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畫像》第12章 門上的五角星(1)

2002年6月30日,日本橫濱,世界杯決賽,西VS德國。

方木和幾個同學坐在一家“廣源”的川味飯館里,面前是幾瓶啤酒,桌子上堆滿了花生殼和豆皮,幾盤廉價的炒菜已經被一掃而空。其他幾張飯桌的況也都差不多。每個人都仰頭盯著掛在墻上的電視。老板在吧臺后面噼里啪啦地按著計算滋滋地想,他媽的世界杯要是一個月一屆多好。

方木是被杜宇、鄒團結和劉建軍他們拉來的,本來不想去,可是想想實在沒有什麼事,不如來湊個熱鬧,條件只有一個:不去燒烤店。

飯館里的人自然分兩派:一派支持西隊,另一派是德國隊的擁躉。方木不太懂足球,場上的隊員除了羅納爾多,其他的都不上名字。看看杜宇他們都支持西隊,也就毫無原則地臨時做了西隊球迷。

西隊前場反搶功,羅納爾多把球傳給10號(杜宇告訴他10號里瓦爾多),里瓦爾多在區外起腳遠,球的力量并不大,德國隊門將卡恩很輕松地倒地準備把球摟在懷里,沒承想球在口彈了一下之后,手了。

“別放松啊!”旁邊飯桌上的一個大個子男生大一聲。話音未落,羅納爾多閃電般殺到,腳弓一推,球鉆大門左下角。西隊1∶0領先!

小飯店里響起一陣驚呼,隨后就是喝彩聲和罵娘聲。

“卡恩太放松了,”大個子男生搖著頭說,“這個球著草皮打過來,應該用住,用手摟很容易手的。卡恩太自信了。”

“呵呵,好專業啊。”鄒團結笑著說。

“唉,偶像啊,你能不能別讓我失。”大個子男生盯著屏幕,表和卡恩一樣沮喪。

“曲偉強,理系的。”劉建軍小聲對方木說,“校足球隊的守門員。”

“哦,怪不得。”

德國隊開始拼命反撲,卻總與進球失之臂。第79分鐘,里瓦爾多在區前沿巧妙的一,羅納爾多右腳低球門左下角,徹底鎖定勝局。

德國隊的擁躉們罵聲不絕。曲偉強長嘆一聲說:“西隊肯定事先研究了卡恩的技特點,他最怕這種低平球。”

球賽一結束,大學生們或振臂高呼或垂頭喪氣地紛紛結賬走人。曲偉強大聲喊著:“老板,再給我拿四瓶啤酒。我要帶走。”旁邊一直陪著他看球的小巧孩小聲阻止他:“別喝了,今天都喝了那麼多了。”

“你管我?”曲偉強瞪起眼睛,“這球看得這麼郁悶,喝點酒還不行?”

小巧孩嘟起,不做聲了。

方木倒不怎麼關心球賽的結果,只是啤酒喝得太多,膀胱漲得難,急匆匆地回到宿舍,先去廁所好好爽了一下。一輕松地回到寢室,卻看見杜宇站在門口,正拿著一塊抹布在門上使勁地蹭著。

“怎麼了?”方木邊甩著手上的水珠邊問,“你在什麼?”

“不知道是誰畫的,”杜宇指指門,“可能是有人惡作劇吧。”

方木抬眼去,門上還留有幾道沒有去的痕跡,大概是用大號簽字筆畫上去的,橫七豎八的。

“畫的是什麼?”

“好像是個五角星,”杜宇皺皺眉頭,“他媽的,誰這麼無聊。”

“五角星?”方木向走廊兩邊看看,周圍幾個宿舍的門上都干干凈凈的。

“還沒掉?”劉建軍從斜對門探出頭來。

“快了。”杜宇使勁蹭著,門上的痕跡終于消失了。

“靠,真夠瘆人的,有點像阿里和四十大盜。”劉建軍做了個鬼臉。

方木笑了,“那待會我就把全樓的門上都畫個五角星。”

夜里,方木突然醒了。

寢室里有什麼東西在簌簌作響。方木努力睜開眼睛,借著窗外的月在這間不足十平方米的寢室里一點一點地掃視著。忽然,他屏住了呼吸。

有個人站在閉的寢室門前。

方木想手到枕頭底下去軍刀,可是全仿佛被凍住一樣,彈不得。他想張口醒杜宇,聲音卻憋在嗓子里,怎麼也喊不出聲。

那個人仿佛沒有注意到方木已經醒來,他背對著方木,手在寢室的門上慢慢地比劃著。隨著他的作,劃過的地方都燃燒起來。鼻子里滿是焦煳的味道。

門上,一個燃燒的五角星。

那個人慢慢轉過來,借著火,方木看到了他面目全非的臉。

不——

眼前突然是刺眼的白。耳邊響起杜宇的聲音:“方木,方木,你怎麼了?”

方木終于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杜宇驚恐萬狀的臉。

“怎麼,又做噩夢了?”

方木掙扎著坐起來,推開杜宇,向門上去。

門上干干凈凈的,除了兩張課表,什麼都沒有。是個夢。

方木無力地躺下來,漉漉的,手一,冷汗把床單都了。

“你沒事吧?”杜宇遞過來一條巾。

“謝謝,我沒事,你快睡吧。”方木接過巾,臉和脖子。杜宇拉滅了燈,寢室里重新寂靜下來。

方木卻睡不著。很顯然,這個夢和以往那個幾乎千篇一律的噩夢完全不同。

五角星?代表什麼呢?

五角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個有關自然崇拜的符號,也是幾何學中最完、簡潔的一種。五角星起初代表,后來被歪曲異教徒的象征,到了近代,更是為戰爭符號。

該不會是有人要找我單挑吧?方木想想都覺得好笑。

不要想了,不是剛剛答應自己,要做個簡單的普通人麼?

之后方木睡得很沉,要不是杜宇他起來吃早飯,不知道他要睡到幾點。

兩個人慢慢地往食堂走,邊走邊閑聊。邊不時有人匆匆跑過,起初方木沒有在意,可是很快他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校園里的人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跑:育場。

“怎麼了?”杜宇拉住一個外語學院的男生。

“不太清楚,聽說場上死人了。”

育場位于校園的西北角,中間的足球場上覆蓋著當時有的塑料草。此刻,育場外停著好幾輛警燈閃爍的警車。走進育場,北側球門那里圍著幾百人。周圍的看臺上也滿了興而恐懼的學生。沒等走到跟前,方木就看到了大個子劉建軍正在人群里,踮起腳拼命張著。他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出什麼事了?”

劉建軍仿佛嚇了一跳,回過頭來一看是方木,笑笑說:“呵呵,神探來了?”

方木沒理會他,也踮起腳來向里面張,“怎麼了,聽說死人了?”

“是啊,不過不知道是誰,人太多了。”

在前面的幾個學生被后面的人推搡得難,回過頭來剛要抱怨,看見方木,竟自覺地讓出一條路來,臉上滿是敬畏的表。方木有點尷尬,剛想轉離去,卻被后的劉建軍和杜宇推著鉆進了人群。

現場已經被警方用警戒線隔離開來,相比外面的擁不堪,警戒線里面顯得無比寬敞。球門下俯臥著一,看形應該是一個男。他的臉埋在塑料草里,看不清面容,但是向兩側出的短小雙臂卻顯得十分怪異。

幾個穿白大褂的法醫正在尸旁邊忙碌著,一個法醫從左側門柱那里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發白的,細細端詳著。圍觀的學生發出一陣恐懼的驚呼,那是一只手。

過了一會兒,法醫們把尸從俯臥姿勢掀翻過來,尸出面容,對面的圍觀學生中有幾個發出驚呼。

“是誰?”劉建軍長脖子,使勁看著,“怎麼有點眼?”

方木也覺得死者上的服看起來很眼,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我去那邊瞧瞧。”劉建軍貓著腰,沿著警戒線向死者對面的位置過去。幾分鐘后,他臉煞白地回到方木和杜宇邊。

“是曲偉強,手都被砍下來了,真慘。”

整整一天,校園里的各個角落里都在談論著發生在場上的兇殺案。不時有人來找方木打探消息,潛臺詞是:這事你不管誰管?

方木被搞得煩了,在對第N個來訪者翻起白眼后,終于忍無可忍,離開寢室出去躲清靜。他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刻意地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走,不知不覺中,竟來到了育場。

平時,這里是人們約會的最佳場所,而今天卻空的看不到一個人。大概是早上的一幕慘劇嚇壞了大家,風月場變了殺人地,誰還有心到這里談呢?方木沿著臺階一步步走到足球場上,踏著綿綿的塑料草皮慢慢走向北側的球門。

球門附近的草皮被得東倒西歪。一個白畫就的人形靜靜地躺在那里,向兩側出的短小雙臂指向左右門柱。方木站在原地盯著人形看了一會兒,就慢慢踱到左側門柱那里。今早,曲偉強的一只手就是在那里發現的。那另一只手則被兇手放在右側門柱那里。

方木蹲下來,天很黑,看不清草葉上的跡有多,不過看起來不是很多。手應該是曲偉強死后才被砍下來的。

方木又回到人形的位置,學著它的樣子慢慢展開雙臂,一瞬間,竟有通輕泰的覺,幾乎要眩暈過去。他趕快站直子,迅速向后退了兩步。

面前的球門默默地站著,曲偉強的廓靜靜地伏臥在門線上,眼前的一切讓這個平淡無奇、白漆斑駁的球門顯得兇險異常,仿佛那是一道生死之門,而死者以最簡單的線條留下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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