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珩說完掛了電話,抬手摁下門鈴。

江雲識就是這會兒被吵醒的。迷迷糊糊睜了睜眼，瞧見沈硯清拉開臺的門走了過來。

撐著沙發坐起來，有些報赧地抹了把臉,「我怎麼睡著了。是不是睡了很久？」

「沒有,就一會兒。」

說話間門鈴持續的在響。江雲識抬起頭，眼迷離地問：「有人來找你？」

沈硯清頗無奈,「是褚雲珩，來討酒喝。不礙事，你坐著。」

江雲識愣了一下，腦子被褚雲珩三個字徹底炸清醒了。條件反似的，一把拉住沈硯清的手腕。

邁開的步伐驀地停住,沈硯清轉過頭,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怎麼了？」他問。

「先別開門。」江雲識表面淡定心有些慌,褚雲珩作為杜安歌的男朋友哪都好，只有一個缺點,「我覺得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我在這裡比較好。」

夜深人靜,孤男寡的,沙發上還有一條被子。而本來和沈硯清沒什麼集,現在這種況哪裡說得清楚。

最重要的是，褚雲珩這個人話比較多，也沒個把門兒的。到時候誤會了再出去添油加醋,以後跟那些人再見了面難免不會尷尬。

沈硯清目從被握著的手腕上慢慢移到臉上,語氣不輕不重,「為什麼？」

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拉著沈硯清。鬆開手，耳發熱,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說,「……當然是為了你的清白。」

「人都來了不能把他關在外面。」沈硯清太，低聲說，「你進房間里避一避。」

說完，他走過去開門。

江雲識躊躇幾秒，沒去房間，選擇了洗手間。進去后在那站了一會兒，然後坐在浴缸的邊緣發獃。

剛才沈硯清雖然沒說什麼，可明顯看出有些不高興。人在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角度肯定也不一樣。

平心而論，如果不是意外跟著杜安歌進了這個圈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跟沈硯清這樣的人有什麼集。

如果此時此刻是在街上或者其他公共場合，會大大方方跟褚雲珩打招呼。可這裡偏偏是沈硯清的住，只是一個場合的轉變就讓束手束腳，到顧忌。

江雲識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捧著臉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彆扭，然而就是太知道以至於有些難堪。

然而這時候的客廳里，褚雲珩還被擋在門外。

沈硯清懶散地靠著門框，雙臂盤起，就這麼看著他，似乎沒有讓路的打算。

褚雲珩只能抻著脖子往裡面瞧，半晌瞭然地笑了。就知道在騙他，裡面哪有什麼人。

「哥，你就陪我一會兒吧，我跟安安吵架了，心不好。」

「我這不是垃圾桶，也不想接收你的負面緒。等哪天你心好了再過來吧。」

沈硯清手要關門，褚雲珩急得一把攔住，「別這麼無嘛。你前幾天還跟秦與淮去酒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那是跟他有正事。明天我還要開一天的會。」沈硯清這會是真的有點頭疼了，手指按上太，眉峰蹙起一道山丘，「吵架了你回去哄哄，找我沒用。」

今天這麼不好說話？！

褚雲珩察覺到有貓膩，準備來個襲強行進來。可低頭時無意間瞥見玄關有一雙款的椰子鞋，瞬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哥，你找那麼多借口純純是為了這個吧？」他出食指，一下一下點著地上的鞋，「真金屋藏啊！不是騙我的？！」

沈硯清看了眼整齊擺放著的鞋，忽而有些想笑。百一疏，不知道江雲識知道自己留的破綻會是什麼表。

「我說了，你不信。」

就是現在褚雲珩也有點不信，「人呢？怎麼沒瞧見？」

「在洗澡。」沈硯清站直，手抄著口袋，低頭說話時眼裡有一種被耽誤好事不滿的迫，「你要是沒來，這會兒我也應該在裡面。」

褚雲珩：「？？？！！！」

我艸啊！

他抬手了脖子，表有些尷尬，「那你忙，我現在就滾。」

說完退了出去，還不忘細心地帶上門。

客廳里忽然安靜下來，沈硯清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這會兒已經十點半，江雲識就這麼在洗手間老老實實地呆了十多分鐘。

想著方才說的話和有些張的表，沈硯清薄微微一綳，慢條斯理走到洗手間前，抬手扣門。

不過須臾，裡面傳出來一道響亮而利落的「進」。

沉靜的眼裡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染上了笑意。沈硯清扶額低笑，保不齊江雲識又誤以為自己何方。

才這麼想著，門開了。緩緩走出來，手裡抱著托特包，眼神有點飄，「我剛才在想事。」

「嗯，猜到了。」

沈硯清轉走回客廳，去吧臺邊喝了口水，然後就這麼去了廚房。

到此也沒跟多說一句話。

江雲識心裡冒出些忐忑的緒，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可說解釋和道歉，又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