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矮山營地前的泥地中混雜著紅斑點，幾肋骨斜在地面，蒼蠅在嗡嗡的飛，幾頭小蜥蜴爬上碎骨堆捕食著空中的飛蠅。

馬修踏著沉重的步伐，手中拿著一把簡陋的木弓，斜背著一個箭袋，老布爾、克萊、威爾斯這三位追隨者跟在他後。

營地的訓練場地位於西北方，那裡用高大的圓木合圍，頂端削尖銳狀，門口有兩個灰侏儒駐守。

「呼呼！」

灰侏儒一見馬修便大起來，他的聲將訓練場地的幾個戰鬥侏儒吸引過來。

訓練場地中，一個壯碩的人類倒在地上，他的手上握著一把石斧，雙已經被鈍砸斷，如死狗般躺在地上。

不出意外，這位人類奴隸應該是侏儒訓教用的角鬥士。

「山嘎！」

壯碩的戰鬥侏儒以石錘擊打膛，口中吐出兩個音節。

山嘎，這是這位戰鬥侏儒的名，只有戰鬥侏儒擁有自己的名，這是他的驕傲與榮耀。

馬修雙手叉，彎腰低頭，這是表示臣服的禮節，侏儒祭司贈與的一本雜書上學到的。

戰鬥侏儒或許並不能看懂馬修的禮節，但他能夠到馬修的態度。

說實話，馬修到屈辱，但並不強烈，畢竟死亡與恐懼已經折磨他心俱疲。

戰鬥侏儒沒有過多理會馬修，畢竟是祭司的奴隸，他沒有傷害的權力，至明面上不能。

馬修小心翼翼的走到訓練場地的一角，這裡遠離那些戰鬥侏儒們，只有幾個灰侏儒在磨練戰鬥技藝。

練習箭的靶子是懸掛的頭顱，那些頭顱已經高度腐爛，發白腫脹的眼珠凸，皮外翻，里白蛆蠕。

「左手持弓，右手勾弦！」老布爾在一旁提點道。

馬修定了定神，不再糾結人頭靶的事，將箭矢搭上，弓弦拉開，舉弓高度與眼睛持平，呼吸逐漸放緩。

老布爾早已經將箭的技巧傳授，馬修一邊回憶著老布爾教導的箭技巧，一邊慢慢調整自己的姿態。

「奪！」

弓弦鬆開，一聲輕響，箭矢劃過一道弧線飛去。

「唉！」馬修嘆了口氣。

那箭矢著人頭靶飛到一邊，骨質箭頭釘在泥地里。

「很不錯了！」老布爾在一旁說道。

老布爾的話並非在安馬修，他教導過許多人箭，像馬修這樣第一次便能夠理解這些箭技巧的之又。

馬修深吸一口氣，再次出一箭矢，弓弦拉足，瞄準目標，三點一線。

「奪！」

又是一聲，箭矢到人頭靶，將一隻腐爛右耳「咬下」。

取得一點進步，馬修獲得了一點信心，再次搭箭拉弦，出一箭。

這一次遠不及前兩次，箭矢偏離靶子極遠。

「練習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冷靜，這一點遠比技巧更加重要。」

老布爾在馬修後低聲提醒道。

馬修點頭，深呼吸幾次，待心中緒平復，慢慢出箭矢。

這一次出的箭矢雖沒有中靶，但也偏差不大，顯然老布爾的話是極其正確的。

整個上午馬修都在訓練場地中度過，嗡嗡的蒼蠅沒有擾他的專註力，反而激發了馬修心中堅忍。

馬修一聲不吭，只有手指酸麻無力才休息片刻，這時老布爾也在一旁糾正馬修的發力點。

「咕嚕嚕！」

練習箭已經一個上午，

肚子早就得咕咕，但侏儒營地里只供應他早晚兩餐。

「食！」

馬修盯著不遠的戰鬥侏儒們，在營地中唯有戰鬥侏儒一日三餐，且餐餐有食供應。

侏儒的食譜很雜，漿果、大塊、烤蜘蛛、蜥蜴乾等等，當然他們主要食還是人。

畢竟人於侏儒就像馴鹿一樣，群居且攻擊不強，方便捕獲。

馬修對於如何獲取食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不過這個想法還不能急於行，他在這裡的份可不是一個客人。

馬修讓三個隨從回返巖，他獨自走向矮山下的地牢。

地牢暗，蝙蝠倒吊在壁頂，蝙蝠糞便時不時掉落，這裡就算灰侏儒都不願久留。

靴子踩在地面如同在泥濘沼澤中前行，黑暗中有藤條撞聲響起。

馬修捂著口鼻，舉著火把看向附近，那些囚徒被藤條縛在巖壁上，一個個目獃滯，如行走一般無二。

不理會這些囚徒，馬修繼續深地牢，在一石筍群中見到他的「老師」。

「這是一個學者！」

見到這個所謂「老師」的第一眼，馬修便在心底判斷道。

學者，相當於人類群中的祭司，掌握著部落歷史和技的傳承。

一位學者是十分罕見的，能夠擁有學者的部落起碼是千人聚居的大型部落。

這位人類學者極為衰老，灰白長發披在肩上，他那褐眸子看向馬修，其中神極為複雜。

「又來一位！」

老學者抓了抓雜的頭髮，向馬修出那隻滿是污漬的手掌。

馬修立刻上前抓住這隻手臂，將老學者扶了起來。

老學者已是瘦骨嶙峋，本沒有什麼重量，臉上皺紋如同刀刻一般。

馬修將老學者攙扶到一邊的石墩，僅僅幾步這老學者便微微息起來。

「喬已經通知了我，讓我輔導你的通用語言。」老學者沙啞的說道。

馬修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只能在一旁沉默。

「呵呵！」老學者輕笑一聲，「旦凡能被喬收為奴隸的，那一定有自的價值，不過我要問你，除了通用語言，你還想在我這裡學習其它東西嗎？」

「可以嗎？」馬修語氣急促道。

「當然，人類部落沒有什麼太大價值的知識，不然喬可不會讓你一個人過來。」

馬修心中激的緒稍稍減退，「老師，我願意學習您的一切知識。」

老學者點了點頭，也沒有過多廢話，在火把芒下為馬修講解通用語言的起源。

馬修在一旁專註聽講，他如同海綿般的吸收一切知識水分。

關於通用語言講了大概一個小時，老學者又開始部落歷史。

老學者講得很雜，似乎想到哪裡便說到哪裡，馬修聽得十分認真，可惜沒有紙筆，不然他一定仔細記錄下來。

兩個小時后，馬修走出地牢，微暖的灑在他的面龐上，讓他冰冷的軀到一暖意。

「部落！信仰！」

馬修搖了搖頭，老學者的話讓他重新認識這個愚昧原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