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看著人，淡淡說道：「別賣關子了，你在這裏，恐怕已經無量劫的了，說不定，你就站在歲月長河的源頭。而我，已經是下遊了。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就好了，我跟你，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我不是人。」人開口說道：「我只是……眾神之中，誕生出來的靈。」

「不是人？眾神之？」楚墨皺起眉頭，看著這個人，他的眼神當中，帶著一強烈的不信任。

「是的，眾神之。」人輕嘆一聲：「這原本是一個輝煌燦爛的大世界。但後來，他破碎了。破碎的原因，也很簡單。被神界的生靈所攻擊，然後，世界慢慢的失去了所有生機。後來，眾神集合整個大世界的全部資源，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將這個世界的一些靈魂，送到那個世界當中去。當時，就是通過這座神廟，來完這件事的。」

這人話語中的信息量非常之大，楚墨聽的很仔細，也沒有去試著打斷對方。因為現在，還不是他提問題的時候。

「不過，眾神都很悲觀，他們知道，縱然創造出一個全新的世界，到頭來，也依然難免要被神界的生靈所攻擊。所以，眾神便在這神廟當中，留下了自己的。讓這裏，為一個人族的源所在。這池，就是全部人族的本所在，是一切人族生命的起源地，也是終結之地。」

人說道：「所謂的起源之地，是這裏可以創造出無比強大的人類，通過這裏出去的，到最後，都可以長為一代真正的巨擘。也就是一尊新神。但因為終究是有限的。所以，每一段……都只能有一尊神。而你，就是這一段中，唯一的那尊神。」

楚墨依然沉默著，沒有說什麼。

人繼續說道：「而所謂的終結之地，指的是……所有人族生靈在死亡之後，都會回歸到這裏。他們是這池的一部分，正是人族的生生不息，才讓這池始終能夠存在。也就是說，縱然你們那個世界再度被神界所攻破，生靈就算全部滅絕。但人族……也永遠都不會滅絕。他們總會出現在另一個新的世界中，開始繁衍，開始長。」

這時候，楚墨終於開口了：「兩個問題，第一個，眾神所在的地方，不就是神界嗎？你口中神界的生靈，難道不是眾神？而是其他的生靈？第二個問題，你說所有人類死亡之後，都會回到這裏？好像也不大對吧？他們死亡之後，不是繼續迴了麼？」

人說道：「眾神，指的是人族的眾神。但神界，卻不是人族的神界。」

楚墨皺眉。

人說道：「神界的維度，要比人族的世界高。那個維度並不穩定，想要長久的存在下去，就必須要不斷的從低維世界汲取能量。而能量源，就是這世間的所有生靈。這當中，又以人類的能量為貴！現在，你明白了嗎？」

楚墨整個人都怔住，神界……原來就是高維世界？所謂的符文生命，其實就是神界的生靈麼？是這樣的麼？楚墨的心中，生出了無盡的疑。

人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迴，人族死去，的確是會直接進到迴當中。但他們卻有一部分能量，回歸到這池當中。那能量，就是他們一生全部的積累。只不過，因為六道迴關閉，池中……已經有太多年，沒有很好的能量注。再這樣下去的話，整個池，遲早會徹底乾涸掉。」

六道迴！

終於說到了六道迴！

楚墨看著人，沉聲問道：「昔年是誰，關閉了六道迴？」

「是一尊元古神。

」人說道。

「元古神？不是遠古神？」楚墨看著人，他聽出人這句話中的差別。

「是的，元古，是比元古更加古老的時代。真正最古的時代，名為太古，太古之後，便是元古。那是一尊元古時代的真神。但是很可惜，他關閉了六道迴，自也到了反噬，他的元靈，散於天地間，如今，在這個世界裏面，應該只能找到一點點不形的碎片了。但那……也是要看運氣的。」人說道。

「那麼，六道迴，要如何才能重新開啟呢？」楚墨問道。

人說道：「六道迴不能重新開啟，一旦開啟，你們那個世界，很快也會崩毀，就會變得更這裏一樣。滅絕生機，充滿腐朽。」

看來，這尊人，真的知曉很多辛。

楚墨卻苦笑道：「我們那個世界當中的符文生命，應該已經找到了開啟六道迴的方法。所以，這件事，已經變得不可逆了。我來這裏，也是想知道，要如何，才能阻止這件事，要如何，才能保全那個世界。」

人聽了，不由久久沉默起來，他嘆息道：「這種事，我無能為力。我是眾神鮮化，這件事，恐怕你也只有找到那尊元古神的元靈，才能知曉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些別的事。」

「能告訴我，之前為什麼要對我發起攻擊嗎？」楚墨沒有問別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了一個別的。

「因為嫉妒。」人很坦誠。

「嫉妒？」楚墨微微皺眉。

「是的，你同樣是這池中的一滴，卻了一尊神。而我……懷眾神之，卻只能永遠困守在這裏。」人有些低落：「我永遠，都只能是一個僕人。為你們傳道授業解。」

「只是因為這樣嗎？」楚墨看著人，輕聲嘆息：「活在這世上，其實誰都不容易。」

人點點頭：「你說得對，活在這世上，的確都不容易。而且，我其實很清楚，就算掌握了眾神之法，我終究不是眾神，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的。」

人說著，看向楚墨：「你走吧，去找元古神的元靈去吧，很難尋找，但應該就在這片破碎的虛空中。或許，你還是能找到他的。」

楚墨說道：「你不是要告訴我一些別的事嗎？」

「有些事，都早已經埋沒在歲月的長河中，不說也罷。」眾神之凝聚的這個人似乎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興緻。他的形漸漸消散，然後直接融化進這池當中。

最後，整座神殿，寂然無聲。

他沒有說起過往，也沒有跟楚墨講述太多。

楚墨最終，搖搖頭，從這裏離去了。

因為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大勢力院的那些天人們要如何開啟六道迴，他要如何來阻止這件事。

楚墨離開了神廟，直接漫步在這清冷孤寂的殘破宇宙當中。整個宇宙，就只有他這一道影，除了他之外，一點生命的氣息都沒有。

這種地方，真的很難讓人的心愉悅起來。楚墨縱然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見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但在此刻，他的心中，依然忍不住生出了一種悲涼的覺。

這片殘破而又衰敗，充滿腐朽氣息的宇宙，曾經也應該是一個如同五大天世界那樣璀璨絢麗的好世界。

然而，如今卻在歲月的長河中，終究化了一片虛無。

所有好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

人雖然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了跟楚墨說話的談。但他之前還是出了不東西。

比如說，高維世界，並不是一個穩定的世界，那裏被稱為神界。每隔一段歲月，就需要從下面的低維世界中取能量，來支撐高維世界的運轉。

楚墨不知道高維世界是一個怎樣好的地方，但他對這種運轉的方式，卻充滿了反。但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奈。

這就像世間的生靈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吃喝一樣。吃喝……吃下去的那些，其實也是生靈。但這有錯嗎？

如果是為了生存這樣做，那就是沒錯的。

可如果不是為了生存呢？

比如說，有些人喜歡麗皮製的裘皮，穿在上覺得自己會更麗。這是對是錯呢？

很多問題，楚墨從前並沒有認真去思考過。

但如今想來，其實這個世界的真正本質，本談不上什麼公平可言。弱強食罷了。整個浩瀚的大世界，其實奉行的，也不過是最基本的叢林法則。

或許在高維世界，也就神界中的那些生靈看來，他們這麼做，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錯。

他們要在那個世界生存，更需要麗，所以……就只能對低級世界下手。

楚墨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越是地位高的天人，對人族的不屑便越是明顯。這絕不僅僅是因為那些天人們自卑，更不是因為他們是一個新生的……跟人類不同的種族。最本的地方，應該還是在於，那些天人們……有一半甚至更多的緒，是來自於符文生命的！

符文生命原本出自神界，在他們的眼中，人族和其他那些萬生靈一樣，都是低級的、骯髒的、污穢的……本不是什麼智慧生靈。所以，他們的骨子深才會生出那種對人族的不屑。

至於生活在高維世界的那些人族，或許，在他們自己的心目中，他們本就沒把自己當是人族過。

因為，他們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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