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八、書友舒霍夫論《寒士》三人行

之是一個風流人。

禪宗說,風流,就是無風流,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致于,不礙于,不駐于:某個很特別的孩,很有,你不是沒看到,你遠遠地就看到了;你不是沒遇到過,你遇到了,從邊經過,但你不會停,就這麼過去了,好,你領了,但你不停留,不占有。

--小嬋、謝道韞、新安郡主、蘇蕙、清樂公主三癡之所以不惜筆墨,當然是因為他喜歡人。以前某個作家,名字不記得了,他的小說有一個突出的主題,就是熱、贊,他說如果這世界上還有幾樣好的存在,其一就是大自然,第二就是人。老一點的人呢,非常母、關懷,年輕一點的呢,就很容易激發男人的靈魂,比如有人寫長篇小說思路干涸了,就會一些孩子去他家,坐著讓他看,看了若干小時靈來了又接著寫。可是,如果某個孩的讓你看了還不夠,接下來,你生出了想占有的心思,這就是駐。追求,得到,你就駐在這兒,永遠不能再前進了,因為當人對什麼東西產生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執著,你把執著固定在心中,同時執著所引發的也把你固定下來,這就不風流了。

除了劉尚值,陳之的好友里沒一個有侍妾,謝玄、范武子、孔汪、丁春秋都是士族,不說納妾,有暖床應該很普通,但文中沒有說到這方面,可能是因為這些世家屬于相對嚴謹的類型,也可能是本不值一提。大環境使然,正式的妻以外,妾侍婢地位相差太遠,完全不能比,所以陳母李氏雖喜陸葳蕤,仍安排小嬋給兒子侍寢,在的觀念里,并無自覺這樣會傷害到未來兒媳。陳之如果就坡下驢,當然是可以的,但他沒有;另一方面,在那個社會里名聲很重要,而利用小嬋對他的親近和去獲得君子輕的風評,陳之更不屑為之,于是小嬋便繼續做他的婢

再說謝道韞,到底比陸葳蕤大了兩歲,陸葳蕤在面前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聽君一席話,就一時沖地把自己和陳之的乖乖雙手奉上。所幸謝道韞也是個妙人,喜歡陳之,更喜歡暗對方的這種覺。正如蘇格拉底所說,神不站在被者那一邊,謝道韞從暗中獲得了一種力量來保護自我,就算看著陳之和陸葳蕤在一起親昵,也誤以為自己現在默默守護的態度才是最深刻、最特別、最合乎理想狀態的,甚至,也許會暗暗地相信,那兩個人的是因為有自己的甘心全。所以告訴自己,不必羨慕,更用不著嫉妒。

最后,書評區常有批評說陳之不夠男人,或者有基礎便可以多妻,把和從概念上區分開,讓一夫多妻獲得某種合理。我認為,人,尤其是男人,應該是自省、自信,行事遵循本心,而不是從外部大環境給自己找理由和借口。想多妻的人自然可以努力多妻,不必,而陳之本來的想法,就是要和陸葳蕤相守百年,做一對水繪仙。至于不夠男人,正好相反,雖然陳之看起來是一個什麼都可以做得很好的人,理又睿智,平時總是挾泰山而超北海的,讓別人很容易信服他,其實此人也有想不清楚的時候,例如小嬋幾次在懷手可得、和謝道韞單獨相時氣氛很好,但他不以迷當借口順勢而為,這就足夠男人了。

特立獨行謝道韞

書評區常有人認為謝道韞對陳之的主要是喜其才,清談雅集擇婿,如果到別的才俊能折服,多半就嫁了。

事實是,從陳母去世、陳之守孝算起,謝道韞已經三年不拜掌管人間姻緣的天孫娘娘,謝道韞既驕傲又自矜,三年后重逢,這事在陳之面前從來沒提起過,被侍婢柳絮問起,也不扭。清談雅集擇婿可以緩解嫁的力,總比長輩閉門造車代其定了終要好,謝道韞智多而近妖,反應又極快,藝高人膽大,不怕走這條路。

謝道韞剛登場時,說話不給人留一點面子,對于不如的人,從來都是很干脆的瞧不起,絕不虛與委蛇,與人意見相左時也不說什麼客套話,皎皎者易污、嬈嬈者宜折,春白雪、和者蓋寡,很多人說謝道韞沒人味是有道理的,常常懶得迂回,直接面對面鋒,不給任何人留有余地,也不給自己留后路,姿態決絕,頗類古之刺客,刺客暴起必定流五步,謝道韞開口必定言語傷人,逮誰噴誰,噴得你想找臺階都沒地兒,避無可避,只能生此噴。

魏晉第一狂士禰衡就是類似的典型,搞得

別人都怕了他,禰衡出差,給他送行的同僚們干脆坐在路邊集沉默,禰衡當場就哭了,荀彧無奈,站起來問他哭什麼,答曰:路邊這麼多死尸嚇著我了。狂是一種格,禰衡不是真的不通人,他負責起草的公文“輕重疏,各得宜”,把上司黃祖想說又說不出的那一層意思表達得恰到好,黃祖高興地拉著禰衡的手,“此正得祖意,如祖腹中之所言也”。最后禰衡很年輕就死了,黃祖在宴會上想讓禰衡給自己拍馬屁,他不敷衍也不妥協,直接噴黃祖是個泥塑木胎的人,黃祖怒,呵斥禰衡,禰衡回罵:你個老不死的羅嗦

謝道韞比禰衡好點,經歷了草堂求學、十八相送、三年清談雅集挑落世家子弟無數以后,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沒以前那麼憤青、要考慮以后了,想既不傷害陸葳蕤,也不能憋屈自己,要過自由的生活,要“終為友”,為此是做了不準備,但看樣子還是辦不到,左支右絀,識破份的人會越來越多;謝道韞自由了,扮男裝出仕,從此參知政事,也拘束了,背負著份見不得力,自由和拘束能不能抵消呢難以回答,只有問當事人自己,可能謝道韞自己也不明確,也許是還沒想過,也許是不敢深想。

但不管到什麼時候,人永遠都是那麼在意自己的獨特讓陸葳蕤變了一個小人,小人是中最可人,世間小人何其多,特立獨行謝道韞只此一人,謝道韞和陳之屬于無關的另一種懷,嘗試讓自己堅信這一點。可惜弟弟不信,三叔父三叔母不信,不信,恒溫、郗超不信,那個姓賈的戶籍不信,書里面知道份的都不信,讀者更不信,好像就陳之有點信,嫂子丁微將信將疑,四叔父當名士當糊涂了沒想那麼多。

如果三個人的別反過來,陸公子和陳娘子定在前,謝公子“生年不滿百,喜歡就要爭”,那沒問題,因為在中國文化的心理定勢中,男子橫刀奪本不算個事,有人要說這男的不道德,可當事人多半不會在乎,但人不行,們就是在意這個。究其實質,男人結婚是從一個人到另一個人母親老婆,人結婚是從一個家庭到另一個家庭長大人的家自己組建的家。

三癡這本書還是比較嚴肅的,不會降低主智力,陳之也不是那種拒還迎故作姿態的男主,不知道劇以后要怎麼安排。

人人都陸葳蕤

傳統上,歷史文里往往是選婿眼異常糊涂的父母、勇敢追求的深閨小姐、繡花枕頭一包草的門當戶對公子哥,然后主角的登場給這個無解的怪圈提供了唯一答案。

三癡筆下東晉社會,士族子弟在看不到憂患的生活中糜爛沉淪,變任事不管的清貴閑職、無能又可笑的名士為將、人云亦云的玄談好者,但小范圍,那種源于骨子里、脈中、又經后天浸習熏染出來的高貴氣質沒有消失,每個世家大族總還有那麼一兩個拿得出手的年輕人。什麼是世家風度是范寧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顧愷之的點睛妙筆,是孔汪和陳之不約而同地君子以德服人讀卷牘、文采風流、技藝湛都在其次,優雅從容的氣韻、神的自由與獨立更為寶貴,“每個人都是他自己的國王”。陳之只能將領先千年的優勢推給葛洪藏書和先賢托夢,并且每天不忘錘煉自己,一不敢懈怠,否則和這樣一群人站在一起是會很不安的。

如果陸葳蕤的父母、同齡人盡屬庸俗之輩、生長環境有如醬缸,那就是再多的靈也會被消磨,陸葳蕤就是這一片蔥郁樹林中生著翅膀的花仙,造化鐘靈之秀,大概給人印象是個好花卉和繪畫的孩,善良得無邊無際,連罵人埋怨都不會,著急了只會哭,說話都不帶大聲的。

現在陸葳蕤的境遇還比較輕松,陸納、張文紈夫婦為兒分擔了很多力,未來夫家一家子人都喜歡,就連人的敵都很有風度地退出并留下真心實意的祝福,謝道韞比陸葳蕤先住進媳婦樓又如何陸葳蕤以后是媳婦樓的主人,謝道韞只能頂著假名字和假份住進去當客人人常言,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從作者的技角度出發,文比歡樂文好寫,因為可供騰挪的空間更充裕,謝道韞老是被,自然要多費筆墨,而陸葳蕤除了給陳之加油、等他來娶,還有什麼可心的呢,所以三癡對陸葳蕤這個角為了避免向公式化、符號化,絞盡腦想那些出人意料又在理之中的橋段,一點點淘出來構節,難度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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