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茉晃晃礦泉水,把剩下半瓶，一飲而盡。

然后面不改地說：“誰說的，我不熱,你想多了。”

陳賜：“……”

像個幽靈一樣飄回房間，剛坐下,陳賜也跟著進來了。

“熱不會開空調？”

他拿起遙控,抬頭一看,22度，風速五格。

“…………”

陳賜側過來,想的額頭：“發燒了？”

宋嘉茉猛地避開,因為躲得太急，后腦勺還撞在了床頭上,“咚”地一聲巨響。

陳賜無語地看著,陷了微妙的沉默。

小臉上五皺著,腦袋。

“好疼。”

陳賜：“我手上有毒？”

“你趕回房間吧。”宋嘉茉說完，又補了句,“男授不親。”

陳賜蹙眉,緩緩敲出一個問號。

這話像是從里說出來的？

宋嘉茉轉了轉眼珠，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于是飛快躺下,用被子蓋住大半張臉：“……我困了。”

“你最好是。”

落下這四個字，年起關門。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離,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晚，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夢。

夢里顛倒,掐著腰的人變了陳賜，他們在一樓的沙發,能聽見二樓親戚的笑鬧聲，而他無休無止，席墊，被撞得連連下陷。

猛然驚醒的瞬間，神思恍惚，甚至一下沒反應過來。

――救命，做春.夢了？！？！？

宋嘉茉趕去撈手機，意識回攏的第一個瞬間，wgbsymbb編輯了第二條微博：【我、竟、然、做、春、夢、了？】

神思混，切到聊天件，這才想起來。

睡前的時候，尹冰給分了一個不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漫。

應該是這破漫的問題。

又切出去，打開百度搜索。

字還沒打完，發現很多人和有一樣的問題。

底下回復：【青春期這樣是正常現象，對象也不代表什麼，可能是你剛看過的電視劇男主，甚至是剛見過的陌生帥哥，親戚也有可能，只是一個象化的寄托。】

嗯，有道理。

放下心，重新躺倒。

又睜著眼睛，數了二十分鐘星星。

熬夜的代價是遲到。

晚起了二十分鐘，一邊張地刷牙，一邊看著旁邊悠閑的陳賜。

以前看不起，陳賜都會直接把給拎起來。

宋嘉茉：“你今天怎麼沒我？”

他慢悠悠地：“你昨晚不是說男授不親？”

“……”

“我昨晚有病，真不太正常，”飛速洗了把臉，“你忘了就行。”

負負得正，出現了兩件令費解的事，統一理解為――

應該是昨晚神經不正常，腦回路錯吧。

可能是青春期的躁？或者……

沒空多想，看了眼時間，沖到門口換鞋。

因為來不及，今天坐家里的車去學校。

宋嘉茉暈車，所以特意沒吃東西，但下車時，還是難得厲害。

勉強支撐著，一腦沖進教室，正好踩著上課鈴的尾。

還好沒遲到，但胃里翻江倒海，大腦暈眩。

緩了好一會兒，打開書包，看到不知何時被人放進來的三明治和酸。

手了，三明治還是熱的。

*

因為沒睡好加暈車，今天一上午，都渾渾噩噩。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有時間補覺。

充足的午睡醒來后，宋嘉茉只覺得神清氣爽，而睡前經歷的那些，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

了個懶腰，去問社團的事。

萬雅正好也在。

老師笑瞇瞇：“沒想到你們倆都完了指標，宋嘉茉進步大，前進了快三十名；萬雅也不錯，正好進步二十。”

“這樣吧，那你們都準備一下，到時候播音社各負責一個星期，先這麼試一個月。”

“誰做得好誰就留下，夠公平吧？”

終于拿到報名表，階段任務完，宋嘉茉松了口氣。

不過轉眼，又迎來了新的任務。

課間，坐在班長的桌邊，彈了彈那張薄薄的東西。

班長：“怎麼說，宋社長？”

“這還不是呢，只能算預備社長，”宋嘉茉道，“老師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我和萬雅PK嘛，誰贏了社團歸誰。”

說，“所以我得好好做功課，你這兒有什麼推薦人選嗎？”

“推薦？”班長想了想，“我認識一個二班的，高一好像加過文學社，還當過一段時間社長，你要嗎？”

宋嘉茉：“推給我推給我，我取取經。”

班長推來的這人程新覺，宋嘉茉約聽過。

他還歡迎，微信好友滿員，宋嘉茉花了半天才加上。

這程同學人還可以，爽快地答應了分經驗。

不過他說打字太麻煩，最好是放學后當面聊。

于是宋嘉茉提前清了書包，就在學校的雙杠邊等他，覺也不會流太久，聊個十來分鐘，就可以回家吃飯了。

結果等了十五分鐘，他連個人影都沒有。

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發現程新覺給發消息了：

【稍等，前友組團來找我了，我應付一下。】

……啊？

不是，沒明白，這有人一場都沒談過呢，怎麼有人前任就能組團了？

四十分鐘后，已經遁空門，再次收到程新覺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有生給我攔住告白了，在念詩，打斷不太好。】

宋嘉茉：“……”

那您業務還繁忙。

天有些暗了。

站的位置靠近北樓，因為出過卷子失竊的事兒，最近樓上樓下都有保安，巡邏的也在附近走。

多有點心虛，跟程新覺說：【我去樹林里等你吧，外面保安老看我，我}得慌。】

程新覺：【行。】

【是這樣的，別害怕，我留晚一點他們也會盯我。】

宋嘉茉鉆進樹林，總算放松許多，想起自己還沒告訴陳賜。

陳賜有時候會提前回家，所以晚歸的話，一般都會跟他說明況。

不加冰：【哥，今天要等人，稍微晚點回。】

哥的回復冷無：【八點前。】

不加冰：【知道了T-T】

還剩半小時，程新覺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宋嘉茉將礙事的書包放下，這才抬起頭，環視四周。

這樹林其實還有個名字，鵲橋，早最來這打kiss，仔細看，面前的樹干還被磨掉了一部分樹皮。

宋嘉茉：“……”

這麼激烈的嗎？

沒一會兒，聽到不遠傳來哄笑聲，應該是男生在聊天，很快又散了。

里面蟲子多，不由得跺了跺腳，鬧出些靜來。

可等安靜下來，卻聽到背后傳來腳步聲。

“……程新覺？”試探出聲，但沒得到回應。

看來不是，憾地撇了撇角。

那人似乎就站在旁邊，但樹葉茂，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到他好像也是一個人。

這場景太奇怪，沒忍住口而出，“你也是一個人嗎？你朋友呢？”

停頓不到半秒，那人開口應，聲線涼薄：

“跟人私奔了。”

*

……

…………

悉的音調鉆耳朵，來人出那雙好看的眉眼，劉海兒微微搭著，隨風過額前。

――砰。

宋嘉茉腦子里開始炸煙花，還是八八六十四響的那種――

炸得眼冒金星，一，差點直接坐地上。

“哥、哥哥……”

風沙沙吹樹葉，陳賜垂眼看。

年有雙平靜而深邃的眼，像零星點綴的夜空。

宋嘉茉了脖子，還沒來得及說出句話，廣播又響了。

“值日生除外，逗留的同學請盡快離開學校，否則出校門需要登記。”

“再提醒一遍……”

陳賜終于收回目，抬朝走來，很慫地一團，往后躲了躲。

年拎起丟在地上的書包，拍了兩下，這才往校門口走去。

趕跟上，亦步亦趨，一路都乖乖地低著頭。

今晚的公有些空，陳賜知道容易暈車，挑了最靠前的空位坐下。

但位置狹窄，他那雙長無安放，只能曲著。

陳賜想起方才的問句。

――你也是來約會的嗎？

也。

仿佛心有靈犀，雙手著面前的欄桿，下擱在上頭，悄咪咪地側眼看他。

陳賜：“今晚是去約會的？”

“沒，”小姑娘輕聲，很無辜地抬眼，用最的語氣說著最放肆的話，“但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其實也可以。”

“……”

不太想說，因為程新覺看起來不像個好人，怕陳賜知道之后，不允許自己和他來往。

第二就是……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其實沒有必要事事對他坦白。

他只是哥哥而已啊。

又不是人。

有的事，哥哥沒有必要非得知道的。

車廂安靜下來，只剩車輛運行的聲音。

他沒有再問，也沒有再說。

到家后，二人回了書房，各做各的，直到夜深也沒有流。

宋嘉茉收起最后一本習題，離開前，抬起眼問了問：

“對了哥，你真有朋友啦？”

他正在寫題，聞言頭也沒抬。

“沒，特意去捉你的。”

“…………”

那我謝謝你啊。

他沒再說話，宋嘉茉聳聳肩，收拾好書包去睡覺了。

*

第二天課間，正想趴著休息會兒，突然被人敲了敲桌角。

“別睡啦，外面有人找。”

“誰啊？”

“二班的程新覺，說昨天有事沒說完。”

噢，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宋嘉茉眉心，走了出去。

那人正倚著欄桿在笑，宋嘉茉看到他的第一眼，很自然地愣了下。

程新覺笑道：“抱歉，昨天讓你等了那麼久。”

“沒事，”很快恢復，順著接話，“畢竟是我找你嘛。”

他先是說了會兒昨晚的況，表達了自己遲到的歉意，幾分鐘后才進正題：

“聽說你找我問社團的事？不過這個說來話長――”

確實說來話長，他還只來得及開個頭，上課鈴就響了。

男生朝笑笑，“下午育課再見，小宋同學。”

宋嘉茉迷迷糊糊地點了個頭，回班的時候還在想：

既然這個事說來話長，為什麼要還要在課間來找呢？幾分鐘肯定講不完吧？

可還沒來得及思考出答案，掏空的數學課開始。

等到下課，早沒了胡思想的興致，去小賣部買了罐冰咖啡救命。

在小賣部到班長，說起課間的事，忍不住開口道：“原來他就是程新覺啊？”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宋嘉茉搖搖頭，“以前好像看過他打球。”

那場球賽，陳賜和他是對立陣營。

中午也沒出去吃，聽說食堂有糖醋排骨和炸里脊，這兩道是學校的招牌菜，一點都不比外面差。

今天運氣好，一個人來食堂，本來以為會無聊，沒想到陳賜也在。

食堂用的是學生卡扣費，陳賜剛點完，正要把卡挪開，一白皙纖細的手指上卡面，輕輕朝前一按――

“滴”的一聲后，二次扣費功。

他回頭，對上小姑娘笑瞇瞇的眼睛。

生了雙笑眼，笑起來更是無辜可，臥蠶鼓鼓彎彎，對掌勺阿姨說：“來份一樣的，謝謝。”

可樂選了冰的，結果剛坐下，旁邊的人長臂一展，把自己的常溫可樂跟的換了。

不太樂意：“干嘛，要喝冰的你自己去拿呀。”

“喝冷的。”

才不信是什麼關心的，撇了撇：“切，你就是怕冰手，然后等我拿個冰的，再跟我一換。”

宋嘉茉轉頭向陳賜，一臉看地說：“你真有心機。”

“……”

最后只能認命，與常溫可樂相親相，只是一邊喝，眼神還一邊往他那兒飄。

“哥，你知道你可樂旁邊為什麼會有水汽嗎？”

陳賜筷子停了下，知道又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揩了揩微微泛紅的眼角。

“那是我流的眼淚。”

一頓飯二十分鐘，陳賜快被給煩死了。

嗶嗶完之后，宋嘉茉也沒閑著，一手拿著筷子，另一只手出手機。

午休是為數不多的自由時間，沒有老師盯著，打開看了眼，發現程新覺給傳了文件，好像是什麼播音的理論知識，容還詳細。

咬著排骨略翻看，直到被人輕輕扣了扣桌面。

陳賜：“好好吃飯。”

“知道了。”不服氣，“這也要管。”

右退出頁面，陳賜看到有個男生頭像一閃而過，屏幕很快熄滅。

*

下午第一節是育課。

兩個班一起上，跑了兩圈做了些運，老師就放他們自由活了。

在升旗臺底下坐著，程新覺很快找了過來，就坐在旁邊，跟聊了些社團的運營容。

他脾氣還可以，講話也算細致，宋嘉茉問了好些弱智問題，他也都一個個耐心回答了。

下課鈴響時，第一次流告一段落。

禮貌道謝，收到他的一個笑：“那你請我喝瓶水吧。”

想，這倒是應該的。

于是宋嘉茉欣然點頭，“好啊，你喝什麼？”

“我都可以，你喝什麼我喝什麼。”

剛下課，小賣部人還不多，買了瓶蘇打水，程新覺也一樣。

老板出兩瓶水，他一并拿了，結果走到場還沒給。

他是要一個人喝兩瓶嗎？

正這麼想著，邊的人有了些作，一瓶水被遞了過來。

猶疑了下，“……嗯？”

程新覺：“不喝嗎？”

手正準備接，男生卻突然躲開，惡作劇似的將水舉過頭頂，讓來搶。

宋嘉茉：“……”

你自己覺得你不稚啊！

但人家剛幫了，這話是肯定不能說出口的，宋嘉茉踮起腳拽了一下，可與此同時，他又把水舉高了點，撲了個空。

……你現在要是陳賜我已經咬死你了。

正好走到臺階，程新覺像是拿了個逗貓棒，越玩越上癮，仗著高和臺階優勢，上下晃水瓶。

上課鈴就在這時候打響，這節是遲到必死的語文課。

宋嘉茉條件反，拔就往樓上沖，程新覺樂不可支，好像從來沒見過生跑步一樣。

……

直到二人的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陳賜才漠然地收回視線。

他們趁下課出來買水，誰知道水沒喝兩口，彩畫面倒是看了不。

一旁的李威立刻跳了起來，指著樓梯口，難以置信：

“這這這――這一看就是想泡我們小茉莉！”

陳賜沒說話。

幾幀畫面閃現，他起，往教室里走。

李威：“這不管啊？你們家家教不是最嚴格了嗎，你之前怎麼罵我的，難道你忘了？”

陳賜仰頭將水喝完，長臂一拋，易拉罐穩穩落進幾米遠的桶里。

“長大了，管不了。”

年淡淡道：“隨。”

然后無言走教學樓。

看著他的背影，李威心道：

得，妹妹這邊開桃花，這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