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聘》第45章 緣分奇妙

煙水閣。

宇文練在後院一坐就是半天,無論誰跟他說主子不在,他都不信。

「紅汀姑娘,本王今日必須見到樓主,否則絕對不走。」

宇文練再次拉住在小樓當值的侍,死纏爛打就是不撒手。

被稱為紅汀的姑娘瞧了他一眼,面無表道:「魏王爺,不是紅汀說話難聽,主子不在就是不在,您不走主子也不會出現。您與其在這裏瞎等還不如回去瞧瞧您王府都什麼樣子了。紅汀言盡於此,王爺好自為之。」

「紅汀姑娘……」

任憑他再怎麼,人家都不理會他了。

宇文練白搭了半天功夫,掃興地轉回王府。

在街口便遇上了羽林衛和王府尋他的人,王府的人看見宇文練就跟看見救星似的,當街就給他跪下了。

「快起來,這都什麼樣子了!」

「王爺,您可算出現了。您要是再不回來,王府就翻天了。」管事的說多了都是淚。

宇文練一向高調,京城裏沒幾個人不認得他的,這會兒路過的百姓紛紛駐足圍觀看戲,魏王府里出的事在京里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京城上下從乞討到小販,人盡皆知。

被行人看得臉上渾不自在,宇文練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拖起管事的冷著臉命令道:「有什麼事回去再說,一個大男人在街頭哭哭啼啼統!」

「行了行了別看了,都散了吧。」羽林衛的小隊長也跟著疏散周圍的百姓。

圍觀者見穿羽林衛軍服的軍爺也開口了,這才各自散去。

回王府的路上,管事的把今天府里發生的事都一一向宇文練報告。

包括了王妃怎麼怎麼鬧事,王府里是如何的人心惶惶,以及皇後娘娘帶著羽林衛前來安人心還帶了太醫來為王妃瞧病。

但是沒好意思說關於那段王爺落跑后王府眾人對他的評價。

但是,自己的妻子變了樣子,他第一時間被嚇跑這個梗,可以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能夠持續很長時間。

宇文練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心中暗暗不悅,但沒說出口。

一聽說最後是皇後娘娘親自帶了太醫和羽林衛到王府安人心,以及替王妃瞧病,宇文練兩眼放,聽聞皇後走了,他還失落。

口中說道:「改日本王定要親自進宮面謝皇後娘娘。」

心中卻是齷齪地想著,要如何把那青春艾年輕貌子摟進自己的懷抱。

宇文赫他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先帝一時興起找回來的花架子,他自小就是個下人,一個下人生的下人,他憑什麼坐那把龍椅、憑什麼讓百臣服讓天下人跪他?!

要當皇帝,也得是他宇文練這個嫡出的皇子才行!

一想到那日來府里的皇後娘娘,他心裏就砰砰跳個不行,下腹一陣發

人面桃花,也不過如此。

小娘子,咱們是不是上輩子就認識了。

你等著我,等本王當上了皇帝,還讓你當這個皇后。不會很久的,很快。

回到王府。

宇文練在姚梓妍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沒進去,就隔著一道門說道:「你好生待著,別再鬧騰,雖然宮中的醫沒能幫到你,但本王一定會訪遍名醫治好你。還有,皇後娘娘幫你的這份恩,本王會替你進宮謝恩的。」

「那我就多謝王爺了!」姚梓妍咬牙切齒。

「下人會照顧好你,別再發瘋砸東西了,否則你這麼多年經營的好名聲就都廢了。」

「多謝王爺提醒。」

宇文練不再多說,轉就走,走到院門口,吩咐下人要好生照顧王妃,自己就走了。

還不能彈的姚梓妍恨得牙,卻什麼都做不了。

宇文練啊宇文練,你果然夠狠夠絕夠毒辣!

由頭至尾你心裏只有你自己。

你利用完我了是麼?你覺得司徒敏年輕貌如花似玉正與你般配,我就是糟糠之妻,擋了你的路了是麼?

我姚梓妍怎能甘心為他人做嫁裳!

莫說我有師叔那後臺,即便沒有,死也要拉你當墊背的!

你等著吧,只要我姚梓妍有翻的一日,絕不會有你的好日子過!

你不是想當皇帝麼,你不是想把姑踹了好搶那沉魚落雁的司徒敏當皇后麼?休想!你就算當了皇帝,皇后也只能是我姚梓妍!

絕不可能是第二個人!

否則,我定要讓你有命想沒命實現!

姚梓妍咬碎了一口銀牙,同宇文練之間,早已不復往昔的意。

羽林衛送宇文練回王府後便回宮復旨。

小隊長將況都同蕭如月一一回稟,蕭如月笑盈盈地道了句:「辛苦了。」便讓銀臨拿了些銀子賞給羽林衛們去喝酒。

小隊長千恩萬謝地退下了,走時角都快咧上了天。

那羽林衛的小隊長走後,銀臨由衷說道:「君上原本擔心娘娘是東陵公主,又初來乍到會令人不服,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娘娘就幾乎收服了上下一眾人的心。看樣子君上是白白擔心了。」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銀臨。」蕭如月搭著綠的手站起來,懶洋洋地說道——

「對人要待之以真心,才能得到同樣的回報。即便對方為下者,也要一視同仁。只有讓人覺得得到了尊重,他才能全心投本職去做事,而不是一味計較得失利益。本宮待你們如此,待這些羽林衛是如此。」

「娘娘這話聽起來,倒像是權謀之道了。」銀臨不愧是宮中的老人、宇文赫的眼線,和蕭如月說起話來也是越發沒有規矩。

蕭如月笑了笑,並不在意:「倘若本宮對你們非打即罵、輒出言侮辱,此時此刻,你們還能與本宮在此談笑風生麼?」

笑著,又掃了綠和彩茵一眼。

連膽小的彩茵也笑得眼睛瞇一條,「皇後娘娘是彩茵見過最好的主子了,待人親厚和善,從不無辜打罵下人,在琉璃閣當差的姐妹們可羨慕我了呢。」

蕭如月的眸子亮了亮,但一閃而逝,若無其事地勾起了角,「哦,原來小彩茵與琉璃閣的人相。」

彩茵臉一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嚇得哆嗦著跪了下去,「娘娘,彩茵知錯了,彩茵知錯了。」

「你這認錯認的本宮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了,你好端端的錯哪兒了?」

彩茵渾哆嗦,抖如風中落葉。

蕭如月也就假裝不知這是何故,詢問的眼神看了銀臨一眼。

銀臨忙道:「回娘娘的話,宮裏最忌諱不同宮苑間下人私相授,過從甚。彩茵還小,不是很懂規矩,還娘娘恕罪。」

說著也要跪下去。

蕭如月及時拉住了,「就為了這事?那也大可不必嚇得像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似的。大家都在一個宮中走,若是同一年同一批進宮的姐妹,彼此相更是常事,只要不是在暗中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也沒什麼。」

「後宮爭寵向來忌諱這些。」銀臨猶豫了一下,又說道。

蕭如月出恍然大悟的表,轉而粲然,「你們覺得這宮中還有人能與本宮爭寵麼?」

銀臨頓時被噎住了。

這話太有道理,無言以對。

笑,郡主和君上的一定增進了不

蕭如月斜睨了一眼,連忙把笑給憋了回去。

但憋的很辛苦。

宇文赫忙到了戌時末刻才過來邀宮,以他的話說就是,日理萬機。

「娘娘,君上今天累壞了,奏摺堆積如山,晚膳也沒吃幾口。」方維庸悄悄對蕭如月說道。

方維庸一看就是心疼主子的,蕭如月頷首,表示知道了。他這才肯下去。

西夏一國,版圖雖不大,事卻也不

尤其正值東陵、韃靼都在爭取西夏的關鍵時刻,外有強國,奪皇位的皇叔,與虎視眈眈的太皇太后,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偏偏這個時候丞相在家養病,他竟無人可替手。

當皇帝從來就不是一件輕易之事,天下至尊是一件,但更有天下至尊的孤獨與忙碌,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心酸。

宇文赫正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神有些疲倦。

蕭如月放輕腳步,但還是把他驚醒了。一走近,宇文赫就抓住了的手。

「蕭姐姐。」

蕭如月頓時僵在原地。

莫名悉的稱呼讓的心一下子就了。

可是,下一刻宇文赫驀然睜開眼,與四目相對。

「敏兒。」稱呼又變了。

蕭如月沒由來鬆了口氣。

「蕭姐姐是何人?」佯裝鎮定詢問道。

「一位故人,就是我與你說過的,那位在臘八節在我流落街頭時收留我、救了我一命的善心人。不知為何,方才我以為是回來找我了。」

宇文赫黑眸含笑,看上去是無意間提起這件事,眼中卻有一試探的味道。

他,分明就是在試探

意識到這一點,蕭如月的心驟然沉到了谷底。

緣分真是太奇妙。

卻也太殘酷。

明明這麼近的距離,卻不敢開口說就是當年那個人。

想問問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卻沒有勇氣。

啊,蕭如月,於這世界而言只是一個死去的人。

竟然還能有人記住

蕭如月眼眶一熱,眼前模糊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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