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做了

烏苔確實是在做夢。

夢到了風,夢到了雨，也夢到自己終于逃離了這一切。

背著一個包袱，包袱里是大把大把的銀子,足以讓用一生。

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風雨之中,后便是嘈雜的馬蹄聲，有人拿著刀劍追，自然是怕極了,但是虛弱，想跑卻是不能。

后已經傳來了葉青蕊的聲音，大喊著說不要讓跑了。

烏苔怕極了。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萬道金，就在那金中,一個面目慈祥的婦人出現了。

烏苔不知怎麼，就知道眼前的婦人是的生母親，一下子哭了出來，大聲喊道：“娘親救我！”

那個慈祥婦人出手，就要抱住,而也撲向那個婦人懷中。

可就在這時，懋王到了。

大雨之中,他姿矯健，自馬上縱而起，橫空降落,就那麼攔在和母親之間。

烏苔嚇壞了，大哭著道：“讓開,那是我娘！我和你拼了！”

說著,提了一子,就向懋王撲過去。

使了吃的勁兒，就那麼一撲，可這時候，的子卻是被人穩穩地抱住。

一個撲棱，睜開眼睛，恍惚中，卻見眼前是懋王，正擰眉抱著。

眨眨淚眼：“放開我！”

懋王抱著，沉聲道：“你做噩夢了。”

烏苔怔怔地在那里恍惚著，只聽得窗外雷聲轟隆，還有的馬蹄聲，這讓有些茫然。

是做夢了嗎，可那分明是夢中才有的聲響。

懋王抬眸，看向窗外，道：“山里下起了暴雨，暴雨之中，好像有些靜，我已經派人去追查。”

烏苔環顧四周，卻見自己正禪房，恍惚中正是自己睡前的樣子。

終于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是做夢了。

只不過現實中的風雨和馬蹄聲了的夢罷了。

便有些擔心起來，自己剛才可是說了什麼讓懋王起疑的話，正想著，卻聽到那風雨之中有男人吆喝之聲。

當下越發疑，茫然地仰臉，看向懋王。

怎麼這聲音倒是和夢里一般無二。

懋王攬著的肩，淡聲道：“沒什麼，不過是些許宵小罷了。”

宵小？

烏苔便多明白了：“是，是璇璣教的人嗎？”

今夜正下大雨，懋王夜宿山中，那璇璣教趁虛而，前來刺殺懋王。

懋王：“應是，不過無礙。”

他說無礙，烏苔還是有些擔心，蹙眉：“那些刺客為什麼一直纏著殿下不放……”

懋王道：“元之賊首為王世，那璇璣教的巫祝，本就是王世的好友，也算是元之的余孽，當年我曾設下計謀，破壞王世的老巢，璇璣教也了連累，他們自然對我恨之骨。”

烏苔：“竟是如此。”

努力想了想在那本《浣花緣》中的璇璣教，好像并沒多提，也不知道后來怎麼樣了，不過應該掀不起什麼大波瀾吧。

懋王：“別想太多，睡吧。”

烏苔抬頭看懋王，他確實是并不以為意的，想來這種事他經歷得多了。

記但是烏苔卻并不能當沒這回事，特別是剛才做了那樣一個夢，聽到窗外那的風雨聲和廝殺聲，難免不安。

懋王看出來了，著的秀發：“那就躺一會吧。”

烏苔點頭：“好。”

于是兩個人便并排躺在那里。

烏苔側耳傾聽，外面聽不到什麼靜了，別說廝殺聲，便是轟鳴雷聲仿佛都滾滾而去了，只有嘈雜的雨滴鏗鏗地落在窗前。

深秋的夜，便變得涼起來，烏苔忍不住瑟地靠了懋王。

懋王覺到了，抱住，低聲在耳邊道：“好了，沒事了。”

低啞的聲音就在烏苔耳邊，烏苔還聞到了他上清冽的松香，小聲說：“殿下怎麼知道？”

懋王：“馮濤已經將賊人制住了。”

這話音剛落時，就聽到外面雨中有男子的聲音傳來：“啟稟殿下，逃四捉三。”

風雨之中，男人的聲音鏗鏘簡潔，恭敬有力，清晰地傳室。

這讓烏苔下意識抿了。

到底是生在后院的貴，并沒見過什麼大陣仗，往日這些侍衛都是遠遠不能進二門的，如今穿著私的寢，被男人摟在懷里，在那溫之中，卻聽得外男的聲音，這對任何世家貴來說，都是頗為驚悚的了。

懋王的手握住了的，之后淡聲命道：“先退下吧。”

馮濤恭敬地道：“是。”

之后，并沒什麼聲息，連腳步聲都沒有。

烏苔僵地靠著懋王，連呼吸都小心地控制著。

懋王卻道：“他已經離開了。”

烏苔這才略松了口氣，有些茫然地看著懋王：“殿下，你——”

懋王：“讓題紅拾翠進來陪你，我出去一下。”

烏苔點頭，就要起伺候懋王穿戴，不過懋王卻按住了：“你躺著，不用起來。”

烏苔其實應該表現一下賢惠，不過這個時候是真沒力氣了，便躺在那里沒。

懋王其實也就是簡單地披上了外袍，便要出門。

這時候，題紅和拾翠已經得令，無聲恭敬地進屋，蠟燭便點燃，屋子里亮了起來，兩個人低著頭，過來伺候在榻旁。

懋王臨走前，又回到榻前：“我很快就會回來。”

烏苔點頭：“嗯。”

懋王：“門外已經布下侍衛守護，不用怕。”

這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平靜，不過烏苔覺到了里面有著安的意思。

著懋王，燭火中，拔冷峻的男子，眸中竟有著帶了憐惜的溫。

不管他是因為什麼，這一刻都是的，低聲說：“殿下，沒事，我不怕。”

懋王出去了，題紅和拾翠并不敢多言，就無聲地守著，烏苔自然是不能睡去，就那麼大睜著眼，著窗外的風雨，想著心事。

醒了這麼久，其實還停留在那個夢中，想著夢里的慈善婦人，那是為自己想象出的母親吧。

是希有這樣一個母親。

努力地回憶著夢中的相貌，卻毫不記得。

據說夢是沒什麼的，夢里出現的人竟然是沒什麼面孔的，想不出的母親應該長什麼記樣。

便沮喪起來。

自己就這麼逃走的話，哪怕能逃了，到時候只怕是自顧不暇，又哪里去尋父母，今生今世，是永遠不會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吧。

這讓有些難，看到了范氏對葉青蕊的維護，也希有這樣一個母親，哪怕做錯了什麼，也會原諒包容，對好。

正想著，突聽到外面轟隆一聲巨響，震耳聾，接著，竟仿佛地震山搖。

一時題紅拾翠大驚失，險些尖出聲。

烏苔也唬了一跳，不過很快冷靜下來，道：“聽這聲響，不像是雷聲，倒像是往年聽人提起的火藥。”

題紅拾翠面面相覷：“火藥？”

烏苔深吸了口氣：“伺候我穿，只怕是出大事了。”

連忙扯過來服，胡就要套上，看來今晚真得不太平，隨時可能出事，必須穿好服。

那擺繁瑣，兩個侍慌忙給穿著，最后又給披上一件氅。

這里剛穿好，就聽外面有聲音道：“王妃娘娘，有賊人取了火藥來炸山，不過娘娘不必擔心，所炸之距離此甚遠，我等也已經嚴加防守，排查事故。。”

烏苔讓自己冷靜下來，學著懋王的聲音道：“好。”

題紅拾翠已經有些嚇傻了，并不敢聲張，烏苔勉強道：“這隨行的侍衛，便是宮中龍騎衛，既然龍騎衛說了沒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

題紅拾翠忙點頭：“是，不會有事。”

抿著，坐在那里，心里卻開始惦記起來懋王。

那璇璣教可真是膽大妄為，竟然用火來炸山，這分明是想要懋王的命，他們為何如此痛恨懋王？西山距離云安城不過二十里，可謂是天子腳下，他們竟如此囂張？

不知道懋王會不會出事……

想到這里，心跳加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他出事，還是希他不出事……

正胡思想著，就聽到外面腳步聲。

烏苔看過去，卻見大雨之中，懋王踏步而來，后有侍衛匆忙舉了傘擁簇著。

烏苔忙去迎他。

他額發微，黏在額間，出冷沉沉的黑眸。

烏苔：“殿下？”

懋王：“我們馬上離開此。”

烏苔也不敢多問，忙道：“好。”

題紅和拾翠也是一驚，當下連收拾的時間都沒有，便取了氅和斗篷，又拿了傘。

懋王握著烏苔的手，舉著傘，出去房中。

剛一出房門，便有雨水濺在烏苔腳上，烏苔這才知道，這雨太大了，風也吹著，雨傘本擋不住，甚至那氅都要擋不住，凄風苦雨只往上鉆。

懋王見此，干脆打橫將抱起。

烏苔微驚，下意識用手攥住了他的胳膊。

懋王腳步無半刻停留，抱著大步出去庵子。

而就在這吉云庵的禪院中，已經有大批的侍衛，是烏苔無法想象得多，就那麼整齊劃一地守在院中。

風雨之中，他們姿如山，眉眼竟是都不一下。

烏苔被懋王抱在懷中，斗篷半遮住臉，只出半個腦袋，看著外面。

看著那風雨之中巍然不的侍衛，在懋王面前恭敬低首，竟然有序地猶如劈開的洪流一般讓出一條通道，而在他們通過后，訓練有素地重新聚攏，守護在后。

懋王也并沒有拿傘，不過后一直隨記著兩名侍衛，亦步亦趨地舉著一把曲柄大傘。

烏苔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突然明白，懋王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巍巍皇權，并不是坐在皇椅上那個笑容和藹的帝王，而是風雨之中乍然顯出的刀鋒。

正恍惚著，就聽懋王在耳邊道：“若是怕，便閉上眼睛。”

烏苔在懋王懷里蠕了下，便將臉半埋在他膛里，不過眼睛還是從斗篷隙里看著外面。

庵門外，卻見馮濤提著刀，恭敬地立在那里。

而就在馮濤的一旁，竟是談步瀛。

談步瀛低首立著，手里握著一把短刀，頭發微，垂在肩頭。

這時，抱著的懋王卻胳膊微，睫，自他懷中向他。

懋王抿，抱了，大步邁出了庵子。

庵門外，已經停留了一輛馬車，并不大，不過卻最適合這山路。

懋王抱著烏苔上了車。

車上只容兩個人，剛好坐下。

風雨瞬間沒了，一切都仿佛安全起來。

懋王將烏苔小心地放下。

烏苔卻依然下意識握著他的胳膊，低聲問道：“我們是要離開嗎？”

懋王：“對，賊人手中有火藥，以預防萬一，我們還是離開此地。”

烏苔：“那，那庵子里的師太們怎麼辦？”

懋王：“我已經命人將們轉移到附近的廟宇中臨時安置。”

烏苔：“拾翠和題紅呢？”

懋王：“馮濤會安排們一起離開。”

烏苔這次徹底放心，之后想起來：“殿下，你沒事吧，你沒傷吧，我剛聽到外面聲音很大。”

懋王淡聲道：“沒事。”

這時候，馬車已經往山下而去，烏苔可以聽到后的腳步聲以及馬蹄聲，浩浩的，前后都有許多侍衛護衛著，讓人心里很穩妥踏實。

烏苔松了口氣，靠在懋王懷中，忍不住問：“那些人太喪心病狂了，這是佛門清凈之地，他們竟然要用火。”

懋王：“他們用的火在山澗下，并不會傷人命，只是威懾。”

烏苔：“那就好。”

懋王卻蹙眉：“璇璣教眾，做事素來不擇手段，這次作為，倒是讓人費解。”

烏苔：“那他們要做什麼？”

懋王搖頭：“我以為他們是為刺殺我而來，現在看來，倒并不像……”

烏苔聽了，也覺得疑，但一時也想不明白。

此時風雨加，山路崎嶇，這馬車雖然并不大，適宜走山路，但依然走得磕磕絆絆的，烏苔便晃來晃去，并不好。

懋王見了，攬住在懷里：“你閉眼歇息片刻。”

烏苔地偎依在他膛上，低聲問：“我們要去山下，還是回云安城。”

懋王：“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下，我們去半山腳，那里有一別苑。”

烏苔聽了，稍放心，那應該沒多遠。

現在困極累極，卻是睡不著，便玩著懋王袍上的瑪瑙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話。

也許是經歷了這麼一場，也許是此時的相擁，讓失了許多防備之心，也忘記了眼前男人曾經如何讓畏懼，兩個人就這麼隨意地說著話。

之后，說著說著，烏苔也就睡去了。

至于后來，是怎麼被懋王抱下馬車，又是怎麼到了床上，本是渾然不知。

記第二天，烏苔醒來的時候，先聽到的是外面嘰喳的鳥聲，很清脆的聲音，帶著山里的清新。

睜開眼，便見題紅和拾翠正服侍在旁。

題紅和拾翠見醒了，忙伺候著穿，問起來，這才知道，這里已經是懋王的別苑，昨晚到的，到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至于外面，雨停了，那些璇璣教反賊已經被捉拿了幾個，并派人大批人馬將這附近給排查過了。

題紅笑著說：“現在可算是放心了，那些壞人都被抓了！”

拾翠：“還是得留心著，你看外面都是侍衛呢，不能掉以輕心。”

烏苔：“殿下呢？”

拾翠：“剛才吩咐了我們幾句便出去了。”

烏苔便沒再問，知道他必然是忙著。

聽那意思，是捉了幾個活的反賊，估計是要審問的。

題紅和拾翠見烏苔醒了，便命人送來了早膳，兩個人伺候著烏苔吃用。

正吃著，就聽外面靜，好像是侍衛把人給攔住了。

烏苔正納悶，就聽有人喊道：“烏苔，烏苔，是我！”

烏苔頓時聽出來了，那聲音是自己四堂姐。

便讓題紅過去看看，題紅很快回來稟報，說是三嬸母和四堂姐葉青玥昨晚上也遭了罪，匆忙從山下跑下來，如今走到半山腰，已經是人仰馬翻疲憊不堪，馬也跑了，邊只剩下兩個家丁。

烏苔一聽，便命人將們請進來了。

等這母二人進來，烏苔也是意外，葉青玥堂堂一個世家小姐，如今釵歪鬢斜，臟污，頭發上甚至還沾著枯葉和茅草，至于三嬸母，更不必提，臉上甚至還有傷。

這兩人見到烏苔，眼淚就往下落：“烏苔，幸好找到你們了！”

烏苔當即命題紅拾翠趕帶著們去梳洗了，換了衫，又給們準備了點心攢盒和茶水，給們吃用。

這母兩人洗漱過后，哪里顧得上其它，拿起來就吃，狼狽至極，所謂的世家貴風范，真是半點看不出了。

等兩人吃了差不多，三嬸母率先哭訴起來：“昨晚上，正睡著，突聽到炸雷之聲，自是唬了一跳，就有懋王府侍衛來我們，說是庵中不不安全，要讓我們盡快離開，可我們想著，這黑燈瞎火的，又能去哪兒，便去找了庵中師太，想著好歹熬一晚上，誰知道——”

烏苔一聽便明白了，敢沒聽懋王府中侍衛安排，卻跑去找了師太，那師太估計也了不驚嚇，后來被山中侍衛轉移至別，到了那個時候，事急，自然不好再特意安置這兩母，最后兩母跟著師太們吃了一些苦頭。

三嬸母又道：“到了天亮時候，我們想著也該下山了，到底是心慌，誰知下山時，走錯了路，幾個府里下人跌跌撞撞的，又聽到遠有賊匪打斗之聲，嚇得不輕，最后大家散開來，我母竟遭了這等罪！”

說著間，悲從中來，險些哭出聲。

烏苔沒法，不得安幾句。

葉青玥自然又問起烏苔昨晚景，烏苔照實說了，母兩人對視一眼，自然是羨慕又愧，三嬸母更是眼地道：“不曾想，烏苔嫁到了懋王府如此寵，昨晚我們若是早些隨著你，也不至于遭此大難了。”

這麼說著，烏苔便想起來葉青蕊：“那位蕊娘子呢？”

葉青玥一聽，頓時撇：“誰知道呢，依我瞧，這人賊溜溜的，還不知道做什麼勾當去了，昨晚上就不見了，說不得這次我們遭賊，就是里記應外合呢！”

三嬸母見此，趕給葉青玥使了一個眼，葉青玥這才不說，不過終究噘著，顯然是葉青蕊極為不滿。

烏苔見此，笑了笑，也就沒多說，只是吩咐下去，給這母兩個安置了住，供們歇息，又安置好了隨行的兩個侍衛，派了侍衛過去搜尋們丟失的家仆侍等，這才作罷。

母二人自然激不盡，羨慕得不行了，只說這次多虧了烏苔，若不是烏苔，還不知道多不堪。

烏苔自然明白，這都是份尊貴的命婦貴，因為賊人這般狼狽，傳揚出去，只怕是了云安城的笑話。

中午時分，懋王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烏苔的錯覺，懋王臉并不太好看。

問起來，這才知道，那璇璣教活捉的三個人，全都要服毒自盡，兩個已經死了，另一個沒死，現在昏迷不醒。

烏苔聽著，不免暗暗納悶，想著這什麼教，怎麼就這麼不怕死。

知道自己要被鴆酒毒死，可是想盡法子怎麼躲開，結果竟然有人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刺殺一個親王，失敗了就自己把自己毒死。

烏苔再想問，懋王卻不說了，反而提起來談步瀛：“他年紀輕輕，關鍵時候，倒是智勇雙全，我已經和馮濤提過，可以好生栽培。”

烏苔：“妾只想著是個尋常孩子，既然他母親提起來了，好歹給他謀一條生路，不曾想竟是個有出息的，若是能在殿下有個前途，也算是他的福分了。”

就是想撇清……

不過顯然，此時懋王的心思并不在這里，他只是微頷首，之后道：“用過午膳，我便帶你回去云安城。”

烏苔：“好。”

本以為午膳只是隨便用用，誰知道倒是別致，有牛尾菜、水蘇子并扯菜涼拌的山野風味，也有山，魚湯等，雖然比不得王府里致，但貴在原原味。

兩個人用膳時，烏苔提起自己的三嬸母和堂姐來，懋王道：“帶著們一起回去便是。”

烏苔：“這樣也好。”

用過午膳后，懋王又問：“你可要歇歇？”

他知道有午歇的習慣。

烏苔便懶懶地攬著他的胳膊，偎依著道；“在車上睡吧，免得耽誤了行程。”

懋王：“好，不過我不能在馬車上陪你。”

烏苔一聽：“為什麼？”

懋王：“今日宮中龍騎衛隨行。”

烏苔有便有些失：“好吧……那妾自己坐車好了。”

其實也就是上說說，雖然打心里還是喜歡他陪著自己的，畢竟可以靠著可以倚著也可以沒事說說話，沒準他一高興賞自己什麼呢。

不過他忙，他就忙去，也不是太在意。

出發時，本說是請三嬸母和四堂姐過來一起同乘，誰知道們已經被另外安排了，烏苔也就自己上車了。

題紅和拾翠從旁伺候著點心，有山里摘的野果，說是今天新摘的，暴雨過后的果子紅艷艷的，烏苔嘗了一個，味道倒是好。

邊吃著，邊自帷簾里看著車窗外浩浩的龍騎衛。

龍騎衛是天子近衛，往日駕出行都是要隨行的，這就是天子門面，是以他們所騎，都是渾然一的棗紅馬，且馬鬃全都修飾為五花，是為五花馬。記

龍騎衛們統統著妝花絹長袍，上有四爪飛魚紋，華貴氣。

烏苔目所及，便看到為首的那一位，倒是意外，赫然正是杜宗鶴。

杜宗鶴腰間配長刀，著蟒服，那蟒服是皇帝特賜，與眾多四爪飛魚的長袍又有不同，越發襯得其英武非凡。

正看著，杜宗鶴的視線卻投過來。

仿若蝴蝶那細微的角，視線未曾及，烏苔已經收回了目，并落下了帷簾。

若說曾經對杜宗鶴有些想法，也是很早前了，嫁給懋王后就沒什麼念想，后來知道自己的份，更明白那絕無可能。

烏苔又想起，前一段好像聽人說，杜家要給杜宗鶴訂親了。

也不知道訂下哪家，只盼著他們能夫妻恩吧。

正胡思想著，就見馬車前門被打開，簾子掀起，之后，半蹲著彎腰的懋王便走了進來。

有些詫異：“殿下，你怎麼進來了？”

懋王臉清冷：“沒什麼，就是不想騎馬了，想坐馬車。”

題紅和拾翠見了，便都退下，出去馬車，乘坐后面的車了。

頓時，馬車里就只剩下懋王和烏苔。

烏苔便拿了來野果子，湊過去喂懋王：“殿下，你嘗嘗這個？我吃了幾個，未必及得上府里的，但是味道倒是好。”

懋王黑漆漆的眸中緒明顯沉得很，臉上更是半點笑意全無。

烏苔：“殿下，怎麼了？”

懋王深深地盯著，挑眉：“王妃剛才在看什麼？”

烏苔心里微沉，此時此刻，懋王的語調，輕而危險，他的眸中也仿佛著一暗火，隨時都能燃燒和發。

多有些發慌：“殿下，妾沒看什麼……”

懋王揚眉：“是嗎，我以為我的王妃對我眷到半刻都不舍得分開，所以在看我。”

烏苔：“沒……沒有……”

懋王：“真沒有？”

烏苔便想哭，其實剛才就是好奇外面的陣仗，隨便看了看，但他好像想多了。

努力地想了想，眨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懋王：“那我，那我看殿下好了……”

懋王盯著烏苔，緩慢而輕地問道：“烏苔，你沒騙我吧？”

烏苔小心地看他，只覺他此時自有一和往日矜貴冷傲全然不同的狠戾，這讓想起昨晚的陣仗，心都起來。

只好搖頭，委屈地道；“沒，沒騙殿下，妾怎麼敢騙殿下呢。”

懋王出手來，黑眸中緒難辨：“過來，到我懷里來。”

馬車并不大，兩個人距離很近，烏苔便綿綿地挨上去。

的子甫一沾上，便被一巨大的力量按住。

不由發出一聲低，再之后，便被牢牢地錮在懋王懷里了。

烏苔心狂跳。

懋王的胳膊猶如悍鐵一般箍在的后腰，讓彈不得，著在他膛上。

那，是曾經伺候過，曾經用汗巾細細拭過的，寬闊結實而富有彈的。

此時此刻，不知所措地靠在他膛上，卻是連手都不知道擺在哪里了。

懋王凝視著懷中的人。

細不盈一握的腰被他箍著了他&303記40;腰腹，這個姿勢使的上半不得不略后仰，如蝶翼般的睫翹起來，輕輕著，而沾染了嫣紅野果的溫艷，微微開啟著，頸子是修長的，而頸子之下，蘇梅領因為這個作也被微微扯開，出一小片讓人炫目的凝脂白。

那麼艷滴的蘇梅，襯著那雪瑩瑩的，那是春月滋潤過后桃子初初暈出第一片紅的和。

懋王微低首。

他低首時，也下意識后仰，這讓的頸子越發仰出一個麗而讓人憐惜的弧度，也讓那纖麗的蘇梅緞料越發敞開來。

懋王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一下一下的，很沉。

他也可以聽到懷中人的呼吸聲，細細的細碎，像是在他某個無法言說的夢里曾經聽到過的。

他的，輕輕上的，品嘗著那抹嫣紅的。

溫，帶著的甜，這讓他有些罷不能。

和相抵，他沉沉的眸子看進的眼底深，他喃喃地問：“我想親你，你想親我嗎？”

此時的烏苔，腦子里已經做一片。

不知道懋王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要躲嗎，要騙嗎，要打嗎，還是要從？

不知道，只覺得臉紅耳赤，只知道心跳加速，甚至渾發燙，無所適從。

于是就在的懵懂中，他終于還是重新上了，輕輕地探索著那瓣的甜。

聽到“嚀”的一聲哼哼，聲音得像水，得如，腦子里恍惚地想著，這竟然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嗎？

也許是這聲音為了懋王的一個鼓勵，他用手托著的后腦，貪婪地探索。

于是烏苔便覺，自己被融化到了他懷里。

想要怎麼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