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治安不好，布魯克林的居民很在夜里還外出活。所以除了數酒吧和亞裔超市，街區的店鋪大多在天黑后就關門，免得遭洗劫。

‘尖查理’的餐廳正門還算堅固，斜角有攝像頭盯著。但老式建筑太多，周青峰爬上二樓，砸開窗戶，靠手機照明闖了進去。

由于是盲人餐廳，后廚主要生產甜點和烘焙食品。周青峰還是找了個高鍋，把華人超市買來的丟進去，加上些蔥姜，大火燒開，小火慢燉。

接下來的事才是正經。

餐廳沒有專門的監控室，紅外攝像頭拍下的視頻就存在前臺的電腦里。周青峰打開電腦，開始高倍速瀏覽錄下的視頻。

監控中看到的況推翻了周青峰的部分判斷，和他通話的‘紅雀’確實藏在餐廳的二樓，但并不是他事后發現的嫖娼老頭，反而是個戴帽子的中年人。

這個神中年人在餐廳待的時間并不長，前后不到半小時，坐出租車來去，難以進行追蹤。

但是在監控中，‘紅雀’跟嫖娼老頭有多次對話和談，雙方認識而且彼此知。

紅外攝像頭的圖像不是很清楚，朦朦朧朧。周青峰只能判斷‘紅雀’大概一米七的高，偏瘦，穿正裝，警惕很高。

嫖娼老頭就隨意多了，在餐廳待了很久，甚至在黑乎乎的環境中多次擾顧客，襲大是隨手就來。

“兩個人？”

意外，非常意外！

“這是違反單線紀律的。”

單線紀律的原則很簡單，一個人最多只能有一個上級和一個下級。報網一旦遭到破壞，損失也很小。

但現在至有兩個‘上級’知道周青峰的存在。

繼續看餐廳近一周的監控錄像，中年‘紅雀’只來過這麼一次，但嫖娼老頭來過好幾次。這老頭很喜歡來餐廳找人揩油，樂此不疲。

“這家伙是餐廳的客。”

周青峰連忙找餐廳的訂座記錄，但上頭的信息很，只有簡稱，連電話號碼都極留下。除非把餐廳老板找出來，否則很難獲得太多信息。

等等......嫖娼？！

那家‘金蘋果夜總會’就在盲人餐廳的對面，招牌的裝修風格好似二三十年前的小鎮歌舞廳，簡陋難看。

現在大陸已經找不到這麼低俗的招牌，但在港臺和海外的華人聚居地卻依舊常見。

周青峰離開餐廳，穿過一扇亮著紅燈的窄門，爬了三層樓梯才見到這家寒酸至極的夜總會。迎接他的不是什麼妖艷暴的郎，而是兩個又又壯還帶著槍的黑鬼保安。

在黑鬼后頭的柜臺，坐著白天跟嫖娼老頭打罵俏的‘頭’媽咪。

“后生仔，想玩什麼？”柜臺后的媽咪在修指甲，瞥了周青峰一眼，用汕話攬客喊道：“面生啊，沒有悉的姑娘吧？我給你介紹個子大的好不好？”

“我來找人。”周青峰用手機拍了餐廳監控上的畫面，遞給媽咪看。

聽著不是來花錢的，‘頭’媽咪的臉馬上就垮了。本不看手機，搖頭道：“不認識。”

“仔細看看，你白天跟這人見過面的。”周青峰把手機放在柜臺上。

修指甲的媽咪總算停了停，可看到監控畫面上的老頭，轉而朝兩個高大的黑鬼喊道：“阿呆阿瓜，把這個小子丟出去。”

兩個黑鬼早就站到周青峰后了，抬手就想住周青峰的肩膀。其中一人還抓著甩要橫到周青峰脖頸下，將其強行架出去。

周青峰退步一跺腳，先踩中左側黑鬼的腳骨，猛然發力跺下去。右側黑鬼則被他橫肘撞擊，聽得見肋骨斷折聲。

兩個黑鬼保安同時慘，聲音凄涼。

周青峰再后退，從黑鬼中間穿過，抓住這兩人的腦袋狠狠撞在一起。黑頭皮的腦殼的很，像兩顆核桃撞，嘭的一響就倒下。

柜臺后的媽咪手朝臺下抓，不知是要報警還是抓槍。不防周青峰速度太快，一眨眼放倒兩個能打的黑鬼，還搶先從肋下出手槍對著的腦袋。

面對槍口，‘頭’媽咪的手便僵著不敢。很快開口說出周青峰想聽的，“你要找的人是‘咸陳’。

那是個臺灣佬，據說原本在臺灣有點背景，退休跑到國養老，手里有點錢，喜歡到玩人。他住在班森賀街區，我有他地址和電話。

后生仔，你盡管去找那老頭的麻煩。我不會報警，更不會通風報信。今晚就當你沒來過。但我這里也有監控，還是跟警局聯網的，殺我對你沒好。”

看周青峰沒過激作，‘頭’媽咪把手從柜臺下回，撕了張便簽，寫了個地址和號碼，特意加了句，“‘咸陳’在我們這里還算比較出名，做事有些古怪。

雖然他很好，喜歡擾人，開些惡心人的玩笑，但出手大方，倒不討人厭。他還一個人住，找他并不難。”

周青峰將槍口稍稍放低，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一劃，出另一張更模糊的‘紅雀’照片，“這個人呢？”

‘頭’媽咪看的很認真，但還是搖頭道：“這個真不認識，從來沒見過，應該不是住在我們這。”

周青峰接過便簽，收回手機，“希你說的是真話。”

‘頭’媽咪稍稍放松，掃了眼倒在地上的兩個黑鬼，“我雇的這兩家伙過專業搏擊訓練，可不是裝點門面的廢，平日也能打的。你一招就放倒他們，我哪里敢說假話？”

周青峰點點頭，緩緩后退離開。

不過等他要走下樓梯，柜臺后的媽咪突然開口喊道：“后生，不打不相識，個朋友行不行？”

“你說什麼？”

“別看不起做我們這行的嘛。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下三濫的行當也是有能耐的。我就是墻頭草，只要你夠強，我自然幫你。

給你的便簽上有我的電話。打聽消息，找人尋，銷贓藏貨什麼的，都可以找我。一個籬笆三個樁，你總會需要有人幫忙的。我也不會煩你，就想求個平安。”

周青峰笑一笑，沒回答就走了。

‘頭’媽咪不以為意，倒是對正從地上醒來的黑鬼罵道：“你們兩個廢啊，虧我花錢雇你們，還讓你們白嫖姑娘。你們連一招都沒抗住，還要老娘一張來擺平。”

兩個黑鬼保安仿佛失憶般，了炸裂般頭疼的腦袋，好半天才回想起倒下前的狀況。他們苦思半天給出相同的評價——剛剛那人的速度和力量過于變態。

‘頭’媽咪不怒反喜，樂道：“這說不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