小如兔,手指纖長白,沒有一點繭子,從哪兒看這都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小姐,哪像是能一擊就砍掉人半個脖子的兇手。
這一幕恰被錦衛指揮使景白安撞見,他皺眉看向那錦衛。
近日因挨家挨戶搜查,已嚇到不閨中子,昨日才有一個當場被嚇暈了,太子殿下特意將他去明裏暗裏旁敲側擊了一番。
若今兒再惹出什麽來,又是好一頓麻煩。
察覺出上司的責怪,那錦衛默默的將人放了。
他也很委屈,他還什麽都沒問呢,人就那樣了能怪他嗎。
或是他長得嚇人?
不能夠吧,能進錦衛的哪有歪瓜裂棗!
他了自己英俊的臉,心道,他明明長的玉樹臨風,是這江南姑娘膽子忒小了。
不過,如此人,膽子小也是合理的。
景白安期間還曾去東宮見了太孫殿下。
雖然他並不認為這位京城第一紈絝能提供什麽線索,但命案當日李雲徵出現在風江樓,不論如何他都得走這一趟。
結果毫不意外,太孫殿下眨著一雙星星眼,道。
“我見到了好多人,其中有一位雖背對著我,但以本太孫多年的經驗來看,那必是絕世人。”
“人傘?沒有看見啊,那些人撐的都是尋常油紙傘,沒見哪把傘上畫著人,對了,那位絕世人撐的是一把紅的油紙傘,與那殷紅的披風配極了。”
“唉,不知道還有沒有緣分再見著,也不知道到底是何等容貌,呀,王叔那時正在橋中央,定見過的臉,我得去問問王叔,那人兒到底長什麽模樣。”
景白安見李雲徵如此不著調,忍者不耐聽完便告了退。
這一趟,果真是浪費時間。
轉眼就快到攝政王給出的一月期限,錦衛順天府依舊沒有尋到那殺手的半點蹤跡,不過好在沒有再出命案。
但順天府尹仍是急的角都冒了燎泡。
攝政王向來說一不二,期限一到還查不出兇手,他這烏紗帽怕是真的保不住。
十二月中旬,各地方員述職結束後,皆是匆匆忙忙打道回府,活像後頭有人追似的。
兇手仍舊逍遙法外,他們哪裏還敢在京城久留,隻恨不得長了翅膀立刻飛回自己的小窩。
地方雖比不得京中繁華,但是勝在太平啊。
楚婈一行人也已在收拾行囊,準備明日便回洬江。
“父親風寒初愈,休養兩日再走也不遲。”
楚婈攙著楚之南,溫聲道。
楚之南雖已快四十,但五明朗,材修長,不難看出年輕時必也是位英俊的年郎,
“我這子啊沒有富貴命,隻適合那山高水遠之地,早些回到洬江便什麽事也沒了。”
京中如今已不太平,他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楚婈抿輕笑,打趣道:“父親是想早些回去見到母親吧。”
楚之南一滯,轉頭瞪一眼:“沒大沒小。”
見父兩打趣,屋裏幾個丫頭也紛紛捂笑。
楚沅正巧過來看見這一幕,眼裏的愁緒微微淡去,勾了勾。
若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可最近那幾樁命案,讓心裏很是不安。
“姐姐。”
楚婈似有所的朝門口去,卻見楚沅正神複雜的盯著,楚婈微微一怔後,漾起一抹溫的笑容喚了聲。
思緒被打斷,楚沅溫的應了聲後,向楚之南屈膝行禮。
“父親。”
“沅兒來了。”
楚之南回頭看向楚沅:“正好,幫你妹妹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的。”
“是。”
“明日一早我們便回洬江,今兒都早些歇息。”
楚沅楚婈雙雙應下。
楚之南走後,楚沅又在楚婈房中待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送走楚沅,楚婈在窗邊立了許久。
此時,外頭已是冰天雪地,目皆是一片銀白,延綿不絕,莊嚴肅穆。
但相比之下,楚婈還是喜歡洬江的四季如春,京中雖是巍峨華貴,卻沒有什麽煙火氣兒,不如洬江溫暖和煦。
楚婈輕輕歎了口氣。
如此天氣,不適合夜行呢。
次日,天剛亮,楚府的車馬便出了城門,駛向洬江。
而就在他們出城一刻鍾時,六道城門再次關閉。
京中又出命案了。
這次死的是太子妃殿下的同胞兄長,楊霆。
作案手法與之前三起一模一樣,發現時,都僵了。
消息傳到攝政王府時,傅珩當場楞住。
這兇手,怎麽那麽像是他雇的。
每個人頭都送到了他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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