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引》第四章
晚上曲郁聲跑完馬回到家,看到一桌子荔枝,好奇地問:「這荔枝怎麼來的?」
「啊,不是之前你朋友的孩子今天來學琴,那個家長帶來的。」曲梔看著桌上的荔枝,又回想起了兩個人初見的尷尬。
「誒?人家怎麼知道你喜歡吃荔枝啊?」曲郁聲出驚訝的表。
「他說他正好路過看到,應該就是巧合吧。」曲梔隨口說,「畢竟除了你只有我幾個好朋友知道我喜歡吃荔枝,人家怎麼可能知道啊,別多想了。」
曲郁聲也沒想太多,畢竟不是什麼貴重的難買東西,沒準真的只是湊巧。
曲郁聲也不知道是季時卿陪著來上課,以為是季晶晶的父母,所以只是非常走過場地問了一下:「教得怎麼樣?」
「還行,不過我從來沒教過小朋友,覺小朋友比大人還難教啊。」曲梔覺得平時上大師課都沒這麼多功課要做,課都沒這麼難上。
「畢竟是朋友家小孩,多照顧著些就行了。」曲郁聲想起季時卿,覺得這種通家之誼還是很有必要的,關係搞好,以後總會有更多接機會的。
「嗯,放心吧,這點責任我還是有的。」
之後的每周六,季時卿都會準時帶季晶晶去上課。
而平日就算再忙,季時卿也會每天接季晶晶放學,陪回家練琴一小時再送回去。
周六上課前,季時卿去季晶晶家等著去接。
開門后季嘉看到季時卿說:「晶晶正在睡覺,這孩子早上朋友生日會,玩得太嗨了,一回來倒頭就睡,也不醒。」
季時卿手臂倚著門框站著,看了一眼手錶說:「沒事,我和老師發消息打個招呼。」
「我去,你等一下。」
季嘉走後,季時卿拿出手機。
找到了曲梔的微信。
曲梔的微信名就是的名字,頭像是那次救場音樂會的一張抓拍。
照片里穿著一條黑禮服,低頭的一個側,臉部線條清晰,極其有氣質。
加了微信后就沒有發過消息。
聊天對話框一片空白。
季時卿編輯了一條消息。
Serendipity:【抱歉曲老師,我們可能會晚一點到。】
曲梔果然沒有馬上回消息,這時候季時卿聽到季晶晶房間傳來幾聲撒埋怨的聲音。
「好累啊,今天不想學鋼琴!」季晶晶聲音帶著惱怒和委屈,「我真的很累!」
季嘉對這個兒沒轍,也有點心疼。
和理論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說服。
回到門口對季時卿說:「不肯起來。」
季時卿目沉沉,從容地說:「我去和說說。」
季時卿敲了敲季晶晶開著的房門,走到的小床旁,坐到邊,耐心開口:「晶晶,起來了,要去上鋼琴課了。」
「可是我今天不想上嗎!」和對季嘉那種耍賴撒潑的態度不同,季晶晶對季時卿更多的是撒討饒。
「不可以,」季時卿突然厲聲道,「曲老師特意留了時間給你,你說不去就不去,的安排都被你打了,而且舅舅陪你練了一周的琴,你不去回課,這一周豈不是浪費了,我知道你很累,但是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堅持一下,好不好?」
季時卿曉之以理之以,兼施,季晶晶本毫無招架之力。
季時卿雖然很寵很溫,但真的扯下臉來認真和講道理的時候,季晶晶還是很怕的。
強打起神坐了起來,委屈極了。
季時卿有一瞬間的心疼,了的頭:「乖,去洗把臉,跟舅舅走了。」
季晶晶去洗臉的時候,季嘉走過來輕聲對季時卿說:「還是你有辦法,啊,只聽你的話。」
「和講道理,還是聽的。」季時卿站起單手兜。
「不過你是真的有耐心,這麼忙了還堅持每天陪練琴,」季嘉嘆道,「我這個當媽的都沒你這麼上心。」
「沒辦法,沒兒,只能疼外甥。」季時卿自嘲著說。
季嘉聽到這句話眼波晃了晃。
兩個人稍微聊了幾句,聽到季晶晶的聲音說:「舅舅,我好了。」
季晶晶從房間里出來,背上自己上課的小熊書包,嘟起委委屈屈的樣子惹人憐。
季時卿和季嘉使了個眼之後,走過去牽住季晶晶:「好,那我們走吧。」
能看得出來季晶晶今天非常不開心,不過季時卿覺得小孩子也不能太順著。
有必要讓知道做人的道理和擔當。
雖然寵,但不能缺禮貌和教養,不能恃寵而驕,不能讓全世界都圍著轉。
季時卿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自己的底線的。
一路上他也沒再和季晶晶說什麼,畢竟去生日派對上玩嗨了也是意料之外的事,並不是為了不上鋼琴課有意為之。
只是到曲梔家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一刻鐘了,季時卿拉著季晶晶給曲梔道歉。
季晶晶嘟囔這小:「曲老師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啊,沒關係的,」曲梔蹲下拍了拍的肩,「反正曲老師晚上也沒事。」
「曲老師,今天我們就上十五分鐘的課,不耽誤你時間。」季時卿在旁邊補充道。
「不,沒關係……」曲梔倒也不是這麼計較,「我後面也沒其他的安排。」
只是看今天季晶晶的狀態不對,也不知道該不該多。
不過今天曲梔能明顯到季晶晶反應很遲鈍,認譜認不準,好幾次問問題也不像平時及時給反饋。
整個人就跟神遊似的。
季時卿實在看不下去,對曲梔說:「不好意思曲老師,方便給我一分鐘嗎?」
曲梔點點頭:「嗯。」
季時卿走到季晶晶邊蹲下看著,用跟大人講話的口吻認真地對說:「晶晶,告訴舅舅,你還能不能堅持?」
季晶晶迷糊地點了點頭。
「如果你實在累,堅持不了,我們今天就不學了,不要耽誤曲老師時間和力,如果你還可以堅持,那剩下的十分鐘,希你可以認真學完,可以嗎?」
季晶晶給自己打了打氣:「嗯,我可以堅持。」
「好,晶晶很棒。」季時卿眼尾與角的弧度迷人。
和季晶晶聊完,季時卿看向曲梔:「抱歉了曲老師,你們繼續。」
他每次說話的時候眼神都直視的眼睛,不是在打量,而是給人覺很真誠,每一分風度涵養都恰到好。
曲梔的心有點微。
或許是邊接的要不就是年邁的鋼琴大師要不就是同齡人,真的很看到像季時卿這種,這麼穩重又溫的人。
一開始以為爸爸的朋友,了解下來又是那種家底非常雄厚的商人,本來猜測多半是來玩票的,不指他們能當回事,估計只是想以後說出去是曲梔的學生弄個噱頭。
沒想到他不僅態度非常謙遜,還真的非常認真地完曲梔安排的任務。
打破了曲梔對貴公子的一些刻板印象。
和季時卿做好約定后的剩下十分鐘,季晶晶非常認真地上完了課。
下課的時候曲梔和季時卿接了一下任務。
結束的時候季時卿說:「謝謝曲老師,今天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不會不會,」曲梔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擔心太累了,」
「那也不行,不能仗著是小孩,就沒原則的寵。」這話雖然是對曲梔說的,但明顯是說給季晶晶聽的。
一邊的季晶晶這下神起來了,說話聲音都高起來:「舅舅不是說好會一直寵我的嗎?」
季時卿把季晶晶抱了起來,輕輕颳了刮的鼻子:「以後再不乖,就不寵你了,我寵別人。」
「哼!不寵我你寵誰呀?」季晶晶吃醋起來。
「寵你以後的舅媽,只有舅媽我會無條件寵。」
「那你倒是給我找個舅媽啊。」季晶晶不甘示弱地說。
「嗯,這就努力找,」季時卿說完,視線驀地對上曲梔,聲喚著,「曲老師。」
曲梔沒想到會突然被點名,慢半拍回答道:「……嗯?」
季時卿角的笑意漸濃,深邃的眼被睫半遮,氣質優雅而斂,聲音深沉地說:「下周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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