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地下既是實驗室，又是病房。

周青峰押著主管此地的白人男子前行十來米，兩側是用布簾隔開的病床，每張病床上都是一張麻木的面孔。

有小孩，有老頭，有男人，有人，白人黑人黃種人都有，甚至還有孕婦。其中一半的人被高氧艙隔離，滿臉病容，奄奄一息。

“你們在做人試驗？”周青峰還有心吹了個口哨。他盯著個長了滿臉爛瘡的小孩，嘖嘖稱奇。

“我就知道，利堅政府指責別人做的任何壞事都是他們自己正在干的。監聽，策反，顛覆，乃至人試驗，你們真是很棒棒。”

看似輕佻的語句帶著滿滿的憤怒。

國從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開始就拿自己家的國民做人試驗。其陸海空三軍，以及能源部，國防核委員會，中局，衛生部門都在干此類惡心的勾當。

其中就有臭名昭著的‘塔斯基吉梅毒實驗’。這些毫無人的實驗并不都是為了科研，有部分完全是滿足研究者的好奇。

周青峰看的越多，心越是不太好，“你們這是非法的人試驗。”

沒錯，在各種‘合法’的人試驗背后，還有大量財團和富豪資助，由各類科研機構乃至私人研究者進行的非法試驗。

其試驗規模有大有小，數量就多如牛了。

‘合法’的人試驗雖然保不為公眾所知，但試驗地點卻很講究，不會選擇一個私營監獄的地下室。

實驗室主管被槍口頂的朝前踉蹌半步，耐不住低語道：“這都是為科學獻。”

“你干嘛不去獻？”

“我是神選之人，比這些實驗更高貴。”實驗室主管把脖子的梗直，甚至將槍口朝后頂。

“我期你能一直高貴。”周青峰押著白人主管到了實驗室的第四個病區。這是個單獨的病房，里頭的醫護工作人員已然得到消息，張的退到角落。

病床上躺著一名胡子拉碴的男子，瘦的好似皮包骨。若不是其口還有微弱起伏，外人定然會認為那是一活尸。

過氧氣面罩，周青峰仔細分辨病床上已然變形的臉，“這是阿列克謝.高曼？”

“是他。”

“把他喚醒。”

隨著周青峰的命令，白人主管向房間的醫護輕輕點點頭。后者控病床旁的輸控制面板，幾毫升藥劑從輸管進‘活尸’的。

僅僅兩三分鐘，面目滄桑的‘活尸’睜開眼睛。他遲緩的轉腦袋，左右看看，很快盯上了沒穿白大褂還持槍頂著主管腦袋的周青峰。

“你是誰？”‘活尸’以極其虛弱的語氣問道。

“我維克多。”周青峰說出自己的代號。

‘活尸’單薄的抖了抖，仿佛在笑，可面容卻笑的極其可怕。他搖搖頭，“我不信任你，你怎麼證明自己的份？”

砰......

周青峰一槍將份高貴的‘神選’主管給頭了，穿著連防護服的尸撲通倒下，引發病房持續不斷的驚。

‘活尸’還是搖頭，“這不夠。”

于是槍聲持續不斷，周青峰殺掉病房的醫護，又走出去在實驗室進行屠殺般的擊。地下實驗室響起凄厲驚怖的哀求，到都是瀕死的喊和絕命前的微弱反抗。

有一部分工作人員僥幸從被炸開的重型防門逃出去，但外頭正在就位的G局特遣隊卻沒能救下他們的命。

這些家伙手腕上無一例外都帶著電子手環，逃離地下實驗室就會發出警示，遠離便釋放毒針并炸。

特遣隊的人馬都已經到了防門外，可看到逃離者上清晰的生化警示標志，全都猶如電般驚。

“該死的，這地下是什麼？”

“為什麼會有生化危險品的標志？”

“這不是我們能應對的況，我們需要專業支援。”

特遣隊都跟見鬼似的朝外逃，頂多卡住某幾個通道，反復向上級長詢問，死活不肯再進地下實驗室。

周青峰則在殺了一圈人后，自己挑了一件連防護服穿上，并且用實驗室的設備進行消殺。

防護服自帶高，腦袋上頂著個大大的明頭罩。

他腳步笨拙的將一些實驗放出去，折騰了足足半小時才回到阿列克謝.高曼的病床前，“現在呢？能相信我了嗎？”

病床上的‘活尸’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

“我接到的任務是把你從這個鬼地方帶出去。”周青峰瞄了一圈病床旁的大量生命維持設備，搖頭道：“這比我想象的還麻煩。”

‘活尸’也搖搖頭，順手揭開了蓋在自己上的薄毯。他的腹部干癟，好幾管子在肚子上，連接數臺醫療設備。

周青峰看了一堆可怕的人試驗害者都面不改，此刻卻驚訝的問道：“這里的混蛋對你做了什麼？”

‘活尸’苦笑道：“為了撬開我的，刑訊人員打爛了我的肝臟，不得不手摘除。此外他們還拿走了我的腎，靠人工析讓我死不了。”

周青峰更詫異，“你做了什麼，以至于遭如此對待？”

“那些家伙試圖從我上找到答案。”‘活尸’咧咧，笑的鬼一樣。

“什麼答案？”

“我的生命猶如風中之火，隨時都將終止，沒空跟你細說。你也沒必要救我，因為我將把答案給你。”

‘活尸’抬起枯爪般的手掌，指向自己的頭，“答案就在我腦子里。”

周青峰愣了那麼一秒，但很快反應過來。他上前半步，順著‘活尸’手指的方向其頭皮。

‘活尸’的腦袋只剩下極其稀疏的頭發，皮上布滿象征死亡和衰老的斑點。周青峰的手指在其頭皮上來回，到一道棱。

‘活尸’繼續道：“割開我的頭皮，你會發現有一塊頭蓋骨是人工安置的。把那塊骨頭撬出來，答案就在里頭。”

周青峰就跟看怪般看著病床上的‘活尸’，“我想到這次任務會很難，但沒想到會如此詭異。你居然拿自己的頭蓋骨來藏東西？”

‘活尸’笑了，笑的很開心。他臉上出現回返照的紅潤，樂道：“我可是想了很久才做出這個決定。你也覺著這主意很棒，對不對？”

“確實很棒，也很變態。”周青峰轉去找手刀。

‘活尸’繼續樂道：“對了，年輕人，我有一份禮送給你。”

“你這鬼樣子還能給我禮？”

“當然可以。”‘活尸’很肯定的回答，他指著地上被周青峰頭的實驗室主管，“這家伙為了獲得我的禮可是差點要把我活解剖了。

我向好幾個國家發出了求助卻一直沒得到回應，沒人愿意幫我。只到現在我快死了，上帝才把你送到我面前來。你就是我的天使。”

周青峰聳聳肩，想說自己本不是什麼天使。

‘活尸’繼續道：“在我的頭蓋骨里，除了那份要給貴國政府的答案，還有一小份清樣本。我建議你馬上注它。”

“什麼清？”周青峰再次發出疑問。

“你會喜歡的。”‘活尸’說完這句便是油盡燈枯，眼睛緩緩閉上，“如果你遇到什麼麻煩，去找我妻子瑪莎。能給與你幫助。”

這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