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河》第17章 演戲
周衍宸出去沒多久,就有人進來打掃咖啡留下的污漬,以及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換了件服。
林文覺記得,在此之前駱尋詢問林薇況的時候,周衍宸手上的咖啡杯晃了一下,當時有咖啡漬沾到了他的袖口。
在他拿著一份文件進來的時候,駱尋和林文覺的對話也就戛然而止了。
周衍宸一臉平靜:“我讓助理查過了,的確有這兩位的購買記錄,這兩幅畫都是在半年前溺水者展覽活結束后售出的。”
他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了林文覺:“從我們的資料來看,這兩人是同一天購買的畫作,時間是今年的1月4號,當時我正好不在東州,在國外出差,所以不太清楚的況。”
駱尋從林文覺手里拿過文件看了看,張雯和林薇的名字排列在一起。
“那當時負責出售畫作的負責人呢,我們方便聊一聊麼?”林文覺問。
周衍宸歉然一笑:“真不湊巧,對方這段時間在出差。”
林文覺表示沒關系。
“周先生當初費那麼大力氣,從眾多的買家中得到求救系列的所有權,可見你對這些畫的喜,那麼喜歡的畫賣出去了兩幅,或者……在我們不知道的況下還有售出去的畫,周先生至于要查這麼久麼?”
駱尋冷笑一聲,滿目嘲諷:“可見你也不是什麼畫,懂畫之人,不過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罷了,你說是不是?”
林文覺清楚的看到周衍宸眼里的憤然怒意,他憤怒地握起拳頭,凝視著面前的駱尋:“這位警,你覺得自己配做個警察麼?”
駱尋毫不把他的憤怒放在眼里:“那我倒想問問周先生,作為一個畫家,你尊重畫作麼?”
他向前一步,近周衍宸:“你是發自心的喜歡和欣賞這個東西,還是利用那些畫,達到自己不為人知的目的?”
這無疑是對周衍宸的挑釁。
他極其厭惡這個警察,從一開始他的不修邊幅,和后來他的咄咄人,都讓他到無比討厭,這個男人仿佛看得出他心的黑暗,每一次的對視,都讓周衍宸到冒犯。
周衍宸看著他,兩人的目相對,仿佛在空中撞出無形的火花,他忽然扯了扯角,也湊近駱尋。
他低聲音說:“這位警,如果懷疑我,就拿著證據來銬我,而不是在這兒打炮,這可不是個警察做出來的事,相反,你這樣的行為,顯得你們很無能。”
然后他后退一步和駱尋拉開距離,充滿挑釁地沖著他一笑。
駱尋目深沉地盯著他,冷哼一聲:“好啊,但愿我能如你所愿。”
周衍宸聳了聳肩,鏡片后的眼睛里出輕蔑的,他修長的中指扶了扶鏡框說:“那我,拭目以待。”
然后他做出了送客的作,態度冷然:“不送!”
駱尋氣勢洶洶地越過他,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林文覺朝著周衍宸笑了笑,跟著跑了上去。
林文覺一路追著駱尋,批評他剛才的行為,直到回到車上,車門被重重地關上,兩人上了車,他才癱在了椅子上,問同樣癱著的駱尋:“說說吧,剛才你搞什麼鬼,戲來的猝不及防,我差點都接不上了,而且,你別說你不知道那間辦公室里有監控啊。”
駱尋從座位底下出兩瓶礦泉水給他丟了一瓶,先仰頭喝了大半瓶,里咖啡殘留的苦味終于散了點兒。
然后他一改剛才的劍拔弩張,整個人都變得懶散閑適了下來,他說:“釣魚。”
“釣魚?”林文覺好奇道:“什麼意思?”
駱尋想起剛才發生的事。
在周衍宸辦公室的時候,林文覺和周衍宸聊天的空檔,他拿出手機準備看看卷那邊有沒有再給他們什麼信息,結果看著看著就收到了遲夏的驗證申請。
他剛通過,對面就來了一句:“駱隊,你想不想釣一條魚?”
駱尋淡定地打了個問號過去:“?”
遲夏很快回:“兇手很快就會繼續作案,但我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選擇害者的途徑是什麼,難道真的要等下一個害者出現嗎?”
“不能再死人了。”又發過來一條。
駱尋臉沉了沉,給回消息:“展開說說。”
遲夏說:“詐他。”
所以就有了周衍宸看到消息的那一幕。
林文覺恍然大悟:“所以,那條消息是你跟遲夏商量好,故意讓周衍宸看到的,還有他離開的時候,你告訴遲夏發現了下一個潛在害者,都是做戲?”
“嗯。”駱尋發車子:“老林,你經歷了那麼多案子,你相信巧合麼?”
林文覺嗤笑一聲,將座椅往后搖了搖:“在兇殺案中,巧合,就意味著刻意,你讓我信這個東西,還不如信老寧要跳槽呢。”
駱尋也笑,食指敲著方向盤:“不管怎麼樣,周衍宸都跟這個兇殺案不了關系,這麼多巧合,怎麼偏偏都指向他了呢,要麼,是有人故意想陷害他,要麼,就是這位英人士太自信,覺得誰都不能把他怎麼樣。”
說到這兒,駱尋忽然想起遲夏當初說的那句話,在兇手趨近自負的心態下,藏著的,是他無法掩蓋的自卑。
林文覺忽然想到了什麼:“你發現了嗎,周衍宸跟遲夏的側寫,對上了多?”
年齡大概在35至40歲之間,青壯年,家庭條件較好,有潔癖,個人形象出眾,有自己的事業,平時有大量的個人時間……
“啊,年齡這個問題,大差不差吧。”林文覺接著說:“其他的可都對上了,只有最后一條,支撐作案的空間,你說的對,要麼,是有人要陷害他,要麼,是他太過自信。”
“回去看看他們的進展吧。”
駱尋沉默了一瞬:“對了,你給卷打個電話,讓他查一查周衍宸的個人資產狀況,嗯……他父母那邊也查一查,還有,我們需要確定一下周衍宸對繪畫的功底和欣賞到底是什麼程度。”
“繪畫?”林文覺停下聯系卷的手:“你是說……”
“如果周衍宸對繪畫有著超出我們理解的熱和造詣,那麼他當初獲得那十二幅畫的擁有權就顯得彌足珍貴,那個什麼mr.d的畫家,我們也了解了一下,這一系列的畫作對他來說也很珍貴,不太可能會單純因為誰出價高就賣給誰。”
“所以。”林文覺接著他的話說:“如果這個可能立的話,周衍宸不可能會輕易的就將其中兩幅畫賣出去,那麼他賣畫這個舉,本就存在目的。”
“是。”駱尋將從周衍宸那里拿到的文件夾扔了過來:“你看他給我們的資料,上面并沒有表明這些畫是以什麼價錢出售的。”
林文覺凝神去看文件,和駱尋所言不差。
但很快,他又嘆了一口氣:“老駱,咱們需要證據,沒有證據,一切都白搭。”
“是啊。”
駱尋將窗戶打開,臨近中午,空氣慢慢變得燥熱,但依舊有風吹進來,將兩人心里的郁氣稍微吹散了一點。
駱尋說:“說一千道一萬,咱們需要證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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