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一、揀盡寒枝不肯棲——評謝道韞

“未若柳絮因風起。”

讀這篇文,我無疑是偏謝道韞的。

文中的兩位主,花癡陸葳蕤予我的印象淺薄得很,所以陳,我實在是覺得有點突然。而謝道韞則不同的,在全書舒暖淡然的意境中,無疑是濃墨重彩的飛來之筆。不是橫空出世,卻是由古卷中慢慢的,一點一滴地鮮活立起來。書中,得到陳之欣賞的同時,也得到了我的欣賞;還沒得到陳之的,卻得到了我的

若花癡之在于一“純”,而詠絮的疏朗清傲,直可稱“風liu”。

寒士中謝道韞堪堪出現,只是驚鴻一瞥。吳郡江邊,河水滔滔,烏篷船曳其中,岸邊有清雋的士子攜簫而來,公孫樹下,為趕來的陌生人吹起一曲。

那樣的景,是想象,便覺得清幽襲人而來,雅趣得很。若是畫,則足可以與卷首的桓伊贈笛相爭

當時陳之怎麼也不知道,他一曲長清,真正的聽眾并不在船外,而在船。六百里水陸匆匆,只為聽一曲春簫。弟弟回過來問阿姐:“是否值得”白郎笑答:“很值得。”

其實,那時我就在想,那郎會不會是謝道韞

短短的一個片段,可出來的信息太多了。三日三夜的行舟勞累,無關名利,只慕清音。東晉一朝,又有幾位家門能涵養出的這樣一份雅人高致。那子必定出高貴,所以家客中能有桓伊;必定寵家中,所以才能只帶一弟而出門六百里。

這類藏頭的主,在其他文中并不罕見,因為早早知道下文中會出現,所以并沒有深究的興趣。

再次見謝道韞,卻完全沒有了聽曲時古畫一般的清婉。說起來,倒很有點王熙出場的味道。劉與丁,一人一句“快來,頂不住了”“快來,危矣”,然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直接帶出謝氏詰辯的鋒利,甫再見其人,卻是兩個傅熏香的士子,名曰“祝英臺”與“祝英亭”。

兩位祝家兒郎的言辭犀利,行止傲然,其兄雖相,但卻有兄長威嚴,致使開始我認為作者打算真的整出一個男人的祝英臺來。

祝氏兄弟開場并不討喜,多有點得理不饒人,目無下塵的味道,故而雖然才高,卻也沒給人留下什麼好印象。我其實比較討厭這種格,后來祝英臺與陳之論棋,才令人可佩,卻并不可親。

到“真”一章。同樣傅熏香的賀鑄想結祝氏,豈知對方毫不領,“祝英臺看也不看他,說道:我且問你。焦氏易林之白龍赤虎,戰斗怒何解,答得出才配與我兄弟往。”

看到這里,我簡直要笑出來了,這祝英臺絕對是個“雅人”,把后世“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風范發揚的淋漓盡致,冷傲之氣,溢于言表。和這種人絕難往,卻是最值得一,因為名利、財富、外之完全不能打他,他所看重的唯有對方本,只有才學,見識、品行得到他的認同,他才會認你為友。這種人往往會是朋友的助力與后盾,你可以放心的把后背給他,他會回報你全部的赤誠。

祝英臺和陳之真正開始鋒在下棋,開場不過四十手,祝英臺投子認輸,并不是真正分出輸贏,而是不耐“胡攪蠻纏”般的爭鋒。而后坦然說并不是沒有不爭而贏的棋,只是還不到那種境界。

這一句,我看過下文,回頭再三看過之后方才品出味道。

其人如其言,坦言不足,因為不自卑;不屑相爭,卻是因為自尊。

有足夠的自信來承認自己的缺點,也有足夠的驕傲才能懂得放棄。

士族的榮耀與尊嚴是刻到了的骨里,若要贏,便要不爭而贏,態度明,風儀端雅,輸了便是自己能力不足,自努力便是。一旦相爭心起,風范一失,這比輸人更加辱。

所以開場不對,便投子;所以一旦確定陳之有心上人,立即認輸,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與陸葳蕤去爭什麼,縱使樣樣都不輸敵。

既不能相,相知便好了,干干凈凈地做知己。

我讀泊舟一章,只覺辛酸。那樣驕傲的子第一次展出些微的弱。坐在牛車里,欽慕的人已知道了份,察覺了的心意,卻是故作不知。祝英臺只喃喃地說:我們分別,不要等我走遠了再吹笛,這樣,我聽不到的。

不提事,只問風月。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若無心,我便休,清風明月,朗朗干凈,只想請你一曲送別。

這世上有這樣的子,才華橫溢,容貌出眾,來自最好的家庭,最好的教育,往第一流的人,有著極佳的品風度,可偏偏不幸福。

明明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卻得不到。

發表人:書友square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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